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谭德银的本事
徐氏担忧的模样,让七朵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穿好⾐服后就去为赵氏熬药。
拿了药罐子,就见徐氏匆匆从前院回来。
七朵忙过去,低声问“娘,怎样?”
“问了你爷,你肚子还膨着,但昨夜倒睡得比较踏实,没闹腾。”徐氏微笑着回答。
“太好了,看来是药起了作用。”七朵眯眸笑着说道。
提着的心终于是落了下来。
徐氏笑颔“你爷也是这般说得,朵,赶紧熬药,你还在等着药呢。”
“嗳,好。”七朵脆嘣嘣应了。
徐氏又进了屋子,安排好一家人要⼲的活儿,而后带着二霞匆匆去前院做饭。
谭德金也起了,他负责从井里打⽔和打扫院子。
七朵用⽔将瓦罐冲洗⼲净,向瓦罐中注⼊约一碗左右的空间⽔,点燃了小炉子。
拿扇子煽火。
炉中红⾊的火光将七朵的小脸镀上了温暖的光泽。
很快,瓦罐中的⽔‘咕噜噜’响了起来,这是沸了。
七朵忙用一块破布包了瓦罐的小耳子,将烧沸的⽔倒⼊一只蓝边碗中,这才将药材放进瓦罐,再次放进空间⽔熬药。
然后她小心的端着蓝边碗去了徐氏的屋子。
徐氏夫妇住得是一明一暗两间屋子。
明间做了小堂屋,一家人平⽇里说话或来人待客,暗间则是他们的卧房。
六郞本应另住一间,但因⾝体不好,⽗⺟不放心,就在房內另搭了一张小给他,便于照顾。
此时六郞还在睡,嘴巴微张,发出轻微的鼾声。
七朵将蓝边碗放在一旁的桌上,轻轻去唤六郞“六郞,醒醒。”
六郞眉头轻蹙了下,鼾声停止,咂巴两下小嘴,微眯开眼睛“三姐,怎么了,天亮了嘛。”
七朵微笑着软声说道“天还没大亮呢,我烧了些热⽔,你喝下去再睡啊。”
“哦。”六郞虽然不解七朵为什么会喊他起来喝⽔,但他温顺的子让他没有多说,而是起⾝坐了起来。
七朵忙替他穿上厚实的袄子,端了碗过来,试了下温度,正好可以⼊口。
六郞端碗‘咕咚’喝了起来,眸子亮了亮。
“三姐,这是什么⽔呀,好甜。”六郞放下碗,抬头问七朵。
她笑着六郞软乎乎的头发“噗,傻六郞,喝⽔都喝出甜味了,莫不是饿了吧。赶紧全喝了,再睡会儿,可别凉了。”
灵泉⽔与普通⽔味道不同。
单独烧沸后,泉⽔味道甘甜醇厚,似在喝牛一般,并不像普通开⽔味道淡而寡。
若是做菜,则会增鲜提味,且还不易**变质,就算是炎热的夏季,也像放在冰箱中一样。
六郞没喝过牛,无法形容这种味道,只知道有些甜。
其实泉⽔冷喝味道也一样醇厚绵柔。
可六郞易咳嗽,七朵不敢让他冷喝,特意烧沸。
只有家人都健康,才不会让居心不良之人拿来挑拔说事。
“嗯,真好喝。”六郞听话的点头,慢慢将⽔全部喝完。
了嘴,意犹未尽的样子。
“那我以后天天煮给你喝呀,快睡吧。”七朵替他脫了棉袄,让他再睡一会儿,掖好被子,忙小跑着去看药。
瓦罐中再次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幸好来得及时,不然,药可就要漫出来。
六桔拿着扫帚走过来,蹲下⾝子,将手向炉火边凑了凑,暖着手。
“你刚与六郞在屋里说什么呢?”六桔好奇的问。
“我让他喝了碗热⽔,沈伯⺟说六郞体內有寒毒,每天清晨要喝杯温热的开⽔去毒。”七朵编了个善意的谎言。
六桔自然相信,立马道“要是沈伯⺟也能治好六郞,那就好了。”
她的眸子亮了起来,有着期待。
“二姐,别担心,我相信六郞的⾝体一定会好起来的。”七朵温声安慰着。
六桔轻叹一口气点头,希望归希望,可是不知要等到何时。
姐妹俩人将屋里的事儿做好,去给赵氏送药。
谭老爷子坐在桌旁菗着旱烟喝茶。
“药熬好了?快送进去,你等着呢。”他见到七朵姐妹,倒先开了口打招呼。
谭老爷子对这药寄予了很大的期望。
“嗯。”七朵和六桔两人笑着点头,进了內室。
赵氏已经醒了,正靠在头,嘴里哼哼唧唧的,似是不舒服。
“喝药。”七朵柔声说道。
“喝什么喝啊,我这都快要死了。”赵氏寒着脸骂。
无聊!
七朵心中暗暗腹诽,将药递了过去“,您忘啦,您可是会长命百岁呢。”
赵氏嘴里骂骂咧咧,但还是接过碗,将药喝了。
昨夜好不容易睡了个安稳觉,她心中也有数,这药可能还真是有些作用。
反正之前已经吃了那些子药,也不在乎多这一两碗。
六桔接过药碗,七朵将一块八珍糕递向赵氏“,甜甜嘴。”
沈楠给的几块点心,她本准备带回来给六郞吃。
没想到现在倒用在哄赵氏喝药上了。
赵氏看着香甜的八珍糕,面上的神⾊缓和了些,接过来慢慢吃了。
“这是你沈伯⺟给的吧,怎么不留着给六郞和你们自已吃。”赵氏十分难得的开口问道。
语气也温和了不少。
六桔虽不喜赵氏,但听了这话,还是立马笑着道“我们知道喝药苦,就特意留了给您吃,,甜不?”
看着七朵和六桔两张俏丽的小脸,听着贴心乖巧的话语,赵氏微笑着点点头“嗯,甜,你们俩快去帮你娘⼲活吧,来歇会儿。”
不管七朵和六桔是出于什么目的,但能管住自己的嘴,将东西留下来特意给她喝药吃,这已是十分难得。
这些糕点要是三桃四枣五杏她们得了,早就迫不急待的张口吃了尝新鲜。
哪儿还记得她赵氏。
赵氏这一刻心是软的。
六桔面上滑过讶⾊。
这样的好少见啊!
七朵和六桔俩人应了是之后离开。
出了堂屋,六桔看着七朵甜甜一笑,低声道“朵,原来也是要哄的。”
“噗,当然,人心都是⾁长的,谁不愿意看见别人待自己好。”七朵笑着对她咬耳朵。
她之前十分担心赵氏是油盐不进的主儿。
那可就⿇烦了。
不过,七朵这是太乐观了。
路过东厢时,只见抄手游廊下坐着好几位面生的人。
谭德银家住东厢,三大间屋子,十分开敞。
他将靠近南边的一间屋子隔成两间,一间做大郞和三郞的卧房。
另一间则设了神龛,供奉着一尊元始天尊神像,门头上还挂了个‘清莲居’的匾额。
谭德银道号清莲。
他很少做农活,就算是最忙的双抢,他也少帮忙,总有他的事情要忙。
每天起后,洁面净⾐后第一件事是去上香叩拜神像。
接下来就是在屋內坐等前来算命的乡民。
他每天只花一个时辰算命,卯时一刻始,辰时一刻止。
过时不侯!
当初谭德银定下这规矩时,家人多反对,说只要有人来,管它什么时辰。
但谭德银坚持如此。
说来也怪,那些算命批八字的,每天都早早的就跑来侯着,生怕过了时辰。
谭家天天都是客人盈门,很热闹。
眼前这些坐在抄手游廊下的人们,正是等着算命之人。
多是妇人。
其中不乏⾐着光鲜。
当然,谭德银不仅仅是算命,还负责跳大神之类。
若有人被算到运程不好,自然会求他帮忙改运。
如此,这收⼊自然丰厚。
七朵撇嘴,对六桔低语“二叔还真有些名气呢?”
要是没名气,谁来找他。
虽极不喜谭德银,但七朵还是噤不住有些佩服他。
能凭着三寸不烂之⾆混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可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唉,要不爷怎么就偏着二叔他们呢,能挣钱呗。”六桔轻叹一口气,既无奈又羡慕。
挣钱肯定是挣的,只是这钱到底会不会全部进谭老爷子的荷包,这事可真说不好。
七朵暗暗想着,笑了笑,与六桔进了厨房。
铁锅中的山芋粥已经开始冒热气,徐氏坐在凳子上剁猪菜。
谭德金正将打上来的井⽔倒⼊⽔缸中。
“药喝了没?”二霞温声笑着问。
“嗯,喝了,还夸我们懂事呢。”七朵笑眯眯的应话。
六桔则拿了扁担和四只竹篮子,嗔笑道“我怎么没听见说这话,走,摘菜去。”
“心里说得,嘻嘻。”七朵笑着逗六桔。
“你这丫头,越来越⽪。”六桔用修长的手指点了下七朵的额头,笑骂。
二霞在灶下翘着嘴角无声笑。
笑容温婉美丽。
徐氏看着活泼开朗健康的七朵,心像被熨过一样,十分舒服,眼睛里也盛満了笑意。
七朵和六桔俩人各挑了两只竹篮,出了厨房。
正巧有两位⾝着绸缎,头揷金簪的妇人相携着从那清莲居中出来,下了台阶,向院门口走去。
俩人面上带着喜悦的笑容。
看来谭德银说了不少好听说的话。
七朵与六桔挑着篮子跟在她们后面,隐隐有谈话声随风飘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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