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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纳妾风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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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场chūn雨刚过,太便卯⾜了劲,将光和热慷慨的投向人间。‮烈猛‬的光之下,容美境內如同直接从冬天进⼊chūn天一般,显得又闷又。森林里聚敛着云雾,久久不散,如同瘴气一般。

  战火还未来得及摧毁这里的一切,便匆匆结束。现在的两河口从死静中慢慢恢复,谨小慎微的土民们纷纷的从吊脚楼中探出头来,提心吊胆的打量着这片悉异常的土地。

  远处,李辉忠与覃虞正相携而行。过去的三个月,两人并肩作战,指挥着并不算jīng锐的弓兵钻山越岭。现在两人又联袂镇守容美,威慑一切有异样心思的领主。

  李辉忠左腿受过伤,走得气吁吁。他⼲脆停下了脚步,凝望着远处的群山,叹道:“今年的天气古怪,刚刚四月,就如蒸笼一般,估计今年的收成也好不到哪里去!”

  覃虞也停下了脚步,笑道:“收成不好有什么好担心的?百里洲堆积如山的粮食你又不是没见过?我估计啊,连续三年灾荒,邦泰也不会缺粮食。不过,这些年老天爷一直作怪,不是洪⽔就是⼲旱,难道是紫噤城失德?”

  李辉忠笑骂道:“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关圣上何事?”

  说完,李辉忠盯着近处的宣抚司衙门,叹道:“幸亏田楚义串通田越作,否则这仗还不知道打到什么时候!只可惜没抓住田玄…”

  “可不是,倒便宜那小子了。将军倒看得开,‘田玄千把多人,兵无粮草,又无地盘,他想走就让他走吧’…”

  覃虞学着林纯鸿的口气,复述这句话,让李辉忠哈哈大笑,笑毕,李辉忠神神秘秘的说道:“将军转眼间就成了副将,负责荆门、荆州和夷陵的防务,我估计啊,你肩上的责任重喽…”

  覃虞心里狂跳,嘴里却说道:“枝江的弓兵就让我忙得团团转了,还给我加担子啊,我非垮掉不可!”

  李辉忠指着覃虞的鼻子,大笑道:“言口不一,你想想看,当初大都督任枝江典史时,到每个村庄组织弓兵,弓兵成了之后,整个农村就被咱们控着了,谁还听枝江县衙的话?我估计啊,将军在一府二州也会采取同样的措施!所以,这些事情由不得你,你不想升官也得升!”

  覃虞喜滋滋的,道:“李兄也会⽔涨船⾼的,这次李兄立的功劳可比兄弟大多了…”

  “将军赚了钱,升了官,咱们都有份,哈哈,当初,谁又能想到我李瘸子还能领兵上阵呢…”

  慡朗的笑声从二人口中发出,飘在旷野中,两人互相扶持着,大声叫道:“走,咱们喝酒去,月⽩风清楼又要开张了,糯米酒敞开肚⽪喝…”

  “呵呵,月⽩风清楼也是将军的,崔老板的嫁妆咧…”

  “哈哈…”

  …

  ※※※※

  枝江县城西北角处,林府就坐落于此,随着家人、仆妇陆续增加,林府也逐年扩大,现在已经占満了半条街。街边蹲着两个大石狮子,三间兽头大门,门前列站着四个全副武装的侍卫,执矛,jǐng惕的看着过往的人群。

  正门之上,挂着一副大匾,匾上大书两字“林府”正门之內,一条七八十余步长的穿廊连着大门与厅房。厅房之后,便是正房大院,正面五间上房,皆是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sè鹦鹉画眉等雀鸟。

  早chūn的太和煦温暖,鸟语花香,光之下,摆着一架婴儿內的女婴睡得香甜,两片薄薄的嘴不停的昅,煞是可爱。

  林纯鸿盯着女儿,百看不厌,忽而吻吻额头,忽而砰砰小手,満脸陶醉之sè。

  周凤坐在婴儿旁边,手里着⽑线球,嗔怪道:“轻点,轻点,别惊醒了她,怪难哄的…”

  林纯鸿眼睛凑向周凤,嘻嘻道:“兔⽑线?给小瑜儿织的?”

  周凤横了林纯鸿一眼,脸露不悦之sè:“小瑜儿需要这么多*⽑线?这是给你的!”

  林纯鸿长⾝一躬,満脸肃然之sè:“谢谢娘子。”

  周凤见林纯鸿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道:“一年不见,油滑不少,跟着哪个狐狸jīng学的?”

  林纯鸿笑道:“为夫每rì忙得团团转,哪有闲工夫去理会狐狸jīng?”

  周凤哼了一声,道:“忙?你可以将狐狸jīng任命为副总管,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围着狐狸jīng团团转了!”

  “胡说八道。崔⽟儿你还不了解?那是为了邦泰。”

  周凤将⽑线团丢在竹篮里,睁大丹凤眼,道:“别人可以为了你去当尼姑,还可以为了你从尼姑还俗,自己掏银子盖酒楼,为你刺探消息,你自然也知恩图报,说吧,准备什么时候将崔⽟儿进家门?”

  周凤与崔⽟儿乃闺藌,平rì以姐妹相称,今rì却直呼其名,其怨气可见一斑。林纯鸿眼珠转了转,道:“听说归州的脐橙不错,既养颜又香甜,你平rì多吃点。过一段时间,为夫要到归州去,给你送些回来。”

  “你别转移话题!”周凤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坐在了椅子上,双手抄起⽑线团,得又快又急,须臾,⽑线成了一团,解也解不开,周凤恼怒的扔下⽑线团,恨声道:“连⽑线团也和我为难,气死我了!”

  林纯鸿拿起⽑线团,仔细的梳理着,片刻功夫,就‮开解‬了结,递到周凤手中,正sè道:“小凤儿,三哥哥也不瞒你,三哥哥确实想把崔⽟儿进门!”

  周凤霍地站起来,粉脸通红,脯不停的起伏“你…”

  林纯鸿心虚,不敢看周凤的眼睛,继续道:“大哥、二哥成年而亡,按习俗,当过继两子给两个哥哥,你舍得自己的儿子成为别人的儿子吗?”

  周凤咬着牙,吐出两个字:“借口…”

  “哇…”小瑜儿突然醒了过来,两只⽩胖胖的小手不停的空中挥舞,周凤顾不得和林纯鸿生气,连忙抱起小瑜儿,不停的哄着。

  小瑜儿慢慢安静下来,周凤的脸上却挂満了泪珠,菗噎道:“你就是嫌弃我生了女儿,要是有了儿子,你还会这样不顾我?”

  林纯鸿大急:“小凤儿,你想想看,我多喜我们的女儿,要是三哥哥有一丝这样的心思,就让天打雷劈,死后下十八层…”

  周凤慌忙腾出一只手,捂住林纯鸿的嘴巴,道:“发这毒誓⼲什么,你要纳就纳吧,这些事情你本就不需要告知我的…”

  周凤拼命呑咽着哭声,让林纯鸿怜惜不已,双手轻轻接过襁褓,将小瑜儿放在了上,转⾝搂住周凤,双手在周凤软软的⾝体上游动。

  周凤吐气如兰,喃喃道:“三哥哥,小凤儿也该知⾜了,小凤儿只希望三哥哥以后别忘了我们⺟女俩…”

  “胡说八道,三哥哥怎么可能忘了小凤儿?”说完,一把将周凤横抱起来,往卧室走去,边走边喊道:“李嫂,李嫂,过来看孩子了…”

  李嫂闻声而至,却不见林纯鸿和周凤的⾝影,她満脸霞红,撇了撇嘴:“⽩rì宣*yín!这老爷和nǎinǎi还真…”

  …

  且说周望婆娘从周凤口中知道林纯鸿准备纳妾之后,破口大骂:“林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纳妾就纳妾,为何把你爹支到外面?这小子心里就是有鬼!”

  周凤大惊:“把爹支到外面?”

  周望婆娘用手指敲着周凤的脑袋,恨声道:“糊涂,被这小子玩弄于股掌之间,犹然不觉!林纯鸿担心你爹会反对,提前把他派到了远安、荆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周凤惊疑不定,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你用你的脑子想想看,林纯鸿早不调兵,晚不调兵,为何在清江见了那个狐狸jīng之后就调兵了?”

  周凤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见周凤沉默,周望婆娘更为气恼:“你和你爹一样没用!不知道吃了林纯鸿的什么**药,什么事情都听他的!你爹在容美急⽩了头发,方才撑到了林纯鸿回来,结果这小子一回来,二话不说,就把他赶到了北边!这小子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周凤心里如同刀割一般,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落。虽然她对娘的话不尽赞同,但把这些事情窜起来一想,觉得林纯鸿好像真的有点过分。对容美的战争初期失利,本原因还在于兵力不⾜,好歹也应该看在岳⽗的面子上通融一二。再说纳妾之事,爹又不反对,为何巴巴的将爹支到北边?

  周望婆娘见周凤无声的哭泣,悲从心起,大哭道:“可怜你爹和我劳碌了大半辈子,只有你一个骨⾎,还被这小子这么欺负!你叫娘的心里如何过得去?要是当初义儿不死,你爹好歹有个左膀右臂,怎么会被林纯鸿呼来喝去的…”

  周望婆娘又哭又唱,搅得周凤心都碎了,周凤上前扶住她娘,菗噎着安慰道:“娘,您别哭了,那都是命,当初逃亡时,谁又顾得上,没准哥哥还在人世,过几天就来找娘了。我去问问三哥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周望婆娘突然止住哭泣,厉声喝道:“傻瓜!此事能对那个没良心的说?听娘的,千万别露出口风!此事找你爹好好商议一下,定个章程出来,咱周家容不得任何人欺负!”

  周凤几乎被她娘的吼声吓了一跳,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在辞别她娘后,带着秀吉回林府,一路上低头盘算不已。刚跨过林府垂花门,进⼊穿廊,忽听到甜糯的声音响起:“凤妹子,好久不见…”

  周凤定睛一看,原来是容光焕发的崔⽟儿,心里犹如打翻了醋瓶子,好不容易強庒住醋意,冷声道:“原来是崔总管,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崔⽟儿的⾝体突然一阵颤抖,感到透骨的寒冷,低头喃喃道:“凤妹子…”

  周凤得势不饶人:“崔总管有什么吩咐?周凤洗耳恭听!”

  “我…我…”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崔总管rì理万机,不敢耽误总管的正事!”

  周凤径直向前,路过崔⽟儿面前,恨声道:“想⼊林家的门,首先得学会如何听大妇的话,学会如何对大妇行礼!”

  说完,周凤带着秀吉头也不回的往穿廊尽头走去。崔⽟儿抬头望着周凤的背影,将刚才见到林纯鸿的‮奋兴‬抛到了瓜哇国,心里平添一分愁,挥之不去,斩之不断。

  这一切,正好被门影处的林纯鸿看得分明。他摇了‮头摇‬,叹了口气,这家里以后的风波还多着咧!娘的,别的穿越者的妾为何一点矛盾都没有,彼此之间情同姐妹,自己的妾本是姐妹,现在却有往仇人发展的趋势!

  晦气!

  周凤口中崔总管不断,这倒提醒了林纯鸿,既然做了自己的妾,⾼级管理职业肯定是无缘了。不过人一闲下来,必生事端,还得给她们找点事情做,任务还得重点!

  找点什么事情呢?林纯鸿陷⼊了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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