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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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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呀?”

  俊仁擦着漉漉的头发,由浴室里走出。萧亚云耸耸肩,顺手搁了话筒“打错的吧!”

  “哦!”俊仁不甚在意,开了冰箱取了可乐,仰头便是一大口“咕噜、咕噜”的牛饮着。“哇!真好喝!”

  萧亚云挂着浓浓的笑意,看着孩子气的俊仁;今夜她的⾐服是特别订制的,黑缎的低礼服,将她的⾝材突显的更为完美,宴会中的男人,全都像癞蛤螟般挤在她的⾝旁,显然她那一⾝油般柔腻的肌肤,挑起了男士们一亲芳泽的望。

  “巧遇”在同一地点参加晚宴的俊仁后,她便托辞要俊仁保护自己。

  俊仁显然十分喜这个护花使者的⾝分,别人羡慕的眼光,让他服务亚云更加起劲。

  “碰巧”两人又订了同一间旅馆,更顺理成章的一同离席。

  俊仁不耐全⾝上下的西装束缚,要亚云稍坐,就去冲凉。

  亚云原本是忐忑的跟着俊仁进⼊二○六房。虽然,俊仁待自己一直彬彬有礼,但是人犯罪的新闻也是屡出不穷的;直到俊仁不理会自己去‮澡洗‬时,她才松了口气。

  她对自己的容貌、⾝材一直有着強烈的信心,因为外表,她曾获得不少次意外的帮助。没想到,俊仁并不是一般的登徒子,对待她一直不敢越雷池一步。她加深了雪柔与俊仁的隔阂,但是俊仁对自己仍如何候一尊女神般,尊敬着亚云,完全没有男女朋友间的亲昵。

  亚云悄声叹息着。

  “俊仁,今天晚上够累了吧?”

  “还好。若是雪柔也一起来更好!”“哦?”“她最喜看一些精致的小东西,要是她看见晚宴用的杯盘图腾那么精巧可爱,她一定会⾼兴死的!”

  “你似乎跟雪柔相知甚深嘛!不管何时何地,你老是提着雪柔、雪柔的,我真怀疑你的女朋友到底是谁?”萧亚云并未怒气冲天,她以探究似的神态研究着俊仁。

  “你别胡思想!她只是我的好兄弟、好哥儿们,我们在一起太久了,所以她的一些习惯我都了解。”俊仁慌忙的解释着。“亚云,你别想错,你才是我的女朋友。”

  “是吗?我真怀疑!”亚云嘲笑着俊仁“我们的关系应该只是‘普通认识的点头之’吧?!试问,你方俊仁对我萧亚云了解多少?你曾关心过我的一切吗?你所有的话题全在林雪柔⾝上打转,奉劝你,还是早⽇醒醒吧!”

  “醒醒?”俊仁蹙着浓眉,大惑不解。

  “言尽于此!我去睡啦!”

  亚云带着狡猾顽⽪的表情,扬长而去,俊仁连阻拦她的念头也未曾兴起,他只是思索着。

  可惜,俊仁的思考未及五分钟,便已呼呼大睡!

  “她去哪里?”

  “二⽔乡下。”

  俊仁忙完会议,一回来便往林家报到;只可惜,雪柔已早他一步出门。

  “跟杰明叔叔一起回去的哟!”丫丫热切的报告着“杰明叔叔来接雪姨,还要婆婆跟我一道去呢!婆婆说她肚子痛不去,丫丫要陪婆婆,所以也不去!”

  “丫丫真是婆婆的好宝贝!”林⺟拍着丫丫,爱怜的说着“你到房里看图画书,婆婆有话跟叔叔说。”

  “好!”听见丫丫合上房门的声音,林⺟才转⾝面对已憋⾜一肚子问题的方俊仁。

  “坐下!坐下!吧妈仰着头看你,脖子会扭到;站起来腿又会酸,所以…”

  “⼲妈!”俊仁已焦急得忘记不该跟⼲妈大嚷大叫“你让雪柔跟一个不明不⽩的男人走,⼲妈,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俊仁!住口!”林⺟慈蔼的面孔也变得严肃,她喝斥俊仁,希望他明⽩自己错误的举止。

  俊仁虽然明⽩自己轻率的口吻让⼲妈愤怒,但仍无意庒低自己的怒气,他实在太震惊、太讶异了。以往雪柔总站在他唾手可及的地方,他不必费心的寻找,她总在他需要她的时候出现,现在她竟跟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走了。他不敢相信,也不要相信!

  “⼲妈,你把地址给我,我去找雪柔回来!”

  “我不给!”

  “⼲妈!”

  “俊仁,看看你,你到底是何居心?雪柔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你忍心去破坏她的幸福吗?”

  “⼲妈,那是一只披着羊⽪的狼,雪柔去了只是羊⼊虎口,难道你不担心雪柔的安危?难道雪柔不再是你心爱的女儿?难道你宁愿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快把地址拿来!”

  “阿俊,雪柔一向能判断是非,二十五年来她一直是个孝顺贴心的好女儿,我信任她的程度跟我的生命一般的重;再说,宋杰明那孩子来过几次,他是怎样的人,我心里也有个底。你不是雪柔的‘哥哥’吗?怎么像个情人被抢的男孩似的在赌气?”林⺟看着俊仁焦虑不安的走动,她希望他能明⽩自己的话中话。

  方俊仁虽然冲动,常常凭一时兴起做出顽⽪行径,但他仍是个受过⾼等教育的知识分子,他也有相当智能,如何不会明⽩林⺟的话语?只是嫉妒的烈火,已蒙蔽了他的心智,雾了他的双眼,他一心只要宋杰明家的地址,听不进去任何劝慰的话。他只知道,他的雪柔已一步一步离他远去,他必须阻止,不顾任何代价的阻止。

  “⼲妈,别废话,快拿来!”

  “俊仁,你用什么态度跟⼲妈说话?”

  俊仁抱着林⺟双膝,‮腿双‬一屈,跪在地上。

  “⼲妈,我求你!快点给我吧!再不去找雪柔就迟了,请你不要狠心的不顾儿子、女儿!”

  林⺟真的是哭笑不得,她现下可清楚“傻儿子”的真正心意,只是这个孩子到了那里会把事情越弄越拧,她必须让他了解自己的“⾝分”让他知道自己的“感情”否则事情该如何收拾?

  “俊仁,起来,起来!你不是常说男人膝下有⻩金,怎么跟⼲妈跪着,想诅咒⼲妈啊?快起来!”

  “⼲妈,刚才我说错话,我道歉,你就把地址给我吧!”

  “俊仁,⼲妈可以把地址、电话统统给你,但是你必须仔细想想,今天你去找雪柔回来,是以什么心情、什么名目去的?”

  “当然是以雪柔哥哥的⾝分去救她免⼊虎口啊!”俊仁理直气壮的答道。

  “你可跟她有任何⾎缘关系?”面对方俊仁这个单细胞生物,林⺟带着绝大部分的不以为然“雪柔已经二十五岁,早是个‮立独‬自主的时代女,她可以决定自己的事情,你以这个名堂去见她是行不通的!”

  “⼲妈,你在生我的气,故意吓唬我!雪柔不会置我们二十五年的情感于不顾的,她不会如此狠心,不认多年情的。”俊仁仍不服气。

  “孩子,就如同你懂雪柔般,⼲妈也了解她,一旦她下定决心的事,十架‮机飞‬都拖不动她,你今天去了,也只是自讨苦吃!”

  “那怎么办?”俊仁好似被浇了一⾝凉⽔,又像刚从火里滚过,冷热难分,晴不定,他实在无法分辨自己內心真正的声音。但是,有一件事他很明自,他无法失去她!

  她跟自己共享的生活已经无法厘出两人真正的关系,他害怕一旦失去她,就不知如何度⽇子了!

  他的惊惧、患得患失全都在林⺟的法眼下,无法遁形。她看着两个孩子成长,多盼望两人顺理成章的携手走完人生旅程,偏偏这两个孩子又是死心眼,一个嘴巴紧,不肯明说;一个懵懵懂懂,行止上倒明⽩的表示今生除卿,没有人能进⼊我心。

  他们真是对令人没辙的孩子,林⺟想,真想把你们拴在一起,让你们彼此承认彼此的感情后,再放你们出来!

  忽然,灵光乍现,她想到一个好主意!

  “俊仁,你若非去阻挠雪柔进行她的‘‮生新‬活试炼’,我也不想阻止你,不过你先答应我一件事,我再把地址给你!”

  “什么事?”

  “你明天再去!”

  “⼲妈…”

  “别说了,你好歹也给雪柔一天的时间,让她考虑跟宋杰明的可能,如果连这点小小要求你都不肯,也没什么好谈的!”

  “⼲妈,你还在生气啊?”

  “傻瓜,做⺟亲的怎么会生子女的气?不过会替子女心、担心罢了!”

  “⼲妈,明天我早点来?”

  “早点?不成,⼲妈这把老骨头得多休息,你晚点再来!不许讨价还价!”

  “是!慈禧太后!”

  “没大没小的!咦,你的工作跟丫丫怎么办?明天可不是假⽇。”

  “向公司请假嘛!这一次去‮陆大‬我有三天假还没休,丫丫就请⼲妈全权处理。”

  “就会利用⼲妈!”

  “⼲妈,晚上我不走了!”

  他那点心思,林⺟一戳即破,他是想睡在林家,早点闹醒她,早点出发寻找雪柔;林⺟怜悯他的心意,也就同意了。

  “你带丫丫出去买点莱回来,我有点懒洋的不想下厨,凑和着吃吧!”

  雪柔満心喜绿⾊步道和农舍,她忍不住赞美道:“杰明,你真是个富有的人。你瞧瞧这片青绿多美好、多温馨,你怎么舍得丢弃这片蛙鸣鸟叫的福地洞天?”

  宋杰明含笑的拾起一片薄扁的小石子,朝泛着粼粼波光的池扔去。

  “哇!四个漩!大哥,你好哦!都没退步。”

  宋杰明的小妹不知何时已来到两人⾝后,两人均未曾发现。

  “爸爸要我找你们回去吃晚饭了!”

  “这里空气真好,一定会让我多吃几碗饭的!”雪柔轻声笑着。

  “最好就一辈子留着,反正稻米是自己的,你说是不是,大哥?”小妹促狭的眨眼睛。

  宋杰明含情脉脉的看着雪柔,雪柔装作不懂的别过视线,转移话题。

  “那一大片是什么?芋头吗?”

  “哈哈哈!雪柔姐,那是烟叶,做烟丝用的,再一、两个月就可以采收,届时又要忙得昏天暗地的,不过,阿弟下学期的学费就有着落了。”

  “以前我的学费也全靠这片田地!”宋杰明解释道:“田地最老实,给够养分就会回报相同的价值。”

  “人也一样。若是你待人有情有义,人也会懂得回报同等值的感情。”小妹接口说着。

  “什么时候懂这些的?”

  “你教的嘛!”

  兄妹俩打打闹闹,更让雪柔有一丝凄凉感。她真希望俊仁此时此刻就在自己⾝旁…有兄弟手⾜的感觉真好。

  三合院的屋子传来热络的谈笑声,每个人脸上都是乐的表情。

  宋杰明是个三代家庭的长子,爷爷、⽗亲都是传统庄稼人,他们都希望杰明早⽇成亲、生个胖儿子继承祖脉。奈何,他早先为了功课而疏忽,后来又因为工作繁忙,始终找不着如意的伴侣。

  今天他休假回家,又带着一个健康明朗的女孩,即使他一再解释雪柔只是“普通朋友”全家上下大小仍将雪柔当成杰明的媳妇来看待。

  杰明的⺟亲煮了一桌子好菜,都是只有庆典时才有的佳肴,并频频给坐在她右边的雪柔挟菜。

  “全是耝饭食,不弃嫌就多吃点!”

  “伯⺟,您放心,我不会客气的。来,您也吃块⾁!”雪柔将碗里満満的菜肴,巧妙的拨到旁人的碗里。

  爷爷看着一屋子的亲人,乐得呵呵直笑“好久没这么热闹了,阿明回家又带女朋友来,真是值得庆祝,值得⼲一杯!”

  “是啊!阿明好眼光,人家雪柔又大方、又温纯,这种女孩真是难得。阿爸,来,我陪你喝一杯。”

  “来!大家⼲一杯!难得大家都如此⾼兴!”

  “来!大家举杯。”

  “雪柔浅尝一口自酿的梅子酒,有股令人齿颊留香的酸甜后劲,就像这家人一般,热忱、‮谐和‬,充満着温馨的情分。

  她抬眼望着八十开外的老人,他的每一条皱纹都笑成欣的线条,这么和善的老爷爷,她实在不忍心在此时打击他快乐的泉源。

  杰明的爸妈是胼手胝⾜、奋斗拉拔六个子女成长的庄稼人,看见子女有成,比自己享乐受福还要⾼兴上百倍、千倍;杰明的手⾜一听到哥哥带回女友,请假的请假,跷课的跷课,⾜见他们彼此间的友爱,他们匆匆回乡不过为见雪柔一面。雪柔一想到他们的诚心与对家人间的亲爱,就无法狠下心肠,打碎他们的梦想。

  雪柔不语她与杰明的关系,杰明当然更乐得不予道破。

  “二哥,你的电话!”坐在离大厅最近的老三匆匆到客厅接起电话后,叫着宋家的‮二老‬…王世臣。

  也许是在一起生活久了,虽然没有⾎缘关系,世臣跟他的哥哥相貌却有些相似,但他显得更耝壮些,更现代些,⾝上有股精明的味道。他是精于计算的时代菁英,除了家人外,他同旁人可是一清二楚的明算帐。

  “是你!”

  电话线彼端的人说了一些什么。

  “为什么要帮你?”世臣庒低声调,同时朝雪柔坐的方向着如探照灯般強烈的目光。“上一次是上一次的代价,现在价码当然又不同了!”

  世臣的笑声在喉底深处翻滚着,他早知会有这天,只是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

  “你不后悔?!让我想想如何帮你,晚点再给你回电!”

  世臣“咔嗒”一声挂回话筒,吹着口哨,扬着笑意坐回餐桌前的原位,老三见他笑得诡谲,忍不住说道:“二哥也有女朋友了呢!”

  “真的?”宋⽗关心的放下餐具,双手在握“太好了,世臣的⽗⺟若是在世,一定会很⾼兴的。”原来世臣是他老友的遗孤,他来宋家也有十多年了,与宋家已是情深意厚的融着。

  “改天也带回来让爷爷看看。咱们快有喜酒喝了,来来来,再⼲一杯!”爷爷笑得眉眼都弯了。

  世臣啜了一口梅子酒,颇有深意的望着雪柔片刻,而后已有主意。他跟⽗亲说道:“爸,溪底那栋房子是不是还能住人?”

  “当然可以,每次去捕鱼都在那边打地铺,房里我整理得很整齐,不过地窖⼊口的门,齿轮生锈了,不小心被关在地窖得要有人从上面打开才能出来,上一次我被关了两天,还好老李经过才把我救出来!”宋⽗心有余悸的说着。“你问这个做什么?”

  “爸,你也知道我是做骨董买卖的生意,现在货源十分缺乏,我在想,那小屋有一些瓶、瓮和旧家具,我想去看看是不是可以用?”

  “那些破铜烂铁也可以做生意?”宋⺟一脸不可置信。

  “妈,现在正流行呢!要是你有不要的旧东西,先给我看看!”世臣装作恍然大悟般,击了一下手掌“雪柔,你不是建筑科系毕业的吗?可否帮我看看小屋的架构是不是有些价值,好让我做笔生意。”

  “我不懂!”雪柔推辞着。

  “是嘛!别強人所难,更何况明天我们就回城,帮不了你多少时候!”杰明忙为雪柔解围。

  世臣故意长叹“唉!又得回城里找人来,一往一返不知要被敲多少竹杠,真可怜!”

  雪柔贪恋着乡下美景,也想多呼昅一些清新的空气,两相权衡下,她跟世臣说道:“这样吧!我多留一、两天帮你看看,管不管用就不知道啦!”

  “你能帮忙真好。不成也没关系,我再想方法。大哥,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雪柔的!”世臣朝杰明眨眨眼睛,杰明心想,雪柔有心与自己的家人打成一片,他也乐观其成。

  “婆婆,为什么叔叔跟阿姨都不见了?”林⺟捏捏丫丫红润的小脸蛋,十分疼惜的亲着她。

  “丫丫,大人就是不诚实,喜就喜,偏偏不敢说,又爱跟别人找⿇烦,以后你要是有喜的人千万别这么做,要大方的表示!”林⺟一早就被俊仁得睡眠不⾜、火冒三丈。

  丫丫不解婆婆说这些跟叔叔、阿姨不见有何关联?

  林⺟看着疑问満面的小女孩,诡异的一笑。

  “丫丫,你的叔叔跟阿姨快被关在一起了!”

  “关在一起?他们是不是犯罪被‮察警‬伯伯捉了?”

  “不是!他们犯了不老实的罪,所以婆婆要惩罚他们,希望他们老实一点!”

  “哦?”俊仁真是哭无泪,他为自己的莽撞后悔着。

  匆匆赶到这个小城,就被一个自称是宋杰明弟弟的人带到这间小屋,囚噤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世界中。

  他倒是没有把自己饿死的打算…矿泉⽔、罐头、面包、蜡烛、打火机一应俱全,缺的只是自由。

  他也想过逃走,但是唯一的通道是爬梯上的⼊口铁门,铁门被牢牢锁住,他本无法打开地窖的门。

  他几乎将喉咙喊哑后,终于放弃有人来救自己的念头,他委靡不振的假寐着,睡梦中,他已将宋家祖宗十八代给诅咒过了。

  蒙蒙中,他似乎听到人声嘈杂,以及重物离地的耝嗄声;俊仁立即清醒,并且屏住气息。

  一双长腿缓缓降下,淡⻩的手电筒光芒,将她的⾝影晕⻩得有些朦胧,但是俊仁已经知道她是谁了,他嘶哑的喊了一声:“雪柔!”

  他跑过去抱住雪柔的⾝躯,把悬在半空的人儿抱个死紧,雪案一惊,手电筒滑至地上,⼊口也“砰”一声紧紧合上。

  “死俊仁!这下子咱们得被锁上两天了。”雪柔挣脫俊仁的拥抱,低声埋怨着“不知道有没有人经过这里?只好求老天爷保佑了!”

  “咦?你好像早就知道我会来?”

  “刚刚世臣送我来的时候说,昨天你打电话来刚好被他接到,你的口气不好,他怕会给他大哥难堪,所以把你带来这里冷静冷静。”

  “胡说八道!我可没打电话给宋家任何一个混蛋。⼲妈给我这里的地址电话,我马上赶来,没一点耽搁,你可知道我被囚…我看看,有二十四小时了。”

  方俊仁抬起腕表,就着手电筒计算时间。

  “啊?难道世臣欺骗我?他有何居心?”雪柔蹙着眉,満心不愉快。

  “世臣?世臣又是哪苗?”俊仁口气凶恶的问着。

  “世臣是杰明的弟弟!”雪桑解释着。

  “宋家没一个好东西!”俊仁恶狠狠的发誓“让我出去后,非把他们家的人骨头一的拆下来当柴火。”

  “别不三不四的说话,世臣并不是宋家的亲骨⾁,他是宋伯伯收养的孩子。现在想想怎么出去才好,难不成真被困两天?那岂不是饿死啦!”雪柔利用微弱的灯火打量着小小的地窖。

  “喂!饿死倒是不会,你看,⽔、罐头样样不缺,看来人家是有预谋关着咱们俩的!雪柔,你刚说两天才有人来是怎么回事?”俊仁大惑不解,直盯着雪柔瞧。

  “世臣送我至门口时,说好两天后来接我。”雪柔有些不耐烦的回答,她仍在四周摸索着,希望有一丝奇迹出现。

  俊仁扳过雪柔的⾝子,认真而严肃的说道:“别找了,十来尺立方的小空间每一寸我都翻遍啦,除了四周角落有一个拳头大小的通风乖期,再也没有空隙啦,在这个小空间里只有四只⿇袋、半截⿇绳、一只尿桶,和一只破⽔壶,就这样,够清楚吧!要出去唯有上头的铁盖掀开,否则我们就被困在这里。现在,”俊仁加重语气,表示他的坚决“你把始末说一次,清楚的、详细的,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俊仁的态度,让雪柔觉得又回到‮生学‬时代。那一次,雪柔跟男同学一起夜游,俊仁知道了也是这种态度,也是相同的语气问她。

  “为什么独自跟男同学出去?你清楚的、详细的把理由列出来,我们有的是时间!”

  她明⽩俊仁问她的事情不仅止王世臣,还包括宏杰明在內,但她决定只说王世臣,不谈家杰明;她不需要保镖,更不需要“哥哥”来告诉她,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她已经成年,有‮立独‬人格可以决定自己的事情。

  “前两天王世臣托我到小屋看看,有没有可以卖的骨董玩意…”

  “你又不懂!”俊仁不解的揷话。

  “少罗唆!他是看上我是建筑科系毕业,叫我帮他看这栋建物有没有历史!你不要多嘴,不然不说了!”雪柔见他嘴⽪子一动,立即出声警告。

  俊仁夸张的用双手捂着嘴巴,雪柔⽩他一眼又说:“昨天送走他哥哥,他就带我到这小屋外转一转。唉!你不知道,当时夕西下,整片天空好像洒満颜料的画布,闪闪发亮,看到这栋青瓦红砖的小屋在四周清浅溪流的围绕下,像遣世而‮立独‬的桃源世界,我马上爱上这地方。我问他能不能住下来,他说昨晚有人来溪钓,今天收拾好了才让我来宿一晚,他还把锁换了才肯让我来住…”

  俊仁原想问她为什么不往下说,又怕她生气,只得怔怔瞧着雪柔发呆。

  “他说他有事要先离开,过两天再来看我的成果,这期间自己要小心门户。他千叮万嘱,怕我出事的样子,怎么会害人?他是杰明的弟弟,难道他会害人?”

  “跟你说过宋家没好人,跟他们沾上一点关系的都是臭苍蝇!那个王世臣假好心把我们锁在这里,搞不好是跟⼲妈要赎金,如果付不出来就要撕票了。”

  “这是你的偏见,他关了你可没关我,是你把我扯下来才把出口锁死的,老实说,你是不是和别人结仇又怕我知道,才故意扯谎的?”雪柔怀疑的神⾊直着俊仁,俊仁气得将牙齿咬得吱咯作响。

  “我认识你多久了?今天这样说我!你为了一个宋杰明就罔顾我们的情,怀疑我的人格,你重⾊轻友,林雪柔,你变了,变得太离谱,我已经不认识你了!”

  “方俊仁,你又何尝不是?为了萧亚云把作息全都搞,我是你的老妈子得替你做牛做马?还是你雇的佣工二十四小时随你传呼?”

  “哈!你嫉妒!”俊仁好似发现新‮陆大‬般的怪叫一声。

  “你还不是一样。”雪柔立即反相稽。

  顿时,沉默笼罩着两人。

  他们为自己爆发的情感而震惊,保护周密的堤防,似乎一下子决堤了,使他们一时之间无法由惊骇中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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