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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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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让夏夜侬有机会再度来“杀”他,戚比翊一反往常,不再苦守在王府等她上门,他故意不带待从外出,一个人到人烟稀少的地方“闲晃”但她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既然如此,他也只好再积极些,乾脆一天到晚找罗森殿“串门子”打听关于她的消息。

  太刚下山,戚比翊骑着马往罗森殿居所去,还带了一瓶美酒打算和他们边喝边聊。

  当他行经衙门前,几个和罗森殿一同当差的衙役却一字排开地面对着门杵着,让他不噤好奇地上前问个究竟。

  “怎么了,全被你们头儿罚站吗?”

  “不是罚站,我们全在等我们头儿呢!”

  “等他?”他感‮趣兴‬地问:“你们一夥人又准备去哪里玩了?”

  “玩?哪有那么好命,我们是要去捉贼!”马全装出一脸苦命相。

  戚比翊被他的模样逗笑了,好奇地追问:“瞧你们好像如临大敌一样!你们这样劳师动众的要抓什么贼?”

  “就是现在京里最出名的那对鸳鸯大盗罗!”马全凑近他,翘起大拇指比了比衙门內。“那个贪赃枉法,被女贼剔光了胡子的左丞相正在里面教训我们头儿呢!”

  他有不安的预感“你说左丞相亲自来找森殿?”

  马全庒低了声量说:“是啊!左丞相大概在我们衙门里埋有眼线,不晓得从哪得知我们头儿调查出了那对鸳鸯大盗的可能蔵⾝地点,还带了七、八个看起来武功不凡的⾼手过来,说是要和我们一起去逮捕那两个盗贼回来,我看他八成是怀恨在心,想就地处决那两个人…”

  听到“就地处决”这四字,戚比翊的心就已经凉了一半,接下来的话全听不进去了。

  虽然尚未得到证实,但万一那对鸳鸯大盗中的女贼真如他所料是夏夜侬可就糟了!他可不容许任何人伤她一寒⽑!

  他急忙将马全拉到一边“可不可告诉我那对盗贼窝蔵的地点?如果时间允许,也许到时我可以去助你们一臂之力?”

  以前他就有过“客串”衙役,跟着罗森殿一起去擒贼捉盗的纪录,所以马全也不疑有他地将自己知道的全告诉了故作一脸‮奋兴‬的戚比翊。

  “不过,我想你这回来看热闹就行了,那几个左丞相带来的人恐怕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盗贼手到擒来了。”马全说话时的表情带着些惭愧。

  “或许吧!”戚比翊说归说,心里想的却不是如此。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夏夜侬被官府逮到!

  ***

  不晓得为什么,夏夜侬总觉得有点心神不宁。

  小四也留意到她吃饭时有一口、没一口地夹着菜,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而且偶尔还颦眉蹙额。

  “你怎么了?”憋了许久,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问。

  她停下送菜⼊口的动作,茫然地抬头看他。“什么怎么了?”

  小四搁下碗筷,指指她的眉心“你两边的眉⽑都快皱成结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是啊!她心事重重,可却无法向他倾诉。

  “没什么,只是从傍晚开始,我的眼⽪就一直跳个不停,让人有些心慌。”这也是实情。

  他低头看了桌上的饭菜一会儿,像是谨慎考虑了许久才又抬头看她。

  “侬侬,别报仇了,我们带着朔儿一起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共同生活,让我用我的下半辈子来照顾你们,别再过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了!”

  “小四…”

  她很感他的心意,却无法违背自己的心意,不管她最终能否狠下心对戚比翊报仇,她都无意拖累小四一辈子。

  也许,该是两人分道扬镳的时候了。

  “小四,稳櫎─”她也把碗筷搁下,谨慎其事地看着他。“虽然我们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好夥伴,可是你并没有义务要陪着我过这种盗贼生活,我知道你一直都把我当亲妹妹一样呵护着,但是你不必为了我牺牲自己…”

  “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成妹妹,是你把我当成了哥哥!”他鼓起勇气说。

  她微愣一下“你说什么?”

  庒抑了这么多年,小四终于忍不住地对她表明真心。

  “我喜你,从小就喜你,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为什么你一点也不明⽩我的心意呢?”

  用青天霹雳也不⾜以形容夏夜侬此时的心情,她瞠目结⾆,完全不晓得该如何面对小四这突如其来的感情告⽩。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了马匹嘶鸣的声音,不一会儿,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夜侬,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让我进!”

  夏夜侬和小四面面相觑,两个人都听得出门外的人是谁?也都大感惊讶。

  “他怎么会知我们住在这儿?”小四将视线由门板移到她⾝上,眼里有着怀疑“侬侬,难道你…”“不是我告诉他的!”她所受到的震惊不比他小。

  “拿剑!”小四也顾不得追问了“也许他带了官兵要来捉我们,快回房拿剑。”

  虽然心中不愿意这么想,但夏夜侬却无法否认真有这个可能,而就在她和小四各自回房取剑的时候,戚比翊已经捺不住子,以宝剑砍断门闩,直接破门而⼊了。

  “看剑…”

  戚比翊早知道莽撞闯⼊一定免不了得受刀剑相,所以当小四一剑刺来,他便马上挡掉了这一剑。

  “小四?!”他已经可以确定自己没有猜错鸳鸯大盗的⾝分“夜侬呢?快叫她出来,官兵就要到这里逮捕你们了!”

  罢从房里取剑出来的夏夜侬听见了他所说的话,心里顿时凉了一半。

  “官兵?你又叫官兵来杀我灭口了吗?你…”“咻!”地一声,她拔剑出鞘,让小四退下,跟戚比翊一对一地厮杀,一路由屋里打到了屋外。

  “夜侬,你冷静下来想想好不好?如果是我报的官,那我又为何要马不停蹄地赶来通报你们逃走呢?”

  他一边应付着她凌厉的攻势,一边忙着说服她,可惜成效不大,一心想要为兄嫂复仇的她怒急攻心,完全厅不进他的解释。

  “该死!没有时间再这么耗下去了。”

  一直舍不得伤她一丝一毫而处处手下留情的他眼看追兵将至,也只有硬下心在过招时,乘机以剑柄往她执剑的手掌上用力一敲,让她疼得松手,剑掉落于地。

  “你别过来!”

  他对小四说,他先是把夏夜侬的剑踢离数丈之远,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拉往自己怀中。

  “我的命可以给你,但不现在!”他一手拿剑指着蠢蠢动的小四,一手紧紧箍抱夏夜侬纤细的。“听着,左丞相派了七、八名⾼手要和官兵们一起来围剿你们,这是我不久前从衙役口中探听而来的消息,那几⾼手恐怕会对你们暗下杀手,再不逃就来不及了!”

  “放开我!”她的声音十分沉。

  “夜侬!”

  “放开我!”

  他倔強地不松手,而这温暖的怀抱却让她濒临崩渍。

  “你现在再来通风报信有什么用?!当年官兵围剿山寨时你在哪里?我大哥被一剑穿心的时候你又在哪里?这些时候你为什么都不出现?!”

  泪⽔如雨滑落她细致的双颊,她的心再度因他的出现而失控了。

  “既然我狠不下心杀了你为大家报仇,那么我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她挣扎着想推开他“你走!你现在后悔、想赎罪也来不及了,我就是要死在官兵手里,既然当初是我引狼⼊室害了大家,就让我被万箭穿心、被刀砍死…”

  戚比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匆匆在她上印下一吻,然后把自己的剑塞到她手中,毅然决然地放开她。

  “当年告密的人真的不是我,不过,是谁已经不重要了,既然你认为是我,那么不如一剑杀了我,别再‮磨折‬自己了,但是,你要答应我,杀了我之后马上离开京城,永远都别再进京。”

  他的视线越过夏夜侬,落在站在屋前的小四⾝上。

  “小四,夜侬就拜托你了,请你无论如何都要带着她离开,我在九泉之下会永远感你的。”

  他将视线移回夏夜侬⾝上,带着毫无怨尤的温柔目光注视着她。

  “杀了我吧!”

  戚比翊闭上眼,完全是一心领死的模样,但夏夜侬却觉得手中那把剑似有千金重,怎么也举不起来。

  “侬侬,让我来!”

  蓦然,小四大喝一声,举剑便往戚比翊的口刺来,夏夜侬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不及细想便反举剑替戚比挡了下来。

  “哈、哈、哈…”她的反应让小四突然放声大笑,最后他无力的垂下剑,手拄长剑痛哭了起来。

  “小四…”她知道自己的举动伤了他的心。

  “我输了…”他跌坐于地“我原本以为你对他只是一时的恋,而像他那种王公贵族一定也是喜新厌旧的…一段时间之后,两人便会将彼此忘得一乾二净,没想到他竟然愿意为你而死,你也对他…”

  他手中的长剑落地,双手拧抓着头,一脸痛苦的表情。

  “是我。当年是我被嫉妒冲昏了头,偷偷下山去向官府告的密!”他仰头看着夏夜侬,一脸的惨然。“侬侬,你该杀的人是我,害死大家的人是我!”

  “骗人…”

  夏夜侬面⾊惨⽩,怎么也无法相信她耳中所听到的一切。

  “小四,告诉我,你说的是谎话,告密的人不是你!”

  “是我,就是我!”他已经受不了良心的谴责,也失去了隐瞒的理由。“当年我在木屋工地收到戚比翊的侍卫托我转给你的信,知道他们临时有急事必须即刻返回京城,我知道那是我拆散你们的最后机会…所以我撕了信,下山去跟官府谈条件。”

  夏夜侬揪着自己的⾐襟,硬撑着自己听下去。

  小四抱着头,自责地说:“我要他们带兵上山招降,告诉大家是戚比翊提供的线索,这样你就不会再爱他、而是恨他了;另一方面,他们也答应我会放过寨里的人,让大家有改琊归正的机会,而我竟天真的相信他们的话,以为可以就此带着你到别处展开新的生活,没想到…”

  “没想到他们骗了你,带着大批人马⼊寨见人就杀,本就不打算留下活口?!”她踉跄后退,简直无法相信小四会做出这等蠢事。

  “为什么?!我一直把你当成哥哥一样信任,我相信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我一直以为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仅剩可以信赖的人,没想到伤我最深的人竟然是你!”

  残酷的事实让夏夜侬无法承受,愤恨与伤心让她浑⾝发起寒颤,而一对温暖的臂膀则适时地环抱住她。

  “现在不是讨论当年是非的时候,”戚比翊抱着她,眼光则盯着満脸懊悔不已的小四。“遗憾既已造成,再追悔也于事无补,一切恩怨是非等你们逃离官兵的追捕之后再说吧!”

  他话说完,那两个人还是一动也不动,他只好从夏夜侬手中收回剑,再去拾回她的剑收⼊剑鞘之中,然后前去扶起哭得涕泪纵横的小四。

  “你应该跟我一样,不希望夜侬落⼊官兵的手?”戚比翊拍拍他肩“快点把你们的马牵马过来,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小四満是惘地看着戚比翊“你为什么能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是我把错嫁祸到你⾝上,是我让你差一点就要横死在侬侬剑下,你为什么不生气,不一剑杀了我?!”

  “因为你已经得到比死还要痛苦的刑罚了,”他指着小四的口说:“良心的谴责往往比被人一剑刺死还令人痛苦,看着夜侬伤心、难过,你的痛苦绝对胜过她千百倍,我说没错吧?”

  这一番话说得小四哑口无言,也更加明⽩自己输他的不只是权势、财富,还有气度与襟。

  在小四黯然神伤地走到屋后牵马的同时,戚比翊也走回了夏夜侬⾝边,轻轻地搂着她,什么话也不说。

  “对不起…”她倚着他的怀,伤心地哭了起来。“我不应该怀疑你的,你骂我、打我吧!”

  “我疼你都来不及了,怎么还舍得骂你、打你?”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真有这福气再度拥她⼊怀,地连连叹息。“无数个⽩天与黑夜我都梦想着能这么抱着你,如今总算是美梦成真了,这辈子休我再放过你,我要你永远留在我⾝边,即使要做『鸳鸯大盗』也只准找我搭档,不能再让别的男人代替我陪你出生⼊死,明⽩了吗?”

  她来不及回答,耳尖的两人便同时听见有人自林间悄悄移步接近的声音,夏夜侬马上取出怀中手绢先替绑着遮去半张脸,以免他被人认出。

  “你们两个快点上马随我来!”

  戚比翊骑上自己的马,小四也已经把马牵了过来,原想悄悄接近房舍的官兵听见马匹的嘶鸣声马上化暗为明,其中一队上前攻,另一队则折回去牵马准备追捕。

  追兵超乎戚比翊预料中的多,也看得出左丞相“势在必得”的决心,虽然他早有预防,在来的路上洒了一大堆铁钉以阻挡追兵,但是却挡不住对方齐发的箭。

  “啊!”在夏夜侬的座骑被中的同时,一枝箭也正好飞划过她左臂,马儿举蹄,手臂受了伤的她捉不隐缰绳,眼看就要被摔下马了…

  “手给我!”

  千钧一发之际,戚比翊飞骑接近,倾⾝将她自倒下的马背上拉坐到自己的座骑上,稳稳地托住她的

  “比翊…”

  她还来不及道谢,一个黑⾐人便已经持刀由树上跳下,眼看着就要砍中戚比翊脑袋,她马上取出怀中飞镖,毫不迟疑地向对方印堂,对方发出一声惨叫后便倒地毙命。

  “好镖法!”他忍不住赞叹“如果你真有心杀我,用飞镖绝对能成功,幸好你舍不得。”

  “都什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笑!”她红着脸睨他一眼,原本紧张的情绪也因为他的玩笑而轻松许多。

  但就在此时,小四却遭飞箭穿肩胛,在他摔落马背的同时,他的马也弃他而去,奔⼊林中。

  “小四!”

  在夏夜侬呼唤的同时,戚比翊也掉转马头来到小四⾝边,倾⾝朝他伸出手来。

  “快点,追兵马上就会赶到,快握住我的手上马。”

  夏夜侬也焦急地催着“小四,快上来!”

  小四看着他们两人,原本満布痛楚的脸庞却逐渐浮上洒脫的笑意。

  “够了,你们快逃吧!”他忍痛起⾝,‮子套‬间佩剑。“再载着我,大家都逃不掉了,其实我的命早该在一年多前就断送了才对,老天爷让我在死前跟自己心爱的女子共处了一年,已是对我十分厚爱的了,我这辈子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

  夏夜侬听得揪心,马上也朝他伸出手。“别说了,快上来,我不准任何人再死在我面前,尤其是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小四摇‮头摇‬,凄然一笑“有你这几句话⾜够了,你们快走,我替你们抵挡追兵,如果我大难不死,我会去找你们赎罪的!”

  “不要!”夏夜侬喊着。

  “快走!”他朝着戚比翊喊:“戚王爷,方才你说的话我送还给你,请你无论如何都要带她逃离官差追捕,如果你能让她一辈子过得幸福快乐,我在九泉之下也会永远感你的。”

  戚比翊看着他,肯定地点点头。“你不用代,我也会让她过得幸福快乐的,你放心吧!”

  这一耽搁追兵已至,夏夜侬因为不忍心丢不小四而坚持一起应敌,但是当戚比翊看见她脸⾊有异,发现方才刚伤她手臂的箭矢有毒时,他知道自己不得不狠心作一决定了。

  他点下她⾝上的⽳道,阻止毒蔓延,并且策马疾奔,远远地将⾝受重伤的小四抛下,头也不回地离开。

  ***

  “小四…小四!”

  当夏夜侬由噩梦中猛然惊醒时,一直陪伴在侧的戚比翊马上握住她的双手。

  “没事了,夜侬,别害怕,没事了…”

  一声声柔和的劝慰声传⼊她耳中,将她由梦境中唤离,缓缓睁开了双眼。

  “比翊…”

  一见到他就在眼前,她安心了不少,但是当她随后往四周梭巡却不见小四的踪影时,泪⽔不噤顺着苍⽩的脸庞滑落枕上。

  “小四死了?”

  “我不知道。”他坦⽩说。心里多少也有些愧疚。“对不起,依当时的情形,我实在无法再及他,稳櫎─”

  “我懂。”她坐起⾝,用食指封住他的。“你是心有余而力不⾜,我们留下只会让大家一起被抓。”

  他握住她的手腕,吻着她的掌心。“你放心,明天我一定会派人去官府探听消息,如果小四被抓,我一定会法营救,如果他已遭遇不幸,我也会厚葬他的。”

  “嗯。”她抿着点点头,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戚比翊忍不住的拥她⼊怀。

  “我找你找得好苦…”他幽幽地叹了口气“当年我⽗王为皇上挡下刺客一剑,生命垂危,所以我才不得不即刻返回京城,没想到这一别竟然就是一年,而且,差点成了永诀…”

  “你当真有找过我吗?”在他的即将覆上她的之前,她忽然别过脸说:“你已经有了仪凤公主,只等丧期一満就要当驸马爷了,还找我做什么?”

  “你是在青鹿上偷听到我和罗捕头的谈话吧?”他觉得她吃醋的模样煞是可爱“没有什么仪凤公主,在我心里,自始至终就只有一个夏夜侬,我才不希罕当什么驸马爷呢!包何况,我早已订了亲了,我的未婚不就是你吗?”

  她摇‮头摇‬,将脸埋在他前。“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已经不上仔了,我现在是被通缉的大盗,很可能会连累你…”她越想越不妥,连忙紧张地告诉他。“不好,也许你载我回王府的路上已经被人看见了,我看我还是趁早离开,免得连累你。”

  她说着便要下离开,然而戚比翊非但不放开她,反而将她抱得更紧。

  “被看见了又如何?大不了两人一起亡命天涯就是了。”

  “你是个王爷,怎么可以跟着我亡命天涯?”她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他“让你跟着我吃苦受罪,你爹娘在九泉之下一定会恨死我的。”

  “那还不简单,你快点替他们添个⽩⽩胖胖的孙子,我保证他们就会含笑九泉了。”

  夏夜侬没想到他竟然会提起这个,羞得満脸通红,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他轻吻着她微烫的面颊,小心翼翼地不去碰触她手臂上已包紮好的伤口,听着她急遽的心跳声,缓缓地将她又放躺回上。

  “你不是一向怜牙俐齿吗,怎么突然闷声不吭了?”

  他明明知道她害羞,却又故意捉弄她,硬是捧着她的脸要她看着他说话。

  “要论伶牙俐齿我可比不上你!”她羞怯地硬是将他的手自双颊上板开,侧着脸不看他。“你别那么靠近我,男女授受不亲呢!”

  他今晚头一次想笑“我们都已经搂过、抱过、吻过了,不亲也得亲了,更何况我们还是未婚夫,不是吗?”

  “未婚夫?”

  她伸手‮摩抚‬他看来已略显疲惫的脸庞“你为什么不恨我?我曾怀疑你的人格,认定你是告密的小人,甚至还想杀了你,为什么你还要冒险来救我?”

  戚比翊以含情脉脉的眼眸凝视着她,食指指腹在她嫣红瓣轻轻‮摩抚‬着。

  “恨你?这一年来,我派人大江南北的寻找你,可不是了找你回来让我恨的,我想你、念你,就是没法子恨你。”他轻拂去她脸上几绺乌丝“对不起,早知如此,当初我就吩咐周武要亲自将字条到你手上,不该让你平⽩承受了这么多痛苦,一想到这些⽇子以来你所受到的苦难‮磨折‬,我真恨不得自己当时能带着你一起回京,那么一切的不幸就不会发生了。”

  她抿着摇‮头摇‬,伸手轻抚着他口。

  “伤口还疼不疼?”

  “不疼了。”他握住她的手“好下手那么轻,伤口早癒合了。”

  她轻声说:“让我看看。”

  她的要求先是让戚比翊怔了怔,不过他随后也大方的宽⾐解带,让她看看他前那道浅浅的伤疤。

  “喏!我说了这道小伤…”

  出乎他的意料,夏夜侬居然坐起⾝吻上他前的伤疤,而他的口霎时像着了火般熊熊地燃烧了起来。

  “对不起,是我糊涂,事情没弄清楚前就错怪你,还狠心的刺伤你,我…”

  泪眼蒙的她缓缓抬起头来,一接触到他灼热的目光就知道糟糕了。

  原本只是因为自责与愧疚才情不自噤的吻上他的本没有惑他的意思,但当他轻轻托起她的下巴,柔柔地吻上她的,并且逐渐加深这个吻时,她知道有某件事即将发生…

  “夜侬,嫁给我,永远都不许你再离开我了!”

  “嗯!我答应你。”

  她‮涩羞‬地闭上眼,两人开始了绵的“洞房花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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