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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相强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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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相很好,多谢云公子‘关心’…”

  宮宸戋闻声,不紧不慢抬眸望去。畔若有还无的浅笑,一贯的优雅如画。

  下一刻,四目相对,封闭的山洞內一时沉谧,静得几乎可以清清楚楚听到人的呼昅声,甚至是…心跳声!

  云止几不可查的轻微一怔,隐约中,总觉得此时此刻的宮宸戋,似乎有些‘不一样’。可具体哪里‘不一样’,却又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眉宇,细微一皱后,随之侧开视线,重新环顾起四周。

  坐以待毙,并不是她的作风!

  再加上,花千⾊如今想杀宮宸戋,本把握不准他到底会不会出手相救。

  思及此,云止心中,止不住有些埋怨起宮宸戋也一道躲了进来。脚步,不徐不疾沿着洞壁一圈仔仔细细审视下去。

  宮宸戋在云止转开视线之后,无声无息敛下浓睫,轻瞌上了双眸,暗自运起功来。刚才,就只差那么一点点,他便可以杀了花千⾊…

  时间,在过度的安静中,缓慢流逝。两个人,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云止一边继续沿着洞壁而行,一边一手抬着火折、一手‮摸抚‬上冰冷僵硬的洞壁。暗道:若是此山洞,也能如西决城那一条密道一样,可从另一个方向通往外界就好了。

  这般想着,注意力渐渐不集中,心神自然而然便有些分散了开来。

  山洞,乃是一个封闭式的洞⽳。最后,几乎是可以预测的…‘砰’的一声,云止整个人撞了上去…

  一刹那,云止不知不觉飘远的思绪骤然一断,倏然回过神来,本能的快速抬头望去。那一眼,蓦然对上了上方那一双不知何时睁开的、深不见底的幽暗黑眸。那黑眸,在暗淡、轻弱的光线下,俨然如两潭千年不化的古潭…

  一时间,云止再度一怔,竟片刻无法反应。这并不是她第一次与这一双黑眸对视,但是,如此近的距离…

  宮宸戋一贯不喜人靠近。可是,这一刻,那微微仰起、近在咫尺的潋滟明眸,恍若两弯清⽔,⼲净纯澈更胜天山上的雪莲花,不染一丝杂质与尘埃…眸光,一时懵然一顿,竟是没有伸手推开撞⼊怀中之人。

  又一次的四目相对!

  山洞空间內的气息,无形中,徒然变得有些难以言喻的微妙起来。

  许久,又或者不过眨眼的转瞬,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云止,急急忙忙一把用力的推开宮宸戋。同时,自己也迅疾往后一连退了好几步。刚才,真是见鬼了。心跳,一丝能明显感觉到的轻微徐,却只当成是动作太猛之故…

  宮宸戋猝不及防,被云止那一推竟⾝形不稳的晃了一晃。随即,头一侧,一口鲜⾎便抑制不住的吐了出来。

  云止望着,平静无波的神⾊下,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关心。而心中,则隐隐猜测,宮宸戋此刻吐⾎,会不会是因为自己刚才那不小心一撞、骤然打断了他运功导致的?

  宮宸戋吐出⾎后,微一息,面无表情回头望去。黑眸中,隐着一丝罕有的怒意。

  对面之人,先是害得他被花千⾊所伤,再是在他运功的最关键时刻打断他、害得他气⾎一…体內,自清晨时分被花千⾊算计而引发出来的、之后一直強行庒制的舂药,如今…气⾎翻涌间,一口腥甜便又倏然涌上了喉间。

  云止对天发誓,刚才那真是意外。她绝对、绝对不是有意的。随即,真心歉意,赔笑着开口道“宮相,你继续…”

  宮宸戋⾐袖下的手,一寸寸慢慢收紧。可鲜有的那一丝怒意,在那样一张嫣然、诚心的笑颜之下,却是忽然怎么也发不出来。最后,不知怎么的,怒气徒的一散,黑眸眸底似有一丝纵容之柔一闪而过,重新无声无息敛下了长睫。只是,那柔,实在太过轻微、也消逝的太快,谁也没有留意到。或许,就连宮宸戋他自己,也丝毫没有察觉。

  云止不觉暗暗松了一口气,若论武功,她此时此刻还绝不是宮宸戋的对手。这一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半响,在再三的环顾了四周后,云止想不坐以待毙都不行了。这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洞⽳,唯一的出⼊口,已经被坍塌的积雪给堵死。若外面的花千⾊不出手相救,那她与宮宸戋两个人恐怕就要葬⾝此处了。只是,破庙中的景夕…她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她。对景夕所说的那一番话,字字句句出于真心,她是真的将她当成了妹妹看待。武林大会上第一眼相见,她就心疼的无以复加。

  随后,云止在远离宮宸戋的对面,席地落座了下来。

  安安静静,不想打扰对面的宮宸戋。

  时间,流逝。

  忽然,一‘树枝’自头顶悄无声息垂下。‘枝头’好巧不巧,恰触到云止额头。

  云止感觉到那轻微的‘触碰’,一边忍不住为⾝处困境微微叹息,一边漫不经心的仰头望去。迅即,双眸一睁,呼昅一窒,心跳一滞。那哪里是什么‘树枝’,本就是一条吐着红⾊剪刀形⾆头的黑蛇。闪电雷鸣间,本来不及多想、亦没时间多想,本能的、反的,云止快如闪电击出一掌,便直接果决的将垂挂下来的那一条毒蛇给直线向前打飞了出去。

  而正对面的前方,立着闭目运功、聚精会神调息的宮宸戋。

  宮宸戋敏锐察觉到空气中那一道面而来的凌厉风声,睁开眼的同时,⾝形迅疾如风往侧边一闪。

  匪夷所思的速度、处变不惊的从容、优雅不失的神态…云止看着,忍不住想拍手赞叹一声。不过,那对面之人紧接着吐出的鲜⾎,却又让云止止不住想逃。

  “宮相,在下…在下真非有意…实在是意外…意外…你没事吧?”

  说话间,云止双手撑着⾝后的石壁站起⾝来。这都是些什么事呀,她发誓,她真没有想过要故意整宮宸戋,真的。而这些,也真是意外。对此造成的后果,她也深感歉意。

  但是,这‘意外’,也实在是太一而再再而三了,委实让人难以相信。宮宸戋在对面之人急急忙忙解释的话语之下,不缓不急取出⾐袖下的那一方⽩⾊丝帕,再慢条斯理拭去角残留的那一缕红⾊鲜⾎。而后,指尖轻微一松,便任由染了⾎的丝帕翩翩然飘落下去。抬头,不紧不慢、目无表情向着对面望去。

  下一瞬,整一个山洞內的空气,都在宮宸戋的沉默中陷⼊了诡异的静谧。

  而,如此静谧之下,就在人不由自主想要屏息之时,只见,对面的宮宸戋缓慢迈开了步伐。

  火折的光芒,淡无声息洒落。光线,微弱的有些可怜。既照不透上方的洞顶,也照不透四周的边缘。

  云止神⾊紧张看着一步一步向着自己走近的宮宸戋,昏暗的光线下,无法从他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中辨出一丝情绪。而唯一可以看出来的,就只是他的俊脸比之前明显更红了一点而已。

  暗道,这该不会是气的吧?

  这般想着,心底便愈发紧张起来,双手不自觉一点点握紧。宮宸戋的‮忍残‬与毒辣,她可是铭记于心…

  体內強的舂药,在如此几次三番之下,再难以庒制。随着徐、不断翻涌的气⾎,蔓延过四肢百骸,侵蚀人理智。对于对面之人,宮宸戋自那一次街道上之后,便已经开始暗暗怀疑起了她的⾝份。自然,也就派人暗中前去做了调查。之后,对她在南灵国发生的一切,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了如指掌了。整整五年的时间,封亦修从未曾碰过她…那蓦然撞⼊怀中的纤细⾝躯…那一缕若有还无的清新幽香…尤其是那一双⼲净清澈的明眸…

  一瞬间,一向波澜不起的心底,竟隐约泛起一丝从未曾有过的、清⽔漪澜般的漪潋。

  须臾间,几步的距离,宮宸戋已立在了云止面前。云止在宮宸戋走近的这一过程中、这一短暂时间內,曾想象过很多种可能,比方说宮宸戋会恼怒的想杀了她,比方说宮宸戋会毫不留情的一掌击出,比方说宮宸戋会…

  可是,所有的可能之中,云止万万没有想到,宮宸戋会不发一言的、毫无征兆的伸手‮摸抚‬上她的脸。

  而,就在宮宸戋的指尖触到云止脸庞肌肤的下一瞬,心底一直暗暗提着戒备的云止,迅快的袭出一掌,便急忙想要闪⾝退远。可是,云止的速度快,宮宸戋的速度更快。手掌,眼看着就要击到宮宸戋的⾝躯,但最后,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被宮宸戋一把眼疾手快的给牢牢扣住。同时,侧⾝闪躲的⾝躯,间亦被一只手先一步一把揽住。恼怒抬起的头,畔一软…

  霎时,云止难以置信的猛然瞪大了双眼。

  那固定在地面上的火折,不知何时,早已经熄灭。山洞內,黑暗一片。

  一时间,云止只觉紧紧搂着自己之人,⾝体滚烫如火。膛‮硬坚‬,宽厚有力。触在一起的畔,并不似他周⾝带给人的那一种冰冷感觉…

  刹那,从未曾被人这般轻薄过的云止,恼怒不已…

  ---题外话---

  宮宸戋所中的舂药,有亲亲提出来,那风华便在此说明一下。最一开始宮宸戋中舂药,是用了百花宮的圣⽔来庒制(这一点前文已明确说了)。既然用‮物药‬庒制,那宮宸戋自己就不需要再庒制着了,这样的情况下,是冒着一定危险的,可⾝体暂时却又是完全无碍的。后来,遭花千⾊算计,‮物药‬庒制的舂药被引发出来,如此,宮宸戋需要自己再行庒制。可是,引发出来的时间是清晨,此时此刻被困山洞中也还是早上,不到半天的时间,庒制绝非不可能之事。之于后面,关于舂药这个刻不容缓的问题,已在解决之中了,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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