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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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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一走进舞会现场,夏沙马上后悔了。

  她原本对新舞会的期望颇大,谁知来到会场—才发觉场地狭小,而且人人挤得像沙丁鱼;加之她一到场,成群的男人如见了花藌的狂蜂浪蝶,一窝蜂的涌向她。

  夏沙的嘴角不自然的往上翘,火气直被众人⾝上的汗臭味薰得往上扬升。

  “学妹,你贵姓大名?”

  “喂,我先来的,你揷什么队啊!同学,可有荣幸请你跳一支舞?”

  “学弟,长幼有序的道理你懂不懂?靠边站去!她当然是和我跳完舞后,才有你的份。”

  “嗨,你几年几班的?有没有男朋友?我先自我介绍,我是电机系的马清和,外号⾼手。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真是美若天仙…”

  “哇靠!还⾼手咧,我看是催花手吧!学妹学妹,你千万别上他的当,他那张嘴啊,是专门骗无知少女上用的,你可千万别信他。你好,我叫王志祥。”

  “你什么意思!吧么拆我的台,你自己又好到哪去!前几天我才在宿舍看到你和商二乙的学妹在上翻云覆雨。怎么,只准州官放火,不准我把美眉吗?”

  四周的人你来我往的,不到十分钟时间,肢体冲突取代了原先的口⽔战。

  夏沙最不能忍受他人拿自己的脸孔大作文章,而现下,⾝旁围堵的男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品评她的长相,将她当物品似的争夺,更是令她大动肝火。

  他们以为她死了吗?还是当她是没脾气的洋娃娃,什么事都任由他们说了算?!

  就在她即将失去耐,打算一拳揍昏接近她的男孩时,一只⽔杯突如其来的碰撞到她,杯子里的果汁全倒在她的裙摆上。

  “对…对不起…我真是不小心。”

  肇事的男子戴着一副厚重眼镜,慌张的拿面纸为她擦拭污渍。

  他徒然的擦了几遍,⻩⾊的果汁痕迹依然留在上面。站在夏沙周围的男子一见突来的变故,纷纷出面声讨闯祸的男子。

  “裴二,你没长眼睛啊!杯子也不拿好,瞧瞧你,把人家‮姐小‬的裙子弄了。”

  “学长,我不是故意的…”

  “管你是不是故意,你得负责把她的裙子恢复原状。”

  随着大伙迭声的喝斥,夏沙微觉他面,端详片刻,她突然叫出声:

  “青蛙!”

  大伙面面相觑,莫名其妙的看着夏沙。

  犯了众怒的裴二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二话不说,拉着夏沙挤出舞池。

  “擦不掉,还是用⽔洗洗比较好。”

  夏沙松了口气,想到能摆脫一拖拉库的苍蝇、蚊子,她乐得握紧他的手,抢在他前面,闪出灯光昏暗的舞会。

  来到洗手台,裴二略显尴尬的菗出手,借由微弱的街灯,小心的将⽔泼在她裙摆上,掉上面的⻩⾊⽔渍,再用清⽔冲洗一遍。

  他的双眼始终胶着在那片⻩渍上,黯淡的灯光映照出他的侧面…刚正、棱角分明的脸,配上深度眼镜下的细长眼眸,不算直的鼻梁和上薄下厚的两片,组合成一张平凡的脸。

  夏沙无聊的用眼睛描绘他的外表,惊讶的发现他的指长约略是她的两倍长,好奇心一起,她伸长手指贴在他手背。

  “哇!你的手真修长。”

  她惊叹,扳过他的手和自己的五手指相触。

  裴二被温软的掌心骇了一跳,急忙缩回手,眼睛正巧接触到她的,他羞赧的笑笑,不疾不徐的说:

  “真对不起,弄脏你的⾐服。”

  “无所谓,我还得感谢你,因为你,我才能顺利逃出生天。”一想起那群冲动‮渴饥‬的恶狼,她的胃不由得直作呕。

  “我想也是。”裴二拧吧裙摆的⽔,仔细的抚平后,朝她挥挥手。“我进去了,你赶紧回宿舍吧。”“咦?”他的话有点语病,什么叫“我想也是”?好像他早料到似的。

  见他头也不回的走向活动中心,她飞奔上前,叫喊着:“等等,我…”

  裴二的步伐出奇的大,无奈之下,夏沙只好扑到他⾝后,死死的抱住他的说:“我有话问你,等会再走。”

  柔软的⾝躯紧靠裴二的背部,令他耳一片热辣。用力挣开她的怀抱,他退了两、三步,才说道:

  “你问吧。”

  夏沙抿一笑,悠闲的靠在大树上打量他。今晚的舞会几乎半数男人争着和她共舞,就他躲她躲得像瘟疫似的。

  瞧了他一会儿,夏沙开口问道:

  “你叫什么?”

  “你可以叫我学长。”

  裴二频频往活动中心方向望。⾝为‮生学‬会副会长,他必须时时掌握舞会状况,虽然有几位⼲部留守舞会內,但他担心往年打群架的事件重演,⼲部们无法掌控现场秩序。

  “欺负我年纪小啊!谁规定比你年轻就得叫你学长。”平⽩无故矮人一截,她说什么也不吃这亏。“我问的是姓名!”

  “裴二。”

  “赔二?嗯哼,真是世间少有、千万难求的名字。”她很想笑,又得顾全救命恩人的颜面,只好硬生生忍住。

  “不难听就好。你如果没事,那我…”

  “奇怪,舞会有金山、银山让你掘吗?你急着进去⼲么?”她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我和人有约。”裴二笑答。会长演讲的时间近,再不回中心安排,可就不妙了。

  “好,进去吧。”夏沙跳到他⾝旁,拖着他回到活动中心。

  “唉,你如果再回去,肯定再也出不来。”裴二踌躇不前。

  “喔哦,你果然是故意拿果汁泼我。”她扯着他的手臂不放,偏头认真的问:“奇怪,我心底的厌恶全搁在脸上了?”

  “嗯。”他红着脸,痹篇她⽔灵大眼的注视。

  “你的脸⽪真薄,动不动就脸红。”她滑腻的掌心捧着他的两颊,捏了捏他的腮边。

  裴二脸烧得通红,伸手隔开她,边走边朝她挥手。

  “你快回去,里面的人看到你了。”

  夏沙眨了眨眼,盯着犹留‮感触‬的双手发楞,沉昑了会,再度冲进舞会里头。

  这一次,她没等狂蜂浪蝶扑上,直接锁定裴二方位,横冲直撞的来到他⾝边。夏沙巧笑倩兮的勾住他的手,眨了眨眼,以下巴指着伺机扑上来的恶狼,可怜兮兮的说:

  “‘忠厚老实’的仁兄,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我…”裴二为之语塞。

  这时,台上的麦克风广播道:

  “我们请‮生学‬会长裴望为大家说几句话。”

  台下爆出热烈掌声,会场不时传来此起彼落的尖叫,所有人同时吆喝着裴望的名字,引颈期盼他的出现。

  “我有事,你找别人帮你吧。”裴二急急扳开她,往舞台走。

  他急于甩掉她的态度惹恼了夏沙,牛脾气一上来,她硬是巴着他不放。两人一来一往的闹了一阵,力气大的裴二占了上风,夏沙气恼的瘪嘴,奋力扑过去抱住他,直接挂在他脖子上。

  “你做什么!”裴二震惊极了,使尽力气扯开她的手

  夏沙的手腕被他耝暴的行径弄得通红,固执子一起,顾不得台下人数众多的观众,冲上前去,牢牢抱住裴二的

  “我说老弟,”透过麦克风,台上的裴望兴味盎然的清着喉咙说道:“要和女朋友卿卿我我也得看时间,你不怕人家看,我还担心其他人会眼红呢!”

  他话声一落,掌管舞台灯光的⼲部机伶的将光束投在搂得难分难舍的两人⾝上,正在争斗的两人同时抬起头。

  会场一片肃静,几千几百对眼睛探向相拥的裴二和夏沙,两人登时愣住。裴二七手八脚的画清界限;夏沙则泰然自若的环,潇洒的立于原地,无视于众人好奇的目光。

  “啧啧,太慢了。老弟,这下你想赖也赖不掉了。”裴望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揶揄。

  裴二青着脸,一脸的不知所措。

  “大哥,她不是我的女朋友!”他心急大喊。

  “哎呀,你抱都抱过了,现在再来分辩,好像太晚了点。”裴望笑着‮头摇‬。

  “我喜的女孩子才…才不会像她这样!”裴二一急,赶紧撇清关系。

  “我怎样,碍着你了吗?”夏沙火了,跳起来故意抱住他的

  裴二手忙脚的分开两人的⾝体,怒喝:“我喜的女孩才不会像你一样不知羞聇,当众抱人!”

  语毕,裴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头,瞥见夏沙不敢置信的瞪着他,他不由心生愧疚。

  纵使他的话出自无心,听在众人耳里,依然少不了鄙夷成份。

  夏沙的火气被彻底挑起,她冷笑一声,牙齿霍霍的厮磨出声:

  “好个不知羞聇!我倒要看看是谁比较不知羞。两个月內,我若是无法让你在大庭广众下吻我,我就当着全校的面,跪下来向你道歉!”

  撂下话,夏沙怒气冲冲的排开人群,离开会场。

  望着傻在一旁的裴二,裴望凉凉接口“有意思,咱们拭目以待!”

  **

  自舞会之后,夏沙卯起来打听裴二的资料,上至生辰八字,下至⽑蒜⽪的校內传言,每得到一项,她就越加认定裴二的人生乏善可陈。

  撇开他十年如一⽇的规律生活不谈,他对课业的痴狂程度,不噤令夏沙怀疑他是不是书呆子转世。

  除了上课、吃饭时间,惟一能看到他的场所只有图书馆;他总是在早上八点抱着一堆书走进图书馆,又在晚上十点抱着一堆书走出图书馆。

  如果不是被裴望拉着搭档竞选‮生学‬会会长与副会长职务,依他的个,四年的大‮生学‬活绝不可能在任何社团找到他。

  传言裴望为了整顿校內社团风气不盛的现象,強迫⼲部至少得兼任一个社团的负责人,裴二被分派到溜冰社担任副社长,因此,即使百般不愿,他仍旧在社团时间到达溜冰社指导社员。

  嗯哼,拜裴望所赐,她总算找到切⼊点了。盯着裴二的照片,夏沙得意的想。

  其实他长得不难看嘛!如果把那副几百斤重的黑眼镜摘掉,他的眼睛应该満有神,鼻子也算是満的…

  看着看着,下课铃声响起,‮生学‬鱼贯的走下楼梯。夏沙收起照片和笔记本,一抬眼便看到裴二⾼大的⾝影。

  不消说,裴二也看到她了。要不看见她很难,夏沙⾝着黑⾊无袖棉衫,下头搭配了件深蓝⾊牛仔短,脫俗的外貌以及洒脫的穿着活脫脫是面大招牌,‮引勾‬所有人的目光驻留在她⾝上。

  裴二的眉头拱得老⾼。近来电机系已成为⾊狼出没的⾼危险地带,撇开夏沙的美⾊,光是她全⾝的装扮就⾜以成为⾊狼觊觎的对象。

  夏沙愉快的心情因裴二的不敢苟同而消失殆尽,他眼神所透露出的不以为然起她心底的火气。

  她知道那眼神代表的含意。多数人会拿她前卫的穿着批判她的人格,认定她豪放的⾐着即代表她个人行为。她从没在乎过,毕竟世上脑筋古板又不会转弯的人多如牛⽑,他们爱怎么想她管不着,也不想管。

  但如今,裴二的态度却令她着恼,她原以为乐于助人的裴二是不同的,没想到他也是以外表来论断别人。

  她失望极了,本想掉头就走,但走在裴二⾝后的人让她定住脚步。

  她上去,扬起如藌的笑容对裴望自我介绍:

  “嗨,我是夏沙。”

  这下不仅裴二愣住,连跟在他⾝后的裴望也讶异的停住脚步。

  “‮姐小‬,你是不是找错人了?”裴望侧头斜睨裴二,好笑的发现老弟脸上硬梆梆的线条。

  “没有错,你是裴望,全校有名的…”夏沙及时住嘴,将快要脫口的“种马”两字呑回肚子。她笑意盈盈的改口:“有空吗?我有点事想和你商量。”

  “你确定你找的是我?”

  “废…你到底有没有空?”夏沙在心底暗骂:妈的!这么不⼲脆,死他的女人到底看上他哪一点?

  “为了你,纵使忙得半死,我也会菗出时间。”裴望笑得异常诡异,裴二僵硬的表情令他脸上的笑益加灿烂。

  夏沙⽪疙瘩掉満地,差点将早餐尽数吐在裴望⾝上。

  “走吧。”她二话不说,圈住裴望的手往外走,生怕他再多说一句,她的胃会不给面子的作呕。

  “老弟,拜拜。”裴望临走不忘回头洒下同情的目光。

  裴二呆若木,目送他们离开系馆。

  **

  “‮姐小‬,够⾼了,别再上去了!”裴望惨⽩着一张脸,极目四望。陡峭的山路曲折而下,提醒他脚下一踩空,就等着会见阎罗王。

  夏沙不理会他的哀号,矫健的⾝手如同行走在平地,轻而易举的将裴望丢在⾝后。会选择后山谈话无非兴之所至,却意外的发现裴望结实的体魄只是中看不中用。

  “花花公子,拿出你追女人的看家本领。三两下就被这座小山摆平,说出去可会让你的仰慕者笑掉大牙。”夏沙事不关己的戏谑,三步并作两步的跳上山头。

  裴望双脚发软,之前不可一世的帅气全拜倒在惊悚的恐惧底下,逐渐浓重的鼻息几乎要夺去他的意志。此刻,他深深悔恨自己抛不下自尊承认他有惧⾼症,却死要面子的跟着她爬山。

  夏沙夸张的着眼睛。她没看错吧,傲视群男的花花公子竟然在发抖!

  她探头远眺山下景⾊,再瞧瞧裴望惨⽩的脸。

  “恕我冒昧,你该不会恰巧是‘惧⾼症’的受害者吧?”

  裴望不要命的‮头摇‬。都爬到这个⾼度了,他会自暴其短才有鬼,

  “不是?”夏沙挑眉。

  好吧,既然他不愿说实话,她只好将计就计他说了。

  夏沙现出颊上的小酒窝,甜甜的笑道:

  “那太好了,我们继续爬吧。再过去能通往更⾼的山巅,走吧。”

  罢爬上最后一阶的裴望一听,差点跌下山⾕。他満脸惊恐的推拒:

  “开什么玩笑!再上去我就挂了,要爬你自己爬。”

  “咦?没想到我们的大众情人体力如此不堪,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

  “你知道什么!我小时候曾经失⾜坠下⾼楼,所以才会…”意识到自己说的话,裴望猛地打住,难堪的别开脸。

  “不过是怕⾼嘛,有这么难说出口吗?”夏沙无可无不可的耸肩。

  “你带我来这里,不可能是想和我讨论我的隐疾。我的时间不多,如果你想问我老弟的事,请尽快开口。”他没好气的说。

  “谁有空管那呆子!我警告你,别在我面前提他,否则我脚一踹,马上让你尝尝作神仙的滋味。”夏沙一想到裴二不屑的眼神就光火。其实她临时起意找裴望,不过是想借机瞧瞧裴二的反应罢了。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冲着他那一眼鄙夷的神⾊,她说什么也要追到他!

  然后…

  嗯…她还没考虑好该怎么修理他,看是要狠狠的甩掉他,或者⼲脆来个移情别恋,让他痛苦得半死!

  总之,就是要整得他呼爹喊娘,用一斤眼泪后悔曾用眼神唾弃她!

  夏沙想得很乐,将裴望的存在忘得一⼲二净。

  看她睁着眼直望着自己,裴望一脸寒霜的道:

  “别告诉我你上我了。”他不会为一个女人破坏兄弟的感情,倘若夏沙意以老弟为踏板来认识自己,他绝不会饶过她。

  “你也配!我去恋条狗都比你好。”瞧他鄙夷的神情,活像被她喜是种屈辱。哼!也不想想他的滥情⾜以教她唾弃到下个世纪去!

  “你居然把我和狗相提并论?”裴望直觉自尊受到践踏。

  “好啦,我承认是太委屈那条狗了。”夏沙非常勉強的答。

  “我跟你出来,可不是想听你奚落我。有话快说!我不想在山上和你闲扯。”裴望睨她,清楚的摆明自己的不快。

  夏沙耸肩,纤手一挥,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做什么?”裴望不解的拧眉。

  “你不是没时间和我扯东扯西?哪,路在那里,脚长在你⾝上,想走就走啊!”裴望刷⽩了脸,瞄着陡峭的山路,嘴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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