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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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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早晨,莎兰在下腹的‮挛痉‬中醒来。“讨厌。”她咕哝,想要翻⾝把脸埋在枕头里。她的‮经月‬来了,来得很准时,所以她不该感到意外,但昨天的精神打击使她忘了其他的事。

  她呻昑一声,翻⾝下。幸好寇子把她所有的‮人私‬物品都送过来了,否则她的境况会很尴尬。她从旅行袋里翻出她需要的东西,拖着脚走进浴室冲了个热⽔澡。

  冲完澡后,她累得全⾝发抖,但她需要的不是睡眠,而是和某个无条件爱她和永远支持她的人在一起。她从⽪包里翻出行动电话,开机打给⺟亲。

  “哦,嗨,小痹。”她的⺟亲说,声音听来疲惫不堪,马上引起莎兰的警觉。

  “妈妈?出了什么事?”

  令她吃惊的是,⺟亲突然哭了起来,但几乎是马上止住了泪⽔。但这同时莎兰已经惊慌地站了起来。“妈妈?”

  “我还不打算打电话告诉你们,但你们的爸爸昨天晚上突然口痛。我们整晚都待在急诊室;他们做了一些检验,说他不是心脏病发作。”

  莎兰松了口大气,再度坐下。“那么是什么问题?”

  “不知道。他还有点痛,但你知道你爸爸那个人,仍然有他会熬过去的陆战队心态。我和內科医生约了下午替他做进一步的检查。”⺟亲深昅口气。“要不是他一直很健康,我就不会这么害怕。我从来没有见他像昨晚那样痛过。”

  “我可以搭下午的班机过去…”莎兰突然住口,想到寇子在法官死后,叫她不要离开镇上。但她的嫌疑已经被排除,所以离开应该不成问题。接着她想到狄先生而呻昑一声,她应该开始去他家工作了。

  “别傻了。”⺟亲说,声音轻快许多。“确定不是心脏病发作,说不定只是严重的心灼热而已。犯不着为了那个搭‮机飞‬赶过来。如果下午医生有一点点担心的样子,我会打电话给你。”

  “你确定吗?”

  “当然。好了,别说那个了。你在新雇主家的工作情形如何?”

  莎兰本来想向⺟亲诉苦的,但现在她说什么也不愿增添⺟亲的烦忧。“不大顺利。”她说。“事实上,我已经换了一份工作。我想要告诉你新的电话号码。”

  “我以为你喜你的新雇主蓝氏夫妇。”

  她是喜。她感到喉咙发紧,不得不用力呑咽一下。“不是那个原因。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他们不得不搬家。”她希望她能想到其他的谎言,因为她说的是可怕的事实。

  “这种事在所难免。”⺟亲说。“好,纸笔有了。新电话是多少?”

  她翻开小记事本,念出号码。“我的‮机手‬号码还是一样,但我想让你知道新情况。”

  “你专心适应新环境。我相信你爸爸不会有事,他觉得好多了,已经在发牢騒说不需要看医生。下午我得硬押着他去诊所。”

  “如果有任何不对劲,打电话给我,好吗?”

  “我会的。”

  莎兰挂断电话,呆坐片刻。她必须照顾好自己,以便在⽗⺟需要她时发挥功用。她从行李里找出阿斯匹灵,服了两颗,然后倒头大睡。

  电话铃声把她吵醒。她翻⾝看到时钟显示快两点时,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然后急忙接起电话。

  “我把你的休旅车开过去给你。”寇子说。“巡逻警员开车送我去蓝家取的车,所以你得送我回警局。”

  她眨眨惺忪睡眼。“好。”她的声音连自己听来都模糊不清。

  “我是不是吵醒你了?”他狐疑地问。

  “对。昨晚‮腾折‬了大半夜。”她说,随他去猜那是什么意思。

  “我再过十分钟左右会到。”他说,然后挂断电话。

  她勉強下,跌跌撞撞地走进浴室。镜子里的她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寇子可以慢慢等她把自己打理好。

  他等了,但不是很有耐。她不让他进房间,他只好回到楼下的大厅。她准备离‮房开‬间时,发现她为什么没有被清理房间的工作人员吵醒。“请勿打搅”的牌子挂在门外。一定是寇子昨夜离开时挂的。她让牌子继续挂着,搭电梯到楼下的大厅。

  “今天有什么新发现?”她在前往警局的途中问。

  “除了用来杀害四个人的都是同一把手以外,没有任何新发现。你今天有没有看过新闻或报纸?”

  “没有。怎么了?”

  “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在哪里见过汪皆粕。”

  “他是第四个被害人?”

  “对。”

  “名字听来很陌生。”

  片刻后,他把车停在报摊前买了一份报纸。回到驾驶座后,他把报纸扔到她腿上。

  她没有看标题和內容,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黑⽩相片中、那个体格壮硕的黑发男子。他没有任何令她觉得眼的地方。“就我记忆所及,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她说,把报纸放到旁边。她忍不住靶到如释重负,至少她和这件命案毫无关联。

  他在抵达警局前把车驶⼊一座停车场,然后熄掉引擎。“记者一直守候在附近,”他说。“剩下的路我用走的,那样他们就不会看到你。”他在座位上转⾝,用右手背轻抚她的脸颊。“晚上打电话给你。我会设法去看你,但我们忙着办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班。”

  “你不必来看我,我没事。”她在撒谎,但她将来会没事。她需要重新振作、补充睡眠、让时间拉开她和凶杀案之间的距离。她还需要拉开她和寇子之间的距离,让自己有不必面对他的时间。她不想把事情想清楚,她本不想思考。

  “就算是让我心安,好吗?”他咕哝。“我知道我们之间还没有雨过天青,所以我需要经常看到你,确定你还在这里。”

  “我不打算逃跑,寇子。”她说,他的想法刺伤了她。“如果我要离开,你会在事前知道。何况,我已经接受狄先生提供的工作了,记得吗?”

  他咕哝一声。虽然忙得不可开,他还是菗空调查了狄雷弗。“不论真假,他在警方没有任何纪录。”

  “我想也是。我最好还是打电话给他,安排时间搬过去。”

  他担心地看她一眼。“你为什么不多休息一天?你看起来仍然疲惫不堪。”

  她知道自己看来是什么样子:脸⾊苍⽩,外加两个黑眼圈。即使睡了那么多小时,她仍然感到筋疲力竭。她的问题不在⾝体的疲倦,而在过大的心理庒力。

  “也许有事可做会让我觉得好过些,那样不可能会有害处。”

  搬进狄先生的屋子在很短的时间內就轻松完成。但说屋子并不恰当,那是庄园也像堡垒…灰⾊⾼墙围起的五英亩⾼级地产。围墙的⼊口有电动铸铁大门和监视摄影机守护;屋子本⾝是相同灰⾊石材的三层楼建筑。围墙里的庭院经过精心修剪,地上没有一片落叶,草⽪里没有一突出的草。

  屋里的情形大同小异;所有的东西都是⽩⾊和深浅不同的灰⾊,给人置⾝在冰窖里的感觉。但他对他的家非常自豪,用一种近乎孩子气的热切带她到处参观,似乎真心喜爱那种陵墓般冰冷、森的氛围。

  她庆幸自己一开始就讲明这份工作只是暂时的,因为她一点也不喜她的房间。她比较喜与主屋分开的‮立独‬住处,拥有工作以外的‮人私‬空间与生活。他带她去的房间大得离谱,给人一种空洞和冰冷的感觉。那些灰⾊的家具,她一看就讨厌。

  狄先生却‮奋兴‬得脸颊泛红。“我来替我们泡些茶。”他说,‮奋兴‬地‮擦摩‬双手。“我们可以一边喝茶,一边讨论你的职责。”

  她把她的旅行箱提进房间,但没有打开。接着她按照他的吩咐把她的休旅车停进可以容纳四辆车的大车库。令人意外的是,车库里有一辆不起眼的深蓝⾊福特。同在车库里的⽩⾊积架和⽩⾊宾士看来才像是狄先生的车。她进⼊深灰⾊大理石和不锈钢厨具组合成的厨房时,他正把热茶倒进两只整齐并列的茶杯里。

  “就快好了。”他说,忙着准备糖钵和油壶,看来就像老处女在招待追求者一般。这使她突然想到他可能是一个人住在这偌大的屋子里感到寂寞。

  那个念头令她不安起来。她受的训练是管理住家,而不是提供情感或实质上的陪伴。她无法在这里工作。她不愿临危舍弃他,但觉得他并不是真的需要她,至少不是她愿意考虑的那种需要。筋疲力竭和走投无路使她作出错误的决定,但幸好不是永久不变的决定。

  “好了。”他说,把托盘端到桌上。他把一副杯碟摆在她面前。“希望你会喜,这是我从英国买来的特制茶叶。味道有点不寻常,但我觉得相当令人着。”

  她啜一口茶。味道确实不寻常,但不令人讨厌。它比她习惯的味道苦了点,所以她加了一小片柠檬来调整味道。

  他用热切期盼的表情注视着她,所以她不得不客套地说:“很不错。”

  他露出微笑。“我就知道你会喜。”他拿起他自己的茶杯开始啜饮。

  她一边啜着茶,一边思索合适的字眼。片刻后,她领悟到这种事没有合适的字眼,只有诚实的字眼。“狄先生,我犯了一个错误。”

  他放下茶杯,眨眨眼睛。“此话怎讲,亲爱的?”

  “我本不该接受你的工作邀请。我非常感你的好意,但那个决定作得太仓促,有些因素我没有考虑到。我无法告诉你,我有多抱歉,但我真的不能担任这个职位。”

  他眨眼的速度加快了点。“但你连行李都带来了。”

  “我知道,很抱歉。”她重复。“如果造成你的不便,如果你已经据我的存在作了计划,我当然会负责到底,而且不会接受任何薪资。要不是昨天混混沌沌,我绝不会作出那种仓促的决定。”

  他一言不发地低着头喝茶,然后叹口气说:“你千万别烦恼;错误在所难免,你处理得很得体。但是,我确实为这个周末作了计划,所以你介不介意留到那个时候?”

  “当然不介意。是宴会吗?”

  他停顿一下。“对,你知道那种礼尚往来的宴会,餐点当然是外烩,大约五十个人。”

  她应付得来那样的宴会。现在已经是星期三下午,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內筹办宴会应该有⾜够的工作让她忙。她只希望他有固定的外烩公司愿意配合,即使那意味着要雇更多的人手。如果他没有,那么她得想尽方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內,找到一家愿意承办的外烩公司。

  “一切都给我来处理。”她说。

  他叹口气。“真希望事情能有不同的结果。”

  电话公司的资料显示,星期天晚上有三通电话,从拱廊购物中心的那支公用电话打到蓝家。星期一晚上打的第四通,大约与命案发生的时间相同。由于没有目击者,所以无法精准地确定死亡时间;他们所能得到的只有一段时间范围。但凶手似乎打算在星期天晚上前往蓝家。据在杜卡卢就读大学的蓝家么女媚怡说,那天晚上她的⽗⺟开车去那里和她吃晚餐,一直待到快十一点才走。那使他们多活了二十四小时,也给了他们的女儿最后一次和他们见面的机会。

  那些电话开启了一个以前不存在的机会通道。寇子回到购物中心摄影机角度最佳的那家商店,取得星期天和星期一晚上的监视录影带。拍摄角度仍然很差,也没有一个影像是清晰的,但那个男人却是相同的;相同的头发、相同的体型、相同的服装风格。

  凶手就是那个混蛋。现在他的心中毫无疑问,局里的其他人也一样。

  问题是,好像没有人认得出他。诚然,取自录影带的停格影像在放大后,粒子耝又不清楚,而且没有真正显示出他的脸孔。但从中得到他的印象应该不成问题。然而,至今仍然没有任何人说:“嘿,他使我想到某某某。”

  汪太太不认得那个男人,但她服了太多镇静剂,可能连自己的妈妈也认不出来。汪家的三个成年子女也没有发现他有任何眼之处,因此他不可能是家族的朋友。蓝家两个女儿的情形也是如此,所以凶手与被害人一定有事业上的关联。但同样地,汪皆粕的员工也都不认得相片中的男人。

  一定有人认识这个混蛋,但那个人在哪里?

  警局的电子天才石立夫把头探进门內。“嘿,医生,快来听。我想我在录音带上找到那个混蛋了!”他‮奋兴‬地说。

  在听力范围內的每个人都挤进立夫的办公室。“这是蓝家的答录机录音带。”立夫说。

  “别告诉我,他留了言。”寇子说。

  “不完全是。瞧,蓝太太想要用的那支电话有立即录音按钮,要知道,好比跟你通话的人开始扬言要杀你,你可以像这样按下这个小按钮,嘿嘿,谈话內容马上被录在答录机上。好,她可能不是想录音,而是想打电话求救,但她很紧张,对不对?她抓着电话,按到她无意按的按钮。我听了所有的录言,发现这一段有个奇怪的声音。不是…我不知道,只是听来怪怪的。于是我把它分离出来,用一些強化程式加以处理,然后…”

  “拜托,我们不需要知道方法,”寇子打岔道。“让我们听就是了。”

  立夫用受伤的眼神看他一眼。“好啦。不是很清楚,还需要加強和消除静电…”他在寇子凶恶的瞪视下住口,默默地按下一个按钮。

  静电⼲扰声、摸索声、惊慌的急促呼昅声,然后是一个很轻的声音,再来是一声细微的“嗖”和“砰”

  “那是什么?”

  “最后那个声音是开声。”立夫说。“灭音器。但再听一遍,仔细听声前出现的声音。”

  所有的人都再度凝神细听。在寇子听来,那像是人的说话声。

  “他说了话,那个混蛋说了话。说了什么?你可以把它分离出来吗?”

  “我会下工夫。再听一遍,你可以听出那句话。”

  他再度播放录音带时,房间里鸦雀无声,连呼昅声都没有。

  那个声音非常轻、非常柔。寇子眯起眼睛,集中注意力。“好像是‘不’什么。”

  “好极了!”立夫呼。“是‘不乖’。”他重播录音带,这次大家都知道要听什么了。那句话可以被理解,而且令人不寒而栗。

  “不乖。”近似告诫的语气、温和的责骂。然后是装了灭音器的声,然后什么都没有了。

  他们现在握有凶手的声音纪录。如果能找出他是谁,他们就能用声纹比对来定他的罪。

  “嘿嘿!”立夫兴⾼彩烈地说。

  “亲爱的,如果你不介意我这么说,你看来筋疲力竭。”狄先生温和地说。“你经历了一件非常令人难受的事。坐下来喝杯茶不会遭到天打雷劈,对不对?茶可以促进恢复元气,我来泡一壶新鲜的。”他提议。

  她需要的是食物而不是茶,莎兰为时已晚地发觉。她上次吃的东西是昨天下午和狄先生在咖啡厅里喝的那半碗汤。如此算来,她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没有进食了。

  她刚刚把狄先生的晚餐端上桌。他的厨子在三点进来替他烧晚餐;莎兰抵达时,厨子已经离开。厨子显然只准备了狄先生一个人的晚餐,但那不要紧。等伺候他吃完晚餐和把碗盘清走后,她就可以找东西吃。

  他一直焦虑地逗留在她附近,使她感到很不安,现在她明⽩他是在担心她会昏倒。那个念头使她露出微笑。“狄先生,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有多么可爱?”

  他瞪大眼睛,然后羞红了脸。“哦…我的…没有。”

  可爱却寂寞。她为他感到难过,但那不⾜以使她留在这陵墓似的房子里,提供他显然十分需要的陪伴。但是,茶里的咖啡因或许可以支撑她到有机会吃东西。

  “听来很不错。”她说。

  他露出笑容。“太好了!我知道你会觉得好过许多。”

  他在桌边站起来,莎兰急忙说:“拜托,先吃完你的晚餐。茶,我来泡。”

  “不,我来。我对我的茶很挑剔。”

  既然他的茶对他那么重要,他的晚餐反正是冷食,再加上这里是他的家,他仍然是主人,所以她也就不再反对。

  他进⼊厨房烧开⽔,然后回到餐厅坐在玻璃大餐桌继续吃他的晚餐。由于在他吃完前无事可做,所以莎兰退到角落里等待。她很少像现在这样感到自己毫无用处;她得到的印象是,他并不期望她做任何实际的工作,只是希望她…在场。她‮望渴‬得到的息时间不在这里。她在这里感受不到平静和安宁,只有枯燥乏味和隐约的不安。

  她累得几乎站不住,而且头越来越痛,可能是因为没有吃东西的关系,也可能是因为整天都没有喝到咖啡。如果真是因为缺乏咖啡因,那么茶会加倍讨喜,她说不定会喝两杯。

  他吃完晚餐时,厨房里的⽔壶正好开始鸣叫。“啊,⽔烧好了。”他说,好像怕她听不到那刺耳的笛音。他走进厨房。莎兰忙着收拾碗盘,拿进厨房冲洗,然后放进洗碗机里。

  等她做完另外一些琐事时,他正把泡好的茶倒进杯子里。“好了。”他満意地说,把托盘端到餐厅。她不得不跟着进⼊餐厅,然后在他的坚持下在餐桌边坐下。

  他在她啜着热茶时,开始问她各种与总管工作有关的问题。她感地专心回答那些不需要动太多脑筋的问题。也许只是极度疲惫引起的头晕,但她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于是急忙抓住桌缘。“哦,对不起,狄先生,我突然感到头晕眼花。我今天没有吃东西,我想我是体力透支了。”

  他看来吃了一惊。“你没有吃东西?天啊!你怎么不早说?你刚才不该站在那里服侍我的。坐着别动,我去拿吃的给你。你想要吃什么?”

  她眨眨眼。她连这里有什么吃的都不知道,叫她如何告诉他,她想要吃什么?她需要吃东西,所以任何食物都行。但是她上次真正想要吃的是…

  “冰淇淋。”她咕哝,吃惊地发现那三个字很难发音。

  “冰淇淋?”他停顿一下,眨了眨眼。“我恐怕没有冰淇淋。要不要吃点别的?”

  “不是,”她努力想要解释。“我不是想要吃那个。上次…”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只能困惑地瞪着他。周遭的一切开始绕着她慢慢旋转,她隐约又惊讶地想到她可脑旗要昏倒了。她这辈子从来没有昏倒过。

  他开始离她越来越远,或是看起来像是那样。她无法确定,因为所有的东西都在旋转。“慢着。”她说,试图站起来,但突然‮腿两‬一软。

  他冲上前去,在她倒地前抓住她。她感到他的抓握出奇有力。“别担心,”她听到他说,发觉她的视力开始模糊,耳朵里像是塞満了棉花。“我会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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