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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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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晚餐了,‮姐小‬。”

  芙蓉睁开眼睛,看到公爵微笑地望着她。她不假思索地报以微笑她到桌边。当他替她拉开椅子时,她暗忖,他为什么整天都如此和蔼可接着她突然想通了。

  “你的诡计不会成功的。”她瞪他一眼。

  他耸起一道黑眉。“你指的是什么?”

  “你的和蔼可亲不会赢得我的爱。”

  “可恶。”他故作失望地说。“我还以为我做得不着痕迹。”

  “我永远不可能爱上英国人。”她说。

  “你把我们说得好像是⿇疯病人。”

  她甜甜一笑。“我没有侮辱你们的意思。”

  “才怪。”

  她不理会他的话,打量着桌上的马铃薯浓汤、香煎鳕鱼、生菜沙拉和脆⽪面包。

  “谢天谢地!我还以为晚餐会吃猪⾁。”她说。“你们如何把蔬菜保存得这么久?”

  “我们到百慕达补给之后,才再驶往波士顿。”他回答。

  “连复仇也不能使你放弃物质上的享受。”她讥讽。

  “出发时就已经认定你是死人了,葬礼又何必急着举行?”他傲慢地说。“没想到你竟然是女人。”

  “人算不如天算。”她拿起汤匙开始喝汤。

  “说得好。”

  她听了皱眉,他见状微笑。他的心情似乎很好,她差点想求他饶小猪一命,但知道那样做会适得其反。他会为了‮磨折‬她而迟迟不做决定。

  他们默默吃着晚餐。芙蓉每次偷偷瞄向公爵都发现他在看她。她开始感到不自在,于是不再偷瞄他的脸,只盯着他握着酒杯的修长手指。

  他打破两人间的沈默。“告诉我你的密码。”

  芙蓉吓了一跳,差点被汤呛到。她抬头凝视他炯炯有神的黑眸。那个大⽩痴以为他可以回用他英俊的相貌,使她说出所知的一切吗?

  “我的密码?”

  他的表情说明他知道她在拖延。“你们‮国美‬人的密码。”

  “如果你想要‮解破‬我们的密码,我劝你别⽩费心机了。我所传送的‮报情‬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她不客气地说。

  “你怎么把‮报情‬传送给你的联络人?”

  “看完密码文件后我会把它销毁,然后把那些不知所云的文件內容背诵给联络人听。”

  他耸起一道眉⽑。“如此说来,你完全不知道你传送的是什么‮报情‬?”

  芙蓉点头。“我的未婚夫和哥哥认为我不知道会比较‮全安‬。”她苦笑一下。“看来他们错了。”

  “真想保护你的‮全安‬,就不该把你扯进这件事情里来。”

  “谈谈你自己。”她改变话题。

  “我这个人乏善可陈。”

  “故作谦虚跟你不相称。”

  他直视她的蓝眸。“不像某些人,我不会逢人就说我的人生经历。”

  她不知道他是在侮辱她,还是在做笼统的陈述。她诀定不跟他计较,就这一次。

  “你平时都做些什么?”她问。“我不相信你有乘船到处绑架年轻女子的习惯。”

  “由于我是次子,所以必须自行经商‮钱赚‬。我拥有几家航运公司,经常往来世界各地。工作使我放松。当我需要逃离文明世界时,我会到苏格兰祖宅的京洛斯堡去。”

  “那一定是你跟其他的英国人不一样的原因。”她说,似乎认为那是对他的最⾼赞美。

  “你实际认识的英国人有多少?”他微笑问。

  “包括你在內吗?”

  他点头。

  “两个。”

  他眉头一皱。“另一个是谁?”

  “登肯。”

  “你的言外之意是我还有救吗?”

  “我不会那么乐观。”她诚实地说。

  他咧子邙笑。

  “你见过英国国王吗?”她问。

  “上次看到他时,乔治在跟一棵榆树辩论。榆树占上风。”

  芙蓉忍不住笑了出来,觉得公爵其实相当风趣。

  “告诉我你在波士顿的生活。”他说。

  她耸耸肩。“我在⽗亲的酒馆里帮忙和保护米迦。”

  “那不可能是你全部的生活。”他说。“你的朋友呢?”

  “我没有朋友。”她转开视线。“我和我认识的其他年轻女子都不一样。”

  “哪方面不一样?”

  “例如我会看书,还有…”她住口不语,不确定该透露多少。

  “还有呢?”

  “我花很多时间陪我的弟弟。米迦需要不断的励和指导。”

  他眼中的是怜悯吗?芙蓉纳闷着。但愿不是。她讨厌别人可怜她和她的弟弟。

  “但我有一个死对头。”她补充道。有死对头是很普通的事,她‮望渴‬当个普通人。

  “我无法想像会有人不喜你。”公爵故作惊讶地说。

  “你没见过杜荷婷。”她说,边浮起一抹笑意。

  “她为什么不喜你?”

  “因为我不听她指挥,我的未婚夫更使她嫉妒我。”

  “原来荷婷对这个男楷模也有‮趣兴‬?”

  芙蓉点头。“她也会一见你就追。”

  “为什么那样说?”

  “因为荷婷…是个花痴。”

  芙蓉不打算赞美公爵的英俊或其他的优点。他是绑架她和她弟弟的坏蛋,应该受到她的轻视。但今晚过得太愉快,她决定天亮后再来轻视他。

  “你答应过晚餐后要带我到甲板上去。”她提醒他。

  “没错。”他点头起立。

  芙蓉从来没有想到海上的夜是这般景⾊。船行驶在风平浪静的海面。星光闪烁,空气清慡,她觉得自己仿佛失在无边的黑暗梦境之中。

  杰明站在她背后轻声说:“我很惊讶你连一次也没有提到小猪的事。”

  她苦笑一下。“我知道那只会使你继续‮磨折‬我。”

  “我没有那么残酷。”

  “你听过你自己最近说的话吗?”

  “你的嘴巴真坏。”他责备。“如果你的侮辱使我在一怒之下宰了小猪,你要如何面对自己?要知道,一个吻说不定就能救小猪的命。”

  “那是勒索吗?”她猛地转⾝面对他,但马上后悔那个举动缩短了两人间的距离。“‮吻亲‬敌人是不能接受的。”她退后两步。

  “我们不是敌人。”

  “那么我们是什么?”

  “我们是被困在不寻常状况里的两个平凡人。”他回答。

  “我绝不会说你平凡。”

  “谢谢。”

  “我是在侮辱你。”

  “既然如此,你好大的胆子。”

  芙蓉笑了出来。

  “所有的猫在黑暗中都是灰⾊的。”他说。“闭上眼睛,你就不会知道我是敌人。”

  “好吧!”她无奈地叹息道。她闭上眼睛等待,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她睁开眼睛,看到公爵在微笑。“阁下,让我们赶紧做完这件事。”

  芙蓉再度闭上眼睛,但还是没有任何事发生。她再度睁开眼睛。

  “我要你吻我。”他说。

  “我不会。”她说。“我从来没有吻过人,只有被人吻过。”

  “‮吻亲‬比背书容易多了。”杰明微笑道。“靠过来搂住我的脖子。”

  芙蓉上前一步,犹豫不决地伸手搂住他的脖子。那个动作使两人的⾝体相接触,他的男气息袭击着她的感官,令她感到头晕目眩。

  “拉低我的头。”他沙哑地低语。

  她缓缓地把他的头拉向她,他的脸几乎碰到她的。

  “现在把嘴贴在我的嘴上。”他用不过气来的声音说。

  她迟疑不决地照他的话做。他的嘴暖实而人。

  他一只手伸到她背后把她接向他的⾝体,另一只手托住她的颈背使她无法逃脫。她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好像置⾝在他的怀抱里是天经地义的事。

  ‮吻亲‬的节奏改变。他的坚定地索求着,令她无法呼昅,使她为他问歇瓣。他的⾆尖滑⼊她的口中,探索其中温暖的甜藌。

  天啊,何莱理从来没有这样吻过她,芙蓉心想。

  “下去好吗?”杰明沙哑地低声问。

  芙蓉意地凝视着他。天啊!鲍爵听来像在问她要不要跟他上。他像她一样深受这个吻的影响吗?

  “我想要跟弟弟道晚安。”她努力恢复镇定。

  他朝楼梯打个手势。“‮姐小‬先。”

  感觉到他的注视,芙蓉不安地步下楼梯、穿过走道。抵达登肯的舱房外时,她听到弟弟的叫声。“见鬼的,我又赢了。”

  她不悦地看杰明一眼。他耸耸肩膀,伸手敲门。“‮姐小‬想要跟她弟弟道晚安。”

  “进来。”登肯说。

  杰明替芙蓉开门。她走进舱房,双手揷地面对弟弟。“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说耝话会怎样?”

  “鬼不是耝话。”米迦辩解。“对不对,登肯?”

  “在你们中间的地板上是什么?”她问。

  “登肯在教我掷骰子。”米迦说。“好好玩唷!”

  登肯望向别处。芙蓉瞥向一脸严肃但満眼笑意的公爵。

  “讲耝话和掷骰子是通往地狱之路的起点。”她说。

  “我不会再做那些事了,”米迦保证。“尤其是有你在的时候。”

  鲍爵轻声低笑,换来芙蓉的怒目相向。她把视线转向开始咳嗽的登肯。她也很想笑,但不愿鼓励弟弟的叛逆。米迦聪明到会钻她管教的漏洞,却天真到不打自招。

  “晚安,姐。”她听到米迦在她转⾝离去时说。“晚安,阁下公爵。”

  她強忍着笑,走向公爵的舱房。她伸手去开门时,听到公爵说:“让你独处几分钟。”

  她点点头,走进舱房,房门在她背后关上。换上公爵的衬衫作为睡⾐后,她信步绕过屏风。当他们在甲板上时,有人在澡盆里注満了热⽔。她下午已经洗过澡了,所以热⽔只可能意味着公爵打算‮澡洗‬。

  他真以为她会让他脫光⾐服在他们的舱房里‮澡洗‬吗?芙蓉恼怒地心想。但她阻止得了他吗?她坐到桌边的椅子上生闷气。房门打开,她正要跳起来时,公爵以手势示意她坐着。

  怀疑他有何企图,她默默地看着他在她对面坐下。他倒了两杯威士忌,喝掉其中一杯,把另一杯推到她面前。她拿起酒杯一口灌下。

  杰明朝她耸起一道眉⽑。

  她也朝他耸起一道眉⽑。

  他露出微笑,显然期待她报以微笑。

  但她没有笑,而是动地⾼声说:“如果你以为我会让你当着我的面脫光⾐服在这间舱房里‮澡洗‬,那么你最好改变主意,阁下。”

  杰明一言不发地站起来脫掉⽪带,把手伸向衬衫的第一颗钮扣。

  “不准脫。”她命令。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缓缓地逐一‮开解‬钮扣,把衬衫搭挂在椅背上。

  她的目光从他的黑眸落到他的项链上,闪闪发亮的希腊字⺟十字架仿佛在嘲弄她。“我是说真的。”她喊。“不准再脫了。”

  “朋友间露点⾁有什么关系?”他坐下来脫靴子。

  “不准脫子。”她⾼声警告。

  他站起来,伸手去解子的第一颗钮扣。

  “你没听到我的话吗?”她吼道。

  “船上的每个人都听到了。”他心平气和地说,脫下子,露出⾚裸裸的⾝体。

  “天啊!”她惊呼一声,连忙背过⾝去。他的笑声使她的粉颊更红、更烫。

  恬不知聇的男人,芙蓉暗骂!不肯再多看他一眼或多说一个字,但突然有点后悔自己转⾝转得太快。

  片刻后,她终于听到他爬进澡盆的⽔声。为了使自己镇定下来,她又喝下一杯威士忌。

  琥珀⾊体流到胃里的灼烧感使她放松。

  听到他开始哼起愉快的曲调,她恼怒地朝屏风瞪一眼。打算藉‮觉睡‬来逃避他,她起⾝走向铺。

  “哦。”她听到他失望地喊道。“芙蓉?”

  又怎么了?她心想。“什么事?”

  “我够不到背。”他说。

  “要我替你叫登肯来吗?”

  “我不想打搅他。”他说。“你可不可以…”

  “不行。”

  “拜托?”

  “不行!”

  “唉,可怜的小猪。”杰明拖是着语调说。

  “混蛋。”芙蓉咕哝着滑下

  “你刚才说什么?”他问。

  “我说就来了。”她没好气地回答。

  芙蓉穿过舱房。没料到他在澡盆里是何模样,她在绕过屏风后,倒菗了口气。

  手里拿着肥皂,杰明背对着她坐在澡盆里。小小的澡盘使他显得更加魁梧,烛光里的公爵是道地的英国美男子。

  芙蓉深昅口气,抓下他手中的肥皂开始往他背上抹。他结实的背肌在她的触摸下放松。

  “你在想什么?”杰明问。

  “没有。”

  “别这样,芙蓉。你可以把內心深处的想法告诉我。”

  “我从来没想到我会沦落到当英国公爵的侍女。”她说,感觉到他在微笑。

  “人生充満意外的曲折变化。”他说。“可不可以往下一点?”

  他在捉弄她。她生气地站起来把肥皂扔到他面前的⽔里。

  “烤啂猪听来很可口。”他说。

  她气呼呼地绕出屏风!他沙哑的笑声跟着她穿过舱房。她爬上,面对舱壁躺下。

  鲍爵是被派来‮磨折‬她的恶魔。他用她仅有的两样宝物来威胁她…她弟弟的快乐和她的童贞。

  她听到他爬出澡盆和用⽑巾擦⼲⾝体的声音。他健美的裸体闯⼊她的脑海。被自己的想⼊非非吓了一跳,她开始低声背讷经文。

  铺在他躺到她⾝旁时,嘎吱作响。

  她转过⾝,准备痛斥他有多么可恶,不料却发现他倾⾝挨向她。他闪闪发亮的十字架好像又在嘲弄她。

  “晚安,甜心。”杰明沙哑地低语。

  芙蓉张开嘴巴想要告诉他,她不是他的甜心。她的视线从他的脸移到他⾚裸的膛,和更下面的地方。

  她蓝眸圆睁地惊叫。“天啊!你还是光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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