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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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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逸年纪已不小,可却是小孩子心。见东玄绪闪躲自己,不觉越发想看看那一张银质面具下的小脸。

  下一刻,一边在亭子內追着小小的东玄绪围着石桌绕圈,一边就着自己刚才找错地方之事说起来“刚才,我进了皇城,却一不小心去了左相府,”

  风逸来此,只知宮宸戋是‘东清国’的右相,却并不知左相就是云止。

  “说起这左相府,这让我突然想起来,管家说左相进宮去了,于是,就带着我前去大厅等候。一路上,我听到有几个下人在小声的头接耳。说什么‘没有胃口’、‘不想吃东西’、还有什么好像‘有些恶心’之类的话,说是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于是,我就停下来好心的揷嘴说了一句‘那一个人一定是有喜了’。”话语一顿,风逸忽然停下脚步望向宮宸戋“结果,你猜,他们是怎么说的?”

  宮宸戋原本并未专心听,不过,那其中的几个字,却在不经意间牢牢抓住了他的心。

  宮宸戋侧头望向一副等着自己追问神⾊的风逸,看着停下脚步的他轻而易举将还绕着圆桌不停跑的、直接冲⼊了他怀中的东玄绪给抱了起来,淡淡随口问道“怎么说的?”

  “他们说,他们在说的那一个人,是左相。左相一个堂堂的男子,怎么可能会有喜?”

  风逸说起这些,神⾊中免不得有些懊恼。明明部落內有这种现象的人,一把脉后,不出意外全都是喜脉,没听说过男子还会有这一种现象的。说着,风逸一手抱着东玄绪,将东玄绪牢牢的揽在自己怀中,一手就去掀东玄绪脸上的那一张小面具。

  东玄绪不断的‮头摇‬、扭⾝闪躲,不想给风逸看。

  宮宸戋听着,目光重新落向亭子围廊外的那一湖泊,落向那湖中成群结队的鱼儿。

  ‘难道,她真的有喜了?有了他的…骨⾁?’眉宇间,拂过一层若有还无的凝沉。在此之前,至少在那一⽇之前,他还一直希望她能为他生一个孩子。可如今,她会吗?恐怕,她只恨不得…不想再去多想,宮宸戋继续漫不经心的喂起鱼来。在这一座府院內一住便是多年,却还还从不曾如此刻这般闲适、更不曾认真看过湖中的那些鱼儿。

  …

  皇宮。

  云止与东方卜就着眼下的局势,继续谈论着。

  不知不觉,沿着御花园的廊道走出了头。最后,又折⾝返回,在御花园的亭子內落座。

  “没想到宮伊颜竟会那么大胆的对东申泽下毒。”东方卜在太监送上茶盏、退下去后,淡笑着开口说道。眼下这样的局面,其实,早在意料之中。所以,当初在还没能够铲除宮宸戋、没能铲除宮宸戋的势力之下,他一直按兵不动、甚至不惜亲自⼊朝。可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东申泽竟会在这个时候死。如此一来,几乎一夕间打破了所有人的全盘计划。其中,更是打破了他的计划,让他此刻徒的陷⼊这样的境地。

  云止闻言,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再慢慢饮一口茶,将那一丝异样完美的掩盖过去。

  从不曾用心去想东申泽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以至于,当他拖着带病的⾝体,单匹马独自一个人在漫无边际的沙漠中追拿林思画五天五夜不止,最后带着林思画的首级回来,会这般的…震动。

  她真的不想他死,真的。

  那一刻,他闭着眼,她甚至有些害怕查探他的鼻息。

  东方卜并未察觉到云止稍纵即逝的细微异样,同样端起茶盏,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

  “到底怎么做,你最好尽快做决断。如此继续拖着,只会百害而无一利。”云止收回思绪,平静的说道。无形中,也是在给东方卜一点小小的庒力,让东方卜能够尽快应予她出征。一旦出征,一来,东方卜暂时绝不会再对宮宸戋出手。二来,她便可以暂时离开这个令人不过气来的皇城。三来,也可以去验证验证,自己之前的猜测到底是不是真。

  是的,那些都只是猜测而已,是真是假只有验证了才知。

  如此一来,她目前还不能与东方卜翻脸。而‘东清国’,在这个时候,也已经断经不起第二次政了。

  云止说完,接着慢慢的品茶,气定神闲、泰然自若。好似东方卜的任何决定对她而言都无所谓,而她也绝对会听从他的命令。恍若一个称职的臣子,提着自己的建议,但采纳不采纳、又如何决断,那是帝王的事。

  东方卜做事,一贯⼲脆果决,绝对拖泥带⽔。可这一次,委实有些难以下决定。

  云止也不急,待一盏茶喝尽,起⾝告辞道“皇上,时间不早了,本相也该回去了。你若是决定好了,直接派人通知本相便是。”

  话落,云止一拱手作礼,转⾝便走。

  “如果,朕要你去杀了宮宸戋呢?”忽然,东方卜对着云止的背影开口。

  云止闻言,顿时停了下来。眉宇轻微一皱后,转回⾝去,淡然无波道“皇上,本相并不是右相的对手,你的这个命令,恐本相做不到。”

  “左相又何必这般急着拒绝朕?朕相信,左相你一定做得到的。”

  东方卜起⾝,缓步走出亭子。一步一步,最后,在云止的面前站定脚步,近距离的望着云止。一袭明⻩⾊的龙袍,在光下熠熠生辉。眸含犀利“除非,你不想杀他。”

  “宮宸戋的武功究竟如何,你该清楚知道,本相实在没这个能力。”云止淡然依旧。

  “那左相你也应该很清楚的知道,如今这样的局面,宮宸戋留着对朕而言始终是一个祸害。不除他,朕寝食难安。”

  四目相对,皆是面肃严然,各不退让。

  半响,云止深蹙的眉宇松开,一拱手离去道“这一件事,容本相考虑考虑。”

  右相府,忽来一⽩鸽落在亭中、一袭金丝绣边⽩袍之侧。

  宮宸戋伸手,取下鸽脚信条,打开。

  …

  信条上,寥寥数语将宮內一切事务悉数禀上。自然,也包括云止答应考虑帮东方卜杀他之事。

  宮宸戋看完,指尖不紧不慢的轻轻一松,任由轻飘飘的纸条随风逝去。最后,落⼊亭外的那一湖中,在浸透了⽔渍后,悠悠的往湖底沉去。明媚的光,映照着波光粼粼的湖面。闪烁的支离星点,跳跃的洒落在那一张淡漠如⽔的容颜之上,让人有些难以看清其中情绪。

  风逸逗弄着东玄绪,一时间,跟东玄绪脸上的那一张小面具较上劲了。

  宮伊颜端着清洗⼲净的⽔果过来,看着这一幕,皱眉快步走近,就从风逸的怀中抢下东玄绪。

  风逸未见过宮伊颜,听东玄绪叫宮伊颜‘⺟妃’,顿时,似恍然大悟般的一拍脑袋道“你不是宸宸与小族长的儿子。我就说嘛,哪有一下子就生出这么大一个儿子的。”

  宮伊颜自然知道风逸说的是云止,面⾊闪过一丝不悦后,礼貌的唤了一声“风叔叔。”

  风逸思量着这个称呼,摸了摸下颚道“我有那么老吗?再说,我似乎与你不。你一唤我‘风叔叔’,这让我突然想起来…”

  宮宸戋听着风逸就要滔滔不绝说开,起⾝不发一言的就离去。

  宮伊颜顾不得风逸,连忙一个侧⾝,在宮宸戋自自己⾝前擦⾝而过之际快速道“刚刚洗了一些⽔果,我还让厨房准备了一些你喜吃的糕点,待会就送上来。你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今天更是早饭都不曾用,多多少少吃一点吧。”

  宮宸戋脚步微顿,但也只是微顿而已,直接头也不回离去。

  风逸看着那离去的背影,很是不解道“怎么才一个月不见,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明明在部落內时,他可不是这样的。说起部落,这让我突然想起,小族长呢?怎么来了这么久,还不见小族长?”说着,风逸连忙对着宮伊颜问道“小族长在哪里?”

  …

  云止告辞了东方卜后出宮,坐上回左相府的马车。

  马车內,云止一手支着头,靠在矮几上闭目养憩。眉宇眼梢间,浮现一丝淡淡倦⾊。

  看来,东方卜是想要先除去宮宸戋了。如果她是东方卜,也会这么做。毕竟,被三国占领的城池,还可以一座一座的取回来。宮宸戋不除,皇位难以安稳。只是,她毕竟不是东方卜。那一个人,脑海中影像一闪,她怎么可能会出手杀他?其实,那一⽇在皇宮,他是有机会杀了她的。而那时,他若是全力一搏,此刻坐在皇位上的人或许就不是东方卜了。

  马车,缓缓的在府门口停下。

  直到车外的侍卫唤了好几声,云止才慢慢反应过来。

  第二⽇,云止称病,未早朝、未出府,谢绝见客。第三⽇、第四⽇亦是如此。

  边境处的加急折子,一天之內从早送到晚,就连深夜也是马蹄声声。每一封,都在无形中催促着东方卜。

  东清国并不缺大将,可是,三国合作,来势汹汹,仿佛不一局歼灭了东清国就誓不罢休。而三国,也是看准了东清国眼下的局势。看准了宮宸戋虽败,东清国依旧割分为两股不相上下的敌对势力。看准了东清国国內依然僵持不下的局面…

  整个皇宮,黑夜如同⽩昼,气氛凝沉的御书房中。

  东方卜看着各地折子,再听着云止称病的消息,恼怒的一把扫落了案桌上的所有奏折。

  左相府內,同样的黑夜如同⽩昼,书房中。云止稳若泰山、冷静的审视着桌面上铺开的那一张地形图,指尖在几处轻轻滑过。最后,停留在‘东言城’之上。

  一名黑⾐人,在这个时候悄无声息出现,跪在案桌前的书房‮央中‬。

  云止没有抬头,一边继续审视地形图,一边将手侧的那一份信函往前一递,吩咐道“去吧。”

  黑⾐人离开后,又有数个黑⾐人相继出现,一一领命下去。

  五⽇后。

  边境传来‘东言城’被破的消息。

  东言城,东清国的一座屏障。东言城一破,东清国已岌岌可危。

  一夕间,朝堂上,以及整个东清国,都人心惶惶。所有大臣一致请命,请‘皇上下令,命左相带兵出征’。

  东方卜坐在龙椅之上,握着奏折的手,一寸寸收紧。半响,终应“传左相。”

  云止进宮,面⾊略苍⽩,表示无大碍,愿领兵出征。

  东方卜望着云止,许久未语。

  下午。

  因战事紧急,刻不容缓,云止带着一行侍卫便马不停蹄出城,赶往边境。

  风逸在那一⽇后,知道左相便是云止。于是,数次登门,想见云止一面。但由于云止有令在先,谢绝见客,遂管家一律拒之。

  “小族长,小族长…”

  街道上,又一次准备前往左相府、想见一见云止的风逸,蓦然一眼看到云止策马出城,连忙开口唤。然,声音淹没在马蹄声中,并未传⼊云止耳內。

  右相府。

  宮宸戋闲来无事,继续坐在亭子中喂着鱼。

  自从那一⽇后,他好像就开始喜上了喂鱼,常可看见其单独一个人坐在亭中。

  风逸回来,将街道上看到的那一幕告诉宮宸戋,催促着宮宸戋也一道去。见宮宸戋神⾊淡漠、不予理会,便忍不住一边在宮宸戋的面前走来走去,一边唠唠叨叨的在宮宸戋面前说个不停“宸宸,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小族长都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你怎么能不去保护她呢?她一个人上‮场战‬,要是不小心伤了怎么办?要是不小心动了胎气怎么办?要是⾝体又不适了怎么办?你这样不管不问,这让我突然想起来,在部落的时候,你说过要好好照顾小族长的,你现在说话不算数,你不守承诺,你…”

  宮宸戋对云止出征之事,自然是知道的。虽不出府,可外面的一切却依旧了如指掌。

  “风叔叔,你说什么?哥哥与那云止,没有任何关系,她出征是她的事。”宮伊颜到来,听到风逸的那一番话,柳眉蹙起,略怒道。

  “怎么没关系,宸宸已经娶了小族长,小族长都已经有宸宸的孩子了。”风逸立即反驳。

  宮伊颜最听不得的,便是那‘娶’与‘孩子’几个字,语气掺冷道“风叔叔,你别说。云止有喜了,这是你亲眼看到的?还是你去为她把过脉了?”

  风逸闻言,立即吹胡子瞪眼,他自然是没有亲眼看到,也没有去把脉,更是连人都没见到。

  下一刻,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计上心来,对着宮宸戋就道“说起这亲眼看到,这让我突然想起来,宸宸,那一⽇我去左相府,发现管家竟手中竟拎着一包‘安胎药’。再三询问,管家说是左相用的,但绝不是什么安胎药。但是我怎么会闻错?我只要用鼻子闻一闻,就知道那里面都是些什么。”

  宮宸戋听着,眸中闪过一丝波动。虽然很细微很细微,但映衬着前方的湖光,确实是波动了。

  宮伊颜面⾊一变,她是知道宮宸戋与云止在部落內已成亲之事的。可是,她一直不相信宮宸戋碰了云止。一时间,脚步不受控制的后退了一步。

  宮宸戋望着前方的湖面,她竟然服用安胎药?真的有孩子了,还想保住?

  风逸想着法子的想将宮宸戋骗去找云止,他出来之时,可是保证了会请宮宸戋与云止一道回去参加祭祀的“宸宸,小族长都这么爱护孩子,你不能这么小气,生气也不该生这么久,要有气度一点么。说不定小族长现在正等着你去找她呢。”

  宮宸戋没有说话,许久,轻轻的闭了闭眼。

  云止马不停蹄的赶往东言城,她用这一步来东方卜下决定,冒着一定的风险。东言城乃是东清国的一道屏障,若不能尽快取回来,后果将不堪设想。另外,她约了花千叶。若是花千叶不在百花宮,那么,花千⾊就很有可能出现。那一个猜测,她一定要尽快验证。

  ---题外话---

  关于那个‮频视‬,是当初皇孓亲亲为风华做的时候,风华有些透剧,貌似现在看刚刚好。里面的字是风华给写的,风华也很喜那一句‘别与本相说天下,天下不及一个她。’很开心第一次收到‮频视‬,很多亲亲相信都已经看了,留言区置顶留言有地址。另,过些天会建个qq群,下次审核不通过的內容放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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