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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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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为什么不来寻芳阁呢?是不记得我了吗?”

  时光飞逝,一晃眼,距离风惜惜跳楼被救的⽇子,已经半个月过去。寻芳阁內,一间幽雅的厢房中,风惜惜凭窗远眺,怅然自语。

  自从半月前邂逅相逢,她便将一缕芳心牢牢系在裴逸清⾝上。不,其实应该说,自从七年前她在京城卖⾝葬⽗,而他出资救助她的那个时候起,她就已经深深地恋上那个⻩衫少年。只是那时候年纪还小,不知道什么是情。如今再次重逢,才蓦然惊悟,她喜他!

  “唉,只怕是单相思了呢。”风惜惜思绪百转,黯然叹息“如我这般⾝份,又能够乞求什么呢?”

  “什么单相思呀?”一个青⾐丫环推门进来,听见了她的自言自语“我说姑娘,你在这里自怨自艾什么呢?喜那位裴公子就设法去见他呀!凭姑娘你的容貌,还怕他会不喜你?”

  “小翠!”风惜惜一惊,回过头,看见是素常服侍自己的小翠,这才松下一口气“怎么进来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吓了我一跳。”

  “哪里是我进来没有声音,是姑娘想心事想得太⼊神了。”小翠抿嘴一笑“不过也难怪,那位裴公子风流俊雅,又曾英雄救美,接下了跳楼的姑娘你,你若没喜上他,才叫作怪事呢。你不知道啊,这几天来我听见其他姑娘们议论纷纷,都是在谈论你和裴公子的这件美事呢!”

  “什么啊!”风惜惜红星満面“只是偶然的事情罢了。这么多天来,他不是从不曾来找过我吗?”说到最后一句,她都没有发现,自己话语中的満腔幽怨。

  小翠轻笑“姑娘,我就是为此而来告知你,那位裴公子呀,现下来到了我们寻芳阁呢。”

  他来了?

  风惜惜心儿忽然一阵狂跳,站起⾝来叫道:“真的?”

  小翠笑着点头。

  风惜惜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装作平静,慢慢坐下⾝“小翠,裴公子现在是在楼下大厅里坐着吗?他是一个人还是和朋友一起来的?有没有…有没有叫哪位姐妹陪他?”

  “裴公子是和几个朋友一起来的,在大厅里坐着清谈。”小翠迟疑了一下“叫了莺莺姑娘唱曲儿,没有叫别人。”

  莺莺?

  风惜惜面⾊有些难看。莺莺是寻芳阁里美貌、名气仅次于她的姑娘,素来和她有些不睦,而他来到寻芳阁,为什么叫的是莺莺,不是她?

  “不过莺莺姑娘并不是裴公子叫的,是和他同行的其他人叫的。”小翠见她脸⾊依然不好,又急忙补充了一句“裴公子并没有搭理她。”

  风惜惜一愣,微微笑了一下“谁叫的又与我有什么相⼲?”她眸光流转,轻轻站起⾝来走到妆台前坐下。“小翠,帮我梳妆更⾐,看时辰,我也该出去弹琴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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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灯翠幕,燕语莺声,裴逸清置⾝其间,闻着浓重刺鼻的脂粉香味,不觉悄悄地皱了皱眉头。

  “别皱眉头了。”一旁的林子文好笑地出言劝说:“我是拉你来开心的,可不是来受罪的,你若瞧不上这些庸脂俗粉的话,且请稍待,一会儿惜惜姑娘就会出来弹琴。上次没有听成,这次你一定要听上一听。”

  “惜惜姑娘?”

  “喂!你不会忘记她是谁吧?”林子文用折扇敲了敲他“就是半个月前我拉你过来时,跳楼自尽被你救下来的那位姑娘,亏她还对你大有情意呢!”

  “别取笑了。”裴逸清微笑了一下。他当然知道风惜惜是谁,可是他并不想对一个青楼女子动心,而风惜惜!却令他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

  “我何曾取笑,倒是你呀,真是个不解风情的鲁男子。”林子文不以为然地摇‮头摇‬,眼角余光瞥到一抹⾝影“惜惜姑娘出来了!”

  随着他的话声落下,一瞬间満厅的丝竹声停止,一片静寂,⾼声谈笑的客人们纷纷住了口,向同一个方向望去,裴逸清也顺着望了过去。

  只见风惜惜袅袅地绕过纱屏而来。淡紫⾊的纱⾐上绣着清丽的深紫⾊兰花,乌黑的长发上斜揷着⽟簪凤钗,鬓发轻落,娥眉淡扫,她秋⽔般的明眸在大厅中一转,和裴逸清的目光对上时,顿时现出喜⾊。

  裴逸清不由自主地呆了一下。

  “裴兄,你瞧惜惜姑娘的目光,直直朝你望来!”林子文在他的耳边悄悄说。

  他静默不答。

  风惜惜凝目望了他良久,方才转过⾝去,坐上琴台,纤手轻抚着琴弦,铮的一声清音响起,満室鸦雀无声。跟着悠扬的琴声在大厅里萦回,时⾼时低,时快时慢,动人心魄,裴逸清定神细听,不噤为之沉醉。

  半晌后,一曲既了,风惜惜欠⾝一幅,退了下去。大厅里的人这才重新恢复说笑,所谈论的并非适才风惜惜那美妙的琴音,而是她美丽动人的容貌。

  裴逸清听着⾝旁的人对风惜惜的狠亵议论,眉头微皱,举杯一饮,完全品不出到口的酒⽔是什么滋味。此时⾝后忽然传来一个陌生少女的声音。

  “请问你可是裴逸清裴公子吗?”

  他转头望去,只见一个青⾐小丫环站在⾝后。

  “他就是。你不是惜惜姑娘的丫环吗?”林子文在一旁揷话,他见过她几次。

  小翠灵巧地福了一福“婢子名叫小翠,惜惜姑娘命我前来传话,想请裴公子⼊內一叙,还请裴公子赏光。”

  闻言,裴逸清怔了一下。

  林子文大笑起来“如何?裴兄,我适才所说的话你还不信,这下可信了吧!佳人有约,还不快去?”

  他笑了笑“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我只知道这里是寻芳阁,如此而已。”站起⾝来,他跟随小翠⼊內而去。

  林子文呆了一下,看着他背影叹道:“这个人明明一向没有世俗之见的,怎么偏偏对惜惜姑娘的出⾝这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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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未见,裴公子近来可好?”內室中,风惜惜欠⾝行礼,柔声问好。

  “甚好。”裴逸清回答,又问:“惜惜姑娘遣人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见他吗?

  风惜惜眼眸微微一黯,但又马上打起精神微笑“上次承公子相救,又开导嬷嬷不再強于我,大恩大德,惜惜多⽇来一直铭记在心,常想着再见公子一面,以⽔酒致谢。难得今⽇在大厅中看见公子,所以就备妥酒菜,冒昧的派丫环前去相请,我想裴公子不至于…不愿见到我吧?”

  “怎么会?”裴逸清笑答“和惜惜姑娘这么美丽温柔的女子相处,没有人会不⾼兴的,我又怎么会不愿意见到你。”

  “那就好。”她展颜笑开“其实惜惜好怕公子会不愿意见到我呢,公子独居金陵吗?若不嫌弃惜惜容貌丑陋、琴艺平庸的话,闲来无事时,还请常来这里坐坐,听惜惜为你弹支琴,唱首曲,可好?”

  她目露希冀地望着裴逸清。他的心弦不自觉颤动了一下,脫口道:“好啊。”话自才觉后悔。

  他真能常来她这里坐坐,听她弹琴唱曲却不动心?不,那恐怕是不太容易做到的事情,所以他还是尽量少来这里,毕竟她会为守贞跳楼,可见是个不能逢场作戏的人儿,加上他不打算为她心动,那么他们还是不相见的好。

  风惜惜却不知他心中在想着什么,听见他的回答,面上的笑容不噤越发的灿烂起来。

  “啊,公子请喝杯酒吧。公子,你喜吃些什么?”

  她欣喜地陪伴着他,不住地为他夹菜斟酒,并询问他的喜好,和他闲谈些有趣的事情。

  这一聊开来,两个人才发现彼此喜的事情不但相似,对许多事情的见解也有着惊人的巧合。不由得越谈越投机,兴致的他们,完全忘却了时间的流逝。

  梆梆的打更声忽然从窗外传来。二更了。

  “已经这么晚了。”裴逸清蓦然惊道,不觉怔然。

  他不想为她心动的,怎么还是不由自主地披她所昅引?她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啊!

  在心里暗骂着自己,他站起⾝来“喝得大多,有些醉了,连时辰都不知道。”他勉強的笑着“二更了,姑娘也需要休息,我就不再打搅,这就告辞。”

  “公子…”风惜惜起⾝送客,说话间有些犹豫,半天才问:“那公子什么时候再来呢?”

  “…过几天吧。”裴逸清犹豫了一会才回答。

  风惜惜敏感地察觉到他话语中的不确定,但她只是点头笑道:“那公子记得一定要来啊!”他不答,只是微微颔首,转⾝离去。

  他真的会再来吗?

  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她忽然感觉一阵异样的心慌,无力地倚靠在墙壁上。

  她没有把握能确定什么,亦没有能力改变什么,唯一能够做的,就只是等待而已,等待着,然后一切由他来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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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余了,裴逸清却始终没有再来寻芳阁。

  “姑娘,嬷嬷唤你下去弹琴呢。”又是一个灯火辉煌的夜晚,小翠上楼唤她。

  风惜惜懒洋洋地斜倚在榻上,摇‮头摇‬“我有些乏,今天不去弹了。小翠,你去告诉嬷嬷一声吧。”

  小翠答应了之后却没有走,只是担忧地看着她,叹气说:“姑娘,你别老是这个样子啊!裴公子没有来,也许是有什么事情正忙着。你为他茶饭不思的,长久下去怎么得了啊?”

  “我没有事情。”风惜惜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头“真的没事,只是最近有些累而已,小翠,你不用为我担心什么。”

  小翠看了她一眼,摇了‮头摇‬“姑娘,我们明天去⽩⾐庵上香吧,听说⽩⾐庵的观音士音很灵验呢,求什么得什么,尤其是姻缘。”

  风惜惜一脸惘然“我们这样出⾝的女子,也能够求姻缘吗?”

  小翠闻言一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轻叹口气后,风惜惜轻轻笑了起来“或许也是可以的吧!小翠,谢谢你,我们明天就和嬷嬷说,到⽩⾐庵上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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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一早,两个人获得了杨嬷嬷的同意,一起去⽩⾐庵上香。临近中午的时候,两个人方才踏上归途。

  “姑娘,我说你有福气吧?你瞧,今天你随便一菗,就菗中了支上上签耶!”小翠笑盈盈地“而且解签诗的师太说你最近红鸾星动,很快就要大喜了!姑娘,恭喜你啊!”“哪有这么准的啊!那签上都是说好听的。”风惜惜叹了口气,喃喃低语“我倒不希望别的,只求再见到他就好了。”

  裴逸清…他为什么不再来见她了呢?

  一旁小翠劝道:“是上上签耶!姑娘,裴公子一定很快就会来见你的啦!”

  “但愿如此。”她苦笑。

  这时候,她们正巧走到回寻芳阁的路上最僻静狭窄的一段,路旁种満了竹子,风吹来,竹叶沙沙作响。突地,前方传来了脚步声。

  风惜惜和小翠没有在意,两个人继续边说边走。

  “好漂亮的小娘子!”她们前面忽然传来怪气的声调,夹杂着轻浮的笑声。

  风惜惜吃惊堆转头,看见几个无赖少年拦住她们的去路。

  “请你们让一让路好吗?”她不噤退后一步,咬了咬,扬声说。

  领头的无赖少年怪笑起来“要我们让路吗?可以!不过小娘子,你得让我们乐上一乐才行。”

  “下流!”风惜惜气得面⾊发⽩,冲口大骂。

  “下流?”一个少年微恼“兄弟们,这小娘们居然敢骂咱们下流!咱们要怎么惩罚她?”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要她…”另个少年看着风惜惜笑起来“这里僻静,往来的行人又少,真是好地方啊!”他话一说完,同伙的便大笑着围上来。

  风惜惜大惊,拉住小翠。“快跑!”两个人慌忙返⾝往回跑。

  可是这一段道路实在太长,她们两个柔弱女子又哪里跑得过那群少年?不一会儿,两人就被包围住了。

  “小娘子,你跑不掉啦!还不乖乖给我过来,好好伺候大爷我。”领头的少年笑着推开挡在前头的小翠,一把抓住风惜惜。

  风惜惜惊叫着用力挣扎。

  “住手!”

  一个沉稳的声音忽然响起,随即抓着风惜惜的无赖少年哎哟一声惊叫,整个人被远远地甩出去。

  风惜惜转⾝望去,不噤讶然“裴公子!”

  那支签真准,一瞬间她看着⾝前微笑着要保护她的裴逸清,不自噤地想到,她才刚菗中了上上签,马上就见到他了!

  少年们很快就被裴逸清给打跑了。

  “多谢裴公子。”风惜惜躬⾝一福“公子又救了我一次。”

  唉,想起来,她和他认识以来,几乎每一次都是他救了她。她欠他的,实在太多了。

  “是啊!真是多谢裴公子相救。”小翠亦随之躬⾝道谢。

  “不必客气,你们没事吧?”

  “没事。”她微笑“公于最近很忙吗?好久都不曾去我那里坐坐了,我新谱了首琴曲,想请公子品评一下,都没有机会。”

  “对不起,最近书肆里事情比较多。”他歉然道“等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我会去听姑娘弹曲的。”

  是这样吗?

  风惜惜強迫自己相信他所说的话。

  “惜惜知道公子事情多,一定每天都很忙。不过今天既然碰上了,公子就一起去坐坐吧。”她开口邀请。

  “改天吧,今天我还有事。”裴逸清推辞。其实最近书肆里并没有怎么忙,他是有意在躲风惜惜。

  “哦。”她有些失望地低下了头。

  “你们刚受了惊,那些人该不会再回头,我去前头雇顶轿子,送你们回去吧。”他匆匆说完后,转⾝就走。

  风惜惜咬着盯着他的背影看,一旁的小翠则是担忧的望着她。

  “裴公子!”风惜惜忽然出声叫唤。

  裴逸清停步回⾝,看着她,目光中含着不解和询问“还有什么事吗?”

  “公子…是真的有事吗?”犹豫丁许久,她才艰难地问出这句话。

  他的表情有些变了。

  “公子…不是有事情,是不想见我吧。”风惜惜看着他的表情,知道自己猜对了,不由得悲伤起来。咬着,她凄然望着他“为什么呢?公子…是不喜我吗?是我不够美丽?还是我…出⾝不好?”

  如雷击个正中。

  裴逸清看着她半晌,叹了口气“不是的。惜惜姑娘你很好,像你这么好的女子,是值得别人认真对待的,我不想拿你当逢场作戏的对象。听我的劝,找个合适的男人嫁了吧!”

  可是她喜他啊!所以她只想嫁绐他…

  风惜惜悲哀地望着他。

  “我…喜你,裴公子,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喜上你了,从七年前…”她怆然而笑“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是公子,你连给我几天的乐都不肯吗?即使你只是逢场作戏而已,我也心甘情愿啊。”

  他静默不语。

  她低头拭汨。不—会儿,又抬起头来強扯出微笑。

  “我失态了,裴公子,你千万别见怪。我适才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没事的时候,尽管来找我啊。像我这样的青楼女子,本来就是让人逢场作戏的。”

  她虽然如此说,可是却难以掩饰话中的悲凉。

  裴逸清怔然“我没有别的意思,惜惜姑娘,你…你适才所说的七年前,是怎么一回事呢?”他忽然想起她之前所说的话。

  风惜惜一愣,半晌后吐出一个轻叹“七年前的事情,公子大概早就已经忘记了吧。七年前,我的爹亲亡故于京城,无力安葬他的我只好在街头卖⾝葬⽗,是你资助了我一块⽟佩。”

  ⽟佩吗?他想起了那一件事。

  “那你为何没去找你舅⽗,反而…”沦落至青楼?

  “她垂首苦笑,那时我有去找舅⽗,只不过时逢⽔灾,舅⽗一家人被大⽔冲走了,所以我只有流落街头,等盘用尽,便被人带到寻芳阁,而公子的赠⽟佩一举,至今未敢或忘。”

  “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喜上我的是吗?”闻言,他心头为之一震。

  风惜惜默然。因为报恩而喜上对方,原也是人之常情啊!只是她喜上的他,是她所配不上的。

  “我配不上你。”久久,她低语“我不该奢望什么的,裴公子,对不起,让你困扰了,以后,我不会再这么做的。”她低头掩面,踉跄奔走。

  一旁的小翠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跟着默默离去。

  泪⽔模糊双眼,风惜惜急急奔走,甚至无法看清脚下的道路是平是凹凸,忽然一块小石头绊了她一脚,猝不及防之下,她一个踉跄摔倒下去。

  一只有力的大手拉住了她。

  “小心!”

  她透过泪⽔朦胧的双眼看过去“裴公子?”

  裴逸清深深叹了口气,以袖拭去了她的泪⽔“我送你回去,好吗?”

  她怔怔的问:“裴公子,你的意思是…”

  她不是没有听到他说什么,只是不能相信她所听到的。那是什么意思?他…不是不打算喜她吗?”我说,我送你回去。”他望着她,柔声道:“并且,若是你愿意的话,我以后可以再去听你弹琴吗?”

  这一次风惜惜听清楚了,也听真了,她吃惊地望着他老半天,才急忙地点头。“当然好啊!鲍子你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惜惜会等候着你的!”

  “惜惜…”裴逸清心疼的望着她。

  从这天起,算正式走在一起了。风惜惜不再出场弹琴,只在每次裴逸清来寻芳阁的时候,陪伴着他。他若不来,她就一个人待在房中,⾜不出户。杨嬷嬷有时也埋怨她死心眼,但看在裴逸清给了大笔银两的份上,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子一天天过去,弹琴下棋、昑诗作赋,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相对谈笑,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止不了的笑。那幸福的样子,妒煞了整个寻芳阁的其他姑娘们。

  只是,在有意无意之间,两个人都不曾再提起有关出⾝地位、有情无情等等的话题。那,或许是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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