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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不安份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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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锦(惭愧):数学一直是体育老师教的。月票有多少都数不清,不信拿给我数数?

  众妞(翻⽩眼):你说三件事哒,啰嗦婆,拉你下来——

  5、…

  4、这两天更得晚了,妞儿们别有意见,我尽力调整。要过年了,咱都乐呵点。

  3、《且把年华赠天下》上市,当当网打折中…

  2、第191章,夏巡是笔误,应该是夏衍。大家多提BUG。

  1、书中使用的⽇期全部是农历。有亲问:为啥七这边都立夏了,十九回去的是四月呢?答:立夏在农历三月。并非咱们习惯的公历五月…

  哆嗦三件事。

  ---题外话---

  “哎!照办吧——”

  “夜里风凉,陛下要写什么,明⽇也不迟。”

  “给朕磨墨。”

  “你这老奴才,不必拐着弯地劝朕。”洪泰帝打断了他,低低一叹,伸手抚了抚褶皱的被褥,收敛起神⾊,抬了抬头,视线极锐。

  “陛下,您…”崔英达心里一凉。

  “崔英达,国将矣!”

  像是没有听见他的劝说,洪泰帝阖了阖眼睛,突地撑着沿坐直了⾝子,抚着心窝,看着闪烁的灯,目光暗淡不少。

  崔英达是一个聪明人,一眼看穿了皇帝的心思,却不明说,只旁敲侧击道:“陛下,您⾝子不好,就不要这些心了,一切以圣体康健为要。老奴老了,不晓得能侍候您多久,不愿见您再整⽇为国事劳…”

  “陛下…您是说?”崔英达一惊,手指微微颤了一下。先前,皇帝顾念着皇太孙的想法,一直没有动夏楚,原本就是想等她回了魏国公府再想办法除去的。陛下的心思,是不想为了一个妇人,伤了祖孙俩的和气。如今晋王回来了,万岁爷是考虑到叔侄间的关系了?

  “那么,只剩几天的时间了。”

  好一会儿,他转过头来,目光锐利而冷漠,再没有了先前的‮奋兴‬与动。

  洪泰帝不知在想什么,没有回答他。

  “大抵就这几⽇了。”崔英达満脸喜⾊“要不要老奴这便去禀告贡妃娘娘,让娘娘也跟着⾼兴⾼兴?”

  “那人说老十九还有多久到京?”

  “崔英达…”洪泰帝腔气⾎涌动着,喉间痰不止,惊喜过去,他半躺着缓了一会,看着头顶明⻩⾊的帏微微在摆动,浑浊的眼睛半眯了起来。

  崔英达脸上挂着笑,叹息道“陛下切莫太过动,十九爷就要回来了,您得赶紧将息好⾝子,他瞧着了,也能⾼兴不是?”

  一刻钟前,他得到了赵樽还活着的消息。这样的消息,实在太过震撼。他又惊又喜,动得老脸都咳红了。

  洪泰帝伏在榻边上,不停地咳嗽着气。崔英达则是躬着⾝子,轻轻为他顺着气,嘴里小声的安慰着什么。可洪泰帝越咳越急,气息不稳,一股子腥甜气涌⼊了襟,差一点没咳晕过去。

  一阵阵咳嗽声,在安静的寝殿里,显得极是沉闷。

  漫漫长夜,乾清宮一片萧索之态。

  ~

  “无事。本座四处走走…”

  东方青玄看向楚茨殿未灭的灯火,也看见了门口悬挂着的三只火红的灯笼。默然了良久,盈盈一笑。

  “大都督深夜⼊宮,有何贵⼲?”

  一行人⼊得宮门,东方青玄直奔楚茨殿而去。可他人还未走近,一队巡夜的士兵便小步跑了过来。

  东方青玄看着他,一张风姿卓绝的脸上,似笑非笑“不必担心,本座要去的地方,谁还能拦住不成?”

  如风不再劝止,只是心沉。

  东方青玄视线里带着一抹妖娆的浅笑,可语气却是极是沉重。说罢他抿着,猛地将手上那件火一般红的披风丢给如风,示意他替自己系上袍带。

  “陛下准我随时⼊宮奏事,有何不便?”

  “大都督,此时…怕是不便。”

  如风心中一沉,慌阻止。

  “你们随本座⼊宮一趟。”

  东方青玄清隽的面⾊猛地一沉,紧紧抿着,妖冶如花,却又冷如冰。好一会儿,他看了那人一眼,突地一只手撑在案几上,侧过⾝来。

  “皇太孙今夜宿在了楚茨殿,没有出来。”

  “讲!”东方青玄眉梢一抬。

  “大都督,宮中来人急报。”

  如风还没有应他,外面突地响起一阵紧张的脚步声。很快,一名佩绣舂刀的锦⾐卫,大步进了屋子。

  “你先去吧,我再坐一会。”

  东方青玄目光噙着笑,凤眸幽深一片。

  “大都督,夜了…您该歇了。”

  如风知道他说的是谁,沉默片刻,长长一叹。

  “这一回,她应当开心了。”

  东方青玄浅眯着一双眼,许久都没有说话。如风不知他在想什么,唤了他几声,他都没有反应,忽闪忽闪的烛火,在他的面上映出一抹浓重的影,好一会儿,他牵了牵,像是笑了。

  如风垂首,声音极淡“当真。大概文华殿和乾清宮,也已经得信了,晋王确实还活着。”

  “此话当真?”

  如风叩门进去,凑近他的耳边小语了几句,东方青玄面⾊一变,凤眸骤然一沉。

  “大都督。”

  府邸里,东方青玄正坐在窗前把酒临风,一件大红的披风斜斜挂在⾝上,慵懒的模样,绝⾊的仙姿,无一处不**。

  门开了,他很快闪⾝⼊內。

  大都督府与许多王公贵族的府第一样,位于京师的城南。⼊夜了,府里仍亮着灯。在寂静的夜⾊里,正门边上的小角门外,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急匆匆走近,叩了叩门。

  津门的风波未平,京师的夜晚也不‮定安‬。

  ~

  他⾼冷疏离,他波澜不惊,他明明就在眼前。可与她而言,却像隔了千山万⽔。他的世界,她本无法揷⼊…

  她突然一叹。

  只是这一回,他没有看向河面,而是看着他左手上的护腕,静静的出了神。她依稀想起,他先前救她的时候,好像也动过那个护腕。以前她就猜那不是一个普通的护腕,如今见他这般,她更加确定,这个护腕一定有故事,若不然,他这几⽇,为何没事就看它?

  他仍是那般站着,一动不动。

  一片漆黑的江面上,只有划⽔声。

  呼啸的河风,茫茫的黑夜。

  可还未上去,看着靠近栏杆上那个冷肃的背影时,她脚上像绑了巨石,突然没有了过去的勇气。

  “阿纳⽇,你真好。”乌仁潇潇拥抱了她一下,在阿纳⽇吃痛的低呼声中,她嘻嘻一笑,燕子一般冲了出去,往甲板上跑。

  “我进来时,见他一个人上了甲板。”

  阿纳⽇年纪比乌仁潇潇还小,更不懂得这些事。可时下的姑娘早,草原女儿子也更为开朗一些,看见自家公主这副模样,她恍然大悟一般点了点头,捂着受伤的胳膊,指了指头顶。

  “没有啊,可能有些热!”乌仁潇潇不好意思地撇了撇嘴,看了阿纳⽇一眼,突然庒低声音“晋王呢?”

  “公主,你发烧了?脸为何这样红?”

  再然后,她双颊绯红,咬着下,又是喜又是愁地着脑袋,一副小儿女的窘迫,看得刚刚包扎了伤口进来的阿纳⽇奇怪不已。

  一个下意识的念头⼊了脑,她自己吓了一跳。

  不对,他与楚七是不可能的了,楚七已经许了人了。回了京,若是两国一定要联姻…她可不可以做他的王妃?他会同意吗?

  她抱着脑袋,觉得自己疯魔了。

  完了!

  她想,她应当是喜他的。

  乌仁潇潇从来就没有喜过哪个人,也不知道喜上一个男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可这会子,脑子里全是赵樽的影子,他的眉,他的眼,他的视线,他举手投⾜间无人可比的男子气概…

  想到冲口而出的“就是喜他”她心脏一阵跳,以至于上了官船,船行⼊江心,仍是没有平静下来。

  他常年与北狄作战,会不会懂得蒙语?

  二人低低咕咕的争论着,走在后面。赵樽面无表情地走在前面,突然的加快了脚步。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可乌仁潇潇看着他灯光上的背影,心里突地一塞。

  “可惜了,人家没喜上你吧?”

  乌兰看她,取笑一句。

  乌仁瞪了她一眼,想到赵樽先前救她的样子,心里甜了甜,下巴一抬“喜又如何?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大英雄,哪个女子不喜?难道你不喜吗?你不喜,为何‮勾直‬勾盯着人家看。”

  乌兰瞥她,道:“乌仁,你喜人家了吧?”

  乌仁不服气“我就看得,我救过他的命。”

  乌兰轻笑“你看得,我为何看不得?”

  脑子胡思想一通,猛地一回头,看见乌兰明珠亦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赵樽,突地有些生气。她走过去撞了乌兰一下,用蒙语道:“看什么看?人家有心爱的姑娘了,不要肖想。”

  她神思不属,脚步放得极慢。

  一行人小声议论着,准备登船。

  “我,我没事。”乌仁潇潇抿着嘴巴,偷偷瞄了赵樽一眼,心脏怦怦直跳,心情说不出来的诡异。

  “没事吧。”

  说罢他调转环视一圈,最后看向了乌仁潇潇。

  “好,张大人的话,本宮记住了。”

  哈萨尔冷冷一哼。

  “北狄太子殿下。”张之起⾝,缓了一口气“鄙人奉命护卫二位殿下和使臣‮全安‬上船,如今这些贼人敢在眼⽪子底下行刺。我必定会追查到底,有了结果会上奏朝廷,给太子殿下一个代。”

  “我等初到贵国,便横生枝节,张大人可有话说?”

  哈萨尔看他一眼,突地冷了声。

  张之怕死了这位爷,脊背上都是冷汗。却也是想不明⽩,这晋王⼊关不过短短数⽇,怎会有贼人来刺杀?他这官才上任不久,庇股还未坐热,可千万不要为此掉了脑袋。

  四周冷寂一片。

  赵樽默不出声,冷冷地看着他。

  “殿下,卑职无能,您没事吧?”

  码头上倒了一地的人,尸体横陈,看上去⾎腥味十⾜。张之提着⾎淋淋的大刀,飞快地跑了过来,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看了哈萨尔一眼,撩起袍角,朝赵樽一跪,中气不如先前,声音极弱。

  乌仁潇潇倒昅菗一口凉气。

  “呀…”

  北狄的阿古将军“啐”了一口。

  “他娘的,狠!”

  码头上的防卫,本来就严密,那些人的目的,应该是抓住‮炸爆‬那一刹那的机会刺杀赵樽。如今,眼看刺杀已不能,人群里突然有人大声吹了个口哨,剩下的人互相对视一眼,不再犹豫,纷纷把刀一横,直接抹了脖子。

  当然,没有人会回答他。

  有人在人群中厉吼。

  “到底何人行刺?报上名来!”

  在一阵阵的惨叫声里,乌仁潇潇一眨不眨地看着赵樽杀人,手心紧紧攥着,汗一片,牙齿格格发颤。却不是恐惧死亡,而是发现这样的他…令人心痛,心痛得跟着颤栗。

  “哎哟——”

  “啊!”

  “杀!杀!”

  冷面阎王的名号,果然不是假的。他立于人群中,像一个活生生的战神,众多贼人环绕,亦是面不改⾊,脚下的鲜⾎流得跟小溪似的多,他也不曾停顿一下。踩着尸体,冷俊朗的面上,肃杀一片。

  她的头⽪不由一⿇。

  他却不说话,手上刀光“唰唰”直闪,手扬起,刀落下,一刀砍掉了一个贼人的脑袋,鲜⾎泼⽔似的噴出来,吓得她“啊”的一声捂住了脸。再睁眼时,发现他仍是没有表情,似乎眼睛都没有眨过。

  “小心!”乌仁潇潇大声喊。

  他们的目标,似乎是赵樽。

  北狄的侍从和码头上的官兵人数也不少,电光火石间,一群群人,喊着,叫着,厮杀起来。可,官兵们在喊杀喊打,那些贼人却不发一言。

  她看得痴了。

  赵樽一把将她推开,那些人霎时便围向了他。他⾝上原本没有携带武器,可反应极快,尽管受了伤,那些人的人数也不少,但他应付起来并不吃力。

  可他们的目标,分明不是她。

  非常荒唐的,她希望那些人再来砍杀她。

  她心里升起一丝雀跃…

  他把她拉到了⾝后,手腕一扬,徒手夺过贼人手中的长剑“扑”的一声,一个剑花挽出,人如鹰隼一般酷烈冷鸷,剑锋已直抵那人的心窝。

  来不及思考,她双眼一闭,下意识的抱着头⻳缩。可人还未有蹲下去,手臂倏地一紧,她突然被人扯了开去。耳边一晃人影晃动,等她再睁开眼睛,抬头时,看见的是赵樽冷峻宽厚的脊背。

  她未及反应,⾝边的阿纳⽇一声尖叫,手臂中箭,汩汩冒出鲜⾎来,猛地倒了下去。而面前的几个贼人,刀剑伴着短箭扑她而来。

  乌仁潇潇先前只关注夜⾊,刀光剑影闪⼊眼帘时才发现异样。大睁着一双眼,耳边“嗖嗖”几声,只见好几簇暗器似的小短箭,冲她的方向了过来。

  码头上,成一团。

  北狄侍卫大声叫喊着,码头上巡守的官兵也⾼声喊叫起来,一阵阵的脚步们与兵器的铿铿声,嘈杂成了一片。

  “保护殿下,有刺客!”

  人群惊呼混中,那些拿刀的贼人速度极快地冲⼊了北狄使者的人群里…

  在这码头,前来观看北狄使臣和“死而复活”的晋王殿下的老百姓很多。又是在晚上,这般密集的人群,中间一旦有火器炸开,那喧嚣的效果可想而知。

  他们的手上,都有寒光闪闪的武器。

  还未到达岸边,突地听见“嘭”一声炸响,像是火器的‮炸爆‬声。紧接着,从官兵隔开的人群里,突地涌出一群普通百姓打扮的人来。

  一行人里最为闹腾的就是她,她没了意见,其他人自是也没意见。码头边上的官兵,执戟而立,从中间分开一条路来。众人说说笑笑,指指点点,沿阶梯而下。

  乌仁潇潇撇撇嘴,看了看赵樽面无表情的冷眼,终是闭上了嘴。

  “哦,那,好吧。”

  乌仁潇潇不停扯他的袖子恳求,哈萨尔瞥她一眼,庒低了声音“不要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徒惹人笑话。这里算什么?没听过秦淮风月甲天下?等到了应天府,再赏江枫渔火不迟。”

  “哥哥…”

  哈萨尔点点头“殿下所言极是。”与赵樽的归心似箭一样,哈萨尔亦是想早一点到达应天府。自从阿巴嘎一别,李邈回南晏已⾜三月。三个月来,两国不通书信,他又何尝不想念?

  “不必了。”他的语气,毫无回旋的余地。

  “晋王殿下的意思呢?”

  虚与委蛇的应合着,哈萨尔看了赵樽一眼。

  见状,陪同的津门指挥使张之面⾊一喜,趁势劝说“二位殿下,各位来使,从运河南下,不⽇便可⼊京。诸位不如小歇‮夜一‬,以好让鄙人略尽地主之谊?”

  乌兰明珠子文雅一些,不如乌仁的野。但似是对她的话也极为赞同。这一派城市的繁华,与他们见惯的草原荒凉不同,不仅是她们,一群北狄官吏亦是纷纷点头称是。

  “乌仁说得有理。”

  “哥哥,津门这样好的灯火,这样美的夜晚,我们明⽇一早再启程不好么?要是能在这岸边小酌片刻,也是人生美事。”

  看着远处停泊的官船,乌仁潇潇极是遗憾。

  码头上,虽是⼊夜了,漕船和商船还在陆续靠岸,人来人往,灯火璀璨。苦力们也还在为了混上一个温,扛着沙袋拼命地吆喝着搬运。这一幕,于大晏的来往客商来说,早已习以为常,不以为意,可是对于喜大晏风土人情的乌仁潇潇和初来乍到的乌兰明珠来说,却新奇得紧。

  这是最快的一条路。

  京杭大运河,一路南下就可到达京师。

  几艘官船已准备妥当。

  从哈拉和林到津门,北狄使臣一行人原本是要在津门停留几⽇的,当地官吏亦是早早准备好了接与宴请,但哈萨尔却拒绝了。一到津门,他就与津门的都指挥使张之换了勘合,拿到通关文书。

  这里是一个四季繁忙的码头。它不仅是大晏的军事重镇,还是一个连通南北两地的漕运枢纽。

  是夜,津门,直沽。

  ~

  她不相信,赵绵泽能轻易解出来。

  这世上,除了赵樽无人可解。

  当时,那棋局被赵樽‮解破‬之后,在闲得无聊的回光返照楼里,两个人在⽔啂丶融之余,也没有忘了探讨此事。赵樽是一个棋痴,他除了告诉她那棋局的精巧和‮解破‬之法外,还将它完善成了一个更加巧妙的死棋之局。

  她摆的是山皇陵“死室”里的棋局,那一个鸳鸯亭里的九宮八卦阵的阵眼。

  棋枰上的山⽔变化,风云万千。

  很快,晴岚拿了棋枰进来,夏初七浅笑着看了赵绵泽一眼,坐在杌子上,一只手执了棋子,专心致志地摆弄起来。

  “一言为定。”夏初七轻轻一笑,起⾝出去了。

  “好,一言为定。”

  一个男人在喜的女人面前,最怕“敢是不敢”赵绵泽虽然不想与她绕这样多的弯子,但也不想表现得太没有风度。更何况,他还真不信夏楚能摆出什么棋局来难住她。

  她眯起的眼,添了一抹“看不上”的神⾊,挑衅一般,慢悠悠地补充“何时解,何时从。殿下,敢是不敢?”

  赵绵泽眉目一沉,没有答话。

  夏初七轻轻弯起角“论棋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你若是与我赌输赢,对我不公平。但我若是找一个自己在行的事情与你赌,对你亦是不公平。不如这样好了,折中一下,我摆出一局棋来,你若能破…我便从了你,如何?”

  赵绵泽道:“你说。”

  想了想,她轻轻一笑“我们换个方式如何?”

  让子,让子。夏初七脑子转到了锡林郭勒的那一晚。那时候,赵樽让她八十子她都输得一塌糊涂,如何敢随便一赌?微微眯眼,她看见了赵绵泽目光里的坚定,虽不知道他为什么今夜这般执拗此事,但却知道,不可能轻易说服他。

  他沉了声音“我让你子。”

  夏初七冷笑“明知我棋艺不精,这怎会公平?”

  “你若是赢了我,我便依你,腊月二十七,绝不食言。你若是输了,便老老实实与我做成真正的夫。”

  “怎样赌?”

  赵绵泽思量一下,突然一笑,淡淡道:“听说你与他以前常常下棋作赌。这样好了,你与我也赌一局如何?”

  “你想怎样公平?”夏初七挑⾼了眉。

  “我只想要你。”赵绵泽僵硬一下,眼睛突然有些发酸“你不必害怕,我不会用強,更不会你。但是小七,你给我许的一年期限,对我不公平。”

  “…”夏初七无奈的看他“我又没阻止你?你可以去找你的侧夫人。”

  “小七,我真的是想…”

  夏初七瞥他一眼。正在考虑这时的男人真是单纯,怎么就那么容易相信女人的贞节呢,却见赵绵泽一双狂喜的眼睛慢慢的发生了变化。从那一瞬间的狂喜,到添上了霾,也不过刹那。她不知他到底想到了什么,眼窝里情绪闪动,又恢复了先前的坚持。

  “小七,真好…真好…”

  猛地伸出双臂,他狠狠搂紧她。

  这一笑,明如舂光,赵绵泽心里大亮。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不由自主想到以前三番五次‮引勾‬赵樽,而他傲娇不从的模样,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来。

  她垂下头,顺⽔推舟“你以为呢,我是那么随便的人么?”我随便起来,本就不是人。

  先前这一番义正辞严的话太过了,她把自已说得像一个贞节烈妇似的,似乎让他误会了?

  他微微发颤的声音,惊得夏初七差一点咬到⾆头。

  “小七,你与他…没有过?”

  或者说,像是突然的惊喜。

  听了她的话,赵绵泽眼睛里闪过一抹诧异。

  夏初七微微抬头“你是皇太孙,你若用強,我自然无法抵抗。”笑了笑,她又道“可我⽗⺟虽含冤而终,我却是好人家的姑娘,我没媒没娉就跟了你,你这是想要天下人都笑话我有爹生没娘教么?”

  “夏楚,我是诚心的。”赵绵泽声音喑哑无比“人生一世,不过数十年,谁也不知未来会有什么变故,我不想再等。”

  她看着他,脑子转动着,软下声音“绵泽,我若是一个这般薄情寡义的人,他尸骨未寒,便转投你的怀抱,你也一定会瞧不上我的,对不对?”

  內堂里似是真有了凉意。

  一片冷风吹来。

  可如今,她用同一个⾝份,同样微笑着与他说话,他却再也找不到那种她本来就是属于他的感觉。甚至隐隐惶惑的觉得——她早晚会离开。

  少年时,她总在他的面前晃,每一次看见他都是一张大大的笑脸。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姑娘是认定了他的,一定要嫁给他的。那时,虽然他烦透了她,但他对婚事也是妥协的。他知自己早晚会娶她,会与她生活一辈子,还会生一堆儿女,然后就那般无波无澜的过下去,直到死亡,他还得与她睡在一个陵墓里,纠不清。

  这个女人他从来都没有看透过。

  凝视着她,他目光深沉。

  赵绵泽⾝子一僵,手松了一些。

  “你若迫我,不如杀了我。”

  她并不挣扎,只是别开头去,斜斜地看着他,平静的眸子,带着深深的鄙夷,只冷冷一瞥,就像刀子一般尖锐。

  他面⾊狠狠一冷,环住她的手指紧了紧,将她的⾝子往前一带,便勒在了前。鼻间是她⾝上的‮浴沐‬香味儿,撞⼊襟,只觉酣畅无比,声音登时软化几分“小七,随了我,我会待你好的,我发誓…”他情绪动,说着话,抱紧她,低头便去寻找她的动的样子,似是恨不得把她⼊自己的⾝子。

  “夏楚,我退一尺,你便要进一丈?”

  她是真的没把他放在眼里。

  她甚至连弯都不用拐,就敢在他面前说赵樽。

  她的爱与恨,从来都这般明显。

  赵绵泽目光微微一滞。

  夏初七脸上一僵,与他对视片刻,却是又笑起来“月信来了,也有走的时候,我不会用这般拙劣的伎俩。我明⽩说吧,赵樽新亡,在腊月二十六之前,我不会让你碰我。”

  赵绵泽似是早已了然,不等她说完,冷笑一声“你月信来了?还是准备再给我喝一壶酒,放一点安睡的药,或者⼲脆直接药死我?”

  夏初七微微一笑“我⾝子…”

  “我若现在要呢?”他的手爬上她的肩膀,狠狠往怀里一拽,态度突地強硬不少。

  “还未大婚,谁说就是了?”她的声音凉了下来,见他沉了脸,又莞尔一笑“你急什么,等到大婚的时候,我自然是你的。”

  “有。”他笑道:“比起刚刚返京时,⽩了,也胖了,人也好看了。小七,有你为,我是有福分的人。”赵绵泽心嘲起伏,抬手便抚她的发“小七,你是我了,我们早晚都得在一起的…”

  “有吗?”

  突然冒出的一句话,吓了夏初七一跳。

  沉默一会,他蹙了蹙眉,像是发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道“这些⽇子,你似是丰腴不少?”

  赵绵泽看着她,视线渐渐灼热,一双眼描摹着她从肩及的曼妙弧线,只觉口⼲⾆燥,越发羡慕起那些可以在她⾝上随意拂动攀爬的头发来。

  她心里这样想,却没有回答。

  若是赵樽这样做,她能煽了他。

  夏初七一怔,你是他吗?

  “…”久久,他突地一笑“若是十九皇叔,你也这般待他,让他去找旁的妇人?”

  可这个人,她在不遗余力的撵他。

  他那时避着夏问秋,她会哭泣,会难过。

  只可惜,她似乎不这样以为。

  这些⽇子,他其实也有想过,少来楚茨殿看她,免得旁人嚼她⾆,惹来非议。可同样的一件事情,在夏问秋时,他可以做到。落到她的⾝上,他却做不到。脚就像不听使唤,哪怕什么也不做,过来看她一眼也好。

  他是真的很想。

  可如今…

  那时他只是一心护着她,并未想太多,即便好久不去瞧她,他也不会太过想念。因此,他一直觉得自己并非重之人,在男女之间那点事上看得很淡,注重修⾝养,只当贪恋温香暖帐会损男子精气,非大贤之人所为。

  以前为了夏问秋,他是做过这样的事。

  赵绵泽被她堵得有些语塞。

  “我…”

  瞄着他,夏初七顿了一下,淡淡一笑“这无关贤与不贤。你若是真心想要补偿我,就应当疏远我一些,多去那些侧夫人房里走动走动。正如当初你对三姐那样,这才是保护,你懂不懂?你越是看重我,人家越恨我。你这不是给我找事儿吗?”

  “你倒是很会为我着想,端得是贤。”

  赵绵泽目光一凉,苦笑一声。

  “我从来不撒谎。”夏初七正⾊看他,歪了歪头,将⾝前的头发甩开,不以为意地道“您贵为皇储,自当为了皇室开枝散叶的,早晚而已。”

  “你真这样想?”

  赵绵泽呼昅一紧,目光深了深,他看着她垂在前的头发。

  她极是了解地点了点头,看着他“殿下的意思,我明⽩了。不过,您有好几位侧室在堂,而且她们都是重臣之女,还是不要总这样怠慢得好。若我是您,一定不会让她们空房独守。偶尔去幸上一回,对彼此都好,还‮定安‬朝堂同,何乐而不为?”

  像他这个年纪的男子正是重之时,以前与夏问秋一起,他自是过得福。如今没有了夏问秋,又没有听说他去其他侧妃的院子,想来是守不住了…

  思量一下,她若有所悟。

  今天风骨都不要了,这是怎么了?

  这些⽇子,他一向规矩,并没有什么迫不及待要她的意思,平素的行为,更是守礼守节。认真说起来,他算得是她见的男人里面比较君子的那种了。

  夏初七微微一怔,上了他灼热的目光。

  “我不想失言于你,只是长长的几个月。我等不及。小七,我是个正常男子,我…今夜我歇在这里,可好?”

  坚定了想法,他温雅的面⾊略沉了几分,心里那一股描不出来的酸涩意,起起伏伏,目光复杂无比。

  要不了心…也得要人。

  他必须得到她。

  所以,他不能让她知道赵樽还活着,也不能让他活着回来…

  他放不了手。

  若非赵樽活着,他可以等,等再久都没有关系。可如今,他等不起,若是赵樽回来,他连一点机会都无。依了她的子,刀架在脖子上,她也一定会马上悔婚,跟着赵樽去。

  他后悔答应她了。

  是,他想失言。

  “嗯?”她疑惑的抬头,撩他一眼“难不成,殿下想失言?”

  他垂着的眸子,微微一闪,声音有些哑“大婚在腊月,还要等好久。”

  轻“嗯”一声,她并不多言。

  “小七…”

  他贵为皇孙,从未侍候过别人,在夏问秋面前也不曾这般伏低做小。此时将她的头发握在掌中,隔着一层绒巾穿过手心,或偶尔一辔轻搭在手背上的冰凉‮感触‬,令他的心,软成一团。先前⼊殿时想过的,若是她不情愿,哪怕用強的也一定要让她从了自己的念头,不知不觉,烟消云散。

  目光发热,他动作越来越笨拙,手指僵硬…

  她的头发很长,很柔顺,一直垂到臋。赵绵泽⾝量比她⾼得多,擦拭头发时,垂下的目光,情不自噤就落在她细⽩如瓷釉的一截脖子和轻轻动的锁骨上。

  有人愿意帮忙,她只当多了一个小工。

  夏初七微微一怔,没有动作,也没有阻止。

  “我来。”

  再一想,她原就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子,实在不算越矩,心里一叹,愠怒散了,犹豫也没有了,大步过去,他缓慢地坐在她的⾝边,拿过另外一条绒巾,接下她的活计,替她绞着头发。

  拿她怎样办才好?他极恼,又烦。

  唤了一声,见她不答,他踌躇不前。

  “小七…”

  手指动了动,他上前两步,又停了下来。

  夏初七看他一眼,不轻不重地笑着,似是真的不在意,只自顾自拿绒巾擦拭着头发,斜斜坐在椅上的⾝姿,轻轻拧着,前⾼鼓的弧度衬上一束细软的,看得赵绵泽心如⿇。

  “您是主子,他是奴才,你即便打杀了他,也是应当的,与我解释这些做甚?”

  “小七,先前郑二宝顶撞我,我一时气恼才…”

  沉默了良久,他先开口。

  比起夏初七的淡然来,赵绵泽发现一腔⾎蹿的竟是他自己。心脏忽忽直跳,方才那一股子按捺不住的火,在见到她怡然自得的样子时,一会蹿上,一会蹿下,想将她抱⼊怀里,好生怜爱一回,却偏生不敢冒犯。

  步⼊內室,只剩他二人。

  ~

  晴岚深深瞥她一眼,离开了。

  “晓得了,七‮姐小‬。”

  晴岚止步,回头看见她在笑“今夜楚茨殿好像添了不少人手?去,在门口多挂几盏灯笼,照亮一些,免得巡夜的时候将士们磕着碰着。再吩咐灶上做些点心送去犒劳一下。都是爹生⽗⺟养的,大晚上的守夜,也怪辛苦。”

  “晴岚。”夏初七突然喊了一声。

  互相对视一眼,几个人后退着离开。

  那毕竟是储君,手里掌着生杀予夺大权的人。

  相处这样久,她心知夏初七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既然她都这样说了,就算他们担心皇太孙突然闯进来,像是“不安好心”可也不能再继续待下去。

  郑二宝还想说什么,却被晴岚扯了一下袖子。

  “七‮姐小‬…”

  “都下去歇了罢,不必侍候了。”

  他原本是想提醒一下夏初七,可她却似是不以为意,笑意浅浅地看了他一眼,拿过晴岚递过来的绒巾,轻轻擦拭着头发,垂着眸子道。

  “七‮姐小‬,都是奴才不好,皇太孙想去净房…”

  郑二宝“大难不死”狠狠松了一口气。可看着赵绵泽那复杂叵测的目光,想到他先前要去净房的样子,落下去的心脏又悬了起来。

  赵绵泽心脏猛地一沉,与她凉凉的眸子对视一瞬,拧了拧眉头,终是一叹,冲侍卫摆摆手,呵令他们出去了。

  “殿下是要打我的人,还是想打我的脸?”

  不管赵绵泽什么表情,她拦开何承安,看了看被侍卫押在边上的郑二宝,走近几步,突然一笑,温⽔洗剂过的脸蛋儿粉妆雕琢,角梨涡若隐若现。

  “这都什么天了,冷什么冷?”

  夏初七本就是后世之人,就这种⾐裳已觉繁琐复杂,哪里会喜捂得那样紧?闻言,她眉头一蹙。

  不等夏初七说话,他瞥向⾝边发愣的何承安,沉了语气“愣着做甚,还不给太孙妃加⾐?”

  “穿这样少,不怕着凉?”

  她刚刚‮浴沐‬过,双颊粉若桃花,美眸潋滟生波,笑得极是好看。不像普通宮妃那般将⾝子裹得极严,她懒洋洋地披着漉漉的头发,微敞着领口,腿也是长及小腿,将一截莹⽩粉嫰的脖子和弧线优美的锁骨露在外面,细⽩光洁的脚踝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如一只暗夜妖姬,看得赵绵泽目光深沉了几分。

  “皇太孙殿下好大的威风,这是要做甚?”

  果然,在他此起彼伏的“饶命”声里,净房的帘子被晴岚挑⾼了,一抹俏丽的⾝影从雾气氤氲里漫不经心地走了出来,脆声带笑。

  听得他冷冰的命令声,门外很快飞奔进来几个侍卫,二话不说就要拉走郑二宝。郑二宝呼天抢地的告着饶,以便让主子能听见他的声音。

  “来人,拉下去,杖二十。”

  “殿下…”郑二宝扑过去还想拦他。

  “滚!”

  “奴大欺主,果不其然。”淡淡地看他半晌,赵绵泽想到赵樽与夏楚之间的过往和亲密,看到赵樽的这个奴才一副忠心护主的表情,心里突地像钻⼊了一只苍蝇,说不出来的堵闷。气⾎一阵冲⼊脑间,他几乎没有犹豫,抬起一脚,猛地踢在郑二宝的心窝。

  “奴才不敢,殿下恕罪。”

  “郑二宝,你这是欺我啊。”赵绵泽突地一叹,声线极凉。

  辩解不出来,郑二宝只会磕头。

  这句话语调颇重,郑二宝听得心里直敲鼓,却是说不出半句辩⽩的话来。若今儿面前是主子爷,他自然是不会拦的,可他毕竟不是么?既然他不是,即便要了他的小命,他也绝对不可让他进去。

  “不懂事?”赵绵泽轻轻一笑,眸光垂下,盯着他微躬的脊背,锐利得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若你面前的人是十九皇叔,你敢拦他吗?”

  “是奴才不懂事,殿下怎样责罚都好,只是…奴才不能让开。”郑二宝额头冒着冷汗,只祈祷‮浴沐‬那位姑赶紧的出来。

  “郑二宝,本宮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你更不是新⼊宮的奴才,不懂得规矩。本宮只问你一句,你跟在十九皇叔⾝边那么多年,难道他没有教过你,什么是主子,什么是奴才?”

  “你就不怕我扒了你的⽪?”赵绵泽挑⾼眉梢,一张温润如⽟的面上,情绪还算平静。冷冷哼了哼,他似是想到什么,角突地勾出一抹极凉的笑意,

  “殿下,您可怜一下奴才吧。若是奴才没能拦住你,七‮姐小‬回头一定会扒了奴才的⽪。”郑二宝叩着头,哪里半分要让的意思?

  “让开!”

  赵绵泽原本走得很快,郑二宝斜刺里撞过来,害得他差一点踢在他的⾝上跌倒,本就不悦,闻言更是沉下脸来,冷冰冰看他。

  郑二宝大吃一惊,跟了一段路,见他不像说假,顿时慌起来,几个快步过去,拦在他的前头“通”一声跪下来,颤抖着声音道:“殿下,七‮姐小‬
‮浴沐‬素来不喜人扰她,您这般过去,怕是不妥。”

  他说着,调头便往净房方向去。

  郑二宝观察着他,正想把他⼊座中,他却抬了抬袖袍“不必了,正巧本宮也未‮浴沐‬,瞧瞧她去。”

  “殿下,您坐,奴才这便为您泡茶。”

  赵绵泽抿着嘴角,并未答话,目光慢悠悠落在榻上一袭逶迤的妆花软缎上。那件⾐裳像是她离开前脫下的,还没有人收拾,轻搭在沿,半幅裙裾垂在地上,婀娜而俏丽,正如她的人一般,看得他目光一热。

  郑二宝是个极为聪慧的人,瞄着他今⽇不同以往的表情,僵硬地一笑,欠⾝颔首道“回殿下话,一刻钟前,七‮姐小‬去了净房‮浴沐‬。您稍坐片刻…”

  “你主子呢?”

  赵绵泽看他一眼,眼波微微一动。

  “殿下,您来了?”

  內室没有见到她,只有郑二宝急急过来。

  迈过楚茨殿的正殿时,赵绵泽严肃的面孔缓和了下来,眉目里多了几分不安。一路上,不停有人向他请安施礼,他似是未有察觉,只是随意地摆着手,大步进⼊夏楚居住的內殿。

  ~

  “若不然,你与卢辉提头来见。”

  可不待他细问,便听赵绵泽重重一哼。

  阿记微微一惊。

  轻“嗯”一声,赵绵泽庒低嗓子,情绪略有些复杂,字字凝重:“即⽇起,没有本宮同意,楚茨殿里,一只苍蝇也不准飞进去。”

  “记得。”阿记垂首“守好七‮姐小‬,一步也不能放松。”

  赵绵泽声音浅浅“还记得我的话吗?”

  一个小个子的侍卫垂眸走近“殿下。”

  “阿记。”赵绵泽负手而立,语气轻幽。

  若不然,为何这般谨慎?

  宮中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知情人都晓得,这是皇太孙在防着太孙妃出意外,原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但还能接受。可今⽇晚上,再一次加派人手,却是弄得人心惶惶。

  新派的二十六名丫头,八十一名侍卫,殿內外但凡与太孙妃饮食起居有关的宮女太监,都一一甄别,全选精锐。除了太孙妃那几个心腹之外,都是赵绵泽的人。

  打从圣旨下来,楚茨殿的护卫都快赶超皇后了。

  这些⽇子赵绵泽时常去楚茨殿,外间巡夜的侍卫见他过来倒也不奇怪,只是奇怪跟在他⾝后的焦⽟又领了一群侍卫,将原本就已经保护过余严密的楚茨殿,围了一个⽔怈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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