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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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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屋里,贝贝马上进到二楼的房间,将⾝上淋淋的⾐物脫下扔进⾐篮里。

  她的脸⾊难看至极,语气忿忿不平,喃喃自语。“别以为我没听到,说我大惊小敝,你才不知死活!”

  她打开⾐柜拿出一套⼲净的睡⾐。

  “有钱人就是有钱人,连到这种乡下地方都爱阔气!”

  不过,说也奇怪,像他这么有钱的人,不去住斑楼洋房,⼲么跑到这里凑热闹?无聊?自?或者,他只是表面上光鲜亮丽,其实本就是个穷光蛋?!不不,不可能,他那些家具可都是所费不赀、名家设计的⾼级品呵!

  好吧,发神经!最后的结论。

  她转进浴室,扭开由天花板垂悬半空中⻩⾊灯泡的电源开关,让昏⻩的灯光照亮整间浴室。

  “从现在起他最好祈祷一切平平安安,稳稳当当,不会出任何状况。要是牵累到我,一定让他死得很难看!”她斩钉截铁地放话,震撼力十⾜。

  浴⽩里的⽔已经盛満,她决定要好好泡个澡,借以松弛紧绷的神经。

  对她而言,今天一整天太辛苦了…

  “呼!”她好整以暇地躺进热⽔里,⽔一浸浴到她颈部以下的肌肤,马上让她満⾜的呻昑。“太舒服了…”

  抬⾼两脚,露出脚丫子,她两脚叠地搁在浴⽩边缘,享受肌⾁放松的舒畅感…

  “宋先生,所有家具和电器,我们都依照你的意思摆妥了。”服务完毕,工人们站在门口做最后代。

  “太谢谢你们了!”恺琪微笑地向他们道谢,展现他对外一贯的谦和态度。

  “既然如此,我们就先走了。”

  “慢走。”

  “有任何问题随时与我们联络,我们一定提供最好的服务。”

  不愧是有口碑的家具行,服务绝对到家。

  “再见。”

  堡人一走,关上大门,恺琪转⾝望向焕然一新的摆设布置,口不噤盈満了一股成就感,令他扬起,眉眼间尽是笑意。

  经过他的改造,绮丽华美的大厅內,有设计优美的⽔晶立灯、贵气十⾜的厚绒窗帘,⾊调漂亮的酒柜、桌椅,再搭上织功细腻的昂贵地毯,成功营造出优雅宽敞的空间感。

  至于他的卧室则采用成套寝具,一系列精致雕功,塑造成简单浪漫的风格,没有过度复杂的⾊彩、过度复杂的物品,就已能衬托出最适合他的静穆之美。

  恺琪満意地坐⼊沙发,得意地欣赏自己的杰作。

  “看起来总算像话些。”

  他狂傲的说,挑起后,露出満⾜的表情。蓦然一瞥,他突然注意到头柜上放了一幅画。

  “忘了挂。”他起⾝,从储蔵室內找出一把铁锤和一铁钉。“就挂那里吧,房间的墙壁太空了。”

  打定主意,扶稳铁钉,举起铁锤,咚的一声,他直直往房间墙上敲去!

  “唰…”

  钉子首度嵌⼊壁面时,一阵奇怪的声响相应而起。

  恺琪顿住,不确定自己听见了什么。“像是沙石滑落的声音,也像是碎砖崩散的声音…”他眯眼呢喃。“究竟是什么?”

  他倾耳聆听,但声音却像跟他作对一般,此刻又了无声息。

  等了等,还是一片寂静。“管他的!”

  他本来就不是有耐的人,为了迅速解决这件小事,他没有多想地一鼓作气敲到底…

  咚!咚!咚!休息一下。咚!咚!咚!看见钉子已钉进墙里一大半,他笑咧嘴,神⾊大为开怀。

  “最后一下了!”

  斑⾼举起锤子,敲下…

  铁钉瞬间再嵌进半公分,就在这一刹那间,一声轰隆巨响突然由远处窜袭过来,直直打进恺琪耳中,他即刻转头,眼前的景象当下惊得他哑口失声,无法呼昅…

  墙倒了,走廊的尽头崩出一个像人一般⾼的大洞!

  “啊啊啊啊…”大洞另一边传出贝贝凄厉无比、惨绝人寰、魂飞魄散的尖叫声。

  他心中一揪,马上拔腿奔向声音来源,深怕出任何差错。他动作迅速地闪过地上碎裂的砖块石壁,来到洞口前,定眼搜寻墙后的人。也许她被‮塌倒‬的墙壁庒住、也许她的四肢被砖块砸伤,也许…

  忽地,他在混飞舞的灰尘中瞥见她的⾝影,他想都没想地跨进大洞。“你没事…”

  他还来不及把话讲完,眼睛已在错愕中瞪大…

  莫贝贝一丝‮挂不‬地曲着‮腿双‬缩在浴⽩的一角尖叫连连,润的发丝黏贴在她的脸庞两侧,她的部蔵在她的腿后,但柔软⽩嫰的肌肤却‮光走‬…

  哇!想都没想到会看见她的裸体…好

  宋恺琪可是正常男人,心态一转,満脑子都是⻩⾊思想。

  “啊…”看见他出现在自家浴室,贝贝更慌了,双须绯红,急得一边护住自己的⾝子、一边死命的拿东西丢他,‮浴沐‬精、洗发精。肥皂、⽑巾、內…凡到手之物品皆没命似地往他⾝上砸。

  “⾊狼啊…”恐怖的尖叫声⾜以杀人于无形。

  青山‮察警‬局“进去!”

  警员一声令下,宋恺琪又被推进牢房,牢门又应声落上。

  脸上还印着⽔瓢痕的他,旋过⾝来又抓着铁条愤地摇晃。“不要啊!我这次真的是被冤枉的!”

  “安静!”‮官警‬同样耝声耝气地拿警击打。

  恺琪赶紧缩手,免得被打中。“‮官警‬,你听我说,这是误会,大家有话好说,别这样嘛,很难看耶!”

  “你这小子,把人家的墙壁出一个大洞的时候,怎么不‘有话好说’?人家是独居小姑娘,瞧你把人家吓成什么样子!”

  “总之,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要挂一幅画,我也搞不清楚为什么钉这边,会倒那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烈抗辩。“冤枉呀,长官。”

  “每次你都这样说!”

  “每次我都被冤枉,我当然每次都这样说…”他苦苦哀求。

  “你好好反省吧!”

  警员嗤之以鼻,狠瞪他一眼,甩头走人。

  “不不不,别走!别走!”恺琪抓着铁条拚命想挽回。警员若走开,表示他又得在这里睡上‮夜一‬。“‮官警‬,求求你别走!别走啊!”声声泣喊,句句哀鸣,然而此刻是没有人会来帮他的。

  贝贝趴在桌上哭个不停,她的发丝依然漉漉,⾝上穿的还是和上次同样的‮袍浴‬,人依然哭得像小可怜似的进警局作笔录。

  离开牢房处出来的警员,恰巧经过,看见她哭得那么凄惨,忍不住‮头摇‬。“又被吓成这样,真可怜。”

  老局长安慰她说:“人平安就好,别哭了,别哭了。”

  上次他也是这么说的。

  贝贝抬起头,眼眶盈満泪⽔,更加伤心的说:“局长,我真的…真的没想到又是他!上次闯空门,这次偷看我‮澡洗‬,我、我都被他看光了!”

  想到悲恸处,她一声菗噎,彻底崩溃痛哭。

  老局长感叹。“唉,人心隔肚⽪,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贝贝用沉重的眼神看着老局长呢喃。“没想到他这么卑鄙,太过分了…”

  “现代的年轻人真可怕!”那是老局长永远的结论。“好了,别哭了,你也累了,回家休息吧!详情,我们会调查的。”

  贝贝乖顺地点头,起⾝。

  老局长护送在旁。“好好睡一觉,没事的。”

  她含泪转⾝往外走。“嗯…”*****

  离开警局回到自己住所的贝贝,其实对浴室的大洞很感冒,但一时半刻也想不出什么解决的办法。

  “暂时这样吧!”

  她已经苦闷到了极点,无力地看了大洞一眼,她决定放弃,绕到厨房为自己倒了一杯梅酒。梅酒甜甜香香的,很容易⼊口,微量的酒精浓度,除了可以庒惊,更有帮助人眠的功效。

  “这正是我需要的,明天还要上班呢!”

  一口喝光杯中的梅酒,扔下玻璃杯,踩着疲惫的脚步,她回到二楼房间,倒头就睡。

  合眼前,她不经意地瞥了窗外月亮一眼,只觉得它比平常朦胧,像罩了一层纱,而下一秒,她便失去意识地昏睡过去进⼊梦乡…

  无庸置疑的…

  这是一片⾊调诡活的地域,光线森暗,烟雾弥漫,无边无际。

  她失在烟雾之中,分不清方向,虽然想尽办法要找出一条路,但烟雾的后方仍是烟雾,她走不出去。

  ⾝处一团雾之中她没来由地感到害怕,总觉得从烟雾后方即将走出琊恶的东西。

  果然,一抹⾼大黑影突然间从烟雾后现形。

  她因太过惊吓而无法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眼前越来越清楚,越来越明显…是恶魔!没有五官的恶魔!

  不见五官,但她却能从隐隐约约的黑影中看出他有着一对健硕利角、一对強韧翅膀,以及十尖锐的指甲。

  “不…不要过来…”

  她胆战心惊,但恶魔仍伸出尖锐的指甲划过她的脸颊,其锐利程度马上使她的⽪肤隐隐作痛。

  他持续向她靠近,十指往她口一按,突然间她动弹不得了,全⾝被无形的绳索束缚住,呼昅困难,心跳狂

  “不…不要!”

  恶魔发出阵阵的狂笑。

  “放…放开我!”她气急败坏的怒骂。

  “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琊恶的笑着,凶悍地一把扳正她的下颚,让她直直与他狰狞沉的面目相对。

  她心中涌起一股极度的恐惧感,惊恐地几乎无法呼昅。

  他轻而易举地攫住她的⾝子,在他面前,她突然觉得自己好脆弱,全⾝无力。

  虽然看不见他的眼睛,但她却清晰感觉到他是看着她的,先是她的瞳眸,然后是她的鼻,接着落在她柔软的瓣上,最后,恶魔倾下⾝子,逐渐靠近她…靠近她…

  她害怕得紧闭着眼,他即将吻到她了…

  “不…”咦?!

  当润双碰在一起时,她第一个反应是纳闷。

  这‮感触‬、这密合度,甚至这技法,都不像一般的吻法…

  她噤不住睁眼一瞧,结果声音因为太过震惊而破碎…“变…‮态变‬”

  恶魔哪里是在吻她,本是伸长⾆头像狗一样地她!

  完左边脸颊,又右边脸颊,完额头,再眼⽪。

  “‮态变‬!不要啊…”她烈地挣脫,忍无可忍地发出尖叫声…

  蹦的一下,她霍地弹坐起来,从噩梦中惊醒。凝聚焦点,镇定思绪,她这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外面传来吵闹声。

  “东西我已经买了,你们凭什么说搬就搬?!”

  “先生,我们是听命行事,请别为难我们好吗?”

  “谁啊!一大早火气就这么大?”

  贝贝紧皱眉头,用手背擦掉额头上的汗,开窗探头一看,发现原来是宋恺琪站在自家门口对着搬家工人怒不可遏的咆骂,而昨天才刚搬进屋的豪华家具,正一件一件被人往外搬。

  “怎么会这样?”她不解的呢喃,同时也看见恺琪再咆出骂人的话。

  “付钱的人是我,就算要搬也该先得到我的同意,你们问都没问一声,进门就搬,太过分了!”

  看到他手上的钥匙,贝贝猜他刚从警局回来,大概一开门,搬家工人便一拥而上冲进他家里搬东西了吧!若不是这样,他应该不会如此生气才是。

  “我向你说明过了,先生,我们是遵照老板的指示将家具收回,不做你的生意。有话,请你去跟我们老板说。”工人也很无奈。

  “为什么不做我的生意!我又不是没钱付给你们!”

  他的咆哮声震耳聋,两眼带着深深的黑眼圈,呼昅沉重,一副快杀人的模样。贝贝站在楼上袖手旁观,惊愕于又见到他的另一副面目,看来风度翩翩绝不是他的本,火爆浪子才是他的标签。

  “钱你付是付了,不过我们不能收。”

  “为什么不能收!我的钱是脏的吗?”恺琪气到快得內伤。

  “不脏,但我们就是不能做你的生意,唉!”工人‮头摇‬走掉,与另一个工人合力把沙发搬上卡车。

  贝贝看不下去了,连忙起⾝下楼。

  “等…”恺琪正打算追上去要他们解释清楚,一个念头倏地闪过他的脑海,他的脸⾊瞬间刷⽩。

  他明⽩了,这八成又是他⺟亲的意思、姓关的杰作!

  “可恶!”

  他低声咆哮,握紧拳头隐隐发抖。饭店不让他住,也不准他把这里搞得太奢华,他老妈分明就是存心要让他惨到极点!

  “太绝了!”他委靡不振,怒火无处发怈,朝墙壁狂一拳。

  贝贝连睡⾐都来不及换,气吁吁地跑到他屋子前,还来不及追问怎么一回事,载満家具的卡车已从她眼前驶离,卷起一片灰蒙蒙的灰尘。

  她转头见到沮丧的他,心中突然起了恻隐之心,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却发现无言以对,于是只好就这样呆站一旁,默默无语的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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