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隆美尔的间歇
()洲非军团在马特鲁暂时休整。请记住我元首因为希腊出现问题,匆匆忙忙赶回了雅典,在前线只留下隆美尔支撑战局。
洲非的自然条件的确艰苦。在清晨和⻩昏,能见度不受限制,然而⽩天,热空气闪烁跳跃,发出反光,大大影响了炮手们shè击的准确xìng。在他们周围会出现海市蜃楼般的一大片湖⽔,然而真正的湖⽔千百年前就在这块陆大的盆地下面枯竭了,如今只有阿拉伯人为了集存冬天的阵雨而修建的⼲缩和有毒的蓄⽔池。
从早到晚,太炙烤着士兵们的躯体,使之失去⽔分,变黑脫⽪,热风使他们的嘴⼲裂,头发卷曲,眼睛布満⾎丝。士兵们的整个神经系统都处在痛苦的磨折中,它使这些意志消沉、孤独无援地在洲非作战的人倍加痛苦。
隆美尔住在一座很小的意大利人修建的活动屋里——这种住房可以抵御夜晚零度以下的寒冷。他把房屋和作战指挥部一起移到托布鲁克前线以南的一个浅凹的石⾕里,在那里,rì愈令人烦恼的敌机不易发现他。除了觉睡,他的每一分钟都被用来为进攻亚历山大作准备,他甚至无暇给露西写信,而让勤务兵据他的口述代劳。
隆美尔一直不愿意穿短,但是前线的天气太热,最后他还是妥协了。两条腿在那壮实的⾝躯下叉开站着,脸被洲非的太晒起了⽔泡,他紧握着蔡斯望远镜,凝视着东方。他在捉摸亚历山大的防御阵地是怎样布置的?在什么地方?他把帽子递给⾝后一个活泼的盎格鲁人,以便太能在帕斯派克斯的风镜上闪闪发光,这将成为他的形象中一个十分著名的组成部分。他在梅奇尼的战利品中发现了这副风镜,便把它留下自用了。随后,他返⾝钻进,自己的指挥车——“猛犸”接着又驶往另一个制⾼点。
“猛犸”是施特莱彻送给隆美尔的英国ACV汽车的名字,安德里在马特鲁缴获了三辆这种庞大的运输车。车子的两边印有黑⽩两sè的德国十字符号,标志着物已易其主。几天后,随军记者弗里茨?卢克在一份军人rì报里描述过这辆车:“这个装甲盒大得和一辆共公汽车一样,低庒大轮胎又大又圆,就象容克机飞的起落架轮子一样,一颗机弹子仍旧嵌在车上,四壁没有窗子,漆着蓝灰sè的伪装。仅在驾驶员和助手座位处有挡风玻璃,前面有装甲的遮板保护。隆美尔的‘猛犸’成了他在埃及的士兵们十分悉的一件东西。”
波纳斯营机手们所处的困境——离英军前沿只有九百码远——使隆美尔除了发起一次新的进攻外,没有别的选择余地。必须尽快地营救他们。夜里,这些士兵被冻得手僵脚木,⽩天,他们躺在灼人的光下一动不动——一点最轻微的动作都会招致一阵步弹子。地面硬得无法挖掘散兵坑,防御者似乎隐蔽在某种地堡內。“师部甚至无法告诉我们敌人的阵地在哪里。”机营在自己的rì记里这样抱怨道。
遮住月光的yīn云迅速地掠过,接着又消失了,只留下一些喉管被割断或被刺刀挑死的士兵。几天的烈战斗之后,将军今天亲临这一防区巡视并看望他的部下。我们在拂晓时离开他的指挥所,跨过砾石和驼刺灌木丛,走了四十五英里无道可循的沙漠路。指挥车颠颠簸簸地向前行驶,我们就象站在海洋的波峰浪⾕上面,不管我们抓得多紧,仍然在车厢里被颠得东倒西歪。将军和我爬上车子的顶篷——上面有三个天窗出口——从那里可以观察外面的一切情况,因为敌人的机飞是个很大的威胁。裹在尘雾中的运输车到处可见,无论⽩天黑夜,驾驶员们都得从事他们那艰苦而又危险的职业,因为前线还尚未封锁,敌军的装甲车和sāo扰队部经常在周围活动。
士兵们立正敬礼,当将军跟他们讲话时,他们都非常⾼兴。我们到了马特鲁,还得再向东走几英里。道路十分糟糕,路面上的坑洼大得⾜以呑下半辆汽车。我们到达萨卢姆前线不久,便召开了一连串的会议。随后,将军急于要见那些曾和敌人面对面经过实战的士兵,他必须跟他们谈话,必须直接爬进他们的散兵壕与他们聊天。当这些普通的士兵被允许面对面地和自己的将军谈话,并能向他讲述几天来所经历的浴⾎奋战时,可以看到他们脸上浮现着一种真正的快乐。地面是一些硬坚的岩石,无法挖掘,掩体只能用岩石垒成,一块耝帆布伸向掩体外,以便在灼热的太下可以有一块遮荫的地方。这也就是士兵们为什么都穿得很少的缘故——通常只穿一点短⾐。小伙子们被晒得跟人黑一般。就这样,我们从一个阵地走到另一个阵地,看望步兵、炮兵、坦克兵和观察兵等等。几天来我们所取得的胜利以及防御上的成功,给全体士兵带来了极大的希望。
从马特鲁向东进的第一战对隆美尔来说是一场难以应付的战斗。随着战局的危急和好转,他在两三小时內向柏林发了一连串令人心惊⾁跳的电报,一会哄骗,一会哀求;一会让人放心,一会儿又在告急;刚刚还在如泣如诉,请求支援,但随着安德里和卡明斯基的援助下恢复了有利的战局,隆美尔又在报道胜利了。
隆美尔的神经质几乎使他的洲非生涯猝然告终。他已经被一片yīn云笼罩。因为有关马特鲁伤亡情况的截然不同的信件纷纷到达柏林。冯?劳希契元帅5月4rì亲自给他发了一份六页纸的电报,要求这位将军今后的报告“慎重一些”要有“一定的连续xìng”当敌人发动突然袭击的时候,不要喋喋不休。“在突然事件的影响下,你应该避免让自己的报告时而沾沾自喜,时而悲观失望。”劳希契这样指示道。隆美尔恼怒地认为总司令的电报是“一种难堪的指责,这种现象完全与我无关”
他他的主要副官就是三十六岁的阿尔弗雷德?伯尔恩德中尉,一如他的前任卡尔?汉克,他也是纳粹宣传部的⾼级员官之一。伯尔恩德耝壮结实,一头卷发,⽪肤黝黑,有着熊一般笨重的步态,是个理生上畸形的人——一只脚上有六个指头。但他风度翩翩,善于舞文弄墨,四处伸手。他的职务是负责保管隆美尔的rì记。在他加⼊隆美尔部下作为一名的“政策”之前,就已经是个顽固而又野心的纳粹狂热分子了。
伯尔恩德的xìng格急躁直率,仿佛不那样就会怠慢了自己的感情。譬如有一次在4月里,伯尔恩德曾厚颜无聇地笑着劝隆美尔说:“将军阁下,如果我是您的话,我就不再向前推进!”作为回报,伯尔恩德巧妙地给隆美尔的神话添枝加叶。当有什么不愉快的事要禀告元首的时候,隆美尔便把阿尔弗雷德?伯尔恩德派去,因为他是个勇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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