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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大事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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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姐儿心下纳闷,也顺着红尘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刚才扯坏了自己荷包的那位‮姐小‬,脸上略带忧⾊,转头四顾,从茶寮里出来。

  街上人多,熙熙攘攘。

  这一行人⾝边也跟着几个下人,不过让人流一冲,就冲得有些远,正努力靠近,还有两个下人去驾马车。

  那位‮姐小‬有点儿心不在焉,正好对面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忽然蹦出来一个小孩子,带着猴子面具,横冲直撞地向前冲,正好在她⾝前紧急停下,一个站不稳,伸手扯住她的袖子。

  “呼!”

  瑶姐儿都吓了一跳。

  这边动静不小,満大街的人给定格似的,都扭头看过来,那孩子四处抓挠,扯了几下,就从‮姐小‬的袖子里扯出一个深蓝⾊的荷包,大概是手脚不稳,一下子就给扯坏了,里面飘出一张泛着些许⻩⾊的纸张,随风一吹,就落到旁边一个男人手上。

  瑶姐儿:“…”话说,那荷包很眼嘛。

  小严也笑:“瞧瞧,字真大,又秀逸工整,漂亮的很。”

  罗娘看了一眼就知道,是这小姑娘故意重新折叠的,叠得刚刚好,保证让人一眼就注意到最该注意的地方。

  显然那男子也看到了,脸⾊大变。

  不过他的脸⾊还算好,刚才那‮姐小‬却本能地吓得手脚发软脸⾊惨⽩,本就来不及思考,一把就把那张纸抢过去,用的力气之大,几乎要把东西扯碎了。

  她这么一抢,拿到纸张的男子脸⾊更是古怪,其他人的脸⾊也有点儿不对劲,眉眼官司飞。

  这人也转过闷,她不该…抢的!

  “不是,这不是我的,赵哥哥误会了…”

  那女子脸上涨红,又羞又怒,急得跺脚,闹出这一出的罪魁祸首,那个小⽑孩子却⾼声尖叫了一声:“我认得,为什么秦禄大哥给你写信,哼哼,你别以为秦禄大哥喜你,他喜的是我们家小桃红姐姐,哼!”

  小孩子一生气,冲着那女子呸了一口,转⾝就走。

  周围的看客们,也不一定都能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不过都指指点点,觉得有点儿意思。

  那女子脑子里嗡的一声,恨不得把那孩子给生呑活剥了,不过小孩儿见势不妙,早一弯,就冲⼊人群,一眨眼便消失不见。

  她气得口疼,旁边那男子却也会给她解围,随手又把她手里的东西拿过来蔵了,讪笑一下,低声道:“咱们走吧,溪妹妹,快走,街上别闹,太难看。”

  “赵哥哥!”

  那女子一跺脚,可总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话,也顾不得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怎么着了别人的道,捂着脸拔腿就跑。

  她那些同伴们赶紧跟上去。

  瑶姐儿看得満头雾⽔,直到红尘招呼一声,一行人坐着马车慢呑呑回去,才回过神:“啊!”

  红尘一笑。

  瑶姐儿有点儿不好意思,避开其他姐妹,偷偷摸摸和红尘咬耳朵:“是这个‮姐小‬算计我啊?可我不认识她?真是她吗?不会…错了吧。”

  “看反应也没错,是幕后黑手。”

  再说,那股子脂粉味,小严找的小子可不会闻不出来。

  红尘叹了口气,拍拍瑶姐儿的手,低声道“回头跟太太说一声,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可别出了子。”

  瑶姐儿连连点头,心有余悸。

  她以前在江南,女学里同学们也有争斗,都是妙龄少女,你和我好,我和她不好,彼此斗个嘴什么的,再正常不过,可今天这事儿,真是让人…捏了一把冷汗。

  一路回去,瑶姐儿都有些心不在焉的,钻进屋子里见了乔氏,连乔氏那么好脾气的人,都忍不住暴怒。

  要说瑶姐儿在京城,怎么可能有什么仇人,她一个小姑娘,上哪去结仇?看这架势,是想要坏了她的名声,稍微想一想,大概是不知道遭了哪里来的池鱼之殃。

  乔氏想半天,她给瑶姐儿相看亲事,唯一有了默契的,也只有赵家一门。再加上最近赵家的流言蜚语,乔氏也不是笨人,一转念就猜个七七八八。

  “…这几⽇瑶姐儿在家读书,别出去走动,我到要看看,赵家那个兴哥儿是不是个金疙瘩,谁都稀罕不成!”

  乔氏勉強和缓脸⾊,不愿意让女儿跟着着急,到是瑶姐儿怕过之后,到没什么了,她年轻,对这些并不算敏感,说起自己的婚事,虽说羞赧,可也没太放在心上,那什么赵兴,见到是隔着人群见过一次,但本不大记得长什么模样,如今在街上碰见,保准认不出来。

  对于这件莫名其妙的意外事件,乔氏只能猜,红尘这边,连正主儿都见到了,查个赵家,那是轻轻松松。

  还没到吃晚饭的时候,小严就把故事写成了戏本子,拿给红尘来解闷。

  说实话,赵家这出大戏,完全能排出来,保证中年妇女和青舂美少女都很愿意看。

  那个想陷害瑶姐儿的女子,叫宋溪,和赵兴青梅竹马,本来两个人要是彼此有意,估计赵家和宋家都不会很反对,宋家是商户,胜在有钱,赵家虽算是官宦人家,赵老爷也有点儿能耐,可他能生儿子,且儿子们都没有他的本事,那点儿家产分薄下来,便有些捉襟见肘,两家结合,宋家的嫁妆肯定不会少,问题是,双方刚有点儿这样的苗头,赵夫人就病了,家里来了个算命先生,非说宋溪和赵夫人命格不合,成不了一家人。

  好嘛,娶个儿媳妇回来,难道还成了自己的催命鬼!

  赵夫人自然就不同意。

  赵兴那是个孝子,他是读书人,就算不是孝子,也得是孝子,朝廷重孝道,他要敢为了个女人顶撞自己亲娘,闹出来有他好看的,不过,赵兴虽然因为⺟亲的缘故,不肯给宋溪个名分,却还是时常照顾她,温柔缱绻,宋溪却是****认定了赵兴。

  这两年,赵夫人一直给挑选儿媳妇,但凡中意哪个,总是能让宋溪耍手段给搅⻩了。

  小严她们看这些资料,心下好笑,也不知这个女子是怎么想的,难道这般就能迫赵夫人接受了她?

  赵夫人的子可是刻板固执的很,说出口的话,想来不会随随便便就收回去。

  不过,她这么一搅合,所有知知底的人家,就都不大看得上赵兴。

  京城的女儿们也金贵,谁肯拿自家的宝贝女儿去填这种坑,那赵兴又不是什么文曲星降世的大才子,用不着争夺,太难看。

  于是一再拖延。

  这一次,赵兴老大不小,眼看赵家也急了,竟然连外地来的姑娘也乐意,而且眼看着还真有戏,估计宋溪就有点儿坐不住,竟然不光传流言,连这等损主意都想得出来。

  红尘看过资料,随意扔给小严:“不是什么大事,咱们那位太太能收拾得了。”

  乔氏也不是好对付的,她可是卢家娶回去的宗妇,便是因为受到家庭教育的缘故,对付不了自己的男人,面对这种事儿,为了女儿,她可不缺心眼。

  红尘就没‮趣兴‬管这个,那小丫头使坏,她们当场让她得了报应,自己又没吃亏,不必再多关注。

  乔氏那边咬牙切齿地准备做什么,红尘一概不管,每⽇闲来无事只在院子里读读书,要不然就出去溜达溜达,瑶姐儿被太太给关了,其他几个女孩子也连带着不能出门,她到觉得自在些。

  这⽇刚想出门,府里就来报了个消息,安王府的…王妃,还有小世子陈密,在昨夜都暴病而亡。

  红尘忍不住一惊。

  小严和罗娘也吓了一跳。

  前几⽇还得了消息,说是安王妃虽然小产,对⾝体的伤害却不算大,喝了药已经渐渐大好了,怎么说去就去?

  而且,陈密那个熊孩子居然也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没了?

  她们还以为,这熊孩子以后还要为安王府闯下无数的祸患呢。

  红尘想了想,还是去祭拜一下,她和安王妃有情,去祭拜也理所当然。

  结果去了一看,安王府十分平常,和大部分普普通通的王府都无任何不同。

  就是塌了一间房子,听说那是王爷的静室,平⽇里也不让人进,昨⽇忽然塌陷,然后王妃和小世子就都去了,安王府的下人们都说,这是提前的预兆,想来王妃和小世子不是一般人,他们离世,上天示警。

  红尘特意过去看了一眼,却见一个悉的倩影趴在塌陷的屋子前面,黑乎乎的,比她初见时浅了,正是那位即将进安王府为妾,却没福气早早夭折的女孩子,这一次见了红尘,她还是想跑的样子,可手脚都被某种气息给住,想跑也跑不了。

  “哎。”

  红尘叹了口气。

  那女子不待她问,朱轻启:“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儿?明明,明明佛爷说,要送去还的。”

  红尘走过去,用手一拂,解去她⾝上的束缚,轻声道:“你真幸运,去吧。”

  那尊野佛肯定是遇见了事,走得匆忙,这才把到嘴的肥⾁给吐了,不过,这姑娘确实幸运,在她的印象里,那种野佛天生贪婪,想让他们吐出嘴里的东西,实在不容易。

  红尘打发走了这女子。

  像她这样,⾝上被野佛刻了印记,能不能投胎还是未知数,连红尘都很难去管,全看她的造化罢了。

  安王府接连出事,如今安王妃和世子惨死,陛下那边却连个旨意都没有。

  陛下不发话,礼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幸亏皇后最近面慈心善,发了道懿旨,以表哀思,太子亲自过来颁的懿旨,还给上了香,这边才算是有了台阶可下,丧事勉強风光地给办了。

  红尘见了安王一面,短短时⽇,就老了十几岁,再不复一开始的风光。

  这时候到是瞧出亲生兄弟就是亲生兄弟,他三哥带着王妃直接搬了过来,帮着安王办丧事,小世子还年幼,没有成年,可安王心疼他,也认真置办丧事。

  外面风云变幻,京城也很不太平。好像天底下忽然冒出来一堆贪官污吏,外面大军打了败仗,是这些贪官污吏们祸害的,外面河堤决口,大闹洪灾,也是这些贪官污吏祸害的,皇帝大开杀戒,杀人无数,老百姓们纷纷叫好。

  红尘如今已经看不出来,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大约猜测,这是皇帝也控制不住局面了。

  他一开始,是真的只想整顿吏治,好把今年的艰难给熬过去,至少整肃一下风气,否则这风气再败坏,可真要出大子,各地闹民,无论是剿还是抚,用的都是银子,户部的国库能跑老鼠,没银子怎么能行?

  可他做皇帝那么多年,朝廷的风气不是一天两天给败坏的,皇帝起个头,底下人一用力就过猛,估计这会儿万岁爷也回过神,想着降温了。

  果然,没两⽇,大朝会上就有人给被关起来的几个‮员官‬求情,说这些‮员官‬们虽然犯了错,可其情可悯,找了好些理由,万岁爷嘴里没说什么,还把折子留中了,不过回头就让这几个‮员官‬的家眷进牢里看了人。

  这下子,朝廷上下的气氛,顿时没有那么紧绷,不过又有好些人托关系求情。

  拖了几⽇,皇帝撑着病体在朝中痛哭,怒叱这些臣子不忠不孝,不知为君分忧,竟做蝇营狗苟之事,可臣子们不忠,他这个皇帝还是很仁义,一些非罪大恶极,不杀不⾜以平民愤的,撤职查办,或者流放也就是了。

  这算是给定下了个调子。

  红尘看着这一出接一出的大戏,忽然也觉得有意思的,换了上辈子的她,再也看不出皇帝的深意来,如今却能平平淡淡地分析那位君王的一切举措。

  果然一个人再聪明,关在后宅,永远也不会有多大的见识。

  和朝中这些风雨比,安王府死个王妃,死个孩子,那真不是什么大事。

  皇帝不管不问,也很正常,到是太子有点儿心神不安,他到底年轻,轻车简从出宮来见红尘,虽未明言,却透露出一点儿对皇帝绝情的不安来。

  红尘也没劝他什么,到了他这个位置,已经不能靠教了,她也没本事教,什么都得自己去领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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