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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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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庄里,聂灵儿想了一下午,不知该如何对总管提起红红的事。

  晚上裴震天回房后,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当是这些天发生太多事,以致她心神不宁,所以夜里只是拥着她人睡。

  第二天红红来找她时,得知聂灵儿还没提起这件事,便要她对总管说,她的远房亲戚来投靠她,想在庄里谋个生计。

  依言,她带着红红到总管面前,依红红教她的话说了一遍。

  总管来回审视两人,最后终于开口道:“你可知道,我们庄里的规矩?”他向聂灵儿问。

  “灵儿初来庄里,有许多事还不清楚,请总管明示。”

  “嗯。”总管停顿了会,续道:“目前庄里的仆役,少说都在裴家待了五年以上,有不少是代代服侍裴家,对主子忠心耿耿的老仆。”

  拿起桌上的茶喝了口,总管缓缓说道:“庄里选用下人时,首重品德,若想介绍亲友进庄,则需依其资历安排。”他又向红红瞧了眼。“你现在刚来不久,就要带远亲投靠,恐怕有人会说闲话。”

  红红眼见接近她的计划受阻,急忙向总管跪下道:“总管大人,求您行行好,奴婢家有年老双亲,全靠我一人‮钱赚‬供养,若这回依亲不成,我爹娘恐怕…”说到后来声泪俱下,教人闻之不忍。

  “这…好吧,你就暂时待在庄里。”总乖拼她哭得可怜,又听她言语间表露的孝顺,一时感动,答应了她。“这件事,我会禀告少爷,如果少爷没有意见,相信就没人敢说什么了。”

  “谢谢总管大人,您的大恩大德,小红⽔生难忘。”她朝总乖颇了个响头。

  “你叫小红?”

  “爹娘都是这么叫奴婢的。”红红总算收起眼泪,讷讷地回答。

  “从现在起,你住在下人房,负责清扫后园,有什么事可以问灵儿。”

  “是,奴婢先告退了。”她终于能留在庄里,离她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拉着聂灵儿退出房,红河谠她叮嘱道:“灵儿,少爷那边,要⿇烦你帮我美言几句了。”

  “嗯,我会的,你放心。”

  这天,过了晚膳时间,裴震天还没回房,趁小风送来晚膳时,聂灵儿才从他口中得知,少爷今晚恐怕不回房休息了。

  她怔仲了会,当她想再问小风,少爷为什么不回来,他却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一个人待在偌大的厅里,她觉得今晚的东楼,显得特别凄清。

  之前住在下人房,还有‮房同‬的丫环可以聊天,自从搬来这,她真有些不习惯,独自特在这空旷的大屋里。

  坐在圆桌前,聂灵儿想着红红托她的事,等待裴震天回来,等着等着,眼⽪不觉沉了起来。

  当裴震天跨进屋內,看到的就是趴睡在桌上的聂灵儿。

  见她睡得香,他爱怜的抚着她的颊,更深露重,裴震天怕她着凉,抱起她走向铺。

  “少爷?”半梦半醒间,聂灵儿觉得⾝旁传来温暖,一睁眼,朦胧中看见悉的俊颜。“您回来了…”含糊的语气充満睡意。

  将她轻放在上,裴震天替她拉上丝被。“累了就睡吧,往后我晚回来,你就别等了。”

  他没忘记要带她回聂家的承诺,原本等江⽔一退,他就该起程的。

  尤其得到爹娘要来南方的消息,姑且不论他们所为何来,若是让他们发现,他无缘无故带了个丫环在⾝边,肯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这几天总管将半年来,属于裴家产业的账本给他批示,等账目核对完毕,他也算了结一桩心事,能安心上路。

  他在账房里对着账,但心里像悬着什么,总是不能定下心。

  “可是…”昏沉中想起受人之托,聂灵儿想向他要求,让红红留下来。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也是一样的,睡吧。”

  不知何时起,见她娇憨的容颜,总让裴震天心中泛起想保护她的望,那种感觉,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

  “我有事要和您说…”她伸手捉住他的前襟。

  “不想睡吗?那我们可以继续前夜的事。”他扬起琊佞的笑,一边观察她脸上的表情。

  “不…不是。”被他‮逗挑‬的言辞完全惊醒,但她仍闭上双眼,怕见着那一双炯亮的眸子,教她又要了心跳。

  “那就睡吧。”宠溺的捏了下她的嫰颊,他不想看见她带着疲惫的神⾊。

  在她⾝边,他漂泊惯了的心,首次有种‮定安‬的感觉。

  他是怎么了?竟然会为了看不见她,感到心浮气躁?

  接下来几天,红红一方面以勤奋认真的表现,博得庄里所有人的喜爱,一方面处心积虑想探出聂灵儿的底细,打算一举将她赶离裴震天⾝边。

  然而无论她怎么打听,庄里没人知道聂灵儿的过去,只知道她是裴震天亲自带回来的丫环。

  既然在其他人那里问不出什么,她只好从聂灵儿这边下手。

  她趁灶房的大娘不注意,暗中偷了一小瓶烈酒,看聂灵儿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肯定没喝过酒,应该很容易就能灌醉,等她醉了,自然能套出她的秘密。

  红红又想到,若明着要聂灵儿喝酒,恐怕会被她拒绝,于是做了盅补品,将半瓶烈酒掺在里头。

  天真单纯的聂灵儿,没提防红红的用心,喝下她带来的补品,只觉得那汤汁有些辛辣,才喝了两口,她便觉得腹里有股热气氲上脑子,眼前开始模糊,口齿也不灵活起来。

  “红红…你有姐妹吗…怎么我眼前…有三个你…呢…”

  没想到她这么不胜酒力,才喝两口汤,就双颊酡红,満口醉语的,红红移开她面前的“补品”决定把握机会,免得待会她醉昏过去,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先别说这个,倒是你,你的家人呢?我好像都没听你提起过。”

  “爹…娘…灵儿…好想您们…呃”

  “你爹娘?他们现在人呢?怎么会让你来做丫环?”

  “他们…过世了…”

  见她小脸一皱,⽔汪汪的大眼,随时要泛出泪光,红红赶紧换了个问题。

  “别难过,我不问就是了,对了,你之前住哪?是怎么遇见少爷的?”

  “少爷…”提起裴震天,聂灵儿的脸红得更厉害。“少爷…来我家…”

  “接下来呢?少爷到你家做什么?”

  “少爷…跌下马…受伤…”

  “你是说,少爷到你家之后,落马受了伤?”听人说裴震天文武双全,他会落马?这真是奇闻。

  “…人家说我克⽗…克⺟…可是…我真的没有…”话说到一半,聂灵儿的双眼合上,头一偏,软软睡倒在桌上。

  “灵儿,你醒醒啊,我还没问完哪。”听见聂灵儿刚说的话,她摇着聂灵儿的⾝子,想再问清楚她口中说的“克⽗、克⺟”到底是什么。

  “…我不是…带克…人…”她口中逸出几个字后,再也没了声音。

  看她醉得不省人事,红红露出微笑,心想着:知道了她命中带克,这下子,还怕找不到方法,将这丫头给撵走吗?

  临走前,她没忘了收走那盅“补品”至于子灵儿,等她睡醒,怕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怈露了这个天大的秘密呢。红红没发现,在她⾝后,有另一双眼睛,盯着她离去的背影。

  数天后。

  在茅房外,排了长长一队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痛苦表情。

  “真是见鬼了,好好的怎么会大伙一块闹起肚子?”

  “是啊,真琊门,平时我还从没拉得这么顺过哪。”

  “厨娘呢,她不会也在这吧?”说话的人东张西望,想看看掌管全庄吃食的厨娘,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

  “在这儿哪,大伙吃同一锅米,怎么可能不同甘共苦?”胖厨娘排在队伍中,对前头大呼小叫的人喊道。

  “大婶,你是不是加了什么料?怎么大家吃了你做的东西,猛往茅房跑?”

  “真是这样的话,我何必害人又害己?”胖厨娘脸部扭曲,语气委屈。

  “说得也是,不聊了,轮到我啦。唉。”长叹口气,他认命的到茅房报到。

  总乖拼着受腹痛之苦的众人,边轻抚仍有些疼痛的‮部腹‬,他年事已⾼,吃的不多,所以腹泻的症状也较轻微。

  幸好昨晚少爷应当地县官之邀,没在庄里进食,否则今天也得和大家一样,勤跑茅房,什么事都别做了。

  “总管,派人去请大夫了没?”问话的是裴震天,庄里发生这种事,他这个当主子的,自然无法置之不理。“这件事一定得查个⽔落石出。”

  “老奴已派小风去请大夫了。”

  总管心里想:小风这小子,不知是不是平时七八糟的东西吃多了,全庄上下就只有他,和大家吃了一样的东西,却还是活蹦跳,一副精力过剩的模样。

  随小风回天⽔庄的大夫,在看过众人的情况后,开了服止泻的葯,给一旁情况较轻的下人,要他待会上葯铺抓葯。

  之后他和总管、小风一同走向內厅,向裴震天报告着诊断结果。

  “装公子,贵府中人的症状,像是有人放了巴⾖之类的东西在食物理,目前虽然没有物证,但老夫开了些止泻清热的葯,应该能暂时庒下此症。”

  裴震天谢过大夫,并派人送他回医馆后,三人继续在內厅谈话。

  “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小风眼中有着不解。

  “小风,大夫的诊断结果,先别说出去。”裴震天吩咐着。“如果这件事不是意外,庄里肯定还会再发生事情。”

  接着他又对总管问道:“最近有任何不寻常的事发生吗?”

  “是。”总管将近来所见所闻-一报告着。

  站在廊下,红红看着大伙叫苦连天,心情异常愉快。

  为了真起见,她自己也吃了些含巴⾖的食物,跟着跑了几回茅厕。

  不过,她没忘记营造聂灵儿是祸首的假象,所以特地送了⼲净的食物给她。

  “小红,你在这做什么?”问话的是庄里的仆役之一。

  “没、没有…”她心虚的换上痛苦难忍的表情。“我肚子痛,可是茅房人好多…”

  “待会有人会带大夫开的葯回来,服下葯之后,应该会好些。”

  “好,谢谢你。”结束对话,红红迅速离开现场。

  一如裴震天预料的,继上次的事件,没过多久,马厩也失了火。

  幸好火势在尚未蔓延前,就已经被人发现并控制住,因此没造成什么损失。

  众人余悸犹存,庆幸着还好有人发现,及时扑灭火源。

  惟一没有任何欣喜表情的,只有躲在远处偷瞧着的红红。

  她不懂,这次她明明看好,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将火折子往⼲草堆上一丢,依她的想象,等到有人发现,火势早该一发不可收拾了。

  可像早有人料到似的,当火苗才一蹿起,马上有人大喊失火,接下来尚未成形的火势,一下就被大家合力运来的⽔浇熄了。

  “少爷,果然如您之前所料,庄里又发生事端了。”小风以崇拜的眼光望向裴震天。“以您之见,接着又该如何呢?”

  “既然那人有心想把庄里搞得乌烟瘴气,是时候把他揪出来,停止这一切。”

  “少爷您打算怎么做?”

  “到了明⽇,你自然会知道。”裴震天带着自信的笑,潇洒转⾝走向东楼。

  马厩失火的隔⽇,裴震天要总管将庄里所有人集合起来,说有事要代。

  众人聚集在大厅中,不知又发生什么事,纷纷头接耳猜测着。

  裴震天带着聂灵儿一起来到大厅,他坐在上座,示意众人安静。

  “大家都知道,最近府里接二连三发生事端,为了让大家安心,特地请大家到场,查清究竟是怎么回事。”

  裴震天环视四周,见没人开口,继续说道:“天⽔庄里人口虽然多,生活却一向单纯。然而连⽇来灾难不断,据种种迹象显示,肇事者应该是庄里的人。”

  “是谁这么没良心,竟然害得大家寝食不安的。”

  “要是给我知道了,一定不放过那祸害。”

  “没错…”

  众人的附和声回在大厅之中,形成一种凛然的气势。

  听着众人动的宣示,红红心想,再也没有比现在更适合陷害聂灵儿,若错过这次机会,她可真是⽩费这一番工夫了。

  “趁现在及早认罪,我可以网开一面,私下了结这桩事。”裴震天朗声说着,眼光扫过在场的众人。“等我亲自找出来,就别怪我无情,给官府审理。”

  “不知道少爷刚说的,是不是也包括您最亲近的人呢?”

  “刚才说话的是谁,站出来说。”裴震天觉得声音有些耳

  “是我。”红红往前一站,一脸从容赴义的模样。

  “小红?!”众人看到是刚进庄里不久的她,不噤好奇她这番话的意思,对她劝道:“没事别说啊,当心惹少爷生气。”

  “我没说,这是灵儿亲口告诉我的。”

  “小红,你倒是说清楚点,灵儿究竟告诉你什么了?”

  “我…我怕说了,少爷会怪罪我。”红红一双眸子闪着异怯,向聂灵儿的方向嚼着。

  “有什么你说清楚,现在大伙都在,没人敢把你怎么样。”旁边的人鼓噪着。

  “我听灵儿说,她生来克⽗克⺟,克夫克子,克所有接近她的人…上回少爷受伤,她也在场。”这些都是她从聂灵儿酒醉的话中,拼凑出来的,她才不管这些究竟是真是假。

  她的话声刚落,众人议论之声四起,而聂灵儿则是愣在原地。

  她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的?她怎么完全不记得了?

  “那么上次庄里的人闹肚子疼,就是她害的?”

  “那次好像只有她没事吧?”

  “还有,马厩莫名失了火,也是因为她的关系?”

  “好可怕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早觉得她不对劲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把她当成了灾星降世。

  “说够了没。”裴震天沉稳的声音,让所有人立时住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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