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前倨后恭
他们把这个人进来,必然有所目的,她隐隐开始调动内力,将鸿蒙紫气凝聚在拳中,随时准备出击。
那个男人似乎也发现了她,他缓缓转过头,四目相对,她看到一双明亮的眸子。
江瞳愣了一下,这个人,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那双眼睛看向她的时候,并没有半分的渴念或惊,只有浓烈的警惕。
他们都在警惕着对方,将对方当成了潜在的敌人。
这里是光耀星的拘役所,在这里,只有丛林法则。
战斗,或者死。
两人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动了,拳头猛然撞在一起,江瞳的拳带着紫气,而对方的拳头,却带着一股金色气息,她顿时觉得自己仿佛打在了坚硬的钢板上,震得拳头微微发痛。
对方显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感觉自己的力量在进入那团紫气之中时,便被化解得无影无踪。
两人同时收拳,缓缓后退一步,谁都没用再出手,仍旧警惕地互相瞪视。
虚拟屏幕面前的治安官惊了,这小姑娘居然能和疯子斗个势均力敌?要知道,当时他们可是出动了极大的警力才将对方抓住啊。
“治安官大人。”一个宪兵急匆匆冲进来,头的汗水。治安官心情正糟糕,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什么事情这么慌张?”
那个宪兵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他脸色骤变,立刻起身,急切地往外跑去。
牢房之中,两人还在对峙,那三个犯人吓得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心想你们神仙打架,可千万不要误伤了我们这些小虾米啊。
良久,年轻男人浑身的气势一收,缓缓地走到牀边,静静地坐下,再也不言语。
江瞳见对方已无战意,便也收起内力,心中不免对这个人充了好奇。
他的实力很强,但精神却似乎有些不正常,他是犯了什么事进来的呢?他又有着怎样的过去?
正胡思想,忽然听见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着浅黄制服,口别着一颗银星的胖男人出现在铁门外,他身后还跟了几个同样穿着,却没有佩戴银星的男人。
治安官。江瞳在心里默默说,眼底泛起一丝敌意。
此时的治安官,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颐指气使,反而一脸谄媚,命人打开牢门,讨好地说:“江女士,误会,都是误会。我们已经查清楚了,您的罪名都是诬告,您可以走了。”
江瞳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心中已猜到了几分,却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我觉得这里也不错,多待两天也好。”
治安官连忙说:“那怎么行,您是被诬陷的,拘役所里怎么能关好人呢。”
“要我出去也可以。”江瞳说,“我有条件。”
“当然,当然,您尽管提。”治安官一心只想把这位送走,要是慢了一步,那个大人物就得要了自己的脑袋。
江瞳顿了顿,鬼使神差地朝静静坐着的年轻男人一指:“我要他和我一起走。”
走出警局大门,一艘豪华飞车悬停在面前,陈叔和两个随从恭敬地侍立在车前。
“江女士。”陈叔微微弯,“这无妄之灾您受惊了,我家少爷一听说您出事,便命我前来相救。好在您并无大碍,请上车吧,少爷命我们一定要将您安全护送回家。”
江瞳点头,正要上车,陈叔忽然看向她身后:“这位是?”
江瞳回头,看了看蓬头垢面的年轻男人:“你自由了,回家去吧。”
“没有家。”男人目光有些恍惚,“忘了。”
“那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男人呆呆地说:“没地方去。”
江瞳皱眉:“你不会什么都忘了吧?你叫什么?”
“忘了。”
江瞳头疼地了太阳,她后悔了,刚才怎么就鬼使神差地带他出来呢。她想起治安官那张便秘一般的脸,一边擦汗一边说:“江女士,这个人在红灯区连杀十人,如果您带他出去,他再犯案…”
“我负责。”
江瞳恼火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她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做这样的事,这完全不符合她的个性。
算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跟我回去吧。”
飞车内到处弥漫着低调的奢华,江瞳第一次接触到贵族的生活,有些不知所措,而那个男人却不同,他坐在浅金色的真皮沙发上,接过侍从递来的美酒,优雅地品了一口。
所有动作都很自然,仿佛她不是一个蓬头垢面连件衣服都没有的乞丐,而是个身穿华服的贵族。
江瞳警惕地上下打量他,这个男人看起来出身很不错,不过也说不定,她在星网上看到过,有些人贩子喜欢将年轻的奴隶训练得高贵优雅,然后高价卖给那些上人士。
这小子不会就是个被人贩子训练过的奴隶吧。
在银河联邦,法律是不允许蓄奴的,但很多星域中,人贩子大行其道,奴隶披上一个‘仆人’的外衣,依然过得凄惨无比。
年轻男人朝桌上所摆放的精美糕点指了指,这个动作带着一种上位者的独特气质,令侍立一旁的仆人生不出半点轻视之意,连忙单膝跪地,将糕点捧到他面前。
江瞳惊了,他不像奴隶啊,谁家奴隶比主人还要架子大。
两人就这么相对而坐,江瞳一直在观察他,他的呆傻不像是装的,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出高贵气质,反而将她衬托得上不得台面了。
可不知为何,江瞳总觉得和他在一起,身体里暖暖的,很舒服。
很快便到了家,与陈叔约好周六一早来接,江瞳便打开了家门。
“姐姐!”一声软软糯糯的童音响起,带着淡淡香的小包子扑进她的怀中,“姐姐你没事太好了,我想找那个安哥哥,可我没有他的通讯号码,我不知道怎么办,我还以为…以为姐姐再也不回来了…”他哇地一声哭起来,江瞳心疼地将他抱进怀里。
不是楠楠通知的安澜,那么他是如何知道的呢?
江瞳嘴角微微勾起,他一定派人监视着她吧,这些有钱有势的贵族,总是疑神疑鬼。
江楠哭了好一阵才缓过气,他一边用嘟嘟的小手抹着眼泪鼻涕,一边看了看目光呆滞的年轻男人:“姐姐,这个哥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