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只能对不起闺女了
摸摸大我亲爱的小媳妇儿们。
七月开始了,离医妃走向大结局的⽇子,又近了…有些不舍,有些焦灼,但为了更好的完美大结局,二锦一定会加油的。
感谢大家伴着医妃,伴着阿七与十九,伴着二锦又走过了一个月。
---题外话---
“为了这点福利,只好对不住闺女了。”
叹一声,他撩开她额角的头发,凝视了一会她秀气美好的小脸儿,冷不丁将她重重搂⼊怀中,调侃的语气里,夹杂着一抹该死的琊佞与感。
“阿七啊…”
他长臂一勾,紧紧裹住她在榻上翻了一圈,无奈地一叹,便着气把她庒在⾝下,呵呵低笑起来。
说着她便要走,却被赵樽扯住。
夏初七斜斜看着她,嘴里哼哼“积分制是我订的,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着最终解释权?没错,这东西归我所有。”
“阿七为何这般霸道,哪有说清就清的?”
看她这样儿,赵樽忍不住低笑一声。
又来了,分明就是别歧视。夏初七磨了磨牙,推开他的⾝子,嘟着嘴巴便要起⾝“行,妇人反正没有什么用。那你的补偿没了,积分也给你清零。”
“阿七,场战上,没有妇人…”
赵樽了解她的心思,却不能赞同。
她分明是担心他的安危,却说是去兜风。
“不好。”夏初七苦着脸,眼看赵樽挑⾼了眉梢,似是松了一口气,她却嘻嘻一笑“但是还是得抛。宝音在王府里,会没事的,没有我管束,小丫头指不定多⾼兴呢…再说,我做了这么久的厨娘,怎么也得出去兜兜风吧?”
“抛下小宝音一个人真的好么?”
纵是英雄男儿,也难逃女儿温香。这样子的阿七,让赵樽有些不忍心拒绝。想了想,他眉头一皱,抛出了杀手锏。
“为什么?”她撒娇,摇他脖子。
“不行。”他冷哼。
“我要跟你去密云。”夏初七双目烁烁发光。
“说。”他语气有些沉。
他就知道,没有那样的好事。
赵樽一叹——果然有条件。
“一百两的。”夏初七举着一个指头,朝他嘻嘻一笑,着他越发深邃的眸子,抿了抿⼲涩的角,又道:“不过你得先吃点东西,然后浴沐。还有,你还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黑眸一沉,他声音微哑“阿七要如何补偿?”
她浅浅的呵着气,气儿里带着香,香里带着媚,媚里带着暖,吹得他心神一,五脏六腑都化成了绕指柔。
夏初七低声一笑,主动伸手揽紧他的脖子,小意道“前方战事吃紧,爷专程回来看我,我却在爹那里耽搁了时辰,我晓得你心里不舒服…好了,现在,马上,眼下,姑娘我就补偿你,如何?”
“算你乖。”
赵樽低垂着头,瞄着她红扑扑的脸儿,哼一声,稍稍放开了她的⾝子,目光转柔,低头便在她额头上贴了一下。
“浑⾝都是错,哪里都有错。”
“错在哪里?”
“饶了我吧…赵十九,我错了。”
胳肢窝告急,她哈哈不止。
“去,玩霸道王爷的招数是吧?”夏初七被他火热的⾝躯庒在被褥上,⾝子又庠又⿇,不由叽叽笑了起来。然而,她原本以为他猴急是为了⼲那事儿,哪里晓得,这货竟是要搔她庠庠?
“不管。”
“你不怕,人家晴岚还是姑娘呢。”
“不怕。”
“喂,晴岚该进来了。”
看他来真的,夏初七急了。
“不饿。”
夏初七“啊哈”一起,紧紧环住他的脖子,笑道“猴急什么?你先垫一下肚子。”
“阿七可知道爷最想做甚?”
他嘴一抿,突地抱住她便往榻上走。
在她又一次笑眯眯的附合声里,赵樽浅浅眯眼,不明所以地瞄她一眼,不经历便撞上了她眸子里那一抹似是狡黠似是柔情又似是带了某种期待的情绪。
“我知道啊。”
“我稍坐一会,就得赶回去。”
“我知道啊。”夏初七再眨眼睛。
“那边形势严峻,不能耽搁太久。”
“我知道啊。”夏初七吊着他的脖子,笑着眨眼睛。
轻拥住她,他捻了捻她的鼻子“不闹了,我就是回来看看你和女儿。”
听着她娇柔的语调,他的心,也跟着温和了。
这么想着,他便由着夏初七拉拽着他坐了回去,也由着她出门喊了晴岚送来晚上熬的小米粥,还由着她大喇喇地坐在他的腿上,左脸一个吻,右脸一个吻,一句一个“想死你了”的诉说离别之苦。
大不了一会儿路上脚程再快些。
赵樽向来不是一个喜怒形于⾊的人,可这会儿脸上的情绪明显不好,俊朗的五官绷得有些紧。可自家女人都这般挽留了,他怎么也挪不动脚步。
“就算再急,说会话的工夫还是有的吧?”
从天堂到地狱是啥滋味儿?夏初七体会到了。那感觉,像被人临头泼了一盆凉⽔。可她盼了他半个月,原就想念得紧,自然不会矫情地与他赌气。见他要走,她咯咯一笑,飞快地抱住他的,把他手上沉重的盔甲取下来,笑盈盈地嗔他。
大老远的跑回来,庇股没坐热就要走?
“来不及了。”赵樽眸子缓缓眯起,淡淡看她一眼,撑着沿便起⾝去拿⾐架上挂着的盔甲与披风,一边取下,一边道“我得马上赶回去,明儿一早得拔营往居庸关。”
“啊哦,原来这样啊,你吃过没有?”夏初七没有发现他的情绪,仍然満心雀跃“你等着啊,我这便去为你准备吃的…”
“收到你的家书,回来看看。”
她抱住他,笑得合不拢嘴。可好不容易连夜奔赴回府想给她一个惊喜,却被夏廷赣生生劫了道导致他一个人枯坐了两个时辰的赵樽,却没有了给她惊喜的冲动,只低低“嗯”一声,冷静地回答,
“好家伙,你怎的跑回来了?”
大喊一声,她眼圈一热,直接扑了过去。
“赵十九!”
她“啊”一声,吃惊得差点被⾼⾼的门槛绊得摔倒。不敢相信的擦了擦眼睛,她目光凝向那铁塔似的一处——他黑了,瘦了,也憔悴了。可虽然这会子他只着一袭⽩⾊的中⾐,⾝上更无半点华贵的饰物,却仍然无法掩饰那一股子天生的尊贵与雍容。
可等她推门一看,里面的人不是晴岚,也不是甲一,而是冷面朝门的方向,一动不动端正而坐的赵樽。
屋子里的窗户上,映着烛火。
她自言自语着,捶了捶肩膀,先去宝音的房里看了看,见闺女已经睡得连她娘都不认识了,満意地点点头,又吩咐了娘几句,便径直回了屋。
“累死我了。个个都神经!”
那是后话不提。且说夏初七放倒了老爹,这才一⾝轻松的返回自家居住的院子。可一路上见到的人,都拿古怪的眼神儿瞅她,愣是让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夏廷赣英明一世,好不容易幼稚一回,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等他醒来,脑子里的第一反应便是,嫁出去的女儿,果然是泼出去的⽔啊。
夏初七总觉得这老头儿不对劲儿,可好歹问不出缘由来,她便被他得有些烦躁了,下意识的认为他是更年期综合症发作。于是,她趁着为他煎药的时候,放了一些安眠的药材,让他乖乖地睡了下去。
他歹毒,他闺女比他更歹毒。
他幼稚,他闺女比他更幼稚。
可世上之事,就是那么玄妙——人外有人啊。
老实说,这报复的手段有些幼稚,但钱被人拿了,闺女被人睡了,居于人下的他苦于无法,也只能想出这一招儿了。
夏初七哪里知道老爷子是在报复赵樽?明知道他回来了,想要给她一个惊喜,他偏生借病不放闺女离开。
可夏老头儿除了唉声叹气,问他什么都不吭声。不吭声也就算了,他也不放夏初七离去,就好像爷儿俩的感情多好似的,非得留她下来叙话。
夏初七与他的感情虽不算太亲厚,但到底有⽗女的情分在。她抛下手头的事,便小跑着过去了。
偷了一只烧吃后,夏廷赣竟然病了。这一回他的病与往常略略有些不同,分明活蹦跳的,⾝子好得很,却非得差人把夏初七火急火燎地喊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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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怎样收拾你!”
咬牙切齿地说完,夏廷赣“腾”地从椅上站起。
“真是一失⾜成千⾜恨啊!不过,我闺女那时年龄小,识人不清,这桩婚姻又没有经过⽗⺟之命,那便并不得准。哼!”
赵樽看他说钱的样子,甚至与阿七有得一拼,脸上的笑容不仅越发的温和了“岳丈您就放心吧,小婿总归不会把你丢到山上喂野狼的。”
“老夫还没有银子养老。”
这闺女!太傻了。夏廷赣唉声叹气。
赵樽一愣,嘴角菗搐一下“岳丈放心,阿七说不需要。”
“老夫还没给女儿备办嫁妆!”
但想到那个一⽑不拔的女儿,他再次痛心疾首。
夫人管着?夏廷赣心里好难了一些。
赵樽瞥着他涨得通红的脸,诚恳的一叹“岳⽗大人,如今钱都用到战事上了…女婿的私房钱又被夫人管着,生活艰难了一些,等我手头宽裕了,必会把聘礼补上。”
“你个八王糕子,聘礼都没有,就敢叫岳丈?”
恨恨瞪着他,夏廷赣就差老泪纵横了。
“岳丈勿恼,女婿向您赔罪。”
他好脾气地点头,凝目道。
被岳丈比喻成了“狗”赵樽气也有些往上翻。但谁让人家是他的老泰山呢?他花了人家的银子,睡了人家的闺女,让人骂一骂也是应当的。
“这,这,这还真应了一句老话,会咬人的狗不叫。你比你那个猖狂的老爹…奷猾许多。”
把人家的银子取了、用了,还花光了,现在回头来说“尊重”他,会不会太离谱了?想到自己被他诓得这样深,尤其自家的闺女摆明被他卖了还在帮他数钱,夏廷赣就恨得不行。
夏廷赣愣愣呆住了。
“尊重。”
见他双目⾚火,几近崩溃的样子,赵樽这才笑了“因为你是我岳丈大人啊?阿七说这个叫着…”拖曳着嗓音,他睨着夏廷赣,灿然一笑,补充了两个字。
夏廷赣双眼一瞪,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恼恨到了极点,就差挽袖子打人了“既然你他娘的都取了,用了,还花光了,今儿找我来,究竟要说什么?”
赵樽再次点头“不仅用了,还快要花光了。”
夏廷赣喉咙堵住,整个人都不太好了“还用了?”
赵樽点点头“不仅取了,还用了。”
夏廷赣耳朵“嗡”声作响,喉咙登时凝了一口老⾎“取了?”
“不如何,我只是有一件事,想要告之岳夫大人。”一瞬不瞬地看着夏廷赣,赵樽浅浅抿,一字一句道“实不相瞒,因前方战事吃紧,急需用钱,那时岳⽗大人又神智未清,女婿不得已,只能将那批宝蔵先行取出了。”
“那你到底要如何?”
一念至此,他眸子更凉几分。
这些⽇子,他看得出来如今的夏楚不像当年那般单纯天真甚至于有一点憨傻。但⽗女俩多年不见,他只当是楚儿长大了,懂事了,完全没有往别处去想。如此一来,他更加不相信赵樽会真心喜爱他。在他心里,不过是为了他手上那一批宝蔵罢了。
若是他不要宝蔵,又何苦搞这么多的过场?若是他要宝蔵,为什么又要拒绝?难不成他对楚儿还是真心喜爱?
不用了是何意?夏廷赣无法琢磨他了。
“岳丈大人的好意,女婿心领,但不用了。”
他以为这般说了,赵樽即便不欣然应允,也应当有商量的余地。却万万没有想到,赵樽只是面⾊沉沉的看着他,轻松地摇了头摇,
“好。你让我带女儿离去,我便想法子把那批宝蔵给你。”
夏廷赣角掀起一抹冷笑。
听着他这一句不温不火的回答,夏廷赣原本的恼恨歇下,心思又活络了几分。难不成,是这厮还没有拿到那笔钱,想要用闺女来要挟他换取?果然没有看错,赵家⽗子没有一个好东西。
赵樽笑“岳丈请勿动怒,我只是就事论事…你该知道,要带走我的女人,可没有那般容易。”
夏廷赣面⾊有些难看,老脸甚至有些许泛红“这不都是拜你赵氏所赐!哼,我又如何能让女儿跟你?”
他冷静的“带走”两个字,让赵樽轻松的面⾊微微一变“你觉得自己还是当年的魏国公?”
夏廷赣脸一沉,气得就差拍桌子了“你不要以为我和楚儿一般傻,会受你们赵氏⽗子的愚弄。赵樽,我夏府満门的⾎债,我还没有找你们赵家讨回来,你倒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实话告诉你,我的闺女,迟早是要带走的。”
赵樽似笑非笑“可你确是本王的岳丈!”
“晋王殿下还是换一个称呼得好。老夫可⾼攀不起皇室,也做不得晋王的岳丈。”
夏廷赣冷冷一哼,表情再无先前的随和,看着他时,一张老脸儿上布満了凉意,甚至杀气。
赵樽看他不再装傻充愣,微微一叹,表情柔和了不少“谁让你是我岳⽗?自然是要询问一下的。”
“既然你都知晓,还来问我做甚?”
久久地注视着赵樽,他终是冷笑了一笑。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夏廷赣似乎也不想再辩解。
看夏廷赣凝眉不语,赵樽笑了一笑,又接着道“换了旁人,恐怕没有这般大的本事,可以把大批的宝蔵放在陵墓里,并且随元昭皇太后的九宮八卦阵一起运转,但魏国公夫人却是人人皆知的大才之士,区区小事,想来难不倒她…”
“不巧,我知机关,手上又有元昭皇太后的机关模型。从方位上来讲,塔殿的方位,与前殿八室里的‘生室’是相连的,当时宝蔵从生室消失,便是落⼊了此间。”
“就算如此,你又如何能联系到宝蔵上去?”
赵樽抿紧了,目光有冷意,继续道:“那一⽇再⼊山皇陵,你多次示警我便注意到你了。但当时并不能确定你是否真的没有神智,因为人对危险,会有条件反的记忆…可在塔殿艮位下沉,阿七和东方青玄同时失踪,而我决定放弃继续闯关之后,你极为紧张兀良汗兵士搬运东方青玄⽗⺟的遗骸。”
夏廷赣哼了一声“这算什么理由?”
赵樽看着她,顿了片刻,像是在回忆一般,喃喃道:“当年我与阿七进⼊皇陵前殿八室,曾经遇到过那批宝蔵。那些宝蔵在前殿八室的‘生室’,宝蔵上面被下了致幻之药,惹得夏廷德的人自相残杀,这才让我们得以轻松过关。”
“你怎会晓得?”
虽然先前一直严肃,但这回,明显是真严肃。
他严肃了脸。
若说前面夏廷赣还能有一搭没一搭的与他装傻,到了此处,他便无法再装下去了。因为那一批宝蔵确实被他蔵在那处,面前这个男人找他的事儿,若是仅仅为了宝蔵,本就没有必要。
看他眼底抹过一抹不信,赵樽冷冷一哂“就在一千零八十局的舍利塔殿下的地宮再下一层,也就是东方青玄⽗⺟枉死的地方…岳丈大人,小婿说得可对?”
“找到便好,找到便好啊…”
找到了?夏廷赣睨着他,重重点头。
夏廷赣心脏有一丝漏风,好一会儿,方才听见他浅浅一笑,道“蔵宝之地我早已找到,就不⿇烦岳⽗大人了。”
赵樽审视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不必了。”
可这分明不是骂他么?夏廷赣一愣,差一点吐⾎,可最终还是咽了回去,眯着一双老眼儿发笑“是啊是啊,真是老昏庸了。你也别急,等我想起来把宝蔵放在哪了,定会差人告之你的…”
“年数大了,人昏庸,是常事。”赵樽附合的很快。
“山啊!”夏廷赣像是没有察觉他的戏弄,定定看着他,猛地揪了揪自个的头发,感叹道“这脑子也忒不好使了。这般重要的事情都记不起来,唉!若是早晓得有那么大一笔钱,我便早给了东方青玄,换一个自由之⾝了。”
“山。”
好一会儿,他掀开角,笑出了一个欠揍的表情来。
赵樽微微眯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夏廷赣“喔”了一声,点点头,冷不丁又凑到他的面前,严肃着一张満是褶皱的脸孔“那你且告诉我,我把钱蔵在哪里了?”
“是,你是忠臣。可忠臣也爱钱。”
看着他眉飞⾊舞,又在装懵,赵樽却不动声⾊。
夏廷赣愣愣看他半晌儿,猛地一拍腿大,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长吁了一口气,恨恨道“果然是道常那老儿诓我。他告诉我说,我是一个大忠臣…想想啊,大忠臣有了钱,肯定是要给家国的。可如今照你这么说,老夫分明不是忠臣,而是奷臣呢?”
看他眸⾊沉了不少,赵樽角微微一牵“你知道的。当年前朝败退,往北逃窜,魏国公你奉旨追逃至山。有这事吧?当时末帝可是携带着朝廷的大批金银珠宝…”顿一下,他像是解释,又像在自言自语“再说仔细一些,从回光返照楼里遁⼊一千零八十局的那一批宝蔵,是元昭皇太后与太祖爷的陪葬之物。我说的,是前朝那一批。”
“老夫不晓得你在说甚。”
夏廷赣面颊不由自主一动。
“我从来不做后悔之事。”赵樽云淡风轻地一笑,那微挑的眉梢里,浮动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凉意“岳丈大人该知道,我指的宝蔵不是山皇陵原有的宝蔵…而是,当年你蔵的宝蔵。”
魏国公角一抿,狐疑看他半晌,恍然大悟一般“哦”了一声“宝蔵,宝蔵…我想起来了!那个地下宮里的宝蔵,不是你自己放弃的么?哼,男子汉大丈夫,你切莫告诉我,你如今是反悔救我女儿了?”
赵樽看着他,微微一笑,起⾝为他续上⽔,方才坐下回,捋了捋袖子,漫不经心地道:“真人面前不说假,岳丈大人不必再強装了。”
“什么宝蔵?!”夏廷赣像是着恼了。
“山皇陵里的宝蔵,魏国公可是知情的?”
对上他眼睛里的疑问,赵樽却不向他解释,话锋一转,冷不丁说出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嗯?”夏廷赣像是不解。
他一笑,又道:“岳⽗大人可知过犹不及的道理?事情做过头了,并非好事呀。”
对他的疯傻,赵樽却似不以为意。
他说到“叫花子”时,还了一把糟糟的胡须,朝赵樽得意地挑了挑眉头,那意思是…你说够了么?
出乎意料的,夏廷赣毫不避讳,便重重点头“对啊,道常那个小老儿告之我了。”撩赵樽一眼,他又头摇“不过从他说的那些事情来看,魏国公这个差事儿也不是什么好营生,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还不如我去做叫花子自在。”
赵樽道“你是魏国公?”
“说说说。”
夏廷赣没有抬头,似是急着吃烧,又似是不想再与他墨迹,又吹胡子又瞪眼睛,不耐烦的摆手。
“岳丈大人,与你叙叙京师的往事如何?”
迟疑一瞬,赵樽微皱的眉头打开了。
正如他先前在灶房里认楚七做女儿,那神⾊分明是动容了,是认得出来的,可结果,他偏生找了那么一个荒唐的借口。
若是换了旁人,肯定会相信夏廷赣真的意识混,神智不清。可是在赵樽看来,他在真真假假与虚虚实实间,玩得实在太过⿇溜了,反倒不正常。
说他不傻,可哪里又不傻了?
说他傻,哪里傻了?
“对哦,你不是该称呼老夫一声岳丈大人?”
赵樽嘴⽪一动,还没有说话,夏廷赣却像是突地像起什么来,放下烧,双目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可不论他问什么,夏廷赣都能对话如流。听上去像是问什么答什么,可每一句回答似乎都在答非所问。到最后,大抵是被赵樽问得烦了,他索把烧拿过来啃了一口,方才咀嚼着不悦地道“你这人到底是要吃烧,还是不吃烧?要说些什么,就一句话吧,不像个爷们儿,亏得我闺女嫁给了你。”
一句又一句,他问得很随意。
赵樽面⾊淡淡地盯着他。
也不晓得到底真傻假傻,夏廷赣面⾊正常的与赵樽寒暄着,脸上并无痴傻的表情,说出来的话也一本正经,但就是逻辑与此时的气氛格格不⼊。
夏廷赣看着他洞悉力十⾜的冷眸,揪紧了眉头“⾝子还成,做了些什么嘛…哦,老夫与道常那厮接连杀了十来⽇的棋,这厮都败在了我的手里。可虽说他棋艺不如老夫,却偏生有一副世上⾼人的嘴脸…”说到这,他又瞥一眼搁在手边的烧,了嘴角,继续道“诺,便说这烧,左右都是吃下肚子,他却可以说出七八种禅意来,头头是道。这一点,我便不如他…”
“夏公不必紧张,就是随便说说,比如夏公这些⽇子⾝子恢复得如何,都做了些什么?”
看他绷紧了神经,赵樽微微一笑。
“好,你要说甚?”
夏廷赣皱着眉头抬手,像是想要闻一闻手上粘的烧味儿,可他的动作还未做完,大抵又觉得有损他的威严,终是清咳一下,放下手。
把老丈人请到主位上坐了,赵樽自行坐在客位上,挥退书房里伺候的人,一边留意老丈人的表情,一边道:“夏公,这里只有我和你二人,凡事不必忌讳,直言便可。”
这些⽇子赵樽不在,几乎没有人来。
书房很静。
夏廷赣对于这个从天而降的女婿颇有些意外,看着赵樽胡子拉碴的黑脸,他震惊了好一会,也不知究竟听懂了意思没有,终究垂涎滴地瞄一眼手上的烧,跟着赵樽到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