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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色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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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尘不觉稍微松了口气。

  他们自然不是怕了,主要是和一群村民起争执太⿇烦,出手重不得,轻不得,实在不好看。

  红尘使了个眼⾊,铁牛就把那小孩子放开。

  小孩子一出溜,蹭一下就要跑。

  二姨娘过来,一把把他揪住,提溜着他的耳朵,虎着脸啪啪啪地拍他的小庇股几下。

  那力道,说不得手都要红了。

  不过孩子一声都不吭,只是咬着嘴默默忍耐。

  二姨娘也有点儿下不去手儿,叹了口气,冲红尘她们道:“不用诸位解释我也知,小宴肯定是…手脚不⼲净。”

  她皱了皱眉,一时间仿佛不知该如何说“以前这孩子听话的很,家里管教也严,最近几⽇,不知是不是我们老爷太忙,一时顾不上他,他到闹出好多事儿来。”

  二姨娘四下看了一眼,⾼声道“诸位,小宴是不是在你们那儿捣来着?你们不光不管,还这般护着他,那可不行。”

  几个村民都挠头,其中一个就忍不住道:“那有什么,小宴少爷喜我们家什么东西,我们⾼兴还来不及,他爱拿什么就拿什么!”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气得二姨娘脸都⽩了:“你们这帮糊涂虫,那是疼他吗?那是害他呢,所谓三岁看到老,他小时候不好生教导,将来长大了也这般,那还了得!”

  主要是这小子在村子里称王称霸也就算了。村子里都是自家人,比自家老爷还溺爱他,就是他做错了事,大家也不介意,反而要担心他会不会哪里不痛快,可在外头,谁会怜惜他,疼爱他?他做错了事儿,就有可能给自己招来祸患。

  这么一吵吵,红尘便知始末。原来这小孩子有小偷小摸的⽑病。

  这会儿那孩子躲在二姨娘⾝后。瞪着眼睛瞪着他们,眼睛里流露出来一丝丝的怨气。

  红尘皱了皱眉,到觉得这孩子要是不管教,回头准要出大事的。不过人家家的孩子。她也懒得管。自家没什么损失。人家都赔礼道歉,也没必要揪着不放,二姨娘主动帮忙会账。卖茶⽔的村民也不肯收钱,红尘就招呼一声,王半仙饮下最后一口茶⽔,咂摸咂摸嘴儿,摇了‮头摇‬,溜溜达达地跟着她站起⾝。

  二姨娘叹了口气,到是很客气:“诸位到我们清泉村,是为了买酒?”

  红尘笑道:“只是听闻清泉泉⽔甘冽可口,特来一看。”

  他们这次过来,找的借口就是泉⽔。

  二姨娘顿时了然,也笑了:“来我们村子,多数不是为了酒,就是为了⽔,只是…”她不觉皱眉,脸上露出几分愁绪,顿了顿,又抿了抿道“这也不难,村东头就有一泉眼,青石垒砌,泉⽔清冽…要是诸位不嫌弃,不如先到我家休息一下,等我送小宴回去,再为诸位领路。”

  这话有点儿奇怪,村子里那么多人,随便找一个带他们过去便是。

  而且清泉村又不大,红尘一行人自己找也能找得到,不过,红尘还是笑眯眯地答应。

  走了一会儿,闲聊了几句,红尘四下看了看,才发现这村子确实热闹。不像个村子,到像个小县城了,除了规模小,周遭什么金银铺子,⾐裳铺子,酒楼茶肆,一应俱全。

  偶尔见村民们和二姨娘打招呼,听了些闲言,约略知道这个二姨娘是成家的二姨娘。

  成家在清泉村是大家,祖上是做工匠的,现在的老爷在县衙里担了差事,管着河工,是工房典吏,当然算不上什么官,连俸禄都没有,只有点儿别的饭食费什么的,但他们家也不是靠官府给的那点儿银子过活,家里都是手艺人,家境殷实,尤其是会酿酒,比纯种田的可要富裕百倍。

  成家的老爷特别讲义气,扶危济困,村中若是什么人有为难,无不相帮,在村中颇有名望,虽然只是县衙一小吏,说出来的话到比县丞之类还要管用。

  如今的世道便是如此,朝廷法度,管不到县以下,村子里的事儿,还是要有名望的乡绅自己处置。

  走了小片刻,就走到一个漆黑的门前,门到不大,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宅院,不过⼲⼲净净,连门口的青石都亮得能反光,显见家里人勤快。

  走到门口,刚一站定,二姨娘⾝边跟着的丫鬟还没去敲门,就听见吱呀一声,大门洞开,里头抱头窜出来一人影,直直朝着红尘他们撞过来。

  王半仙吓了一跳。

  铁牛直接伸手一挡,轻轻推开,对方被推得倒了几步,抬头一看见红尘,登时眼睛里冒出绿光来,口⽔横流,嘿嘿乐了两声:“这是大哥从哪来买来的小娘子,细⽪嫰⾁的,可真招人疼,赶紧的,爷带回去耍耍!”

  说着,他便要伸手。

  红尘:“…”铁牛直接就一脚过去,一下踹到他肚子上,那人疼的抱着肚子大汗淋漓:“啊啊!”

  他用了巧劲,疼是疼,到不至于弄死人,可踹完立马就后悔,应该下死手才对。

  二姨娘的脸⾊也瞬间变了变,很是难看,嘴都开始哆嗦。

  那人的疼痛缓解了几分,却是没和铁牛闹,大约是看他的样子,心虚不敢,只瞪着二姨娘恶狠狠地道:“哼,现在家里出了事儿,你还敢招不三不四的人到家里来,我看就是你这个丧门星害的,区区一个姨娘,一个妾,提脚卖出去的货⾊,也敢做我大哥的主,呸!跟你说吧,这回我大哥是活不了了,活下来也是发配边疆的命,将来这一家都是我的。等我…”

  二姨娘浑⾝发抖,半晌不上气,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心存顾忌,竟然一时不知所措。

  红尘和王半仙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是闹得哪一出,互相使了个眼⾊,就想着先离开,他们并不很着急要探问什么,多在清泉村待上几⽇无妨。

  没想到地上蹲着撒泼的这小子却是个不着调的,嘴里骂骂咧咧。疼成那样。看红尘的目光还带着一股子琊之气。

  红尘哪里见过这个!

  上辈子她也见过一些恶心人,満肚子男盗女娼,可到底还是披着一层人⽪,面上装也装出斯文样儿。这个到好。简直记吃不记打。她看铁牛都快要上手去挖掉他那双眼珠子。

  铁牛再老实厚道,又不是傻子,能看不出这混蛋不怀好意。

  红尘摇了‮头摇‬。

  王半仙就冷哼了声:“行了。这人娘子,你们家自己的事儿,自己收拾,我们都累了,就先告辞。”

  说完,一行人转⾝就走。

  二姨娘脸上一红,言又止,到底还是没有阻拦,只是眉宇间更是添了几分忧愁。

  她深昅了口气,还没说话,屋里就蹬蹬蹬跑出来个女孩子,一挥手,立时有两个壮汉拿绳子捆吧捆吧,捆住那个満嘴脏话的男人,拖着就拖回屋里去。

  二姨娘也松了口气。

  那女孩子満脸的不満意:“姨娘,你就该让人绑了完事儿,和他置气,又不是想早死呢!”

  二姨娘叹道:“…终究是主子,不合适呢。”

  这事儿,女孩儿能做,她一个当姨娘的,在家里再有脸面,也不能做。

  显然那女孩子知道这一点儿,半晌没说话,抬头四下看了看,惊异道:“没有接到⽩仙姑?”

  “没有,想来还在后面,马上就来了。”二姨娘面上忧虑之情略略消减了三分“姑起了一卦,中上卦,卦相显示,近来我等会有贵人相助,或可化险为夷,我看这个贵人,应该指的便是⽩仙姑了,她老人家每年这个时候,都要来附近一遭,不知道今年会不会来我们清泉村。”

  “便是不来,咱们也该带一份儿重礼去请才好。”

  两个人低声谈,慢呑呑地进了屋子。

  红尘却是领着王半仙,慢呑呑地在村子里转悠,越是转悠,越是觉得有趣。

  王半仙看不出什么,不过也觉得此地应该是风⽔不错,山青⽔绿,村中人丁兴旺,偶尔有鸭鹅,山羊,満村子里跑,也无人驱赶捕捉。

  红尘笑了笑:“还不错,就是好像…唔。有点儿怈气的样子。”

  “很正常,风⽔这东西,本来就是个变化之道,没有百年不变的好风⽔,所谓⽔満则溢,他们村子独占了好风⽔多年,总要慢慢地怈一怈气,给别地儿一些活路。”

  王半仙不以为然“咱们还是先找地方住下。”

  红尘点头,便找了一家离成家不远的民宅借住,这一家只有一个老太太,儿子和媳妇都在县里县衙当差,她过不惯县里的生活,人又还能下地做活,也没到七老八十的样子,便独居村里,红尘他们要借住,老太太很热情,给收拾出极好的客房来。

  一行人也累了,早早便洗漱休息,连饭都没吃。

  雨后天朗气清,半空里的云彩都带着光泽,⽩仙姑领着她的小侄子,深一脚浅一脚地金乐村,刚一⼊村口,成家的当家老爷,还有二姨娘,就都齐齐出,看到⽩仙姑跟看见祖宗似的,差一点儿连跪都出来了。

  ⽩仙姑哭笑不得:“这是⼲什么,咱们相多年,若有什么事儿是我能办的,自然为你们办了就是。”

  二姨娘眼睛一红,简直要哭出来,还是成老爷心里有成算,先恭恭敬敬地把人回家去。

  “哎,一早等着仙姑来,今年可是晚了些。”

  ⽩仙姑叹了口气,她也想早一点儿,可五⾕山那边都是鬼⾕的人,看在鬼⾕先生的面子上,她也要管的。

  想到五⾕山,⽩仙姑皱了皱眉:“错觉吗?”

  宋以琴闹出那么大的事儿,她是得救了,可五⾕山那边却不能再放任她。

  不说别的,那些琊术总不能还让她练习。

  要⽩仙姑看,早就该管,琊术是好练的?只是鬼⾕先生向来宽容,从来认为,天底下只有恶人,并没有琊恶的术法,哪怕是当年南域幽王府里有人练习琊术,需用新鲜尸骨,他听说了也只是笑着‮头摇‬,说了句胆子够大。

  可不是,越是琊术越危险,敢练习的多为天才,要是蠢货想练,哪天死在犄角旮旯里也怪不到别人。

  鬼⾕先生宽容,底下的人看见她如此,只是劝几句,也没強迫她的道理。

  但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还不管不问就不合适,邢婆婆亲自着人收缴了她屋子里七八糟的那些琊门的书籍,还有些七八糟的东西,为了‮险保‬起见,专门追上⽩仙姑,求她看一眼,到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有几封信有点儿古怪,和她通信的人大约也是练习琊术的,给她的指点看着似模似样,但话里话外都透出一股子正气,应该是刚刚接触这类东西,口吻也有些轻蔑加好奇。

  问她是谁,也只道是路上偶遇的一朋友,不知姓名,只知道人在游历中,每次来信留下的地址都不同。

  邢婆婆没当回事儿,信里面都是很普通的流,正正经经地流术法,对方也不像是坏人,⽔平应该很⾼,但光在琊术方面看,看着比宋姑娘还次些,⽩仙姑一开始也没放在心上,可不知为何,走了之后忽然有一点儿心悸。

  “罢了,不是大事儿,走吧。”

  ⽩仙姑摇‮头摇‬,进了成家的大门。

  她却不知,远在京城曲家,曲乌坐在窗边翻一本灵师之间甚少流传的**,忽然抬头问在一边伺候笔墨的黑⾐女人:“黑子,我记得那什么,宋,宋什么的,有阵子没来信了?”

  黑⾐女人微微一笑,声音还是很沙哑,甚至比以前还显得更尖刺些:“许是没‮趣兴‬了。”

  “也是,她天赋不行,整天想歪门琊道,要不是手头还有些别处找不到的秘术,怕是⼊不了门。”

  曲乌也没在意,懒洋洋地歪了歪⾝子,叹了口气“夏红尘不在,没意思呢。”

  又想到好几次了,她每次和夏红尘斗法,输多…一次都不赢,也难受。

  “我好像听说她又和那个王骗子混在一起,不知道出去⼲什么,整⽇不务正业,就知道出门瞎跑,真是给灵师丢脸。”

  曲乌不屑地扬眉,回头看了眼桌子上散落的书本——过几天她也出去走走,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再说,总待在家里也无趣。

  黑⾐女子没说话,等曲乌踢开椅子回上休息,才慢慢地从曲乌的桌子上菗出一张纸,落笔写字,那一笔字,竟然和曲乌的一模一样,恐怕就是曲乌自己看见,都有很大可能认不出来。

  写完了,便伸手出去,外面有一只鸽子落在她的手心里,她就放飞了去。

  收回手,她脸上也露出三分犹豫——其实,她本不想让这些事情牵扯到曲乌的⾝上。

  毕竟,曲家现在是她安⾝立命的所在呢。(未完待续。)

  ps:ps:开始吃饭了小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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