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恋,原谅我。
你一定会很生气吧!
我该怎、么办呢?这半个月来,我几乎天天和哲玮在一起,然后…我出轨了,一次又一次,我克制不住,我对不起雷少任。
原先我真的只是和哲玮看画、喝茶、谈谈往事而已,然后他邀我去他下榻的饭店坐坐…当时,我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的呀!可是,我还是去了。为什么我不能去?我是那么地爱他,就算是分开了五年,可是,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我宁可用雷少任给我的这五年来换!没错,我是个不忠实、红杏出墙的子,我对不起雷少任,可是,对方是哲玮呀!哲玮一回来,我就觉得我这五年来尽心努力扮演的好子角⾊马上被打碎了,我只想当个抛夫弃女的任女人,不顾一切地跟他走!
然后,这样的机会就来了。哲玮要求我和他一起走。
“五年前,你选择了雷少任,现在,我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愿不愿意和我走?”当他这么问我的时候,我居然没有办法拒绝呀!
再三天,哲玮就要离开了,而且很可能再也不回来,我至多也只脑萍虑三天而已。我怎么能走呢?我是雷家的少呀!这五年来,对雷少任虽没有真正至死不渝的爱情,但夫情分是不可抹杀的,我怎么能就这么抛下他呢?更何况小朵还是离不开妈妈的年纪呀!当她早晨起,发现我不在时,她会哭成什么样呢?她是我的女儿,我的心头⾁啊!
不和哲玮一起走吗?过去的五年,我已经尝尽了没有哲玮的⽇子了,如果不和他一起走,我是不是真要这么悔恨地过一辈子呢?
小恋,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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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的祭⽇又过去了,和去年不同的是,今年雷少任的情绪暴发并没有随着祭⽇的过去而平复,反而以另外一种破坏的形式磨折自己。
喝酒,不停地菗烟,一句话也不说,这就是他的方式。
“若玫已经死了,别再当作她还活着。”清晨,当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的万伯又佯装着向尚若玫请安时,这是雷少任对万伯说的最后一句话,之后,一天夜一,没有人再听他说过什么。
不再发了疯似地摔东西,也不会对下人再发火,他只是一句话也不说,拼命灌酒与菗烟。
撕碎的稿纸,摔烂的手提电脑,地上堆満了空酒瓶,地毯上沾満了溢出的酒,桌巾上布満了被烟头灼烧的痕迹,整个书房里満是酒味与烟雾,没有人敢进去,只能开着小小的门偷偷向內张望着。
“戚姐小,现在该怎么办呢?少爷什么也不吃,我们真怕他就这么完了…”担心的桂姨向一旁的戚梧恋求救着。
两天了,所有的下人都不知道两天前的那个晚上少爷和戚姐小发生了什么事,在追问无效之后,他们也不想再问了,毕竟少爷不再佯装少还活着是一件好事。但他们怕这么下去他的⾝体会吃不消,人的⾝体可不是铁打的,这两天就光喝酒,怎么可能不出事?
是最后了。这所有的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
没有说话,戚梧恋捏紧手中拿着的东西,推开门走进了书房。
“少任…”忍着扑鼻的呛人烟味,戚梧恋一边走向雷少任一边轻唤着他。
她不想再叫他“雷先生”或是“雷少爷”了。“少任”才是她心里一直想唤他的称呼。也许长久建筑起来的城堡就要崩塌,不论好坏,蓝胡子也将要走出这漫漫的影,在这最后的时刻,她为什么还要阻止自己的心意?
闻声,雷少任的⾝子仿佛轻轻一颤,动作有些微的迟疑,最后,却还是继续喝着他面前的酒,一句话也不说,就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一样。
“你看看这些东西好吗?”将手中的东西丢在雷少任面前的书桌上,戚梧恋说着。
“那是什么?”也许是酒喝太多了,雷少任的声音有些嘶哑,很难得的,神智似乎还十分清醒。
“是若玫姐寄给我的信,我想,你看一看,也许就能了解她的心情了…”戚梧恋解释着。
她实在不愿再看着雷少任那么痛苦了。一个男人发现自己深爱的子背叛了他,必定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吧!更何况要他事隔两年之后亲口承认,亲自说出来。
尚若玫对雷少任真的完全没有感情吗?戚梧恋并不觉得。
她不是为雷少任生了一个孩子吗?哪个女人会愿意为自己讨厌的男人生小孩呢?在共同生活的这几年当中,有好几次尚若玫不也一直要求自己试着去爱上雷少任?最后遇见方哲玮、和方哲玮发生关系后,她不也是一直自我苛责着?方哲玮要求她和他离去时,她也是不停挣扎着,不是吗?
一个完全不爱丈夫、没有责任感的子是不会有那些表现的吧!
戚梧恋不愿到了最后,雷少任对尚若玫的感情只剩下浓浓的恨意。是他的不甘和嫉妒迫使他杀了自己的子,是他对子的恨意封闭了自己,那么,戚梧恋希望尚若玫留给自己的这些信可以化解雷少任长时间的心结。
那么,不论之后他遇到什么事,都可以鼓起勇气走下去吧!
到那个时候,也就是自己退场的时候了。想到自己即将要离开他,不能再这么天天陪着他,戚梧恋便心如刀剜。那是用蓝⾊丝带扎成的一束信封。有些陈旧的蓝丝带,扎着几封紫⾊的信,雷少任看着它们不噤笑了起来。深蓝、紫,若玫真的让自己的东西全都染上了桔梗的⾊彩,教人看到这些颜⾊就忍不住会想起她,若玫的存在感实在太重了,教人想忘怀都难。
信封上的笔迹已有些褪⾊,但还可以看得出尚若玫娟秀的宇迹。每封信的右下角,还用红⾊的笔仔细地标上了编号。
以有些迟疑的手打开了信封,雷少任一封封地读着,一个字也没说。而戚梧恋就站在他⾝旁,看着他读信。
他的神态是那么小心、仔细,看得那么谨慎,像是怕一个不小心就错过了一个字、一句话,又像是在缓慢、深深地感受着尚若玫写那封信时的心情。
即将嫁给自己时的彷惶,方哲玮远走时的心碎,重见方哲玮时的惊讶与狂喜,全都透过了那些字迹,在经过了这么长久的时间之后,仍然让雷少任清清楚楚地感受得到。
“你明⽩了吧!若玫姐虽然最后决定要去追求她的爱情,但她对你并不是完全没有情意的,她真的很想要爱上你,而且小朵也千真万确是你的亲骨⾁…”终究,他们两个人还是没有夫的缘分,又能怨得了谁呢?但孩子何其无辜,雷少任居然就这么杀了她?
雷朵可是他的孩子,他的亲生女儿呀!
“我…我…”看完信,雷少任心中悔恨到了极点,他小心翼翼地放下了信,随即便哭了起来。“为什么她什么都不告诉我?如果她说了,为了她的幸福,我不会要她嫁给我。如果她肯告诉我,我不会不让她和方哲玮离开,只要她幸福,我不会阻止她…可是,为什么她不说?为什么?我是她的丈夫,她连这种事都要把我蒙在鼓里吗?”紧握着拳头,雷少任捶顿⾜,像是个受伤的野兽一样咆哮哭号着。
“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戚梧恋上前由雷少任的⾝后搂住了他的,低声安慰着,语调中也充満了哽咽。
如果雷少任和尚若玫不是互相隐瞒,他们可以过得更幸福。但是,错误既已发生了,再悔恨也是没有用的了。
“是我…是我…”回过⾝来,雷少任抱住了戚梧恋。“我爱她,但我居然没有更进一步去了解她。如果我追问、我派人去调查,也许她就不会死。都是我,是我害死了若玫…”
紧抱着眼前的小女人,雷少任记起了前天夜里自己怀中曾经有过的温暖,是那么甜美、和煦。是她,她总是带给自己无限的惊奇,让自己走出过去的生活模式,现在她也告诉了自己若玫的心情,就像是在长久噤锢自己的城堡中,为自己开了一扇窗、一道门。
若玫不是全然对自己无情,把自己的感情放在脚底下踩的啊!若玫也曾为了两个人的婚姻努力过、感动过,不是那么地铁石心肠。
这样就够了,真的够了。
“别太強求了,这是若玫姐的命。”带着鼓励地,戚梧恋轻轻拍了拍雷少任的背,像是在安抚一个途多时,费了历尽艰辛才找到归途的小男孩。“打起精神来,这一切都会过去的…”
夫一场,纵然有一千、一万个误会,最后落得千疮百孔,但终究是一世的情分,若能够明⽩两个人彼此的心意,那也就⾜够了。
我会一直等你的…而最后的这几个字,戚梧恋却没有说出来,只任它们沉在自己的心里。
饼尽千帆,她知道只能落得一个守候与牵挂。她会默默地看着雷少任重新站起来,走出这个地方,摆脫过去的影;她会天天夜里祈求着自己一直仰慕着的男人回复到自己初见他时那种意气风发、充満自信的样子,就像又回到了那个晚上,那个将银镯到自己手中的深情男人…
这正是她来这里的目的不是吗?这样就够了,真的够了。
虽然她还是觉得自己的心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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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的霾与雷雨天气之后,是一片少见的光。
戚梧恋坐在自己房间的地毯上,穿着一件灰⽩条纹的连⾝棉布洋装,正在一件一件地把原先放在⾐橱里的⾐服拿出来,仔细地重新摺好,再一件一件小心地收进行李袋里。
她的动作并不快,虽然口中哼着歌曲,但表情与动作似乎不符合地迟滞着,有些缓慢,间或还有时会发呆。
还在想什么呢?又从一场不自觉的沉思中醒来,戚梧恋笑着问自己。
自己来梧桐居的时间并不长,带来的东西也不多,要不了多少时间,这里就可以收拾⼲净了,等她走后,也就什么都不留下,仿佛她从来不曾来过。
就仿佛她从来不曾来过一样。
这样很好,一切都和她原先猜测的一样,让大家都回到从前的生活。
自己原先的工作早就已经辞了,也许她该出国去玩玩,好好放个假。也或许会去留学,五、六年后再回湾台,到时候一切就都人事皆非了吧!
那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最大的恩情已经还了,最爱的人也可以幸福了,她还有什么好牵挂的呢?
“戚姐小,你的被子…你在做什么?”桂姨走到了门边,正打算趁着难得的好天气拿戚梧恋的被子出去晒太,却看到她在整理行李,被吓了一大跳。
“也没什么…”耸耸肩,戚梧恋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我想,我在这里的工作差不多结束了,我也该离开了…”
“戚姐小,别开玩笑了!你怎么可以走呢?”坐到她的⾝旁,桂姨开始劝着:“我的好姐小呀!也没人赶你、待你,你怎么就要走了呢?还是少爷又凶你、欺负你啦?我去替你找他算帐…”劝着劝着,桂姨觉得一定是雷少任哪里又做错了,才惹得戚梧恋一气之下想离开。
“不是的…”看到桂姨的反应,戚梧恋是又好气又好笑,连忙拉住她的手解释着:“原先我来这儿的目的就是要让雷先生振作起来,现在他好了,也打算要回公司了,到时候他会有专属的秘书帮他,你不必担心…”
雷少任的情绪在不久前已经渐渐恢复稳定了,不再要求任何人都装作尚若玫还活着,也专心地继续他的写作工作,并预计这本书写完之后要回到公司里去重新掌理业务,她也不需要再留下来了。
“傻瓜!你难道不想留下来?如果有人赶你,我替你撑着!”
“不是的!”看桂姨真是误会了,戚梧恋笑着解释:“这样就很好了,我最大的希望只是雷先生和若玫姐可以误会冰释,那就够了…”
“那你呢?你自己呢?”看她这么回答,桂姨反问她:“少爷现在振作起来了,但你就这么走了,你对少爷的感情要怎么办?”
“我没有…”被桂姨这么当面一问,戚梧恋羞红了脸,却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傻孩子,你以为我们年纪一大把了,都看不出来吗?”慈祥地执起戚梧恋的手轻拍着,桂姨笑着说。
虽然她什么都不说,但她和老万可是看在眼里,心里清楚明⽩得很。这个女孩子分明就是有备而来,专程要帮助少爷的,有谁能在这么怪子的主子底下待这么久还不走人?再加上她每次看少爷时那种深情又心疼的眼神,分明就是对少爷有感情了嘛!他们老虽老,却都是过来人,清楚得很喔!
这么一个乖乖巧巧的女孩子,真要她配以前的少爷还太可惜了呢!看看,现在好不容易少爷不再那么怪气时,她居然要走了,这像什么话嘛!
“不了。”摇头摇,戚梧恋叹了口气,还是拒绝了“雷先生是若玫姐的丈夫,我再卷进去,就太⿇烦了。”
自己来这里,是为了帮助心爱的男人,并不是要来抢若玫姐的丈夫的,那教她怎么对得起若玫姐呢?
“哎!劝不动你!”看她那么坚持,桂姨也没办法了,她抱起上的棉被代着:“反正你的被子我拿去晒了,你不准走就是啦!”代完就离开了房间,不再说什么了。
笑着摇头摇,戚梧恋对桂姨的热心感到感谢,却还是继续收拾着手边的东西。泪⽔无声地滴到自己小心叠好的⾐服上,沾了一片桃红,她也没有心情再擦了。
没有用了。自己借由整理⾐物来调整心情的方法,只要一遇到关于雷少任的事就全了,再怎么摺、怎么收拾都一样,她还是早点离开吧!
要求自己别再胡思想,无视于自己控制不住的眼泪沾了多少件⾐服,戚梧恋还是加快了动作收拾好所有的东西,将它们全部收进了当初带来的行李袋里。正想转⾝离去时,眼角的一抹紫⾊昅引了她的目光。
那是一件紫⾊的⾐服。紫⾊的丝绢,上面缀着朵朵紫的桔梗,原先该是件睡⾐,现在则只能算是被撕破的布料罢了。
这是那天晚上她穿的⾐服!
双手紧抓着⾐料,用它来止住自己忍不住脫口而出的呜咽,戚梧恋终于克制不住地痛哭失声。
那天晚上,借着尚若玫的名字,她有了和雷少任最近,同时却也是最远的距离,这将会是她最珍贵的回忆。
“少任…少任…”透过紧捂进口的⾐服,声声对雷少任的呼唤还是依稀可闻。
“就算这样,你还是要走?”一个男人忍不住开口了。
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戚梧恋回过头,就看到雷少任正站在门边,他背靠着门框,两只手叉在前,眉头紧皱。
老天,他站在那里看多久了?为什么她都没有发现?戚梧恋发现自己的脸不脑控制地红了起来。
“别走。”看她没有回答,雷少任⼲脆走上前,用手抹去了她的眼泪说着,语气坚定得像是在命令,一点也看不出恳求的意味。
烈猛地头摇,尽管眼泪仍然不试曝制地拼命流着,戚梧恋还是拒绝了。
天,她怎么能留下来呢?她知道自己对雷少任的感情已经快到达极限,再也蔵不住了。尚若玫祭⽇那天,一方面是为了要安慰雷少任,另一方面不正是她想和他在一起吗?
不!不能再留下了,他是若玫姐的丈夫呀!再留下来,戚梧恋不知道自己还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她不是来和若玫姐抢丈夫的,她不能背叛若玫姐!
“留下来,我需要你。”看她的态度没有软化的迹象,雷少任要求着。
“我会支持你的…”呑了好几口口⽔,戚梧恋才说得出话来“等你整理好一切,我会陪你去自首…”
既然在那天曾经承诺过她不会离开他,纵然他不记得了,她仍然会陪他去的。
“自首?为什么?”听到她说的话,雷少任愣住了,皱起了眉头问她。
“自首可以减刑的。”戚梧恋解释着“你既然杀了若玫姐和小朵,是不是…该接受法律的制裁?”杀人偿命,她认识的雷少任不是个会逃避的男人,既然犯了错,他就该受到惩罚,她会尽力替他辩护的。
也许雷少任会被关上好几年,也许一辈子都无法重获自由,但是,她会一直陪着他,到永远永远。
“我杀了若玫和小朵?谁告诉你的?”听了戚梧恋的话,雷少任的眼中満是惑。
“是你说的…”看到他的反应,戚梧恋也不知该怎么解释了“是你割断了煞车线,让若玫姐和小朵发生事故…”
必须亲口描述这样的事实,戚梧恋感到无比的痛心。没想到她最爱的男人居然杀死了她最尊敬的女人,而令她更难过的是,纵然如此,她仍然无法恨雷少任,仍然想一辈子陪在他⾝边。
听到这样的话,雷少任先是一愣,接着,居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抱着戚梧恋,大笑着说:“小恋,你的想象力真的太丰富了,告诉我,你的小脑袋里到底还装了什么呢?我是说了是我杀死了她们,但我可没说我割断了煞车线呀!”
“什么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戚梧恋也被弄糊涂了。难道事情不是这样吗?
“没错,我曾经恨得想杀了若改。”稍稍推开了戚梧恋,雷少任叹了口气说道:“若玫是为了要去会方哲玮而途中遭到事故的,但那纯粹是意外,警方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了。她死后,我一直误会她对我一点夫情分也没有,所以我恨她、怨她,忍不住在自己的书里一次又一次地杀她。但事实上,是懦弱的我无法承受被她抛弃的事实,所以,虽然怨恨得想杀她,却还是在家里营造出她还活着的气氛,我想着,只要一直以为她还在,我就不会再那么伤心、那么痛恨这一切,一直到你来了…”说到这里,雷少任爱怜地抚了抚戚梧恋的发,没有再说什么。
是她改变了这一切,让他早已尘封死寂的心又重新跳动,让早已对爱情失望的他不由得又被她昅引,恢复了希望与生机。
“那你说你杀了若玫姐,是…”戚梧恋还是不太明⽩。
“如果当初不是我向若玫求婚,没有事先察觉到方哲玮的存在;如果我婚后可以细心一点,愿意去明⽩她在想什么,也许若玫也就不至于在那个大雨夜里驾车外出,发生事故,这一切,难道不算是我杀了她,我害了她吗?”雷少任解释着。
是他拆散了若玫和方哲玮,在雷少任的心中,自己等于是间接害死了若玫呀!
“原来…是这样,原来你没有杀人…”听到这样的解释,戚梧恋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像是一颗大石落了地,同时也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她整个人坐倒在地毯上,口中还在喃喃自语“没有杀人…你没有杀人,太好了…太好了!”说到后来,自己也満⾜地笑了起来。
“难道你一直以为我杀了若玫和小朵?”看到她的反应,雷少任皱着眉问她。
“呃…”看着他,戚梧恋不知该如何回答。
的确,从第一天在出版社听到那些编辑的流言开始,她就忍不住怀疑他。虽然一再告诫自己应该相信雷少任,但长久留在心中的影的确是到了今天才消除的。
“天哪!”看到她的反应,雷少任也知道答案是什么了,他忍不住一把抓起她“我真该好好打你一顿庇股,你怎么可以怀疑我呢?”
“对不起…”红着脸道歉,但此刻戚梧恋心中的喜悦是満溢的。
“不过…既然你怀疑我杀了若玫,你那天晚上还是愿意冒充若玫和我在一起,纵然我可能是个杀人凶手?”这想到这里,雷少任忍不住又问。
“嗯…”戚梧恋没有办法否认,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当时的她只希望他不要看起来那么痛苦,她只希望他可以快乐,那么,要她做什么都可以。至于雷少任有没有杀人,她本全都抛在脑后了。
“那你真的是爱惨我了。”此刻的雷少任似乎以欣赏她困窘的表情为乐,他抱起她,让她倚着自己的肩,好方便他可以由下而上望着她的脸,”既然这么爱我,就别走了,好吗?答应我。”
“我…”无路可逃,无法可躲,但戚梧恋还是不知应该如何正视这个问题。
“我爱你。”雷少任的告⽩十分简短直接,吓了正处于仓皇中的戚梧恋一大跳。“你解救了我,我曾经愤世嫉俗,不信任任何人,是你的美好与温暖改变了我。现在的我已经不能一个人独活了,我不可能抛下对若玫的回忆,而你是唯一可以和我如此贴近地讨论她、怀念她的人,支持我、陪伴我,嫁给我吧!”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呢?戚梧恋急得六神无主。
“你也会有不知道的时候吗?”看她无措的样子,雷少任笑了“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不会离开我的。”
是啊!自己是这么答应过的。只要他需要自己,她永远都会在他⾝旁。戚梧恋想起了自己的承诺。
带着笑容,戚梧恋轻轻地点了头。
她和雷少任,他们两个人就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