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转身之后
早晨第一缕光照进来时,林浅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短短的黑发遮住额头,眼窝很深;満的鼻梁和颧骨,勾勒出极具男气息的轮廓。
还有她最喜的下巴,简洁⼲净。
她心中一软,手轻抵他的口,抬头亲上去。
嘴刚触到他的⽪肤,就被他伸手抱住,翻⾝庒住了。
林浅望着他清亮的眼。他也低头凝视着她。
然后她读懂了他的眼神,也感觉出他⾝体某处的变化。
“你又想要?”她低声问。
“嗯。”他轻轻顶了她一下。
“哦…”
店酒⾼层的房间里,从窗户可以眺望整条湘江。这是长沙最好的季节,初秋的风还带着夏的暖意,从江心、树林间掠过,像一只温柔的手轻拂而过,最后只余下光斑驳,寂静葱绒。
林浅和厉致诚相拥着,从昨晚他抵达,到今早睡意朦胧。时光好像被遗忘在这幽暗的、远离尘嚣的房间里,只有几⽇不见的他的轮廓他的眼,更加深沉动人,无声地占据她的⾝体她的心。
律~动了有一会儿后,他菗⾝而出,从头柜上拿来个孕避套。
林浅就躺在被窝里,把自己包成了个粽子,笑眯眯地望着他:“还在用⽇本货啊,啧啧啧。厉总千万不要让外人知道这一点,否则怎么号召整个行业抵制外资…”
显然,对厉致诚发起任何挑衅,都应该三思——这条定律终⾝适用。因为他看她一眼,忽然将孕避套利落地一丢,重新揷了进来:“不戴了。”
林浅:“…”眼见他真的这样继续运动起来,林浅连忙说:“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赶紧戴上。”
谁知他眸⾊深深地望着她,用双手捧住了她的脸:“不戴好吗?”
他的嗓音低沉而温凉,听得林浅的心“咯噔”一下。
他是认真的。
怀孩子啊。
虽说两人的婚礼已确定在四个月后,之前也的确聊过想生女孩还是男孩。
他说过想要女孩。
可是他这样一个男人,站在行业端顶万众瞩目的男人,才二十七岁,刚订婚,就动了想要孩子的念头,比周围那些成功的职场男人都早。宁惟恺都三十了,还没孩子呢。
果然,他始终是二十几岁的⽪相,四十岁男人的心啊。
想到自己这个英明的结论,林浅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他盯着她。
林浅当然不会说了。不过要孩子这种事,她觉得顺其自然就行。点点头:“那就不戴吧。”
厉致诚的眼神顿时有了点变化。具体是什么变化,林浅也说不上来。
大概是…动。
在他眼里看到动的神⾊,还真是难呢。连动都是暗沉的、克制的,不易察觉的。要不是她已悉他的每一眉⽑,还真的看不出来。
这让林浅莫名的也有点动起来。
最后一起抵达时,厉致诚用沉沉的⾝体庒住她,她就在他的膛下,低低地着,像呜咽又像奋兴。她这才发现,原来两个人间没有任何隔阂,他将阵阵热留在她⾝体里时,那感觉跟平时做完全不同。
她居然觉得很感动。以前看书常用到“浇灌”这个直⽩的词,她觉得很⻩很暴力。可真的到了此刻,原来真的只有“浇灌”二字,可以概括她⾝体的感觉,心嘲的澎湃。
他浇灌了她,用男女间最亲密最美好的方式。
林浅的脸颊阵阵发烫,这样的神⾊变化怎么逃得过厉致诚的眼睛?他的额头还有细细的汗,让她躺在他的臂弯里,低声问:“又在胡思想什么?”
林浅忍不住笑了,把有关“浇灌”的理论跟他说了一遍。
厉致诚听完后,畔也浮起笑容,可望向她的眼神,却更深沉。然后⾝体某处,再次抵住了她。
林浅瞪大了眼:“你又…”
“是你先撩拨我。”他低声说。
“我哪有!”
厉致诚静静地望着她。当然有。
“你浇灌了我”这样露骨至极的话,却偏偏被她说得一派天真坦。
哪个男人听到了,能忍住不抬头?
最后,到底还是离他的航班起飞时间太短,她又太累,只能匆匆在她手里释放了一回。而林浅送他下楼,乘车去机场时,⾝体感觉还有些异样——他残留在她体內的东西,像是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眼前这个在晨⾊中形⾊匆匆的冷峻男人,已经是这个世界上,跟她最亲密的人。
“注意全安,不许太累了。”她抬头吻亲他。
厉致诚将她的⾝体紧紧一搂,低声说:“上去再睡会儿。”
“嗯。”
他终于松开了她上车。轿车很快开出店酒,消失在视野尽头。
这已经是他们小别又重聚的第四个周末,林浅每次送他离开,依旧会感到一阵失落。裹紧风⾐,抱着自己的胳膊,转⾝上楼。
没有了他的店酒房间,瞬间仿佛也恢复了陌生。她将自己的随⾝东西整理好,又拿起了桌上的一本婚纱介绍册。
这是她昨晚拿来给他看的——挑选婚纱、店酒和藌月地点,本就是他下达给她的任务。他太忙了,这些事只能她做。
可林浅也知道,厉致诚是不想让她为他担心,所以才丢这些事给她。
还真是让她呆在这里,等他解决了一切,就来接她。
林浅叹了口气,翻开婚纱册,目光最后落到其中一款上。裸~肩、抹。⾝很细,层层叠叠不规则的纱,像是奔放的缭的花朵,簇拥着新娘。
这是他中意的款式。
因为他喜,所以变得这么动人。
——
今天是周一,林浅到办公室刚九点。
因为陆大明德的几个分厂都是新建,一切整齐有序,所以她的管理工作也很顺利,甚至还清闲。
看了一会儿新闻,果然铺天盖地都是dg旗下的几个全球主力品牌,进驻国全各大商场,同时在司美琪的专营店开始销售的消息。
这个势头无可避免,不过现在业內的人都知道,以宁惟恺为首的行业协会会长,不断在给dg施加庒力。经销商和合作商们夹在中间两头为难,所以dg在国中每前进一步,都不是轻松就能办到的。
这个宁惟恺,关键时刻还是有大义的嘛。林浅看到页面上他的新闻报道——现在已经有媒体标榜他为爱国商人。
他可真是翻⾝了。
不过林浅很清楚,这只是第一步。只能适当阻止dg进⼊市场的节奏,真正的正面战斗,还没开始。
脑海中又浮现厉致诚的样子。⾼⾼的个头,纯黑利落的西装,沉稳的举手投⾜。
他的正面场战。
又看了一会儿,秘书送来张碟片:“林总,上周战略会的频视资料已经制作好,可以存档了。”
“好的,我看看。”
林浅将碟片放⼊电脑。
这是上一周,爱达全体管理层参加的一次战略会议。目的,就是讨论如何应对dg的收购。甚至连久违露面的董事长、厉致诚的⽗亲徐庸也来了,对全体人员做了训勉讲话。林浅⾝在外地,通过频视连线参加。
话说,这位未来公公,林浅见过两次。跟厉致诚同居之后,他带她去了疗养院。徐庸待她和蔼可亲,彼此印象不错。不过也没有更深⼊的接触。
林浅按下播放键,画面上出现了很多人:厉致诚、顾延之、刘同、薛明涛…以及坐在正中,头发花⽩、精神矍铄的徐庸。⽗子俩长得还像,都有冷硬的轮廓、帅气的五官和⽩皙的⽪肤。
徐庸很快就发言了。到底是位⾼权重,曾经是所有爱达人心中的权威和信仰,他缓缓地回顾了自己的一段创业史,而所有人也都屏气凝神听着。如今的掌权人厉致诚则坐静在他⾝侧,听得也十分专注。
而后,他话锋一转,说:“听说,现在国美dg集团,对我们提出了收购。条件很优厚,也暗中联络了小股东。”
会议现场的气氛,仿佛变得更加凝重起来。
“dg我去过,年轻的时候我就去国美、去欧洲都考察过。”他语气很轻松地说“这个企业的确很不错,全球五百強,号称箱包行业第一。可是,他们在国中市场做了三年,还是没做起来,所以现在才想出收购这么简单耝暴的方法。”
这话一出,下面的人全笑了。厉致诚眼中也浮现极淡的笑。
徐庸又说:“那么爱达要不要卖给他们呢?”他环顾一周,全场一片寂静。
“不卖!”他斩钉截铁地说“再⾼的价格,都不卖!我的一个儿子,为爱达奋斗了短暂的一生,最后车祸死在出差的路上。我的另一个儿子…”他看向厉致诚:“从他呆了很多年的队部回来,不去当首长,来管理爱达。爱达凝聚了我们这几个男人,全部的心⾎;也凝聚了在座的各位、几千爱达人的心⾎和情感。所以,我永远都不会卖掉爱达。”
台下响起一片如嘲的掌声,气氛也瞬间变得热烈起来。尤其是以刘同为首的一些老臣,一脸欣慰和振奋。
待掌声褪去后,徐庸用那鹰一样的眼神扫视全场,最后说道:“今天我来,一是要表明立场,而也是统一大家的想法。我不卖,你们也不要卖。因为爱达是大家的。如果真的有人,把手里的股份卖掉了,我只能说,今后,你就不是我徐庸的朋友,不是我的员工,也不是爱达的人。你站到了整个爱达的对面去。甚至可以说,你背叛了民族品牌。这样的人,我徐庸永远都不会原谅。”
…
会议在长久不息的掌声中结束了。时隔几⽇,林浅再看到这段会议频视,还是会被徐庸铿锵有力的话语感动。
果然是虎⽗无⽝子么?
不过她脑海里又冒出另一个念头——徐庸应该不知道她哥哥的⾝份:代表美方收购箱包企业的投资人。否则以徐庸如此决绝的态度,知道了,总是会心生间隙吧。
厉致诚肯定会瞒着他的。
然而此刻的林浅没有想到,数⽇之后,她以为不会发生的事,竟然一件件发生了。
甚至连厉致诚,都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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