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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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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外祖⽗精通机械杂工!

  刘衎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抑郁,顾婉却勾了勾角,忽然想起很小的时候,三岁还是四岁来着?娘亲的⾝体也还算好,便喜抱着她在上琅那座并不算大的宅子离冒险。

  那时候,她还能看到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例如,会跳舞的木头人偶,例如,一个看起来只有巴掌大,却能展开成一尺来长,半尺多⾼的首饰匣子,还有那个用兰花烛台当开门机关的地下室!

  顾婉以前,一直不怎么相信古时候所谓的木牛流马真的存在,却没想到,她的外祖⽗,就是一个‘能工巧匠’!

  只可惜,娘亲似乎对这些并不大感‮趣兴‬,大约也只是略知道些许⽪⽑,娘亲去世后,她的家里,怕是连知道些⽪⽑的人都不存在了。

  顾婉忽然就动了念头,她也想学一学这个怎么看都和淑女没关系的‘机械杂工’!

  沐七明显感觉到自家媳妇在走神,悄悄探出手,掐了她一把,口中却问道:“师⽗,既然师曼和外祖⽗是师兄弟,又怎会反目成仇?”

  他可还记得,刚才刘衎说过,外祖⽗刘乘雨,曾经亲手砍了这个师曼一刀!

  “两个人一开始关系还不错。”刘衎的神⾊柔和了几分“我⽗亲不犯糊涂的时候,可是那种极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男人,风趣幽默,为人谦和,只要他愿意用心,恐怕天下少有人能不喜他。”

  “师曼也一样。事实上,岐山先生的大弟子姚宏宇,收了六个弟子,师曼⾝怀大仇。情冷漠,轻易不搭理别人,和其他人的关系平平。唯独与我⽗亲好。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亲专门给师曼师伯留了一间房间,他来我家里,就和在他自己家一样自在…”

  刘衎老了,当年那些被师曼顶在肩膀上四处跑的⽇子,在他的脑海中已经渐渐模糊,留下来的。多是痛苦,也许是师曼已死,此时细细回忆,那些快乐的记忆,到开始复苏。

  “后来。爹跟随了当年的九皇子⽔泽,师曼师伯很不⾼兴,他总觉得,⽔泽本早就知道,我爹是岐山先生的再传弟子,所以才故意做了一个局,引我爹⼊套儿…要不然,蛮人⼊侵的时间,怎么就那么巧。⽔泽乃天潢贵胄,又怎么会那般巧合地及时救了我爹和我娘?”

  “我爹却不肯相信,师曼师伯一气之下,就带了把刀,跑去面见⽔泽,意图威。让他主动放过我爹,可见面之后,不但没有让我爹解脫,他也陷进去了,不知怎么的,就让⽔泽说服,成了九皇子的手下。”

  “我爹和师曼师伯一起辅助⽔泽,帮他登上了皇位,为他做了不知道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儿,后来,蛮人屡次⼊侵,烧杀抢掠,实力越来越強,危害越来越大,丰朝疲于奔命,师曼更是恨得咬牙切齿,某一⽇忽然突发奇想,想要制作出一种⾜以让蛮人灭种的有着剧毒的毒药来,一了百了,永绝后患。”

  “这事儿我爹也知道,他虽然有些担心,有些不赞同,但看师曼坚持,到底没有阻拦,⽔泽更是很⾼兴,要钱给钱,要物给物,凡是师曼的要求,他一点儿折扣都不打,都答应下来。”

  “师曼在毒术上,天分极⾼,他做出了好几百种威力很大的毒药,有一些,我爹只听效果,就⽑骨悚然,只是,师曼总说,用刀杀人,和用毒药杀人,本就没有区别,武器也没有琊恶和正义的分别,只看人们要怎么使用它们,我爹觉得师兄说的有道理,也就没多纠结。”

  “只是,那些毒药虽然厉害,可一次也只能杀死一个人而已,规模太小,本不是师曼想象中的东西,直到有一天,他制作毒药的时候,意外混⼊了一件儿得了天花之人穿戴过的⾐服,又错手打翻了几瓶药⽔,居然弄出一个‘怪物’!”

  说到这东西时,刘衎的脸⾊晦暗,眉眼间尚残留着几许惊⾊。

  “师曼制作毒药,是在大庸近郊的向家村进行的,毒药意外做出来之后,师曼一开始不知道应该怎么保管,结果,区区十⽇之后,整个向家村上下三百二十九人,惨死了三百二十个,只剩下九个⾝体健壮的,苟延残,每一个人死之前,极度痛苦,有三分之二以上,是死于‮杀自‬,剩下的三分之一,病得实在太重,连‮杀自‬的力气都没有。简直比天花还要吓人,而且,治疗天花的‮物药‬,本不管用,患者九成以上,都只能等死。”

  “连师曼自己,都得了病,但他精通毒术,从小就与毒物为伍,几乎可以说是百毒不侵的,他一患病,就立即给自己吃了很多解毒的‮物药‬,又有⽔泽派专人给他治疗,虽然病的厉害,可到底逃过一劫,当时,师曼是真的吓了一大跳,病愈之后,却是大喜,他要的东西,终于做出来了。”

  顾婉听到这里,抓住沐七的袖子,心里冰凉,本能地想到后世诸如细菌战,生活武器之类灭绝人,本不该存在于世的东西。

  刘衎叹息:“当时我爹正帮⽔泽新建密室,用来蔵匿一批珍宝,若是有一天,⽔家失去江山,有这批珍宝在,说不定还有复国的希望,我爹那会儿特别忙,本就没关注师曼的事儿,也仅仅知道他病了,还颇为担心。”

  “但是,这么大的事儿,向家村全村人都死得不明不⽩,本就不可能完全掩盖住,我爹又聪明,还和师曼的关系那般亲近,师曼又不是一个能掩盖自己心思的人,再说,他的毒药,还是得继续试验毒药的药,⽔泽从死囚牢里菗调了一群死囚,给师曼使用,随着毒药越来越完善,需要的死囚越来越多,还有向家村变成的流言传播开来,终于还是让我爹发现了端倪。”

  刘衎苦笑:“人们都说我爹是君子,可他真不算什么好人,为达道目的,用些手段,他从来不当一回事儿,可…他还是被吓到了。”

  “那毒药威力大,可本就没办法控制,一旦使用,蔓延开来,死的可不只是蛮人,连丰朝境內,也会被波及,而且范围不会小,无论怎么计算,至少有近十个边境小城,会因此遭难,而为了保密,发动攻击之前,显然不可能把这些边境小城的人给迁走,何况,这毒物一旦扩散,会不会招来更多不可预测的祸患,尚未可知。”

  “⽔泽却不管这些,他打定主意,要永绝后患,甚至为了隐瞒真相,将向家村残存的九个人都给灭了口。师曼更是连犹豫一下都不曾,就答应下来。”

  师曼本就是个执拗之人,只要能杀光了蛮人,他自己的命可以不要,别人的命,需要的时候,十万百万,他也不在乎,别说‮杀屠‬十城,就是一百城,一千城,他连眼睛也不会眨一下。会做出这种决定,也没多稀奇!

  刘衎眉头紧蹙:“但他和⽔泽恐怕都知道,这种事,就是做得再隐秘,怕是也会有被翻出来的一天,到那时候,凡是牵涉在內的人,必会遗臭万年,⽔泽虽然狠辣,到底吝惜名声,自然是千万分小心,不肯怈露半分。”

  “师曼虽然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却是真心疼爱师弟,不想我爹牵扯进来,一察觉到我爹知道了这件儿隐秘,便要求他当做不知道,什么也不许管,可我爹哪里肯,于是,二人就起了争执。”

  刘衎长叹:“我还记得,那一阵子,家里的气氛紧张的要命,爹每天天不亮就出门,半夜才归,有几次我见他在书房里看着师曼送给他的,有凝神静气作用的药墨发愣,爹越来越沉默,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又过了大约十几天,师曼忽然发了疯似的冲到我家,和爹大吵起来,他们俩在书房里简直吵得天翻地覆,我只影影绰绰地听见师曼说——‘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我能做出一次,就能做出第178章,但可以想象得出,我爹肯定是做了什么,毁掉了师曼弄出来的那种毒药,从那一⽇起,我爹就开始盘算后路…”

  就在这时,车外忽然传来一个略带了几分疲惫的声音:“你爹岂止是做了什么,他胆子好大,简直无法无天,竟然敢去威胁当时的皇帝⽔泽,说他手里有⽔泽为了争夺皇位做的那些丑事的证据,如果⽔泽不放弃那个计划,他就把这一切公之于众!”(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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