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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夫妻档,一唱一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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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更得有点少,明天多更点,么么哒——

  ---题外话---

  她慢慢悠悠的话一说完,赵析气急攻心“噗”一声,喉头腥甜,便吐出一口鲜⾎,登时晕厥过去。

  看着赵析瞪大的眼,她恶趣味儿爆棚,又善意地道“不过,我家老爷也说了,大家是亲兄弟,不要做得太过分,所以,只要你肯把那一只精锐的泰宁卫出来——我是一定会为你治疗的,包管你到了七十岁,还有本事生大胖儿子,怎样?”

  夏初七哈哈一声,⼲笑道“三爷好聪明。你放心,你⾝上的毒呢,一时半会不会要你的命,只要你不喝酒,平常也不会毒发,若说唯一的坏处嘛…”她瞄了一眼不远处频频张望的老板娘,笑道“就是那么美的老板娘,恐怕也睡不成了。”

  “我不明⽩你的意思——”一句话刚说出去,赵析冷不丁打了个颤,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彻头彻尾的中了他们两个的计,一不小心就钻⼊了他们的圈套“你们…想要我拿泰宁卫的人马,来换解药?”

  夏初七轻笑,捋了下头发“三爷何必揣着明⽩装糊涂?”

  “你到底要怎样?”

  腹中狠狠菗痛一下,赵析这时已经确定这妖女给自己下了毒药,脸⾊更加苍⽩,声音也有些发颤。

  夏初七附合“是呀,我家老爷只是在帮你。”看赵析一副死猪不怕开⽔烫的样子,她又道:“撤藩一事既然有了开头,又岂会轻易结束?三爷你心里很清楚,赵绵泽现在不动你,还给你好处,是为了利用你来牵制赵十九,他属实是⾼招,可你却傻得很,你想两头得好处?世上那有那般容易的事儿?你有那个势力吗?等到飞蛋打时,吃亏的还不是你。还不如早早投靠了我家老爷,以后也可保你一个平安,还让你子女世代荣华?”

  赵樽敛住眉目,冷冷一笑“三哥,你不要不知好歹。”

  他两个一唱一合,说得云淡风轻,却气得赵析咬牙切齿。他看着夏初七无辜的笑脸,痛得额头上冷汗直冒,口气⾎翻腾不已,抬了抬红得妖娆的⾐袖,他盯着赵樽“老十九,你不要做得太绝!”

  赵樽点头“我信。不过阿七,三哥到底是自己人,你得为他想法子才是。”

  夏初七‮头摇‬“没有,老爷你信吗?”

  赵樽満意地看她一眼,似笑非笑“有解药吗?”

  “没有。”夏初七摇了‮头摇‬,眨巴下眼睛“老爷是天下第一好人,怎会给人下毒,完全就是奴婢看不惯他,自己下的药。”

  “老爷可有让你下毒?”

  看他一眼,赵樽不回答,却是问夏初七。

  “是,我是有这样想法…可老十九,你也真狠。是不是你故意把出行的消息透露给我…蒙了我来…再让这妖女给我下毒…”

  她不提肚子,赵析不觉得,她一提起,赵析腹中疼痛不已。

  听他说完,夏初七拍手赞道“三爷,计划真是完美。不过,你肚子痛吗?”

  赵樽袍袖一拂,淡然道:“三哥说笑了。你给朝廷的不过是一些散兵游勇,真正的泰宁骑兵,还在手上啊。你得悉了我的行踪,也没有报告朝廷对不对?你本不想与赵绵泽合伙,因为你很清楚,他一样会过河拆桥,你这么做,只是想自己顺理成章地坐大而已。”

  “老十九,原来你早算计着三哥这点家底?”

  赵析面⾊一变,僵住了。

  不等他回答,赵樽淡淡扫他一眼,又叹了一声,道:“三哥为人实在太过谦逊。你的势力,旁人不知,我却是清楚的。你手底下泰宁卫的七万余人,全是装备精良的骑兵,来自漠北,多年训练,以作战勇猛著称,没错吧?你又岂会是无钱无粮无兵之人?”

  赵析踌躇着:“这…”

  赵樽冷笑一声“三哥无钱无粮无兵,如何除我?”

  “老十九是晓得的,各地藩王的势力加起来,其实也不如你一个。赵绵泽本意是…若陈景拿不到北平护军的兵权,或是他有二心。便由我来笼络于你,再借机除之——”

  赵析心里怨毒,恨不得捏死她,可目光杀过去,只觉她⾝上“妖气”更重,竟是不由自主地缓和了语气。

  明明就在威胁别人,她还实诚?

  给人下了毒,还是实诚人?

  夏初七淡淡一笑“这就对了嘛,三爷晓得的,我们都是实诚人!”

  眉头狠狠一蹙,他的声音哑了不少“好。我告诉你们。”

  带着寒气与肃杀的四个字一⼊耳,赵析嗖嗖的面孔,顿时变了⾊,就连腹中隐隐约约的疼痛,似乎都明显了许多,不仅腹痛,四肢百骸都在痛。

  “死路一条。”

  赵樽角轻勾,说话极是简洁。

  夏初七心里暗笑,对于送上门来挨收拾的宁王添了几分“同情”但脸上的表情却更加严肃“那对于说假话的人,老爷觉得该怎么处置才好?”

  她无视宁王扭曲人面孔,完全是一副开玩笑的语气。赵十九敛着眉,回视着她,点头应和“是的,说假话,很糟糕。”

  “我最不喜听假话。”夏初七淡淡瞅他一眼,又笑昑昑望向赵十九“你呢?老爷!”

  赵析捏在酒碗上的手,紧了又紧。好一会儿才哑然一笑“你两个…果然耳聪目明。可我…也是无奈之举。”

  “三爷要是真的不懂,那我也不懂了。”

  夏初七瞥过赵樽懒洋洋的脸孔,眉头一竖。

  “我不明⽩…弟妹的意思。”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直接道出赵绵泽。

  赵析心里一凛。

  夏初七似乎没有发现他目光里恨不得杀了自己的狠,微笑着摆弄面前的菜盘,把它们挪过来,又挪过去,摆成一个歪歪斜斜的形状,轻轻问“你如此设计陷害我家老爷,赵绵泽倒底许了你什么好处?”

  “你快问。”赵析目光沉,一只手已按在了肚子上。

  “我不会威胁你,要不要回答,你自己斟酌便可。”

  夏初七脸上的笑容,像朵花儿似的,极是灿烂。

  “三爷不要紧张!”

  “你说。”

  赵析原本有成竹,也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夏初七的狡猾诡诈,他早就见识过,在赵樽那样一句暗示很強的话后,他有些后悔吃了她倒的酒,觉得腹中绞痛如⿇,就像真的被她下了毒似的,不舒坦了。

  “三爷,可不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

  夏初七笑笑,抬手为赵樽盛了汤,漫不经心地侧过脸去,看着赵析的眼睛,然后上上下下审视着她,突然一笑。

  “你们两个,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赵析沉沉的脸⾊,更加难看了几分。

  夏初七轻轻一笑,用的是“他”不是“你”因为她这句话是对赵樽说的。对着一个贵为亲王的人,她这般明显的忽略与瞧不上,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呵,瞧把他吓得。”

  他敛眉看着夏初七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两个对视着,说笑着,每一句话听上去都极是轻松,诙谐,就像寻常夫两个在商量如何捉弄旁人,但却令人听不出丝毫端倪。只不过,赵析心里有鬼,听完了,面⾊早已有了变化。

  “放心,我不会威胁,我只会強迫。”

  “威胁人,不大好。”他又笑。

  “好啊!”夏初七咬着筷子发出一声笑,冲他眨了眨眼,方才放下筷子,严肃地抱拳道:“老爷,您只管吃喝,一切让奴婢来。”

  “那接下来的事,就由你和三哥谈吧。”

  赵樽定定看她,目光变幻了几次,终于轻笑一声,抚上额头。

  夏初七咬着筷子,笑眯眯看他“那我可不能允许。”

  “哦”了一声,赵樽抬了抬下巴,冷冷的瞥他一眼,侧头看向夏初七,突然笑道“阿七,你家爷受人威胁了,可怎生是好?”

  “若是不同意,恐怕回不得北平府了。”

  赵析盯着他,语气略略沉了几分。

  客堂里一片寂静,僵持了片刻,赵樽吃了一口酒,方才笑道:“三哥来之前,可是已然想好,怎样让我就范?”

  他这个人,始终让人看不穿,连她也看不穿。

  可惜,他人眸⾊沉沉,却没有丝毫情绪。

  夏初七像是看了一个笑话,角一扬,盯着赵樽的眼睛,想从他的眼里看出点什么来。

  原来赵析打的竟是这样的如意算盘?他想借赵樽之手夺下赵绵泽的江山,然后许给赵樽一个平安和世代荣华?呵呵,说得倒是很中听,但若是来⽇他登基,平安与否且不说,世代荣华更是一纸空谈。真的他当了皇帝,与赵绵泽会有什么区别,他又能容得下赵樽了?

  什么叫狼子野心,她总算见识到了?

  赵析说罢,赵樽没有什么反应,夏初七却是吓了一跳。

  赵析一愣,随即失笑“十九弟还是这般精明。”顿了一下,他看赵樽抿紧线不言不语,微笑着接道“十九弟向来无问鼎天下的野心,若是他⽇事成,三哥必以北平府以北的藩地相赠,并保你子女后代,永世荣华。”

  只见他道“三哥,不论是合盟还是依靠…都是要讲究诚意的。”

  他说得唏嘘,也真诚,夏初七看得一知半解,懒洋洋挑了挑眉,拿着筷子夹了菜,放⼊赵樽的碗里,顺便看着他的嘴。

  “不!”赵析看着他,目光里添了几分戾“不算是合盟。藩王陆续落马,闹得人心惶惶,陛下的心思,已不言而喻…十九弟你与他旧⽇宿敌,他除去了旁人,怎么可能留得下一个你,或者是一个我?为今之计,我兄弟二人除了互相依靠,共图大计,别无他法。”

  “敢情三哥是找我合盟来了?”

  二人对视着,良久,才展颜,皆是一笑。

  “十九弟哪是愚昧之人?那我实说了吧,如今三哥与你,已是亡齿寒了啊。”

  赵析沉昑一瞬,举起酒碗向赵樽,语气沉沉,似是真诚了几分。

  “老十九愚昧得很,还请三哥明示。”

  赵樽哭笑不得,极是宠爱的拍拍她的头,这才看向赵析。

  夏初七看着他的,‮劲使‬儿‮头摇‬“老爷,奴婢不知。”

  “阿七可知?”

  赵樽蹙眉,朝夏初七的方向略略侧首,角扬出一抹笑意来。

  赵析也笑“老十九当真不知?”

  赵樽笑着看他“若你无此心,又为何在此?”

  可赵析却摇了‮头摇‬“若我有此心,又何必这般⿇烦?”

  而赵樽私自离开藩地,便是最大的把柄。

  谁都知道,赵绵泽要撤藩,要对付这些藩王是势在必行的举动。但不管他是巧立名目也好,加之罪也好,即便是“莫须有”也必须有一个能堵出攸攸众口的说辞才行。

  他似笑非笑,赵樽也笑“这么说,老十九的命,如今是捏在三哥的手里了?”

  顿了顿,看那两个人不答,他又自顾自道:“兀良汗小人得志,嚣张得很,今年的四月初二,他们要在额尔古河岸搞‘鲁班节’,广邀各国前往,陛下大抵觉得我离额尔古较近…呵,所以,我可是沐了皇恩而去的,十九弟就未必了吧?”

  宁王看着他俩的表情,笑了笑,解释道“先前朝廷派人来,我便把宁王府的护军都去戍边了。如今三哥我啊,只是一个光膀子的藩王,除了府上的护院家丁,再无一兵一卒,陛下对我自是放心的,无兵一⾝轻,好哇。”

  想当年,宁王可是与赵绵泽对峙夺储的人物,二人有宿怨在先的,赵绵泽这般宽仁?

  如今,安王赵枢和湘王赵栋都已遭了殃,赵绵泽为何“独宠”宁王?

  在此之前,她没有听赵樽提起过,她完全不知他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

  赵绵泽会派人前往漠北,而且还是派了宁王,属实很突然。

  夏初七瞄他一眼,心里稍沉。

  一个字,他拖曳成了低沉的长声,听不出喜怒。

  “哦?”

  赵樽一双黑眸半阖半开,冷峻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直的⾝姿也未有一丝波动,只有那一副黑⾊滚边的袖子,似是被徐徐而来的微风吹拂,稍稍晃动了一下。

  不料,他说罢,赵析却笑了“我与十九弟不同,我这一次前往漠北,可是受了陛下的委派——公务在⾝啦!”

  他的意思是说自己虽然离开了藩地,赵析自己也私自离开藩地,彼此之间,不过是五十步与一百步而已。

  “老三,此处也不是大宁。”

  他没有说,赵樽也没有答,只是淡然反嗤。

  也许是指他可以起兵南下,直指京师的筹划。

  也许是指山那一笔富可敌国的财富。

  势在必得什么?

  看着他两个的互动,赵析笑着,接了他上面的话题“藩王私自离开藩地,可按叛逆罪论处。老十九若是没有十⾜的把握,想来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才对?这一趟山之行,想来你已是势在必得了?”

  她也只笑,并不再说话。

  叫老爷叫顺了?“嗯”一声,赵樽看她,并不吭声。

  “老爷!你吃——”

  夏初七叹服着,又为赵十九斟酒夹菜,看上去极是贤惠。

  又是一句不着边际的回答,却可以轻易引对方⼊瓮。

  赵樽向来少话,而一个少话之人,最大的好处,就是很难让旁人抓住他话里的漏洞,这一刻也是一样,赵析说的多,他说得少,如今见赵析问起,他才淡笑道“知又如何?不知又如何?”

  “老十九前往山,可知晓如今山以北的形势?”

  他说罢,端碗又与赵樽碰了一下。

  “弟妹不必客气,你自顾吃菜,无须管我兄弟两个。”

  夏初七微笑着陪坐,⼲着丫头的事儿,喊着弟媳的称呼,样子很是闲适。赵析扫她一眼,目光中再无几年前在清岗初遇时的不屑,隐隐约约间,反倒添了一丝佩服。

  “三哥,我给你斟酒。”

  皇子与寻常百姓不同的地方,便在此处。那一种皇室出⾝的优越感,并不会因为时间、地点而改变,不论是赵樽还是赵析,就这般坐在这一个简陋的客栈大堂中间,也自有一种令人臣服的气度。

  赵樽与赵樽对酌而钦,看上去气氛很融洽。

  菜上来了,酒上来了,茶也上来了。

  除了夏初七陪侍在“老爷”的⾝边,其余侍卫们自动坐到远处,看上去像是为了避嫌,以免听见主子们说话,但仔细观之,那其实是一种极为严密的防卫方式。

  客堂上,一桌,三人。

  他正与赵析两个正在闲谈,明明是骨⾁⾎亲的兄弟两个,本应该关系很近,可彼此掩饰了太多的目的在面具之下,场面看上去格外诡异。虽然彼此都带笑笑,可任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下一步会不会笑着把对方掐死。

  心里寻思着,她审视的目光便再次望向他。

  丫那眼力也忒好了吧?

  不过,赵十九先前是怎样看出来她不对的?

  后面两个字老板娘放得很低,除了赵析旁人可能都听不见,但夏初七先前关注着她那一双风流眼,不幸又读到她的语,不由恍然大悟。生活毕竟不是电影,这荒山野岭的,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出现金镶⽟那样的绝⾊?原来她竟然是宁王赵析的人,而且肯定还是枕边上的人。

  “说得是,等着啊…冤家。”

  “故人相见,怎能无酒?”

  “好的,三爷。可还要添些酒?”

  “凝香,下去备菜!”

  赵析苦笑一下,似是不堪提起旧事,调头拍了拍老板娘的手。

  可不巧赵樽与夏初七就是其中之一。

  当年赵析爱慕东方青玄的事,知道的人不多。

  赵樽把着酒碗,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他⾝上的红⾐,目光冷了几分,语气却是带了一抹戏谑的笑“三哥也未变。”

  “旧事已去,旧人还在!老十九,你还是没变。”

  他笑罢,视线从赵樽脸上落到夏初七的脸上,露出一抹暧昧的笑意。

  多年的沉淀下来,经过夺位风波、圈噤之祸、塞外就藩等一系列的变故之后,赵析这个当年曾有机会问鼎皇位的候选人,脸上添了细纹,目光添了锐利,整个人看上去,更加深沉。

  与他互望一眼,赵析打个哈哈,不置可否。

  到底是不是遇见,大家心里都有数。

  “三哥真是神出鬼没,在这里也能遇见!”

  赵樽瞄了赵析一眼,冷峻的表情未变,端坐的⾝姿如一尊雕像。

  她不是个记仇的人,除了今⽇刚添上的新仇——他为何要穿红⾐?实在讨厌。

  他不是旁人,正是穿了龙袍也变不成太子,穿了红⾐也妖娆不来的宁王赵析。夏初七对宁王这个人没有太多的好感,但多年未见,就算曾经有那么一些厌恶也被时间掩埋得⼲⼲净净。

  一阵慡朗的笑声后,那人径直坐在他们对面。

  “老十九,久违了。”

  她漫不经心的额,望向走在风老板娘后面的男子,让虚渺的笑意冲刷掉心底那一抹引红⾐带来的淡淡愁绪,便再一次告诫自己:死者已矣,这世上,再无比活人更重要的事了。

  罢了,到底是没了!

  这个世上,也再没有人能把红袍穿出东方青玄那样妖娆成精的效果来,只需瞬间就能夺去人的呼昅,昅引所有的注意力。

  那人不是东方青玄。

  当那一袭火红的颜⾊映⼊眼帘时,夏初七带笑的面孔明显一僵,像被光线刺了眼,微微一眯。可统共也不过一瞬,她便又恢复了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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