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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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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戚程将余家、沈家、姚家的一些事说给邓俊堂听。

  “余家已经离京,沈家也没有买宣府的土地,皇上有下令以后边陲重镇的盐引不得用现银来换,这下子李成茂、陈文实这些坚持祖制的人算是得了利。”

  邓俊堂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兴兴地到京里来,如今被人当头一

  崔奕廷的事邓俊堂还听过,不过姚家怎么会买地,姚七‮姐小‬这个闺阁中的大‮姐小‬,会有多厉害,张戚程的女儿是她的继⺟,一个继⺟还不能管束⾝下的‮姐小‬。

  就算是皇后娘娘奖赏过姚七‮姐小‬,皇后娘娘喜的‮姐小‬多的去了,不见得她就有多特别,想要对付一个女人,不论是从名声上,还是从婚姻上,都有很多种法子,还奈何不了她不成。

  张戚程道:“那不是大门不出的闺阁‮姐小‬,在泰兴的时候就亲手将自己的叔叔送给了官府,来到京里又气病了祖⽗,现在卖起新茶来,京里的茶叶铺子都在卖她的茶和紫砂壶,还将新茶送进了宮。”

  邓俊堂冷笑一声“真是自不量力的女人。”

  张戚程翘着眼睛看了一眼邓俊堂。

  姚婉宁的错在于不应该维护沈家,既然在姚家站稳了脚跟就应该想方设法将自己嫁出去,沈家是大商贾,这些年在外经商和南直隶的商贾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稍有个差池就会祸及満门。

  聪明人,就应该借用沈家的银钱翻⾝之后立即和沈家保持距离。而不是靠一己之力螳臂当车。

  为了沈家,姚婉宁还卖起了茶叶。

  没有官职护着,不管是多大的商贾也是任人捏。别以为不做盐商卖茶叶就没事了,茶叶也是一样要涉及茶政。

  一个內宅中的‮姐小‬,跟庙堂上有了⼲系,就不是谁能护得住她的。

  现在瑜珺虽然被她算计了,不过是一时之失,早晚要翻过⾝来,姚婉宁能有多少依靠。关键时刻姚宜闻只会保住自己的官声。

  张戚程想起一件事“贤侄和永安侯府的婚事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邓俊堂眉⽑又扬起来。“明年开舂我⽗亲就会让保山送婚帖过来。”

  张戚程笑道:“永安侯管着五城兵马司,深得皇上信任,如今你们两家结了亲,将来无论做什么都会方便很多。”

  邓俊堂想起裴**。去年他去裴家。听说裴**在园子里,他就悄悄地溜了过去,没想到被裴**发现大吵大闹起来,说他不够规矩,还要推掉这门亲事,当时他就发狠,非要将这个女人娶到手,骑在⾝下。让她哭着喊着哀求她,将他的脸面全都找回来。

  却没想到眼见婚期到了。裴**却病了。

  病了又怎么样?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嫁到邓家。

  说到这里,邓俊堂看了看外面“怎么不见传凌兄。”

  张传凌是张戚程的独子,平⽇里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提起这个儿子,张戚程的神情沉起来。

  …

  婉宁看着⺟亲手里的针,针走的那么快她看了半天只觉得眼睛发酸。

  “会了没有?”

  婉宁一头雾⽔,摇了‮头摇‬。

  绣花这东西她怎么就学不会呢,也是一针一线的弄,不一会儿线就在一起,正面还能看,背面是糟糟的一团。

  沈氏不由地叹气“你这么聪明,怎么针线就不行呢?将来做嫁妆的时候可怎么办才好?”

  婉宁忽然想起崔奕廷的那些话,她始终没觉得自己到了能出嫁的年纪,她才十三岁啊,谁能在十三岁的时候想这些。

  婉宁将针线接过来在⺟亲指导下一针一线地绣起来,绣了一会儿就觉得线走的七八糟,没有⺟亲绣的平整,婉宁将头靠在⺟亲肩膀上。

  ⺟亲的肩膀很暖和,软软的貂⽑贴着她的脸颊“⺟亲,我还是别学了。”有这个功夫她还不如多看些书,多画几张图。

  “你啊,”沈氏无可奈何“怎么也要学会,将来嫁了人,你夫君的⾐服你还要下人来做不成?”

  婉宁笑着不说话。

  沈氏看了一眼沙漏“今天没事了?不着急回去?”

  “不着急,我在⺟亲这里睡一会儿再走。”

  在⺟亲⾝边她就睡的安稳。

  婉宁刚放下针线,外面传来昆哥的声音“姐姐来了?”

  落雨道:“来了,在屋子里呢。”

  下人掀开帘子,昆哥快步走进內室,看到沈氏和婉宁,昆哥笑着行了礼,然后坐下来和沈氏、婉宁说话。

  沈氏笑着看昆哥“这么早就回来了?”

  昆哥点点头“先生这两⽇有事,让我过阵子再去读书。”

  就算是下元节,杨敬先生才让昆哥休息了半⽇,现在却好几天不能去读书,婉宁看向昆哥“有没有听说什么事?”

  昆哥点点头“先生同榜的旧友来拜见,一起来的还有穿着官服的一位大人,先生过去说了几句话,就亲自吩咐我先回家。”

  见一个朋友,用不着好几天不上课,杨敬先生这次是有事才进京,不知道是不是和那件事有关。

  杨敬先生比寻常的先生要严厉许多,昆哥的课业一刻都不敢放松,只要有半点的怠慢就会被责罚,婉宁听昆哥说过,前些⽇子因为江仲的事,昆哥分了心,结果被杨敬先生责骂。

  杨敬先生说,学就要专心学,这才对得起书本,要么就不学随便去玩,也用不着他那样费心地教。

  昆哥想了想抬起头“姑⺟、姐姐。你们说杨敬先生不会不教我了吧?杨敬先生对我那么好,我真不想换先生。”先生对他打是打,骂是骂。却会将最好的饭菜留给他吃,书本上他有什么地方不懂,先生总是会变着法地讲给他听,从前他害怕先生,现在却离不开先生了。

  沈氏有些惊讶,轻声安慰昆哥“既然先生收下了你。过几⽇就会让你去读书了。”

  昆哥点点头,却还有些心不在焉。

  昆哥坐了一会儿就回去看书,沈氏不噤叹口气。“比谁都喜读书,还在学骑马、箭,也不知将来要走哪条路。”

  让昆哥这样一打扰,婉宁没有了困意。跟着⺟亲一起看了看账本。然后坐车回去姚家。

  上了马车,婉宁吩咐童妈妈“跟舅⺟说一声,杨敬先生那边有什么消息,就打发人来告诉我。”昆哥看起来好像是过于担忧,但…这也正是她害怕的。

  童妈妈点点头。

  …

  张氏听哥背诵《千字文》,目光中渐渐地泛起了泪光。

  “太太,您歇一歇吧!”如妈妈上前来扶张氏。张氏却摇了摇手。

  “先生就教到这里。”哥眨着眼睛。

  张氏蜡⻩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去吧。再去…看看书…这些⽇子…多跟先生学学。”

  哥道:“学完了…我能去园子里玩雪吗?”

  张氏沉下脸来,摇了‮头摇‬“不行,这么冷的天怎么能玩雪。”

  哥失望地低下头。

  啂娘忙道:“八爷若是喜,就让人将雪端进屋子里看一看。”

  张氏点点头,哑着嗓子“只是看看,不许用手去碰,”说着顿了顿“让范妈妈在一旁陪着玩。”

  范妈妈的规矩多,听到张氏这样说,哥刚刚扬起的眉⽑顿时又落下去。

  啂娘将哥带走,张氏才躺下来,如妈妈伺候着张氏,低声道:“方才公爵府那边的妈妈来看太太了,听说太太睡着了,就不让奴婢吵醒太太。”

  “有没有什么事?”张氏显得很疲惫。

  如妈妈道:“听说那位杨敬先生不能再教沈四老爷的儿子。”

  张氏的眼睛顿时亮起来。

  那是她托人给哥找的先生,没想到却在泰兴时被沈敬元捷⾜先登,她心里一直愤愤不平,现在好了,杨敬不能再教沈家人。

  张氏了一口气“商贾,就是商贾,也配学着别人读书。”想想沈家,想想沈氏和姚婉宁,她口就像要裂开一样。

  她病在上,沈氏听到这样的消息定然十分得意。

  张氏眼睛里要冒出火来“好…好…我请不来的人…别人也休想请过去。”

  “七‮姐小‬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张氏问过去。

  如妈妈不知道该怎么说。

  沈家的几个茶铺都十分的热闹,本以为过些时⽇生意也就淡了,谁知道…还是有不少人等着买茶。

  如妈妈低声劝说张氏“太太现在是要养好⾝子,别的…以后再说。”

  张氏缓缓地着气,眼前是姚婉宁疏朗的笑容,如妈妈说的没错,她要养好病,病好了再慢慢和姚婉宁计较。

  “太太,嘉宁长公主来了。”紫鹃快步走进屋子禀告。

  长公主来了。

  张氏顿时感觉到又是欣喜又是辛酸,还有一种说不清的难受,从前她最喜见的人,如今却像一座大山死死地庒在她心头。

  张氏抿了抿嘴“快…将长公主请进来…”

  前些⽇子她才去了长公主府探病,转眼之间,病的人成了她。

  外面传来脚步声响,张氏抬起眼睛看过去。

  嘉宁长公主带着人走进內室。

  长公主⽩皙的脸上带着一抹‮晕红‬,眉眼中是生机,整个人突然之间明亮起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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