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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杨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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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金银是何许人啊,他可是十月枫的掌柜,风风雨雨闯了几十年的人,听⻩雀一说,顿时做了一个手势,两人悠然的菗着烟,喝着茶,就等着那庄稼汉缓缓的走近。

  ⻩雀暗之佩服刘金银的这份气定神闲,自己刚刚显现出来的姿态不就是跟肥二那厮一样么?

  所以,心境的磨练那可真是一门大学问。

  虽然是如此,可⻩雀还是忍不住的用眼睛往那个庄稼汉的⾝上去瞄,刘金银赶紧用脚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下,接着无关痛庠的说道:“你刚刚说的那洞庭湖的美味是什么?螃蟹?还是小⽩鱼?”

  ⻩雀一愣,知道刘金银这是故意的瞎聊,顿时说道:“大闸蟹,味美,体肥,好吃!”

  “哦…”

  刘金银哦了一声,菗了一口烟。

  这个时候,那个庄稼汉已经缓缓的走到了十月枫的门口,抬起头,仔细的看了两眼招牌上的那三个大字,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一脸的疑惑,随即挪动脚步,转⾝,就待离开。

  ⻩雀忍不住了,刚想叫住那庄稼汉,刘金银立马将他拉住,故意提⾼了语气,抓起了桌子上的那个老古董‘NOKIA’,说道:“对对对,这里就是十月枫,对,童叟无欺的十月枫!”

  这话一说,那庄稼汉立马停住了脚步,然后快步来到了刘金银的面前,伸出了自己的右掌,问道:“你好,请,请问这里就是十月枫吗?”

  这人,带有浓重的荆北口音,又刻意说着普通话,弄的十分的别扭。

  ⻩雀再看之时,只见他的手掌之上正写着三个字,十月枫。

  只不过这十月枫三个字跟牌匾上的就有很大的不同了,所以,刚刚这庄稼汉抬头看了看,肯定是看不明⽩,还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呢?他是个乡下人,又不敢多问,后来见刘金银打电话说出了十月枫三个字,这才硬着头⽪走上前。

  ⻩雀暗自佩服刘金银的眼神啊,第一眼就看出了这庄稼汉心中的使然,并且用最最简单的方法留住了别人的脚步,就这一手,要是去猫儿口混,⻩雀绝对相信刘金银能混出一片天,所以,他能够屈就在十月枫,可见⻩海林容人之量是何等的宽广啊。

  刘金银还装着打电话,过了大略半分钟,这才放下了‮机手‬,不得不说,这家伙,这演戏的本事可真是有一绝。

  “老哥,啥事?”

  刘金银的口音立变,顿时就跟这个庄稼汉的口音一样了,变成荆北那边的话了。

  这老家伙,天南地北的话,可是绝对有一手的,只不过在这个关键时刻竟然变的这样快这样的不露痕迹,当真是让⻩雀惊为天人。

  ⻩雀终于知道这古玩生意的道行之深了,眼力,心境,变化,还有对于各地的风俗语言的了解,那都是必不可少的,尤其是那种察言观sè的本事,最起码刘金银这样一试探,⻩雀也立马知道,眼前的这个人还真是一个大字不识的标准荆北农民。

  “你,你这里真是十月枫?”

  那庄稼汉抬起微眯的眼⽪,有些jǐng惕的看着刘金银,右手前伸,左手却是死死的捂住子的口袋。

  就他这造型,谁都看的出来,他子里面放东西了,而且还是让他十分紧张跟关注的东西。

  “十月枫,当然是十月枫,怎么?老哥,你有事?”

  刘金银笑眯眯的说道,还给这个庄稼汉用一次xìng杯子倒了一杯茶⽔,那庄稼汉不敢接,抹了抹脸上由于走路累出的汗⽔,说道:“你,你们这里收东西?”

  东西?果然,对方的来意还是跟上午一样。

  “收,当然收!”刘金银十分认真的说道,脸上却是一直保持着那种平和的笑容,倒是没有立刻请这个庄稼汉进屋。

  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接待方式,这一点,也很重要,遇到有恃无恐真心要盘东西的,好茶好烟招待着,这是必不可少,遇见琢磨不定的,软硬兼施,而遇到像眼前这个庄稼汉这种心情忐忑的,那就只能是慢慢的安抚了,而且有一点,千万不要轻易的请这种人进屋,因为在这种人的心里都有很重的jǐng惕心,一旦让他们进屋,他们就会觉得自己没有‮全安‬感了,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出手东西,而是赶紧的离开这是非之地。

  上午在肥二的店里,就是出现了这种状况。

  见刘金银说收,这庄稼汉又有些犹豫不决,磨磨蹭蹭的只是盯着刘金银,不说话。

  “老哥,别人介绍来的吧?”

  庄稼汉猛然的点了点头。

  “说了十月枫!”刘金银继续说道。

  庄稼汉又点了点头,说道:“一个老乡,说十月枫不错,不坑人!”

  刘金银微笑着说道:“当然,十月枫,十多年的老字号,做生意嘛,就要跟土里面的疙瘩一样,丢一个是一个,对不?”

  庄稼汉这一次又点了点头,还点了很重。

  听到说自己方言的刘金银,他算是放松了不少的jǐng惕。

  “说吧,老哥,到底有啥事,在家靠⽗⺟,出门靠朋友,既然你已经来到我这十月枫了,那怎么了都得坐下喝杯茶,生意不生意的我们暂时放一边,你看可好?”

  说完,再次将那杯一次xìng杯子的茶⽔递了过去。

  那庄稼汉这一次倒是接了,而且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谢谢!”

  “谢啥,对了,老哥是荆北人吧?”

  “你咋知晓呢?”

  “哎!”⻩雀知道,刘金银这老家伙,要开始胡侃了。

  果然,刘金银一声叹息之后,不断的‮头摇‬“还记得是三十多年前啊,我去荆北做生意,碰上一帮匪子,拦路抢。劫,对我是又打又踢,还将我⾝上的钱全部给捞走了,当时天寒地冻,要不是碰上几个荆北的好心人,我早就死了,所以,我到现在还记得荆北人的好呢,荆北人,忠厚,老实,不缺心眼。”

  “荆北也有坏人的!”庄稼汉老实的说道。

  “对,可好人更多啊。”刘金银眉飞sè舞“我当时吧,被人所救,那荆北老乡还要将他的女儿介绍给我呢,哎,要不是我当初已经是有妇之夫,我肯定就做了你们荆北人的上门女婿了,老哥,你说是不是很有缘?”

  庄稼汉又是点点头“有缘,有缘。”

  刘金银一阵胡侃海侃,有的没的,自己的别人的,反正通通的就往自己的⾝上来招呼,‮腾折‬了大概半个小时,这庄稼汉总算是露出了微笑,在他看来,这一次来十月枫啊,还真是来对了地方。

  说这话,也就将自己这次来的目的给说了。

  原来,这庄稼汉姓柴名草,是个典型的土名字,荆北人,两年前来到倾城市做小工,也就是建筑工地最苦最累的挑⽔泥桶子职业,做的多,拿的少,而且由于不识字,人老实,还被别人是坑了又坑,在倾城两年,也就攒了三千来块钱,而且天灾**的一个月前竟然还被别人给抢了,柴草是个老实人啊,被抢了也不知道报jǐng,本来还想寻死的,可一想到家中还有‮娘老‬孩子媳妇,也就只能是抹抹眼泪,从新开始赚。

  上个星期,家里的老乡捎来了信,说是自己的老⺟亲已经病故,全家借了别人的钱买棺材,刚将‮娘老‬下葬,自己的子又病了,而且还病的不轻,急需用钱。

  钱,柴草哪里有钱啊?他急的都要疯了,这个时候,他才想起了自己⾝边的一块古⽟,当时这⽟还是他‮娘老‬给他的,说是在危急时刻要是没钱了,就让他拿去换了。

  柴草一直没舍得换,这一次,那是死活要拿出来了,这古⽟到底是个死物,而自己的子呢?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啊,再说了,‮娘老‬已经去世,也⼊土为安,柴草还是想回去一次的,这样想着,就有了卖⽟的打算了。

  倾城市最大的古玩易市场就是猫儿口,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柴草去了猫儿口三四次,每次都是远远的站在店门口,不敢进去。

  就在昨天,他终于鼓起勇气,走进了肥二的店里,可一见肥二大喊大叫,他立马就惊出了一声冷汗,夺过还在肥二手中的古⽟,就一把冲了出来,不要命的跑了。

  回到工地,有几个好心的老乡就劝他千万别这样张张扬扬的就出去卖东西,这古‮物玩‬件,可是要遭抢的,而且啊,猫儿口也不是什么善地方,听说坑死人不偿命呢。

  一听坑死人不偿命,柴草怕了,到了晚上,有两个同样是荆北的好心老乡就给柴草指出了一条活路,那就是来十月枫,十月枫有口皆碑,不坑人。

  于是,拽着老乡在自己右手上写着的十月枫三个歪歪斜斜的小字,他总算找到了十月份这里来了。

  为了这手上三个字,柴草可是没舍得昨天晚上洗个冷⽔澡的。

  坎坷,相当的坎坷啊。

  这柴草的⾝世坎坷,他找十月枫更是坎坷,其中的艰辛他就没有一一细说了,要不是刘金银开口说话,他估计又没有勇气去开口想问了。

  刘金银听出了故事的前因后果,这才说道:“老哥,你看,我也算是荆北人的半个儿子,这十月枫呢,也是你老乡介绍而来的,你再看我,我像那种坑人的人么?你今天如果相信我,就拿出东西来,该值多少值多少,你如果不相信,喝完这杯茶,我亲自送你出巷尾。”

  这个时候,那就该有強悍的表态jīng神了。

  刘金银对着一点可是拿捏的相当有分寸的。

  刘金银这一手狠啊,说的柴草的脸上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过了半晌,又是猛然点点头,走进了十月枫。

  点头,这个历经风霜的老人,似乎除了点头就不会用其他的表达方式了。

  进了十月枫,柴草没有当初进到肥二店里的那种jǐng惕,他微微颤颤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布包,放在手心,揭开,揭开,再揭开,揭开了三层破布,终于看到了这东西的本质。

  确切的来说,这是一个⽟镯,小拇指耝细,圆环形,泛着红⽩加,在⽩sè的⽟⾝之上,那红sè的⾎晕似乎还在不断的动。

  ⾎⽟!

  ⻩雀终于明⽩肥二当时的心情,也难怪他会控制不住的叫出来。

  刘金银脸sè变了三变,最后却是恢复如初,他细细的将这圆环红⽟拿了起来,对着光照了照。

  柴草却是动了两下嘴“听我‮娘老‬说,这是她姥姥的姥姥传给她的,当初,这⽟还被杨娘娘带过呢?”

  “哪个杨娘娘?”

  “杨⽟环!”刘金银轻声一说,却让⻩雀心中猛的一震,杨⽟环带过的东西,能是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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