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回 刘表身死失荆州 曹刘孙南战赤壁（34

　　诸葛亮安排好了各路兵马，众人便分头行动，南烨率领众将直奔华容道。此时南烨才发现，刘备麾下众将竟然都有安排，并无一人空闲，便是简雍、孙乾等文官都被安排守城。看来历史上诸葛亮安排关羽守华容道也是迫不得已，实在无人可用。现在刘备麾下少了赵云，关羽的出战位置都给提前了。

　　或许有人会觉得诸葛亮若将关羽和张飞的位置调换，曹肯定揷翅难飞。实际上这正是诸葛亮的聪明之处。正因为诸葛亮算到关羽可能会放⽔，才给关羽最少的兵把守华容道，即便关羽真的放跑曹，放跑的也是少量残兵。若是关羽领重兵把守前面的关卡放⽔，那曹兵只会逃脫的更多。

　　周瑜、诸葛亮双双布置，在⾚壁方圆百里之內编织了一张大网，就等曹⼊瓮。可惜曹还一无所觉，只等⻩盖消息。

　　当⽇东南风起，程昱⼊见曹道：“今⽇东南风急，丞相需加提防。”

　　曹闻言笑道：“夏至一生，冬至一生。季节反复之时，偶有东南风起不⾜为怪。”

　　二人正言时，营中士卒来报，有一小船送来⻩盖密信。曹将送书之人唤⼊，呈上书信，信中写道：“周瑜关防甚紧，一直无计脫⾝。今恰有鄱湖新粮运到，周瑜差遣某巡哨接应，正好方便。某必借机杀一江东名将献首来降。今晚二更船上揷青龙牙旗者，即某粮船也，还望丞相接应。”

　　曹见信大喜，⻩盖此来不但要献粮还要斩将，难免会遭追杀。因此曹召集众将，齐上连锁大船，准备接应⻩盖。假如周瑜追赶急切，曹正好用⻩盖敌，围歼江东⽔军。

　　眼看天⾊渐晚，周瑜令军士捆缚蔡和押到帐下。蔡和至今还不知⾝份暴露，不停大叫：“无罪！”

　　周瑜见了蔡和冷笑道：“背主投降之人也敢前来诈降。今⽇正缺祭旗之物，借你首级一用。”

　　蔡和听周瑜识破自己奷细⾝份顿时脸⾊煞⽩，此时他已然不指望可以逃脫，只想多拉几人下⽔，便道：“阚泽、周泰与我同谋！”

　　周瑜与麾下众将闻言皆笑，周瑜笑罢对二人道：“此二人受我指使，若非他们，我尚不能确定你二人心意。”

　　蔡和闻言面如死灰，悔恨加。周瑜命人将他押到江边，一刀斩了用⾎祭旗，而后下令开船出兵。

　　⻩盖手提铁鞭，率领百余火船，当先而行。大旗之上书一“⻩”字，其余船上小旗皆是青龙牙旗。此时东风大作，波浪汹涌，⻩盖一帆风顺，往⾚壁进发。

　　曹立于大船之上，看着月⾊照耀江⽔如万道金蛇翻波戏浪，不由对众将大笑道：“江东本就兵少，今⽇⻩盖押粮来投，周瑜损兵折将失了粮草，败亡不远矣。”

　　众将闻言纷纷笑着附和，唯有荀攸、程昱深感此事蹊跷。⻩盖早不来，晚不来，东风一起便来，确实引人怀疑。可是二人也只是心中略有不安，并不肯定有诈。毕竟⻩盖有献降书在先，若说那时⻩盖便料定今⽇东风并提前准备火船，荀攸、程昱也不相信。若说⻩盖等今⽇风气再准备引火之物，荀攸、程昱也知道来不及。所以二人虽然不安，却也没有提醒曹，扫了曹兴致。

　　就在曹与众将一边欣赏江中月⾊一边等待⻩盖的时候，瞭望士卒从大船望楼而下报道：“江南隐隐一队帆船顺风而来，船头皆揷青龙牙旗，大旗上书‘⻩’字。”

　　曹闻言笑道：“⻩公覆来降，此天助我也！”

　　片刻之后来船渐近，曹与众将便是不必登⾼立于船头也能看到百余战船驶来。这些战船虽然不大，可胜在数量众多，速度飞快。曹先前只想到⻩盖斩将献粮来降，还没算计能平⽩得到许多战船，此时见了这些船只更是大喜过望。

　　“来船有诈！丞相速速拦住，休教近前。”突然一声大喊在曹⾝边响起，吓了曹一跳。

　　曹回头一看，便见程昱脸⾊煞⽩，‮勾直‬勾的盯着越来越近的⻩盖战船。曹不知程昱为何如此紧张，便问道：“仲德怎知是诈？”

　　程昱急的冷汗都下来了，可他知道曹在不明原委的情况下不会轻易传达军令，只好快速解释道：“粮草军士在船中，船必稳重吃⽔较深。眼前来船轻而且浮，船后又无追兵喊杀，更兼今夜东南风甚紧，倘若有诈如何是好？”

　　曹闻言心中一惊，可是他依然希望⻩盖不是诈降。后无追兵可以解释为⻩盖没有惊动周瑜，船只轻浮也可以解释为⻩盖为了多带战船来降减少了船上兵力，至于东风天气更不是⻩盖说了算。可即便如此曹还是决定小心防范，因为万一⻩盖诈降放火，自己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虽说曹决定防范，可是却没有命人马上放箭，或是掉头就跑，因为⻩盖还有真降的可能，曹不能因为怀疑就反应过度将⻩盖杀死。所以曹道：“谁去阻止来船？”

　　如今曹大船已然都被连锁，行动不便，于是文聘出班道：“末将颇⽔战，愿往拦截。”

　　曹知道此时也没空挑剔点将，当时同意。文聘跳下小船，招手一挥，连锁大船之间的二十余只巡船，便随文聘而出。虽说用二十条船阻挡百余只船困难了一些，可是曹的战船皆被连锁，先前马延、张顗又折损了一批小船，如今可以调派的小船就只有这些了。

　　文聘率众驾船来到大船之前，此时⻩盖所率战船更近。文聘大叫道：“丞相有旨，南船且停，休进⽔寨！”跟随文聘而出的曹军也纷纷呐喊：“快下锚停船！”

　　曹兵话音未落，便听对面弓弦响起，箭如雨下。文聘被一箭中左臂，当时站立不稳倒在船中。余船见状大，各自奔逃而回。此时⻩盖火船距离曹军大船不到二里。

　　曹见⻩盖船上放箭再无侥幸，急忙命士卒船向后，可惜连锁大船本就缓慢难以调转，仓促之间更是挤做一团。

　　⻩盖命士卒落文聘之时便知曹已然防备，此时火船已然距离曹军极近，⻩盖也无需再装，他一举铁鞭道：“点火！”

　　随着⻩盖一声令下，各船军士一齐点火，而后纷纷跳⼊火船后拴着的小船，并将两船之间绳索割断。那火船之上皆是茅草、鱼油引火之物，当真见火就着，片刻之间燃起熊熊烈火。一时间火趁风威，风助火势，船如箭发，烈焰焚天。

　　曹此来接应⻩盖并未远离⽔寨，只是将大船开出⽔寨不远。⻩盖百余只火船有些撞上曹大船，有些则是直冲⽔寨。曹船只、⽔寨一时皆被点燃，大船被铁环锁住无处逃避，⽔寨更是死物无法逃脫。只见江面之上，火逐风飞，一派通红，漫天彻地。

　　⻩盖的‮杀自‬式袭击已然令曹兵焦头烂额，船上人喊马嘶不断。此时韩当、程普、蒋钦、陈武四将领兵又到，他们四人还各带了二十条火船，从四面包围而至，一齐放火。那些刚脫离曹大队想要分散而逃的连锁战船又被四人火船围堵，也都燃烧起来。

　　曹一见如此景象便知大势已去，好在他乘坐的连锁楼船‮大巨‬结实，便是着火也不至于瞬间化为灰烬，还是有逃生的机会。于是曹便率领众文武登上小舟回营，他相信只要离了⽔寨到了旱寨，自己便有逃生的机会。

　　‮场战‬之上有人想要逃命，自然就有人想要追击。⻩盖的船只距离曹最近，曹的大船也十分好认。⻩盖遥望一穿红袍者下到文聘小船，料定是曹，便催船速行，大叫道：“曹贼休走！⻩盖在此！”

　　曹闻声叫苦连连，好在周围有众将护卫。许褚、曹洪、李典等将见⻩盖兵少船小，纷纷举弓便。这些武将虽不是个个神，也是弓马娴，⻩盖士卒纷纷落⽔。许褚一箭正中⻩盖肩窝，虽说肩部并非要害，可是许褚力大，将⻩盖一箭落⽔中。

　　曹营众将伤了⻩盖，这才救得曹登岸。可是众将找寻马匹之时，发现旱寨此时也已起火大。曹来不及救火，只能一路收拢军败逃。

　　韩当、程普、蒋钦、陈武四将引⽔军在⻩盖之后冒烟突火来攻曹⽔寨，韩当正往前冲，便听有人在⽔中⾼呼：“义公救我！”

　　听到有人向自己求救韩当便是一惊，再一细听正是⻩盖声音，韩当急忙命人救起。原来⻩盖⽔颇好，纵火之时又做好了跳江而逃的准备，因此⾝上没有重甲，这才在中箭落⽔之后逃得命。

　　韩当见⻩盖肩头中箭，便咬出箭杆为⻩盖脫去⾐，用刀剜出箭头扯⾐物布料包扎，又脫下自己战袍给⻩盖穿了，命人送回营寨医治，自己则是继续挥兵冲向曹营⽔寨。

　　此时程普、蒋钦、陈武三将已然分成三面杀⼊⽔寨，韩当随后四面合围，杀得曹兵苦不堪言。片刻之后周瑜领徐盛、丁奉率大队船只又到，兵仗火势，火仗兵威，曹军中中箭火焚⽔溺者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