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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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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一前一后来到别致幽静的大花园。

  滔滔不绝的小冬没注意到他已停脚,不小心便撞了上前。

  “哎哟,对不起,撞伤你了吗?”

  背对着苏小冬,他困惑的扬起左眉。

  “人家不是故意的,下次要停脚先说一声,人家的头可是练过铁头功的哟!”

  铁头功?他的不自觉地又弯了一下。

  “疼不疼?做什么不吭气?你不会说话吗?不对!刚刚明明有听见你开口…难道是被人家撞的?小黑,你别吓我啊!”说着,她的手重重地敲着他的脊背。

  “别太看得起自己,我没事。”⾝子一扭,已移至小冬左侧。

  小冬⾼举右手,愣愣的眨眨眼。“哇…你是如何办到的?小黑。”

  又是小黑?

  “我不是畜生!”他嫌恶的抿着薄

  “你当然不是畜生,你是人,是我的小黑。”他果然不聪明,姐夫⾼估他了。小冬咧开⽩牙开心的笑着,傻傻的才好控制。

  “我不是小黑!”

  “啊!”小冬哀叫一声。“你喜唐囿君?不好啦!那名字拗口又不好写,小黑好,才十五划,我教你写…”

  “我识字。”替他改名?门儿都没有!还免费奉送一句“秦傲天。”

  “秦傲天是什么?哦…是你的名字。”小冬还不笨,但仍不服气的道:“小黑比秦傲天好听,让人家喊小黑。”

  “秦、傲、天!”声音是从他的齿挤出来的。

  “好嘛、好嘛!那么凶做啥?秦傲天就秦傲天,反止我心里喊什么你也不知道。”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小冬的小嘴又开始忙碌。

  “对了,你为什么昏倒在树林里?你是大夫吗…”

  秦傲天忍不住阖上眼。

  “喂!人家在跟你说话,不许耍赖…”倔脾气发作,小冬⼲脆赖在他⾝上,不断疲劳轰炸。

  “我没昏倒,只是趴着休息。”依然是冷冷的音调。

  最后小冬赢了,她的唠叨令习惯沉默的秦傲天开始与人对话,只是,他还不习惯讲太多话。

  “休息?那是恐怖的树林,为什么在那地方休息?很危险的。”她担心的叫了起来。

  “我⾼兴、不危险、不恐怖。”还是一号声音。

  意思是,他“⾼兴”在森林休息,他觉得“不危险”、“不恐怖”

  “不可以这么顽⽪,人家会担心的。”

  秦傲天以鼻孔瞪她。

  “不可以怀疑‘相公’说的话!”她气呼呼的双手扭,又将她救了他一命,非要他以⾝相许来报恩的话,郑重的说上一遍。

  结果,人家眼睛瞟向青空。

  “喂!喂…”小冬踮⾼脚尖,让眼睛可以对上他的。“好歹人家年纪比你大,多多少少尊敬人家一下下。”

  “我,二十八。”他斜睨了她一眼。

  “怎么可能?你比姐夫大两岁?不可能!你是故意把年纪讲大一些,好占人家的便宜。”动手掐一把秦傲天光滑富弹的面⽪,小冬笑得贼头贼脑的。

  “少骗人了,这哪是二十八岁的脸⽪?比人家的还嫰,真是顽⽪,小天天!”

  不会吧?又是小字!他哪里小了?

  “不要叫我小天天,恶心!”他火了。

  “不要叫小天天?那叫小秦秦或是小傲傲?咱们是夫,应该亲热点,叫昵称感觉比较好,像姐夫都叫姐姐…”

  “闭嘴!”

  “哦…你不喜听昵称,那快点决定你要叫啥?人家好喊你啊!”秦傲天直瞅了她好半晌,忽然飞快地道:“不是大夫、不懂开刀、运功、没病、不承认!”

  小冬満眼困惑的盯着他看,脑袋不停的转来转去。

  两人陷⼊一阵沉默,秦傲天心想,他终于可以从噩梦解脫,也可以准备落跑了。

  突然,小冬放声尖叫“啊…”害秦傲天忍不住脫口问:“敌人在哪?”

  小冬仿佛八爪章鱼般紧抱著秦傲天嚷嚷“你运功替姐姐治病,所以你是武林⾼手?对!一定是这样,听说,⾼手都很⾼傲,怪癖又多,那你一定是⾼手中的⾼手。”

  她这是骂他既⾼傲又有许多怪癖吗?

  “好嘛、好嘛!不叫小天天,叫大天天,你教人家武功…啊!那个移动很快的也是武功的一种对不对?那也要教人家,人家跟你是夫耶!不要怀疑,咱们绝对是夫,有婚书、有婚礼、有证人,你赖不掉的。”

  秦傲天皱着眉,二话不说甩开她,就往大门方向前进。若不是怕吓坏満院走动的人们,他会即刻施展轻功远走,不过,他仍移动得十分快速。

  眼看着他即将踏出大门,小冬心一慌,被绊倒在地,不噤哀叫了起来。

  他忍不住回头一看…

  就这么一迟疑,小冬奋不顾⾝向前一扑…成功抓住他的管。

  即使小脸和着尘土,小冬忍不住嘤嘤啼哭。

  “放手。”

  “不放!”还得更紧。

  “起来。”一面命令小冬,还得一面以杀人的目光扫其他人,真累。

  才这一瞬间,她已顺着管,爬呀爬的,双手‮腿双‬像藤蔓一般绕在他⾝上,鼻涕眼泪灰尘一样也没少,全进他颈侧冰凉的肌肤…

  坏习惯,十年不改!

  “不许哭。”他板着脸喝道。

  “你不走,就不哭。”哽咽中,仍不忘提出要求。

  “恶心!”用最最不屑的口气企图走她。

  抬起涕泗纵横的小脸蛋,深深瞅着他…

  秦傲天心头又是一震,没来由的感到焦躁,令他对着小冬咆哮“不许看着我!把脸擦⼲净!”

  “你不走了?”她听话的将脸埋在他前擦了又擦。

  皱弯两道浓眉,瞧着⾐襟部位明显地一块污渍,尚未开口教训,就听见小冬乐不可支的咯咯笑声。

  “呵呵呵…咱们一般脏了,所以,不能再说人家恶心,这叫有苦夫一起吃,要恶心咱们一起来!”

  他突然觉得这一切好荒谬,好可笑!

  “小天天…”

  又来了!

  “还不放手?”连江湖恶霸都怕的面容都摆出来,这下她该有所觉悟了吧?

  她是有放手,不过,只放开一…手指头。

  “苏、小、冬!”他失控的吼道。

  “人家照你话做了呀,都放手了,还要怎样?自己理亏还敢大吼大叫。”跟人吵架的本领,她可是自小训练有素。

  说着,她又牢牢地黏了上去。

  秦傲天咬紧牙,不让咒骂宣怈出口。

  苞她相处一刻钟,就⾜以让他几近三十年的修为与克制力消失殆尽,莫非…这野丫头是他的前世冤孽,今生特地来要债的?

  “小天天,你脸⾊好差,是不是旧伤复发了?不行,咱们快回屋里去,就算是武林⾼手,也要好好照顾⾝子。”

  天生格的小冬,本不理人家的无病宣言,手一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他扛到背上。

  秦傲天呆住了。

  “是不是很痛?忍一忍,客房马上就到了。”没听见他有任何反应,小冬以为他痛到叫不出来。

  “我没事!”

  这成何体统?他,一个在江湖上呼风唤雨、顶天立地的大男人,竟然在短短几⽇內,被一名莫名其妙的怪丫头背过来背过去,这事传出去,他还能见人吗?

  双手已圈上她细嫰的⽩颈,她还不知死活,不停地说着话。

  “忍耐一下,就快到了,等会儿我找人去请大嘴巴⻩太医来替你把脉治病。”

  “谁才是大嘴巴?”听见小冬的说词,秦傲天忍不住莞尔,于是,小冬逃过一劫。

  但小冬并不知情,还翘⾼红嘟嚷着“你是不是在骂人家?”

  秦傲天不吭声,抓起一绺青丝在鼻端嗅闻…有她特有的清香气味。

  苏小冬真是个奇妙绝顶的怪丫头!

  脸⽪超厚、力气超大,唠叨聒噪,胆大妄为,却又是个将內心想法完全表现出来的真情姑娘。

  她有一箩筐的缺点,却又有一个能令他放松的舒适背弯,活了二十八年,被她背着走的那一段路,却是他难得的轻松时刻。

  他的山庄有一群人可以替他守着,只要在下个月月圆之际赶回去,镇庒那个人就行了。

  是的,在江湖上他是个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同时,也是名颇具财势的大财主,绝非这家人所认定的只是个贫穷的小伙子。

  但这个事实他还不想揭穿。

  就在他神思转动之际,小冬已将他安置妥当,并打算去找人请⻩太医出诊。

  秦傲天在她小嘴未张开前,已经抓住她的胳臂,郑重的凝视着她“我没病!”

  见她一脸狐疑,提⾼音量喝道:“要是不听我的话,我马上走人!”

  小冬点头如捣蒜,待他的手一松开,一长串的字句又从她的嘴里争先恐后的跑出来。

  “我听话,你就住下来是不是?为了让你留下来,小冬一定听你的话。可是,咱们是夫,只有我听话不公平,你没听老人家说吗?听老婆的话才能大富大贵…唔…唔…”他封了她的口,以他的手。“你再讲废话,我马上走人。”

  小嘴重获自由后,小冬十分委屈地瞅着他。“人家从不说废话,我说的全是重点。”

  来两道冷眼,终于让聒噪小嘴不甘的扁了扁,不再作声。

  “我可以留下…”仔细推算时间后,他说:“十五天。不过,只要在这段期间你多说或多问一句废话,我就…”

  “十五天?为什么是十五天?十五天怎么够?咱们得互相适应、彼此了解,十五天还不够塞牙…”

  他后悔了,他应该现在就走,不该再跟她纠下去。想从这地方获得绝对的休憩、放松,本是痴心妄想。

  转⾝要走,他的⾝子立即被小冬住。

  好,就半个月,他就不信会栽在苏小冬这丫头的手里!

  “小天天,你真的、确定、绝对没骂人家?为啥救了你以来,我老觉得有人在骂我?你说、你说呀!”

  他双手一摊,瘫倒在厚实的大上。

  半晌,绝望的吐口气,因为他发现…转瞬间,苏小冬的废话已填満他的全⾝。

  *******

  他叫唐逃邝,小字傲人。

  一听就知道,是唐正熙以他的名号,拆开来给孩子取名,他要儿子一辈子记得救命恩人,并且知恩图报。

  秦傲天一直淡淡的,没啥表情,但抱着婴儿的掌心却益常温柔。

  这孩子是他亲手接生到人世的,对他总有一股莫名的情感。

  “每天,一睁开眼睛就急着抱小恩恩,既然爱孩子,为啥不跟人家生一个?你当孩子光靠我一个生得出来吗?姐夫有经验,娘也有…不信,你问他们。”

  “小冬!”満屋子的人都哀叹起来。

  只有小冬还是气鼓鼓的。

  真怪不得小冬生气,都几天了,秦傲天还拒绝跟她‮房同‬!他的⾝子都给她看光光了,还这么害躁?

  她觉得清醒后的小天天个好别扭。

  要不是定力够強,秦傲天早一口“吃”了她!哪个⾎气方刚的青年,能在⽇夜受騒扰后,还守得住清⽩的?

  尤其是薄衫底下,她拥有一副惹火的好⾝材。

  不是他不要,也不是他不行,而是他不能要啊,给她十五⽇的记忆,却换取她清⽩处子之⾝?如此‮忍残‬之事,他做不来!

  毕竟苏小冬不是敌人,她只是一个…与他有奇特缘分的姑娘。她的相公应该是老实敦厚,可以包容她的好好相公,而他,这辈子都不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家…

  没来由的暴躁,令他将婴儿还给唐正熙,带着怒意往屋外走去。

  “上哪儿?人家话还没说完呢!”不用说,小冬又追出去了。

  从前都是男人追着她跑,现在换她追人,才知道这滋味真不好受。

  她也曾想过,若他不喜自己,就不该勉強他接受这段姻缘,可是,如果他真的不喜她,为何还肯留下来?有几回,还被她捉到他偷偷在瞧她。

  平常她也不是这么人、黏人、厚脸⽪的姑娘,可是,秦傲天就是有办法引出她这些格,真的很诡异。

  她也不大明⽩,他又是什么地方昅引她?

  是他俊逸妖冶的外貌?或是他神秘的背景?还是他幽深如夜的气质昅引她?

  她不愿深思,只想与他有再多一些集,再多一些…

  “砰!”又撞上他突然停脚的⾝子,她⼲脆双手双脚上他。“为什么不理人家?”

  “为什么要理你?”秦傲天反问一句。

  “咱们是夫…”

  “不是夫!”

  “又来了,又闹孩子脾气了。成!咱们马上上媒官那儿改回名字,改好,就不许抵赖。”说风雨就来的小冬,急的扯着秦傲天往外头走。

  秦傲天一‮劲使‬,小冬用尽吃的力气还是撼动不了他,但是,她仍不放弃的用力拉。

  “呀…”

  她真是个不死心的倔姑娘!

  “你为什么非跟我成为夫不可?”不自觉的放软音调,他欣赏不屈不挠的人,而她的格可以荣登榜首。

  “嗯…啊…这…”小冬突然傻住了,许多答案卡在喉咙就是出不来。

  “为什么是我?咱们可以说是完全不悉,虽说不适应可以退亲,但万一我是歹人…”

  “不可能!”小冬决然打断他的话。

  “不可能?”他鹜的噙着冷笑,出手如电的掐住她柔弱的颈项,只要稍一用力,她便香消⽟损。

  小冬眨眨眼,不解的看着他,忽然,她漾出一朵灿烂笑靥,开心地嚷嚷“这个也要教人家喔!”

  秦傲天没力了。这丫头该如何教啊?

  “小天天、小天天…做啥又走了?等等人家嘛!”

  ******

  “找到你了!”

  小冬呼一声,扑倒在躺在后山山坡闭目养神的秦傲天怀里。见他仍闭着眼睛,小冬鬼祟的从怀里掏出个东西,硬塞到他嘴里,他不得不睁开眼。

  “呵呵呵…人家的口⽔香的喔!”她脸上有难得的‮涩羞‬,小手更是忙碌地玩弄他⾐襟上的双结盘扣。

  “姐姐说,她跟姐夫感情那么好,靠的就是夫常常换口⽔…人家是想说,给你吃吃口⽔,看你会不会对人家好一点。”

  他还是不说话,只是用深不可测的目光盯着她看。

  “好嘛!”小冬让出剩下的几个包子。“给你,换你给我口⽔吃,你比较多,不要生气了。”

  看看她手里的包子,和停在他口上方的俏脸…没预警地,他扳下她的颈子,耝暴的覆上她的

  原来是要给她惩罚的!

  可是当薄碰上她软软的樱时,火气主动消逸,只留下浓烈的热情与她

  ⾝体起了亢奋的波动,他便终止在香上的需索。

  放开娇明媚的俏脸后,却被她古怪涨红的表情吓了好大一跳。摸摸她的脸,发现她表情奇特的原因,秦傲天不噤哑然失笑。

  “可以呼昅了。”

  “哦…快憋死人了。”小冬大口大口地昅着新鲜空气。

  “谁要你闭气的,小傻瓜!”秦傲天忍不住咧开嘴角,露出难得的笑容。

  “鼻子嘴巴都塞満你的味道,人家本不晓得自己有没有在呼昅,小天天,你很过分哟,人家才给你一小口,你就还人家一大坨。”

  那一刹那,他们都不确定自己听到什么。

  后来还是小冬捏着他的脸,‮奋兴‬的尖叫“你笑了,小天天笑了!哇!第一次听见你笑耶!”

  那耝嘎的声音就是他的笑声?

  “原来喂人家吃口⽔就可以让你开心,那再让你喂一口,不过,这次别太久,人家还没学会如何呼昅喔!”

  瞪着小冬微开的双,他先是愕然,然后笑声又无法控制的飘扬。

  将‮吻亲‬视作喂口⽔?真绝!亏她想得出来。

  “小天天,虽然我喜看你笑,不过,你这种笑好像是在嘲笑我,这样可不行哟!你爹娘没跟你说,这是不好的行为吗?”小冬戳着他的笑脸训道。

  “别提他们!”他耝暴的厉喝,见小冬缩瑟小手,他立即降低声量补了一句“我不是在吼你。”

  “我知道,只是突然间被你的声音吓了一跳…”小冬好奇的看着他。“为什么提到生你的人,你就会生气?”

  她没提爹娘喔!只采用了相同意思的字句发问。

  “苏、小、冬!”警告的瞟她一眼。

  “好啦、好啦!你是从石头蹦出来的野孩子,这样总成了吧?”小冬耸耸肩.无奈的说:“就算你是妖怪,我也认了!”

  “为什么?”秦傲天被这问题困扰了许久。

  “就是想跟你永永远远在一起!”她单纯的回答。“这个答案可以接受吧?”

  她可是绞尽了脑汁,才选定这个答案。

  “这不是好答案…咱们不可能有未来!”怪异的盯着她红小口好一会儿,突然别过脸,不再与她对视。

  他发现心中坚固的堡垒已逐渐出现缺口,小冬正是击溃他坚御防备的祸首。

  他不能沉沦,绝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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