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回庭春院素红挨骂
眼见正月就要过完，若影每天都掰着手指算⽇子，巴不得马上就嫁到林府去。二月份若影嫁人，到五月份若妍又要出嫁，府里六姐妹半年之內就要嫁出去两个人。大
就做东开了一回诗社，请众姐妹在一起聚聚。
若溪见到灵芝把头发束起来，笑着说道：“我还没给姐姐道喜呢！”
“九姑娘舀奴婢取笑了。”灵芝红着脸回着“主子再怎么抬举，奴婢也不过还是做丫头的命。一⽇不侍候，奴婢这心里就像少了点什么事没做，空落落的浑⾝不自在。”
若溪打袖子里舀出一支金钗，递过去说道：“那是姐姐知礼守礼，也正是大嫂子疼你的原因。这是我一点儿小心意，姐姐要是不嫌弃便收下。”
灵芝闻言不好再推脫，忙道谢收下了。跟在大⾝边的素红见了脸⾊一变，満心不自在起来。前几⽇大爷竟提出纳灵芝做妾，没想到大一口便答应了。她等了多年盼了多年的姨娘，就这样落到了旁人头上，她心里怎么能好受？眼下人家是大爷眼珠子上的人，她却要在大⾝边侍候。
虽说大没劲使指使她，可是她知道大一直就不喜
自己，看着她的眼神总是透着冷酷。这些⽇子她心神不宁，总感觉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在大跟前侍候的越发小心。
姐妹们在一起不过是吃酒昑诗，闹了半⽇便散去。不料大回去竟病了，整个人恹恹的没有精气神，晚上做恶梦盗汗不能安睡。
看了大夫吃过药仍是不管用，还有加重的趋势。若溪少不得过去看望，一进去便见到若妍等人都在，大头上绑着抹额有气无力的靠在
上。
“我不过是小病，倒把大伙都腾折来了。”她脸⾊有些苍⽩，勉強着笑了一下说着。
若溪见了上前说道：“那⽇开诗社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呢？大嫂子感觉怎么样？”
“唉，我的⾝子就是看起来壮实，自打那年…”她说到一半突然停住，眼眶泛红有些哽咽。
若溪知道她说得是滑胎的事，忙安慰道：“大嫂子不要胡思
想，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菗丝，慢慢调理就好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帘子一挑大太太等人簇拥着老太太进来了。众人见了忙都站起来，大挣扎着要下地丫头忙过去搀扶。
“你病着就不要讲究虚礼，快点儿躺下！”老太太吩咐她别动，走到前坐下，众人这才纷纷落座。
“这几⽇见不到你过去请安，我就知道你病得不轻，看看这脸都瘦了一圈。”老太太把素红喊过来“这几天都是你在侍候大，说说大夫开了什么药，她吃睡怎么样？”
她听见自己被点名忙站出来，心里却有些打鼓。虽说灵芝成了姨娘，可还是像丫头般侍候在大⾝边，尤其是服侍吃药更是不让她上手。晚上她和灵芝都在外面上夜，可大起夜从不叫她，即便进到內室也是⼲看着，所以这两⽇她便索
睡个安稳觉了。
眼下听见老太太问，她支吾着说不出个什么。老太太见状顿时一皱眉“你病了你倒侍候的越发不经心起来，原来我看你是个好的，现在却见到你是不懂事的！今年你也十八了，人大心思也大，看来这庭舂院是留不住你了！”
“老太太！”她闻言脸⾊煞⽩，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不是不想尽心尽力侍候大，只是大凡事都喊灵芝，奴婢实在是揷不上手。从今往后奴婢一定好好侍候，请老太太息怒！大，看在奴婢打小跟大爷的情分上就帮奴婢求个情吧。”说着又朝着大磕头。
“混账东西！”老太太见状越发的气愤“若是你家用着你顺手，还能去喊姨娘侍候？你侍候暄儿的时候可是人见人夸不见懈怠，可见你是打心眼里不愿意侍候旁得主子！眼下我说了你两句，你便伶牙俐齿的争辩，还说什么‘看在打小跟大爷的情分上’，这不是明显的挟持主子吗？你跟暄儿有什么情分，不过是主子和奴婢罢了！在我跟前饶是如此，可见我和太太都不在你这蹄子该如何猖狂，你家怎么敢使唤你？”
素红闻言一哆嗦，意识到自己说了错话惹恼老太太了，吓得俯在地上不敢再言语。可是心里却是委屈的不得了，眼泪成双成对的掉下来。
大太太见了皱着眉头说道：“不懂事的玩意儿，你家病着你却在这里哭！还不快点下去，省得老太太见了生气！”
素红听见忙磕了个头退了下去，回到房里忍不住躲进被子里大哭起来。她是韩暄跟前的大丫头，又有情分在，什么时候在主子面前挨过骂？
哭过一阵她才慢慢停住，跟她
好的小丫头端着茶点进来劝慰“姐姐还是保重⾝子，大爷是念旧的人，眼下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谁规定这姨娘只能有一个？既然开了头便有望！”
“可是老太太话里的意思竟要把我配人。”她担忧的说道。
小丫头听了说道：“老太太又没明说，况且这里不是荣善堂。若是大爷不脫口，老太太也要顾忌大爷的心情，毕竟姐姐是大爷跟前的大丫头。眼下不是姐姐哭的时候，好歹你还在上房侍候，得空偷偷求求大爷就行了。大和姐姐虽然没有主仆情分，却也不至于跟咱们丫头过不去。”
素红闻言点点头，忙下地洗脸换了件鲜
⾐服。她见大爷回来就凑到上房去侍候，一进去便瞧见灵芝正轻声说着什么，见到她进来就停住了。
她悄悄攥紧了拳头，心里暗暗咒骂着：这个小妖精肯定是在说我的坏话！哼，今个儿老太太恼了，她还不见机落井下石？
“姐姐刚刚去哪里？正找姐姐呢，快进去吧。”灵芝笑着说道“大知道姐姐⽩⽇里受了委屈，心里懊恼的紧。姐姐刚刚侍候才几天的功夫，不顺手不
练是正常的。往后姐姐就只管在⾝边服侍，我老老实实退后，省得你靠不了前。”
她闻言一怔，听这话大没有想要把她撵出去配人的意思？这是把自己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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