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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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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如何?”杜非问道。

  今早,屠家寨负责东岳一带的兄弟被发现遭人捆绑,弃在山脚下,这名遭劫的兄弟全⾝⾚裸,仅用一封黑函遮住其“重点部位”很下流的手法!

  屠夫人看完信,哼了声。“笑话!我会怕这种人?”说罢,将黑函给杜非。

  杜非展信一看,斯文的脸庞显得凝重。

  “娘娘腔,信上说什么?”一旁的楚进也想知道,谁那么大胆,竟敢挑上屠家寨?

  杜非瞪他一眼,硬是维持住自己的好修养,他顺一顺喉咙,慢条斯理地读出信中內容。

  屠家寨听好。我们是青龙帮,要你们在三天之內同意由我们接管东⽟(错字,应为岳)十六个黑帮,否则,咱们就先拿那姓X(错字,无法辨读)的女人来玩一玩,再想下一步!听好,你们只有三天的时间好好想一想。

  哦,对了,那姓O(错字,无法辨读,笔画和X不同)的女人说她是豹子的未昏(错字,应为婚)。让你们知道一下。

  “!文笔这么烂,也敢写信要挟人?”连目不识丁的楚进都觉得糟,可见这封信写得有多糟!

  但黑道就是这点好,没头脑靠蛮力一样混得开。

  “下流!”屠夫人啐了声。之前曾经打算要屠烈去东岳看看情况,现下这帮人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举动,哪值得跟他们打道?

  “杜非,叫几名寨子里的兄弟去会会他们就行了。要不,就别理他们!”

  “夫人,您也知道,听说青龙帮的势力越来越大,连官府都拿他们没办法,况且,他们竟敢用下流手段劫了寨里的兄弟,咱们在这件事情上,还是小心为妙。”

  “哼,连‘刘’这个字都写不出来,我就不相信他们能有多大的本事!”

  “原来那个字是‘刘’。”笔画太多,的确不好写。

  “少当家的未婚姓刘?”杜非一问出口,才想到

  “少当家真有未婚?”

  杜非、楚进一⼲兄弟,都是屠老爷子往黑道发展之后才来屠家寨的,他们知道屠、刘两家的恩怨,却不知道更早之前两家曾定过一门亲事。

  屠夫人轻点了下头。八百年前的往事了,想不到那姓刘的女儿也知道这事。

  “是刘大人的那个‘刘’吗?”楚进只是随口说说。“该不会就是咱们掳来的那个刘家‮姐小‬吧?哈哈。”哪有这么巧?…

  “就是。”

  屠夫人的回答让杜、楚二人一愣。

  楚进先作出反应,啪一声,大手胡抓着光秃秃的头顶。这下⿇烦了!少当家和那姓刘的娘儿们恩爱得很,这是寨子里的人全都知道的事,夫人怎么一点都不在乎啊?那姓刘的娘儿们很可爱的哩!不救不好吧…

  楚进紧赶向一旁的智多星做怪声音求助。

  杜非睨他一眼。知道啦!

  “夫人,既然如此…”杜非说到一半的话,遏然被中断。

  飒…

  突来一阵风横过厅堂。

  “怎么回事?”楚进还反应不过来。

  “你们不必说了,已经有人去想办法啦!”屠夫人没好气的说。

  一道黑旋风呼啸而过,他急奔狂驰下山。

  信里提到的女人,到底是不是她?

  娘一口咬定没写好的字是“刘”但也有可能是“常”啊!

  姓刘、姓常,她老人家一开始就搞不清了,在这节骨眼上,也许,又搞错了也说不定!

  刘家‮姐小‬在名义上是他的未婚没错,但信上提到的女人若是宝儿,以她率真不矫情的个,她很有可能会跟人家直说是他的…

  心,如⿇纠葛,理不清真相。

  就算没听到黑函那件事,他今天也非去见她不可!

  他想念她,想到快发狂了!

  他非得见她不可!要不要跟他回来…由她!只要让他看看她过得如何…就好。

  她怎么可能会出事?!

  他亲自护送她回家,暗地里请兄弟云九焕看着,怎么可能会让人劫了她?或许…被劫的女人是本尊?

  这铁定是件大乌龙!

  但他还是急了,他只在意她是否平安无事,不,她说什么也不许有事!

  快马加鞭,连着三天三夜,不眠不休…

  ***

  快堂

  “丫头,我叫跑堂阿忠陪你走一程。”

  “不用啦,我认得路。”常家宝整理行囊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她转过头,朝常菜万分不舍的说道:“阿爹,我到了屠家寨之后,一定叫豹子马上捎个信给你。”

  常菜慈祥的笑了笑。“嗯。你赶紧收拾、收拾,早点上路,早点到。”

  说罢,⽗女俩同时听到房门外急沓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顷尔,焦急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

  小厮一进门,急叫道:“老板、宝姑娘,不好、不好了!有个人在外头大吼大叫,,好吓人哪!”他边说还边发抖着呢!

  这是哪门子的重点?

  有人大叫吓到他,这种事也需要向老板报告?

  “来,告诉我,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负责‘外头’的差事了?”不是叫他负责招呼快堂刚进门的客人吗?

  还好小厮反应不慢,发现自己有语病,赶紧更正说:“不、不是外头啦,是有人跑进来闹,一直大、大、大…叫!”他急到突然变成大⾆头。

  瞧他急的!常菜嗤笑一声,手挥了挥,示意和他一起出去看看。同时侧过脸朝常家宝说:“我去看看,你好了叫我。”

  常家宝点头,嗯了声。

  常莱再回头问小厮。“是谁?叫啥啊?”他优哉悠哉的,他做生意一向老实,不相信会有人上门来胡闹。

  见老板要亲自出面,小厮稍缓了口气,边走边朝常莱说:“他没报上名,不知道是谁,可他一直叫着宝姑娘的名字。”、

  我?常家宝一愣,谁来找她?“等等,他长得什么模样?”

  小厮回过头,答道:“他好⾼大…有这么⾼…长得好俊…”他边抖着两手,边比划着。“哦,他这儿还留了薄薄短短的落腮胡…宝姑娘!”

  “丫头”

  常家宝不待小厮说完,与他和常菜擦⾝而过,直接冲了出去。

  是他!

  快堂一楼,除了暴怒暴吼的屠烈,没有人敢出声,众人连动也不敢动。

  “常家宝!叫常家宝出来!”顾不得礼貌,他要知道她没事!

  “啪”的一声,他手掌劲道极強,一张无辜的桌子,就这么被他劈开了。他从来没这么急躁过!

  “常家宝!出来!”她一定要没事!

  屠烈趋前,打算穿过食堂,直接往里头寻人。小厮、跑堂见状,顾不得害怕,四五个人全扑了上去,说什么都不能让这个耝暴汉子伤害他们可爱的宝姑娘!

  “闪!”徒手一挥,众人倒的倒、飞的飞。

  “不许进去!”

  赶紧爬起来的人,又朝他扑了过去。扑向屠烈的人越来越多…

  敝的是,満屋的食客竟然没有人趁这时候速速离去,反而安安静‮坐静‬在原地看着这幕突如其来的状况。哎,人本好事。

  咚…当…梆…

  屠烈是练家子,手脚利落,看他来一个、挥一个,来两个、踢一双。他只施展套数,没使上力,被他扳倒在地的人一下子又爬了起来,继续打!

  “豹子!”一声清脆的呼唤,让扭打成一团的众人全停了下来。

  真是他?他怎么来了?常家宝呆立在跑菜口,完全没意识眼前因他而起的一团混,她眼里只有他

  屠烈手一挥,甩开挂在肩上的人,猛然转过⾝,一双热切的眼直盯着脑海里想念了千百遍的容颜,她就站在那儿…她人好好的,没事…

  谢天谢地…

  他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畔因她的无恙而露出一丝宽心的笑。进门时的心慌意,像是八百年前的往事,全忘光了。

  “过来。让我抱抱你。”低低沉沉的嗓音,温柔的唤她。

  莲⾜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直奔向她思念得快发狂的人的怀抱…

  “豹子!”她两脚离地,两手紧紧环着他的颈项,她又哭又笑。“我好想你、好想你…我以为你不会来找我…”她相信阿爹的话,相信屠烈一定会在屠家寨等她,但她还是好期待他能出现。

  他来了。这是不是表示…他对她,比想象中投⼊得更多…

  屠烈紧紧抱着纤细的她,生怕她会从怀里溜走。“该死,你怎么瘦成这样?你爹没给你饭吃吗?”

  常家宝抬起脸瞅着他。“还说我?你也不瞧瞧自己的样子,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他好憔悴…

  情况怎么变成这样?众人全保了。这两个人…这么哦?

  “我一直在等你回屠家寨。”他哑声说。

  “我知道…”她的声音碎碎的。

  阿爹说的没错,他真的在等她!

  “可是…你还是来了…”她不想哭的,可就是收不住靶动的泪⽔。

  情不自噤的,她心疼地吻着削瘦的脸庞,然后慢慢地点吻至他的,一口一口的啄着…

  没多久,四片瓣陷人胶着,难舍难分…

  原本该是人声沸腾的快堂,顿时鸦雀无声…静、悄、悄。

  “哈啾…”

  天杀的,是哪个人这么煞风景?

  ***

  雾气蒸腾,淡⽩几近透明的⽔气氲満整间浴坊。砂石地上一滩滩的⽔洼,全是从偌大的木质浴桶里溢出来的。

  屠烈背贴着桶缘,温柔‮抚爱‬着偎在他怀里仍颤栗不休的纤背。

  “你还好吗?”他带着耝问道。

  怀里的人哪还说得出话?她抬眼睇他,贝齿咬着下,香腮绯红,娇嫰的脯扣在精壮的膛上起伏不已,微愠的神情看来好‮媚妩‬。

  懊‮澡洗‬的是他!她是被“拖下⽔”的。

  他俯首‮住含‬她抿咬的,‮逗挑‬的⾆撬开贝齿,缓缓直人,‮情动‬的津在她⾆上扩散…

  她难以自持的呻昑出声。“别、别再来了…”她怕表达不出完整的意思,只好急着‮头摇‬。再来一次,她今晚铁定无法站着见人。

  他低笑,松开嘴,紧紧抱住她。“不气了,嗯?”

  除了瞪他,还有什么办法?

  斑的鼻子‮挲摩‬右侧粉颊、再‮挲摩‬俏鼻、然后摩至另一侧脸颊。

  被逗得好庠,她忍俊不住,笑了出来。“你别闹了!”

  “我好想你。”他边说,边轻啄微微‮肿红‬的

  “我也是。”常家宝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回应他的吻。

  突然想起什么,他轻推开‮躯娇‬。“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他一起⾝,哗地起一阵⽔花,浴桶的⽔顿时少了大半,但还是及至常家宝的口。可见这浴桶有多大,⾜以淹过像她这么纤细的人!

  常家宝倚在桶缘,看着他矫捷如豹的走到⾐物堆里,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然后转⾝走回来…嗅嗅“正面”朝她走来。常家宝赶紧撇开眼,垂眸看着地上。

  “羞什么!”他在浴桶边蹲了下来,大手促狭地她的头。

  她嘟起嘴,哼了声。人家就是羞嘛!

  眼珠子飞快地斜睨他一眼,他蹲下来了?嗯,好,可以把头转过来。

  他的发垂直披下,发丝又直又乌黑得发亮,衬得五官好分明…浓眉、大眼、鼻、厚度适中的,还有刚中带柔的下巴。而満腮薄薄短短的胡,更突显出他⾝上那股难以令人忽视的刚昧。

  “你长得真好看。”她忍不住赞美他。

  浓眉微挑,他朝她挤了个魅惑人的眼,当作答谢。

  忽地,屠烈拉起她的手,在她手里放了一把匕首。

  “嗯?”给她匕首…做什么?

  他指了指落腮胡,帅气十⾜地说:“来吧。全部刮掉。”

  常家宝一怔,凝着俊朗的脸庞,灿亮的眼有点蒙,她柔声允诺。

  “好。我帮你。”

  素手捧着他的脸,轻轻的移动着匕首,刮除満腮的胡。此刻,他们什么话也没说,任由浓到化不开的亲密感在两人之间持续漫扬。两颗默契十⾜的心,不约而同的涌出想就这么和他、和她…过一辈子的念头…

  常家宝舍不得破坏这份亲昵,脫口而出的话刻意说得好轻…

  “豹子,你为什么会喜上我?”

  低瞥一眼常家宝手上的匕首,他哑声问。“一定要现在说?”

  万一说错话怎么办?

  常家宝懂他的意思。她嗯了声,细眉微挑,语带威胁的声音仍是娇滴滴的。“你最好说实话唷,不然,嘿嘿嘿,…”

  他嘴动了动。

  “你说什么?”两人这么靠近,她还是没听到,可见他说得多小声!不,他是把话含在嘴里。

  “嗯?大声一点,我没听到。”

  突然,她的手顿住…

  “喂,你想谋杀亲夫啊?”屠烈低叫道,咧个⼲笑,伸手轻轻的拿开脸上的匕首。,危险、危险。

  “你再说一次?”她嘟着嘴,蒙蒙的眼神看不出是生气还是⾼兴。

  屠烈笑得好无辜,他说真话有错吗?“我,真的很喜…喜…”

  “嗯?”好酥的声音。她抬起下巴,媚眼睇着他。

  “你吃东西的样子。”

  什么?!吃…吃东西的样子?怎么这么不浪漫?

  闻言,杏眸倏然瞠大,她好气…

  “屠烈!我咬死你!”

  哎,男人不懂,女人想听的是绵悱侧的情话

  是夜。

  斑大的⾝躯一躺上榻微微震动了下。

  “你?厂常家宝翻过⾝,満脸震惊的看着他。

  “我阿爹不是替你安排了间房?”她今晚不想再见到他,因为傍晚在浴坊的事…气死她了。

  她不是气他说的话,而是气他到后来噤不起她的“咬”…又做了一次。他难道不知道她每回到了…就会…噢,真想宰了他!

  “你爹叫我来这儿睡。”

  天,她那个开放到几乎没尺度的爹!

  他手一揽,轻抚她的背。“还疼不疼?”

  她赏他一记粉拳。“还说!叫你不要再碰我,害人家、人家…”她沮丧的低呼一声,又羞又恼的埋进他的膛。

  虽然住房离食堂还有好几个院落,算远的,但就是那么凑巧,就是被人看到她満脸红通通的被屠烈从浴坊抱回她房里,因为她,本连站都站不住!

  那一看,就知道他们俩在里头发生了什么事!再加上今天中午在食堂和他“浑然忘我”的演出,教她明天怎么见人啊?

  他俯首,又用鼻子磨蹭粉脸,逗着她。

  常家宝瞟他一眼,皓齿抿咬着樱,说什么都不许自己笑出来。

  她决定強迫自己瞪着他。然没多久,瞪视变成凝视子…

  吧⼲净净的脸庞,少了以往流露出的颓唐不羁,反而多了份慡朗。她又闻到了他⾝上那股特有的清慡气味。

  屠烈将脸埋进她颈侧,呵着气,低道:“我们成亲

  吧,成了真夫,就不必理会别人怎么想、怎么看。”

  他知道从浴坊抱她回房,在廊上被人瞧见她満布‮晕红‬

  又偎在他怀里的模样,让她很不自在。

  他刚说了什么?常家宝两眼直瞪着头上的帐。

  “你…”她捧起他的脸,神情有点动。“可是

  你说过…你是只没人追得上的豹子。”事实上,当她

  爹叫她告诉屠烈,要他明媒正娶时,她嘴上说好,其

  实心里是有点迟疑的。

  要不是遇上她,他现在人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宽阔的额抵着她的,那双墨瞳底的亮光直⼊她眼底,亮光是他给予的承诺、是他的笃定。

  “因为没人追得上,所以豹子遇到它的伴侣,会选择留在原地,然后…嗯嗯嗯…你知道的。”他‮逗挑‬的眨了下眼,笑说。那笑容像男人又像大男孩儿。

  “嗯?”他以眼神询问她。咱们成亲吧?

  常家宝笑得好甜、好娇,学他哼哼。“嗯嗯…”***

  梳妆台、铜纹镜、芙蓉面。

  常家宝⾝穿上等绫罗绸缎制成的嫁裳,光四;头戴着缀満珠宝的凤冠,好不喜气。绛红的⽔⽔亮亮,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想咬一口。连在一旁帮她打扮的陪嫁娘,都不时抬起头,盯着铜镜里的她。

  房门被推开…

  常家宝侧偏着头,想看清楚是谁进来。“阿爹。”

  她旋即示意陪嫁娘先下去。

  常菜来到她⾝旁,看着她这一⾝绝美的装扮,不由得发出赞叹。

  “好美…你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嫁娘。”

  常家宝轻勾属角,说:“我要阿爹进来,就是想先让您看看我穿着嫁裳的模样!”

  常菜点点头,明⽩女儿的贴心。

  “屠烈那孩子也真是有心,特地去请他娘下山,好让你们能在快堂拜堂,这也是为了阿爹对不对?”

  常家宝握住她爹的大手,这双生満耝茧的大手,为她创造了好多好多美食的回忆,给了她人生最美好的一段回忆。“这是应该的。豹子说,如果没有阿爹,就没有宝儿这一张能吃的嘴,也就不能吃出他、他…”她脸红了,有点不好意思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他只为你做的菜?”常莱帮她说出来。

  “嗯。”她笑得好羞怯。

  “嫁到夫家之后,要好好侍奉婆婆。”

  常家宝漾起惯有的甜美笑容,眼眶却起雾了,逐渐泛成意。

  “我、我会常常回来看阿爹。”她強忍着,不让意聚成泪⽔。

  “记得,一定要以夫为天…”常菜声音有点哽咽了。不行、不行,哪有人嫁女儿,做爹的人先哭的?

  这时,门外有了动静。陪嫁娘、媒婆、全婆等,陪新嫁娘出阁的一⼲人等全进了房。

  “宝姑娘,吉时到了。”

  “阿爹,帮我盖喜帕。”常家宝递出喜帕给常莱。

  “怎成?这要让福禄寿的全婆帮你盖上去。”这是习俗,希望借此沾上具福禄寿三全的全婆⾝上的喜气。

  “不要,我要阿爹帮我盖。”她话说得好轻,跟底満是期待。

  常菜看着她,觉得岁月好像突然间倒退了…那个从小坐在料理台上,专注凝视他做菜模样的小女孩,一天一天的成长,终于蜕变成今天这个新嫁娘的模样。

  “宝姑娘…”

  常莱摆摆手,示意媒婆不必多说什么。

  “好,阿爹帮你盖喜帕。”常莱摊开红滟滟的一方红巾,红巾上绣着鸳鸯戏⽔的情景。轻轻地,将喜帕盖在他生养丁十八年的女儿头上。

  “阿爹要你带着…在快堂十八年快快乐乐的回忆离开。”

  喜帕一覆上,她眼眶中蓄満的泪⽔再也忍不住,扑簌簌而下,滴落在嫁裳。

  吉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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