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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以牙还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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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菁会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只是付厉染明明跟自己保证过会堵住这个女人的嘴,这前后才半个时辰的功夫都不到,这个女人怎么就会明目张胆的找上门来?难道是事情有变?

  婗靖心里一惊,一下子从美人榻上站了起来,不可思议的脫口道“你说是谁来了?”

  “是大秦的荣安长公主!”那小宮女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此时赶忙擦了把眼泪回道“说是昨儿个夜里营中出了事,大秦的皇帝陛下怕公主受惊,特意遣她前来前来拜会公主。”

  婗靖的心里很不安,甚至可以说是有一丝的恐慌。

  她不明⽩秦菁此时找上门来的用意是什么,只是对方手里握着她的把柄这一点就让她束手束脚,处处受制,万一对方是来拆穿她的——

  不,不会是这样,如果秦菁真是抱着这样的目的来的,此时定然已经带人冲进来人赃并获了,又岂会费时费力的还要着人先行进来通禀给她缓冲的时间?

  这样一想,她才稍稍安心,又缓缓的坐回美人榻上,魂不守舍的沉声吩咐道“你去让她等一会儿,就说本宮刚刚起⾝,正在更⾐。”

  “是!”小宮女急忙叩首,如蒙大赦的赶紧起⾝退出了帐子。

  青桐快步走回內帐,脸上露出担忧之⾊的急忙道“这个荣安公主怕是没安好心。”

  这一点婗靖自然知道,她心里烦,低头见翡翠还跪在旁边捧着那个打翻了的铜盆发呆就冷着脸横了她一眼“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收拾了?”

  “哦!是!”翡翠回过神来,赶紧垂下头去和青桐一起把婗靖胳膊上的伤口草草包扎好,又了帕子给她擦净手脸,再找了⼲净服侍她穿戴好,之后她抱着手里一堆染了⾎的脏⾐服杵在那里,明显的无所适从道“公主,这些脏⾐服怎么办?”

  此时秦菁就在帐外,肯定是不能把东西抱出去处理的。

  婗靖不耐烦的在帐子里四下扫视一圈,然后抬手一指⾝侧的屏风道“先蔵到那后面。”

  “是!”翡翠低头应了声,手忙脚的把用剩下的绷带和药全都扔到铜盆里,连带着那些脏⾐服一起统统塞到屏风后面。

  准备的差不多了,婗靖就坐到妆台前,她回头跟青桐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神⾊,青桐马上会意,谨慎的点点头转⾝走了出去,片刻之后门口的毡门再打开,她已经笑容満面的引着秦菁走了进来。

  秦菁也是先回自己帐篷换了⾐服,重新梳洗过才来的这边,⾝上大红的织锦⽪⽑斗篷裹着她⾼挑略显细弱的⾝躯,脚下步子从容的走了进来,行走间发间⾚金凤尾流苏微微晃动着,上面镶嵌的红玛瑙明如⾎,生生刺痛了婗靖的眼。

  她蔵在袖子底下的手指不由的捏紧了一下,然后才露出一个笑容,起⾝出来道“真是稀客啊,这么一大早的,荣安公主怎么得空来本宮这里了?”虽是客套话,言辞间却不见半分情意。

  “听婗靖公主这意思像是怪罪本宮扰人清梦了么?”反正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起她们之间就已经注定是敌非友,婗靖的态度秦菁倒也不介意,只是微笑着走过去,随行的宮女上前替她脫下斗篷,露出里面藕荷⾊的缕金飞凤广袖上⾐,配着下⾝石榴红的烟纱散花裙,间金⾊的丝绦垂下来,衬着裙摆上大簇的镂空牡丹花叠起绽放,给人一种十分⾼贵明的感觉,两个人站在一起,她越是容光焕发就衬出婗靖此刻的苍⽩和虚弱。

  “怎么会?”婗靖见她这幅模样心里就更加恼恨,但明面上还要做出若无其事的表情,神情冰冷的扯出一个敷衍的笑意来。

  青桐把秦菁引到座位上坐下,马上有婢女奉上茶⽔,秦菁端起茶碗慢慢拢着杯中茶叶轻啜一口,婗靖陪坐在侧手下却没有动,只是神⾊厌倦的看着。

  秦菁佯装看不到她眼底的恨意,只是不解的指了指她面前的茶碗道“怎么婗靖公主不喝茶吗?”

  她⾝上上带着伤,偏偏秦菁脚跟脚就赶了过来,本连包扎的时间都不给她,此时那只胳膊动一下伤口就要往外冒⾎,本就抬不起来,这个女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婗靖看着她脸上无辜的表情,只觉得口处积庒的那口气又顶了上来,连呼昅也跟着变得艰难。

  旁边的青桐见她脸⾊不对,生怕她控制不住会在这个时候跟秦菁翻脸,就急忙站出来打圆场道“是下头的人疏忽了,公主这几⽇晚上睡眠不好,太医嘱咐过不能饮茶。”她说着便是笑笑的上前端走了婗靖面前的茶碗,转⾝递给随侍在侧的二等宮女荣喜斥道“怎么这样大意,还不去给公主倒杯⽔来?”

  “是!”荣喜见到她的脸就吓的有些腿软,赶紧点头称是,转⾝去倒了杯温⽔刚要往婗靖手里送却被青桐不动声⾊拦了下来,她亲手接过⽔杯送到婗靖面前,眨眨眼道“公主,⽔来了。”眼底的神⾊分明是在暗示婗靖什么。

  秦菁低头喝茶,聊作不经意的看了她一眼,心道这丫头倒是个厉害的角⾊,比她的主子要能沉住气的多。

  经过青桐一提,婗靖才有所顿悟,不管秦菁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她都要稳住,千万不能给对方以借口把之前夜里的事抖出来,否则事情一旦暴露,就算她能勉強活着从大秦逃回去,付太后也会扒了她的⽪。

  她原以这次的事肯定会万无一失,所以才会毫无顾忌的亲自前往,这样一来便可以在付太后面前邀功,把所有的功劳都占尽了,引得付太后的赞赏,只是她却万万没有想到秦菁会半路杀出来搅了她的好事,不仅还得她功败垂成不说,还让人抓住了这个把柄,让她处处受制,本没有办法抬起头来。

  她用右手端起杯子来喝了口⽔,稍稍稳定了情绪道“荣安公主此时来早本宮,是有什么事吧?”

  “哦,是有点事!”秦菁倒是慡快,说话间已经放下手里茶盏,她抬了抬手,⾝后的墨竹已经上前把个大红镶边的烫金帖递到她手上,秦菁接了帖子又亲自转递到婗靖面前,道“三月的狩猎节是我们秦氏的传统,明⽇⽗皇会亲往主持围猎大赛,这一次择⽇不如撞⽇,大晏的使臣都是我们的上宾贵客,⽗皇想请诸位一同前往,樊将军那边帖子已经由二皇弟亲自送过去了,六公主您这边他却是不方便过来的,所以方才⽗皇才叫了本宮过去,说是让本宮亲自把这帖子给你送来。”

  婗靖惯于出风头,若在在平时,就算没人来请她也是一定会去凑热闹的,但眼下她受了伤,明天举行的又是狩猎大赛肯定不能只坐在席间看着,到时候人多拥挤,实在是保不准会不会生出什么状况来,最主要的是秦菁会特意来请她——

  婗靖不傻,马上便是想要开口推脫道“本宮——”

  “对了,本宮早就听闻六公主您的马技不错,正好咱们也能趁机切磋一下!”可惜秦菁早就料到她的意图,本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就打断她的话,进而更是笑得明媚道“这帖子可是⽗皇亲自叮嘱本宮递过来的,婗靖公主应该会给我⽗皇这个面子吧?”

  秦菁一再強调是景帝的意思,分明就是故意在拿景帝的面子给自己施庒,而可气的是自己就是被她的这句话套牢了,本没有办法反驳,而如果她称病推脫的话,保不准秦菁就会坚持传太医过来替她诊治,到时候她受伤的事就是怎么也瞒不住了。

  婗靖脸上颜⾊青⽩加十分的不好看,她冷冷的盯着秦菁看了半晌,终于还是咬牙道“这是自然,能赶上大秦的狩猎盛会,是婗靖的荣幸。”

  “这样才好,本宮便可以回去向⽗皇差了。”秦菁脸上笑容不由的更深三分,这时她才像是突然发现了婗靖的脸⾊不对,惊愕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她扭头对墨荷道“婗靖公主是不是不舒服?墨荷你去请个太医来瞧瞧?”

  “不用!”这一句话又是踩在了秦菁的尾巴上,她猛地起⾝就要追上去阻拦墨荷,但是因为失⾎过多再加上动作过于烈了,只觉得眼前一晕就要摔倒。

  “小心!”彼时秦菁是离她最近的,见她⾝形摇晃,便像是极为关切的模样顺手就一把用力抓住她的左臂做出要去搀扶她的样子。

  这一下她下手极狠,又是算准了地方偏偏按在她的伤口上。

  “啊——”婗靖痛的突然凄厉的尖叫一声,整个人瞬间就清醒过来,她用力的一把推开秦菁的手,青桐见状赶紧扑过去,她的⾝子晃了几晃就软软的靠在了青桐的怀里,连瓣上仅存的那一点⾎⾊也褪得⼲⼲净净。

  秦菁佯装不知情,露出一幅无辜夹杂着茫然的表情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不解道“婗靖公主这是怎么了?本宮不过是好心扶你一把而已。”

  屋子里双方带着的大小宮女⾜有三十几人,但是真正的知情人不过三五个,众人都被婗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不由的面面相觑起来。

  婗靖屋里的人中已经有人隐约觉出事情的蹊跷,但他们只以为是自家主子害人的兴致又来了,想要栽赃点什么东西到这个大秦公主的⾝上,不由都神⾊微妙的垂下头去。

  婗靖疼的⾝子发虚,一时间连说话的力气都缓不过来,青桐生怕生出什么不该有的事情来,赶紧转头陪着笑脸对秦菁解释道“荣安公主您莫要见过,我家公主这些天连⽇恶梦,晚上没有睡好,所以精神不济一时冲撞了您,您别见怪。”

  “做恶梦么?”秦菁看一眼她怀里奄奄一息的婗靖,心里冷笑,面上表情却显得极为关切道“婗靖公主可别是有什么心事吧?”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其实她要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变相讽刺婗靖。

  “荣安公主说笑了,我家公主不过是认睡不踏实,再加上初到此处有些⽔土不服而已!”青桐虽然听出来了,脸上却不得不继续做出微笑的样子,讪讪道“您看她现在已然是困极了,奴婢先扶她进去歇着,就不招呼您了。”

  此刻这帐子里还蔵着他们做贼心虚的证据,示意为了防止事情败露而引发不必要的⿇烦,她并不敢強行对秦菁下逐客令,只能用一种谦卑的近乎恳求的语气跟她打了个商量。

  秦菁的目光落在婗靖的左臂上不紧不慢的扫了一眼,但见那件深⾊的绣袍底下已经慢慢有⾎迹渗出来,这才満意,于是迟疑着点点头道“真的不用请太医过来瞧一瞧吗?”

  “不用!”青桐回的斩钉截铁,随即发现自己的表现过于急切,赶紧的又补充“公主没事,应该休息一下就好,奴婢替我家公主谢过荣安公主的好意。”

  “那好吧,本宮还有别的事,便不打扰了。”秦菁微微的出了口气,还像是不很放心的又看了眼跟前已经陷⼊半昏状态的婗靖,道“好好照顾你家公主!”说完便是扶着墨荷的手,转⾝往门口走去。

  门边服侍的宮女赶紧为她打开毡门,秦菁这边前脚刚一出门便听到⾝后帐子里什么东西摔在地上发出的沉闷的‮击撞‬声,然后紧跟着就是一阵杂无章的脚步声,只是所有人都庒抑着没敢出声而已。

  秦菁的脚步微微一顿,侧目往后斜睨了眼,然后就大大方方的往前走去,一直到离那帐篷远了⾝边的墨荷才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小声道“婗靖公主好像是晕过去了。”

  “流了那么多⾎,伤口还一直没有处理,她能撑到现在已经不错了。”秦菁面无表情的开口,语气也是平淡至极,听不出半分的情绪波动的字字说道“这不过是给她的一点小小的教训,姑且算作之前她设计皇姐受伤的回礼罢了。”

  说话间她慢慢抬头去看了眼远处天边正在冉冉攀升起来旭⽇,金⾊略带着一丝晕红暖意的光线落在她清秀雅致的脸孔上,将她的眉目渲染的分外生动,竟然带着一种近乎可以称作是明的美丽神情,在⽇光下灼灼生辉,可偏偏她那眸⾊极冷,像是黑夜中最深的一汪潭⽔,波光潋滟下仿佛掩蔵了很多未知的秘密,幽远的让人害怕。

  墨荷一时间看的有些失神,回过神来又颇有几分心惊,她偷偷拿眼角的余光去看了秦菁一眼,见秦菁没有回头往她这边看,心里起伏的情绪才稍稍平复下来,跟着快步往前走去。

  秦菁回到自己的帐子前,远远已经看到苏沐在等候,她脚下步子稍一迟疑就着他径自走了过去,苏沐急忙让到门边作揖见礼“公主!”

  “嗯!”秦菁点点头,目不斜视的从他面前走过去,一边不甚在意的开口道“随本宮进来。”

  宮女上前掀起毡门,秦菁带这苏沐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苏雨紧随其后把准备好的参茶送进来递到秦菁手上,又抬头冲苏沐偷偷的吐了下⾆头这才笑嘻嘻的转⾝走了出去。

  秦菁抿了口茶,放下茶碗才抬头看向苏沐道“说吧,什么事?”

  苏沐抿抿,神⾊肃然的从袖子里掏出个三寸长的纸卷双手呈到她面前道“公主,前两个月您吩咐奴才办的事情有点眉目了。”

  秦菁闻言倒是一愣,苏沐主动来找她肯定是有要紧事禀报这一点毋庸置疑,她远以为是景帝或是蓝淑妃那边又出了什么岔子,不曾想竟是那件事。

  “哦,竟然这么快!”短暂的诧愣之后她脸上表情瞬间化开,接过苏沐手里的纸卷打开仔细看了片刻,徐徐展开一个微笑,又把那纸卷塞回苏沐手里,自己重又端起桌上茶碗继续喝茶。

  苏沐取了那纸卷便径自掏出随⾝携带的火折子引燃,待到那纸烧成灰烬了,才又抬头看向秦菁,微皱了眉头道“公主觉得此怎么样?”

  秦菁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像是忖度片刻才不甚在意的轻声笑道“那件事事关重大,倒是不必急于一时,回头等本宮得空了亲自见见人再说吧。”

  “这样也好!”苏沐慎重的点点头,说完却也没有主动告退,而是微垂了脑袋杵在那里不动了。

  片刻之后,秦菁抬头见他还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就知道他是有话要说,不由的吐出一口气道“你还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题外话---

  还差一点,先更,剩下的一点稍后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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