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西毒求亲
周伯通面⾊古怪,显然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人能这么随意的将⾝怀《九真经》的事情说了出来。我看周伯通在那里发愣,一时童心大起,掏出那块刺着《九真经》下卷的人⽪,在老顽童的眼前晃了晃。周伯通眼睛跟着人⽪卷晃动,饶是周伯通眼神好,也只看清了十来字。周伯通对于《九真经》上卷上那些道家修练內功的大道及拳经剑理早就是滚瓜烂,十余年来无时无刻不再揣测下卷经文中的运用之道。所以虽然只看到寥寥数字,就已经知道是《九真经》的真货了。
老顽童伸手就想拿,我早就有准备,快他一步将人⽪又放回怀中,笑道:“老顽童,方才你还说咱们全真门下不能修习《九真经》,怎么现在就想抢了。”
老顽童面⾊一红,很不好意思的说道:“《九真经》是我师哥华山论剑赢来的,是我大意才让⻩老琊那个古怪婆娘骗了。再说我又不是想练,只是想看看而已,只瞧不练,也不算违了师哥的遗言。”
我知道这就是老顽童的推托之词,笑道:“老顽童,你又不是我那憨厚的二弟,以你的子,又怎么能放着⾼深武功而不修练,不要告诉我说你领悟的空明拳和《九真经》的上卷毫无关系哟。这下卷我是很多不明⽩啦,我又不想变的象梅大姐那样一⾝的鬼气,我看还是给⻩岛主烧了祭奠⻩夫人吧。”
郭靖闻言也点头道:“⻩夫人为这经书而死,烧了经书祭奠她也是应该。”我暗暗佩服,这傻小子还真很坦,称得上是真君子,不过我也不赖,算得上真小人了。
周伯通双手摆,大声道:“烧不得烧不得,若是要烧,当年师哥早就烧了,还能等到今天。那经书是我道家顶尖的心法,就这么烧了,实在是可惜。”
我叹了口气,说道:“我也知道,只是这空有下卷也是没用,况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你也明⽩,就凭我们兄弟二人又怎么能保护的住这经书,若是此物流落到心毒之人手中,江湖上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风浪了。当⽇我在终南山上,西毒欧锋就夜闯过终南山,其目的显然就是祖师的《九真经》了。”
周伯通半晌不语,最后点头道:“你说的是,这老毒物一直是贼心不死,你们两个小家伙不是他的对手。既然过了十五年这上下两卷又凑到一块儿,也算是你们和真经有缘,我就将真经传给你二人好了,真经有了传人再烧了也不可惜。”周伯通说到这里,突然又笑嘻嘻的问我道:“杨康,说起来你也算是我师哥的徒孙了,我师哥的遗言你敢违背么?难不成你想反出全真教?”说着露出顽⽪的神⾊。
我淡然一笑,说道:“祖师当年不修习《九真经》,是因为他武功已经极限,再修习亦是无用。而不让门人修习,是怕门人一心钻研武学,荒废了道家的修心。我又不是道士,武功也不是天下第一,为什么不能练《九真经》。”
老顽童点点头道:“不错,不是道士修心有什么用。道家清静无为的道理我想了十几年都没想明⽩,不怪师哥不让我做道士,看来我本不是做道士的料,既然不是道士,我还怕什么荒废修心。”我心中暗笑,老顽童这是借我的口给自己找借口,虽然我说的事似而非,但只要有了借口,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看《九真经》了。
郭靖对《九真经》还是有点排斥,我花言巧语的一番鼓动,最后还动用了民族大义这面大旗,让郭靖糊里糊涂的认为《九真经》对他来讲简直就是必不可少的,没了《九真经》就不能行侠仗义了。我花了这么大的力气鼓动郭靖,一来是为了提⾼这个打手的⽔平,二来《九真经》上卷的总纲都是咒语一样的东西,没有傻小子的韧劲,砍了我的脑袋也记不住。毕竟这《九真经》只能记住不能留下文字,否则西毒欧锋之流可不会放过我们。
有老顽童这道家⾼手指点,理解起《九真经》果然事半功倍。期间我不但学习《九真经》,还与周伯通讨论小无相功,也让我收益很大,毕竟以前完全是自己修习,就如盲人过河一样全靠自己摸索,时刻战战兢兢怕走火⼊魔。
待到郭靖开始強记那千余字全无意义的怪文,我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种強记的功夫恐怕就连⻩蓉的娘老也做不到吧,毕竟从头到尾千余字全是咒语一般的怪文,本就是天书一样的东西呢。没有郭靖这种天生的毅力狠劲,谁也不可能背下来。
我和郭靖学会了《九真经》,老顽童就烧了上卷经书祭奠师兄王重。没有了这个包袱,老顽童就能光明正大的走出山洞了。得了自由的老顽童不住的拉我和郭靖玩六国大战,美其名曰想看看《九真经》的威力,但我早就知道,其实老顽童对于《九真经》弊我还,只是碍着他师兄的遗言,不好意思用罢了。
多⽇的切磋,让我和郭靖的武功大进,老顽童也明⽩了自己左右互搏也是能对敌使用,当时就骄傲的不得了,要不是被桃花岛的阵法关着,早就打上⻩药师的大门出气了。
过了半月有余,虽然⻩蓉偶尔有蜡丸信送到,还是没有⻩老琊的消息,我心中也有点忐忑,莫不是⻩老琊也想把我和郭靖关上十几年吧。虽然心中有些不安,却也并不是很怕,早就打定了主意,要是⻩老琊想靠着这些花花草草捆住小爷,那可打错了算盘,小爷上岛之前可带了大量的引火之物,等待⾜了一个月⻩老琊还不露面,小爷就一把火烧了桃花岛,反正有老顽童撑,小爷心里踏实。
三个人正玩六国大战,我和郭靖常常不自觉的联手打老顽童的一只手,惹的老顽童不住的大呼“赖⽪”忽然听得远处草中一阵簌簌之声,竟然是大批毒蛇从旁边草丛爬过。老顽童生平最怕这种爬虫,丢下我和郭靖,一下子蹦到假山之上,趴在那里瑟瑟发抖。
能摆出这种排场的相必是西毒欧锋了,看来应该是大小两个欧来桃花岛求亲了。这种时候当然要趁机搅和搅和,要不怎么对得起关了我半个月的⻩老琊。招呼郭靖一下,就要跟着蛇阵前行。老顽童被蛇吓得腿脚发⿇,面无人⾊,趴在那里只会发抖,是一步也不能动了,无奈之下让郭靖背起了老顽童。
蛇阵由十多名⽩⾐男子手持长杆维持,我们不敢靠得太近,跟着蛇阵缓缓前行,我打头开路,郭靖背着老顽童跟在后面。我因为吃过梁子翁的药蛇,自然不惧満地的青蛇,不过郭靖和周伯通看着前面満地而动的青蛇,不噤喉头发⽑,张口呕。我想起件事,掠上前几步,飞快的抓住两条青蛇退了回来,用匕首挖出蛇胆给郭靖和老顽童一人一个,郭靖二话不说直接呑下,老顽童就死活不吃,我怕说话惊动了牧蛇之人,也不和老顽童废话,一捏老顽童的下巴,张开他的嘴,就把蛇胆扔了进去,再轻轻的在他后背一按,蛇胆就被老顽童呑了下去。
可怜老顽童一⾝武功,如今被毒蛇吓得浑⾝发⿇,动弹不得,无可奈何的让一个后辈撬开嘴巴,被迫呑下一个苦苦的蛇胆,老顽童简直觉得人生最痛苦就是如此了。
好在这个方法有效,呑了蛇胆之后两人不再烦闷呕,老顽童也是心中稍安。跟着蛇阵在树林中曲曲折折的走了数里,转过一座山冈,前面出现一大片草地,只是旁边却不再是桃树,而是翠绿的竹子。那几个⽩⾐男子又是挥杆又是吹哨,将蛇阵停在草地中间,显然已经到了目的地。
老顽童被蛇阵吓破了胆,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机,向郭靖打了个手势,三个人饶了个圈子,远远的蔵在了竹林之中。过不多时,空地中传来一阵铿铿然的笑声,一人⾼声笑道:“药兄,华山一别都二十多年了,你还是风采依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