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下马威!
我家小包子是支气管炎引发的⾼烧,这一段时间,可能是换季和空气原因,反反复复…他班上孩子大多生病,去医院看病的孩子,就像下饺子似的,看着真是焦心。做了妈妈的,多多照顾宝宝,愿每个家庭都幸福。么么哒!
感谢姐妹们的理解,也感谢姐妹们给我提供了很多“妈妈护理实战经验”受益匪浅,拜谢拜谢。
---题外话---
“来人啦,给我打死这个婢子。”
贡妃眼圈倏地一红,指着她恨声不止“不要以为本宮不敢,不怕告诉你,本宮还从未杀过人,算你命好,做第一个。”说罢她转头。
“我信,娘娘受尽万千荣宠,要杀死一个无名无分的女人,自然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可是,我若有什么闪失,哭的人,一定会是娘娘你…”
夏初七眼⽪微微一跳,了嘴角,尝到一丝腥甜的⾎腥味儿,竟没有觉得有什么痛处,还是轻笑不已。
她真的知道夏问秋拖住了赵绵泽?
迟了的意思是?
似是过了良久,贡妃吐了一口气,放缓了声音“你信不信,我即便是打杀了你,也与杀一条狗没有区别?没有人会来追究,即便是赵绵泽想要护着你,也迟了。”
夏初七也只是看着她,微微轻笑。
看着夏初七,她没有动。
贡妃心中一蜇,那几十年的伤口,仿佛被人再次拿尖刀生生划开,连⽪带⾁的扯了出来,伴着鲜⾎流淌在⾝上。可那⾎不是热的,而是冷的,凉得她浑⾝冰冷。
“己所不,勿施于人的道理,娘娘可懂?”
说罢,她瞥月毓一眼,顺手推了出去,不再理睬她,只是看着贡妃煞⽩的脸,一字一顿地轻笑道。
“月大姐,说了,你没打我的资格。”
可手刚刚抬起,却被夏初七生生拽在手上。
她声音未落,再次挥手要扇夏初七的耳光。
“你个小人!”
这**裸的打脸,贡妃未动,月毓却是面⾊一变。
“我以为,在整个大晏后宮,娘娘你应当最懂我才是?当年娘娘您能从前朝的至德帝,换到今朝的洪泰帝,为何就不能理解我从皇子换到皇孙?”
余光扫了月毓一眼,夏初七仍是笑看贡妃。
“娘娘,你不必与她多说。”月毓过来扶住贡妃坐下,气苦道“这个妇人最是巧言善辩,你不要被她诓了去,想当初,爷便是这般…”
贡妃没想到她挨了自己一耳光,竟会这般坦然带笑,语气略有些迟疑“本宮实在不知,我的老十九到底看上了你哪一点?长相,人品,才情,一样都无。可偏偏就你这个女人,不仅骗得他团团转,还害了他的命。害了他命也就罢了,你竟背情弃节,还要嫁与赵绵泽,你可对得起老十九?”
夏初七抖了抖⾝上的⽔,缓缓起⾝看着她,低低一笑“那么,娘娘你说吧,要准备怎样处置我?”
可正是这样的贡妃,让她怎能与她为谋,怎能告诉她那些隐晦的事情?又怎么能告诉她,她的肚子里有她的亲孙子了?
怪不得她会被人发现私蔵前朝皇帝的画像,怪不得她儿子能被张皇后带去抚养,怪不得她的小儿子一出生就死了,怪不得赵十九忍耐这些年都不敢认她…就她这种子,能在大晏后宮生存下来,还荣宠不衰数十年,如果不是一个BUG的存在,那就只能说,洪泰帝对她是真爱。
这么看来,茶⽔戏耍的戏份,并非她的本意了?
说来,她与赵梓月何其相似?
这才应是贡妃的格。
简单、耝暴、直接…
贡妃的声音,比这还要尖锐“小人,我懒得再与你做戏。不瞒你,今⽇本宮叫你过来,就没有想过要放过你,想嫁给赵绵泽,想⼊宮做皇贵妃,做你的舂秋大梦!”
茶盖掉在了地上“砰砰”作响。
托在手上的热茶瞬间倒了下来,溅了夏初七一脸的茶⽔。
她扬手一个巴掌,重重殴在夏初七的脸上。
“啪!”一声。
到第十次时,贡妃看见她浑⾝透,但还是只抿着嘴巴倔強地看着自己默默忍耐,并不像月毓说的那般,子跋扈,一定会受不住与她顶撞,她眉梢微抬,有些不耐烦了。
第四次。
第三次。
比这更痛苦的时刻,她都经历过了,**的疼痛,又算得了什么?殿內死一般寂静。过了一会儿,贡妃起⾝,又一次将茶盏里的⽔从她的头顶倾倒而下。她仍然什么也没有说,只觉看着她,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视线被⽔渍浸得有些模糊。
但她的面上却没有情绪。
滚烫的⽔,烙得她指尖生痛。
“请贡妃娘娘喝茶。”
说罢,夏初七莞尔一笑,抹了一把头上的茶渍,保持着势姿,再次接过茶⽔来,看了一下贡妃皱着的眉头,慢慢将茶盏举过头顶,低眉顺目。
“月大姐,你终是不必遮遮掩掩的装好人了,这样好,早该如此。我为娘娘敬茶是应当的,娘娘怎样说我,我都无所谓,因为他是爷的亲娘。至于你?你没有资格。而我与爷之间的事情,更是轮不到你来置疑。”
她的眼中,是一抹恶毒的光芒。
夏初七抬头看她。
“在晋王府时,我记得教过你规矩的,难道你这么快就都忘了?还是那时,你只一心引勾爷去了,竟是半分都没有记在心上?亏得爷宠你如珠如宝,楚七,你为何如此忘恩负义?”
月毓在贡妃面前,态度极是恭谦,可那脸⾊在转过来对着夏初七的时候,立马就变成一块冰。再一次将托盘伸到夏初七的面前时,她轻轻掠,略带嘲讽地笑。
“是,娘娘。”
“没人教过你规矩吗?给长辈敬茶都不会,枉自出⾝魏国公府。月毓,让她重来。”
夏初七笑了,抬起头来,却见她款款转⾝,将茶盏轻轻放在月毓手里的托盘上。
这贡妃也许没想象中的心狠。
有些烫,却不至于烫伤。
就在夏初七觉得手快要烫得⿇木了的时候,贡妃终是慢慢起⾝,走到她的面前,冷冷盯住她,倏地端起那一茶盏来,揭开,倾倒…⽔流慢慢地从夏初七的头顶流下,滚⼊了她的脖子。
时间过得极慢。
四周寂静。
与她猜测的一样,贡妃并不伸手,只是懒懒坐着,任由她双手端着那一碗烫手的茶盏跪在地上。即不动声⾊,也不说话,目光仍是定在她的⾝上。
“娘娘请喝茶。”
说罢她缓缓起⾝,摸了摸那茶盏,触手滚烫,不由凉凉一笑。觉得这后宮里的女人们,总喜找这些法子整人,实在可笑之极。没有多说,她端起那一杯滚烫的热茶,再次在贡妃的面前跪地。
“应该的。”
奉茶?她只听说⼊门要奉茶,没想到这样也要奉茶?夏初七看了看那托盘里的热气,角一掀。
站到夏初七的边上,她轻声道“爷虽不在了,但你到底做过爷的女人,如今你要改嫁,于情于理,也该给娘娘奉茶。”
贡妃美眸生刺,抿着一语不发。居⾼临下地看了她片刻,突然转头望向月毓,轻轻抬了抬下巴。月毓向她点点头,出了外间,很快又回来了。她的手里端了一个托盘,托盘里热气腾腾。
“民女向贡妃娘娘请安。”
抿着嘴,她按着伤口,缓缓跪下。
可因为她是贡妃,是长辈,是赵十九她娘,是她肚子里小十九的亲,她跪一跪她也无妨。
实说,她不喜下跪。
清脆的声音,如珠落盘,一点也不像四十多岁的妇人,听得夏初七耳朵有些庠,再一次觉得这个声音极是悉。可这会子来不及多想,只看眼前,非常清楚这两个女人在唱双簧,上来就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跪下!”贡妃突地冷笑。
夏初七侧过脸,看着月毓,轻蔑一笑“得了娘娘的‘好’,恃宠而骄的人,正是月大姐你吧?”
“放肆!”月毓低喝“在娘娘面前,还敢信口雌⻩。你伤在肩下,但跪用膝,叩用头,如何就使不得了?你分明就是得了皇太孙的好,恃宠而骄,没把娘娘看在眼里。”
“望娘娘恕罪,民女回京前昔,曾受奷人所伤,如今伤口未愈,实在是不便行跪拜大礼…”
夏初七早有准备,并不意外她的发难,没有瞥她,她只是看向一言不发的贡妃,扶了扶肩膀上的伤口,微微颔首,看上去恭敬,态度却是不卑不亢。
贡妃的目光落在她的⾝上,沉昑不语。月毓却低哼一声“七姐小好大的脸面,见了娘娘,不全大礼,就想这般敷衍过去?”
“贡妃娘娘金安。”
微微一笑,她曲膝福⾝。
夏初七没有更多的词可以形容这个宠冠后宮的女人,只知自己如今站在这里,与她并未民间的“婆媳”该有的礼节一样不能少。
她人未动,却似有花香拂来。未着钗环,一袭柔软轻薄的碧霞罗宮裙,逶迤于地。虽已年愈四十,却依旧美得令人心颤,那眉梢眼底的风情,不若少女的青涩,而是一种成妇人的媚妩,看一眼,眼前如有一簇牡丹在绽放,实在雍容华贵之至。
贡妃坐在花香木梨子上,并未卧榻。
殿內,熏香袅袅。
人还是那个人,人却又不再是那个人。
一场浩劫过去,似乎每个人的命运,都发生了转折。
这感觉,好像初⼊晋王府时,却又完全不一样。
⼊殿的路并不远,却显得有些漫长。
夏初七跟在她后面,一前一后往里走。
两个人目光汇片刻,月毓抬步往前。
她看向夏初七,夏初七也看着她。
一声月姑姑,噎得月毓面⾊微沉。
夏初七抬手阻止了她,轻轻一笑,朝晴岚看了一眼,弯了弯角“月姑姑说得对,贡妃娘娘金贵之⾝,又恰逢⾝子不适,确实不便这么多人打扰。你两个在外头等我便是,我很快就来。”
“月毓姐姐,你怎的了?”梅子似是还不死心。
“七姐小请吧?”
梅子喃喃一声,有挣扎,有怀疑。但月毓一句话都没有与她说,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施施然转⾝,侧到了边上。
“月毓姐姐?”
她记得在晋王府时,月毓对府中上上下下的人,每一个都和颜悦⾊,几乎没有人不夸她有当家主⺟的风范,最是配得上爷了。梅子虽也喜十九爷,但也是极喜她,极崇拜她。可如今,是因为爷不在了,她觉得没必要再向别人示好了吗?她怎么突然变了?一样的端庄美丽,一样的温和有礼,但眼神里却満是冷漠,就像本不认识的陌生人。
梅子喉咙一噎,僵在了当场。
月毓眉梢微动,轻轻甩开手,不咸不淡的堵了回来“姑娘还是外头候着吧,贡妃娘娘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七姐小⾝子不好,少不得有人在旁侍候…”
梅子的子急,不等夏初七开口,便接过话去,大抵她往常与月毓太过稔了,话音未落便自然而然地去拉她的袖子。
“月毓姐姐…”
月毓微抬着下巴,便不回应她,只点点头,又转头看向晴岗和一直愉快地冲她挤眼睛的梅子,态度冷漠地道:“贡妃娘娘有代,今⽇只见七姐小一人,其余闲杂人等,皆在殿外候着,有茶⽔招呼。”
“月大姐,好久不见。”
夏初七的视线从她的裙裾慢慢地挪到她略带嘲意的脸上,角一勾,缓缓的露出一抹灿烂极致的笑容来。
出声的人,柔和端庄,极是悉。
“七姐小来了。”
可没几步,视线里,便出现了一幅流云般的裙裾。
她轻“嗯”一声,微微低头走路。
“小心些。”
下了肩辇,晴岚来扶她。
⼊得殿门的时候,嗅着微风里夹杂着的兰桂香气,她稍稍有些紧张。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张。不为旁的,只因那人是赵十九的亲娘,是她肚子里小十九的亲。
柔仪殿是她第一次来。
…
…
在这四面楚歌的皇城里,她必须一边走,一边算。
可她不能赌,不能心存侥幸。
“如此当然更好。我也不愿与她撕破脸。”
“七姐小,兴谢是你过虑了。贡妃是爷的⺟妃,找你去未必有什么坏事,或谢是叙一叙,说说爷的事,也未可知?”
晴岚看着她,重重一叹。
“哎!”
“那样成何体统?”夏初七笑了笑,挽了晴岚的手,往外走“再说了,我正愁找不到机会,让这天家最尊贵的祖孙俩扛上呢?若不心生芥蒂,如何各个击破?”
“那你何不⼲脆,直接带皇长孙去柔仪殿?”
“若真是夏问秋想害我,一定不会轻易让人闯进去见到赵绵泽。傻子的⾝份特殊,不仅皇帝宠他,就连赵绵泽也不敢轻易得罪他,而且,他是一个认死理的人,谁劝他都不好使。”
晴岚微微一愕“你是说?”
夏初七看着她,轻轻一笑“你以为泽秋院…旁人进得去吗?”
晴岚扶了她起来,为她披了件刺绣斗篷,面有忧⾊“这样大的事,他去做会不会不妥?我们可以让别人去通知皇太孙。”
傻子心智不⾼,但是喜为她做事,⾼兴起来,更是说走就走,也不与她打招呼,出去领了一直侍立在门口的小太监程子,就兴⾼采烈的去了。
“呵,知道了。”
“哦那好吧,那我去了,你最好快点回来,免得我找人叫你,我不喜去泽秋院…”
“你去吧,我等下让人把种子拿来。”
“哦,我明⽩了。”
“对。你告诉皇太孙,若是错过时辰,清明花可就种不活了。”
“哦,懂,他们不敢惹我。”
夏初七见他如此,摇了头摇,又道“我没事的,不过你得记好啊,去了泽秋院,若是有人拦你,你不必理会他,你是大晏的皇长孙,谁拦你都不好使,懂不懂?”
“可是你的伤…”
轻“哦”一声,傻子还是不放心。
“傻瓜,我不会死的。你赶紧去院子准备吧?一个时辰后,我会差人来唤你的。”
这些⽇子夏初七没少听各种安慰的话,但这一句“我不想你死”还是让她鼻子泛酸,说不出来的难过。但她的难过只能在心里,不能表现在脸上。抿着笑了笑,她伸手捏了捏傻子的手。
“哦…一个时辰,我翻土。”蹙着眉头自言自语了一句,傻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停瞄着她的肩胛处受伤的地方,神⾊似有不安“可是草儿,你这般出门去,要是再遇到坏人杀你怎么办?我不想你死…”
傻子人单纯,情绪来得快,去得快。
夏初七没有法子与他解释清楚,只轻笑道:“因为你要在楚茨殿为我翻土,为我守着种子啊?若是你也走了,种子被大黑偷吃了,可怎么办?”
傻子原本⾼兴的脸,突然耷拉了下来,斜着眼睛瞄他,一脸委屈地咕哝“为何要找二弟来接你?我也可以的,我可以找到柔仪殿。”
稍停,她笑“是,你二弟。”
夏初七听见他的称谓,也愣住。
傻子一愣“二弟?”
“你来找我可不行,你得去泽院秋,找皇太孙。”
看他开心得像个孩子,夏初七心里一酸。
傻子拍了拍手,眼睛一亮“我明⽩了,一个时辰你未回来,我便去柔仪殿找你。柔仪殿是在哪里?哦,小程子会告诉我。我去找你,带你回来种清明花。”
夏初七笑望着他“不要急,可有一个时辰差误。不如这样,若是我走了一个时辰还没有回来…”
“那可怎么办?”
傻子犯愁了,眉头菗起。
夏初七看他开心,也轻笑“可我想亲自下种呢?而且,这个清明花啊最是讲究,翻了土就要很快种下去。这样才容易发芽,长势才好。”
听说是翻土,傻子就像总算找到了自己的价值一般,整个人都奋兴了起来,眼睛镫亮“草儿,你只管自去,我去翻土…”
“这个好,这个好。”
夏初七道:“我有一些清明花的种子,准备把它种在院子里。我算过了,今⽇天气正好,最适合翻土下种。但是等下我梳好了头呢,就要去柔仪殿贡妃娘娘那里,时间来不及了。”
“你说,你快说。”
傻子惊诧地“啊”一声,不敢相信地瞪大了双眼,重重点头,眉飞⾊舞的样子极是喜。
“傻子,我有事请你帮忙。”
“又说傻话!我正是为了你考虑,才让你少来。”夏初七望着他懵懂的样子,知他听不懂,终是叹口声,抚了抚他的肩膀,换了话题。
傻子见她不说话,张嘴喊了一声,似是以为自己做错了事,说错了话,又小心翼翼的瞥着她,把糖包一点点挪到面前,收了回来“那我…还是拿回去吧,你也不乐意看我。”
“草儿…?”
如今,她或许变了,而傻子却没有变。他还是那样单纯善良,似乎活在过去,活在他自己的⽇子里。
过了这样久,但她仍是清楚的记得自己刚穿到大晏这个陌生的地方时,傻子对她的照顾。一块不起眼的锅巴,一个硬得硌牙的黑面馒馒,一块肥腻腻的⾁,都是他最朴实的情义。在那个食物极度缺乏的地方,傻子是待她最好的人。
听得他这样憨傻的稚气话,夏初七微微一怔,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傻子像个做错字的孩子,垂了垂脑袋,又劲使儿摇了摇“我不拿回去,我便可以每⽇过来吃一颗,这样我便可以每⽇过来看你一回。”
夏初七微笑“为什么,你不是喜吃?”
“我还是不拿了。”
紧挨着夏初七,傻子皱了皱眉头,就像手里的糖包烫手似的,突然一把将它塞在了梳妆台上,咕哝了一声。
“咋了?”夏初七问。
“草儿…”
梅子嘴上虽那么说,但很快就包好了糖,递给了傻子,自己去库房挑布料了。傻子朝她的背影吐了个⾆头,手里来回地捻着糖玩耍,却不吃。
夏初七笑着摇了头摇。
“怎么跟小孩儿似的?”
傻子与她早在清岗县便识了,虽说许久不见,但在傻子生命中扮演过照顾角⾊的人不多,与她倒也未生疏。尤其这几⽇他来找夏初七,梅子总与他做对,他大多时候都不还嘴,这会子更是不会计较,只是孩子气地回头朝她“哼”一声,做一个鬼脸,就不再理会她了。
“我没瞎说,你问他是不是?”
梅子冲傻子吐了吐⾆头。
“梅子!”晴岚瞪她一眼。
梅子瘪了瘪嘴,却是不惧傻子的⾝份“就知道吃,七姐小你是不知。这几⽇,他每⽇都有过来寻吃的。哎,做什么皇孙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个奴才。”
晴岚在为她梳妆,梅子在边上打包,夏初七打了个哈欠,看傻子一眨不眨看着自己发呆,笑了一声,对梅子说“一会把那如皋董糖给皇长孙包一些回去。”
看来两年的东宮生活,他也没有学会什么礼仪,什么大道理。大概平素也无人要求他,他最是自在。整个皇城里,谁都知道,皇长孙是最为闲散的闲散皇孙。
夏初七偏开头,又好气又好笑。
“草儿,你长得真好看。”
见她没有生气,傻子⾼兴了,嘴里嘿嘿笑着,伸手挠了挠舿部,便大步走了过来,坐在边上眼巴巴的看她,看得起劲了,还拿手去捅她的脸。
“过来,这边坐。”
夏初七闻言轻笑,朝他招了招手。
可再有效,还是备不住傻子找理由。
这一唬,却是有效。
⼊了东宮之后,为免节外生枝,夏初七不许傻子没事就来楚茨殿,可他总是管不住自己的腿。迫于无奈,她只得再三嘱咐他,若是他常来,旁人就会说她的闲话,她就活不成了,她要是死了,往后他就见不到她了。
傻子看着她,搔了搔头,眉头耷拉下“哦,我在外间走路,看到晴岚姐姐了,她说有如皋董糖吃,我才来的。草儿,你不要生我气了。”
“你咋来了?”
她回头看去,见是傻子和晴岚进来了。后来还跟着一个嘟着嘴不⾼兴的梅子。
一声轻唤,打断了她的思路。
“草儿。”
那个从来没有被她当成敌人来对付的贡妃娘娘,却成了第一个按捺不住向她出手的人。且她有老皇帝倚仗,只怕是…
看来她算来算去,却是漏算了一环。
她不愿意把这样的事情随便嫁接到贡妃的头上,因为那是赵十九的生⺟。但如果此事不是巧合,东宮与柔仪殿竟然能扯上关系,恐怕与那个向来看她不顺眼的老对手月大姐脫不了⼲系。
可贡妃与夏问秋,能扯到一块吗?
刚好夏问秋把赵绵泽找过去了,贡妃的人就赶巧来了。而且这夏问秋“腹痛难忍”只怕赵绵泽一时半会很难脫⾝。在夏问秋想来,如今这宮里头,除了赵绵泽她就没有可倚仗的人了?
今⽇的事,会不会有猫腻?
看着铜镜里的脸,她敛住笑容,面⾊慢慢沉下。
夏初七撑着⾝子坐在了梳妆台前。
梅子眨巴眨巴眼,噔噔跑了出去。
“好嘞。”
夏初七瞥她一眼,不动声⾊地拂了拂被头,浅浅一笑“行,去让晴岚进来,替我梳妆。你去库房里挑一些布匹⾐料,还有什么如皋董糖,雪里红茶,一样来一点,见了贡妃娘娘,好歹也得表示一点心意嘛。”
梅子登时奋兴了,小圆脸上全是笑意,语速也快了不少“太好了,我跟你去吧?我有许久都没有见过月毓姐姐了。怪想她的,也不知她在那里过得怎样,去了柔仪殿,刚好可以与她见面叙叙话。”
“去,怎么不去?”
夏初七回神,心中暗暗一叹。
“七姐小,你要去吗?怎样回虞姑姑的话?”
看她抿不语,梅子歪着脑袋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