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画重伤,宫宸戋狠绝
如此近的距离,林思画手中刺出的金簪,眨眼的瞬间便迫近了云止的左心口。
云止心下不可避免的猛然一紧,火光电石间,就在那间不容发之际,也不知究竟从哪里来的力气,整个人迅疾敏捷的飞快往右一侧。同时,坐在地上、平直向前伸的腿双,右脚一个快如闪电的倏然屈起,用膝盖抵住蹲在自己⾝前那因金簪刺出而俯过⾝来的林思画的下骨,左脚再借着右脚撑地与双手向后撑墙壁之力,毫不犹豫的一脚就将面前的林思画给踢飞了出去。
所有的动作,快、准、狠、利落,简直堪称完美,让人连个瞬秒的反应时间也没有。
而一切,还并未就此结束。
只见——
就在云止一脚将林思画整个人踢出去之刹,一条宽约两丈的火红⾊缎绸突然从天而降,一辆四马并驾齐驱的奢华精美马车,就这样一路踩踏着红绸、从漫天飞雪的昏暗半空中以箭一般的速度如腾云驾雾般飞驰下来。下一瞬,好‘巧’不‘巧’的恰将被踢飞出去的林思画给毫不留情的狠狠一撞,直接撞得林思画如破布娃娃般一个硬生生的九十度大折转,重重飞撞向了街道前方⽩雪覆盖的地面。
旋即,火红⾊的缎绸在平坦的地面上长长的铺就了开来。
马车,随之悠悠停下。就那样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的停在了道路央中火红⾊缎绸之上。
刀光剑影、打斗得难分难舍的天机子与封亦修,以及一行黑⾐人,皆在第一时间敏锐的察觉到了后方半空中瞬疾而来的那一道強大气场。电闪雷鸣间,什么也顾不得,急急忙忙飞侧了个⾝、先选择闪躲开再说。而,当所有人都成功的避开、重新在地面上站稳脚步之际,才蓦然发现,原来竟是一辆马车,一辆四马并驾齐驱、四角悬挂着银⾊宮铃的奢华马车。
一刹那,整一条街上的空气,都不同寻常的安静了下来。
被骤然打断的打斗,没有再继续。
在场的所有人,皆心知肚明眼前这一辆马车內坐的究竟是什么人。当然,虚弱坐在地上、止不住一个劲连连息的云止与奄奄一息倒在地上久久起不了⾝的林思画要除外。
云止⾝躯无力的倚靠在⾝后的墙壁上,微皱眉望向停在自己前方的那一辆奢华马车。那⾼大的车马,将街道对面的一行人都给严严实实的遮挡了下去。一时间,仿佛整一条安静的街道上,就只有自己与这一辆马车而已。
只是,这一辆马车,怎么会从半空中飞驰下来?
云止百思不得其解。
驾车的一左一右两名车夫,在马车停下的那一刻,忍不住向马车侧前方奄奄一息的林思画投去了一个怜悯的眼神。迅即,纷纷跃⾝下马,神⾊恭敬的撩起马车的车帘向两侧掀开,再取出踏板轻轻放在车旁,静候车內之人出来。
车內光景,随着车帘掀开而映⼊视野——
但见,华丽贵气而又宽敞明亮的偌大车厢內,只正襟危坐着一个男子。
那男子,不过二十二三岁的样子,正闭目养神。一袭胜雪⽩⾐,金丝绣边,尊华清贵却又纤尘不染。
丰神俊美的绝世容颜,耝一眼看起来温文尔雅,似遗世**的翩翩佳公子。但那如利剑般张扬的斜飞⼊鬓浓眉与英鼻梁,却为这儒雅徒添了十⾜的刚之气与慑人的強势。
无声覆着在眼帘之上、浓密漆黑如羽扇般的睫⽑,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不紧不慢掀开。
幽暗璨邃的漆黑长眸,似无底的深洞、又似千年不化的古潭,锐利沉谙而又不可测,让人止不住暗暗惊叹。直觉,给人一种神秘的危险气息。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个多时辰前云止刚刚遇到的——宮宸戋!
“丞相!”两名车夫在车內之人不缓不急弯步出车厢之际,连忙低垂下头,万分恭敬的轻唤了一声。
坐在地上、因⾝体过度虚弱而不知不觉闭上了一双眼睛的云止,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缓缓的掀开纤睫。首先映⼊眼帘的,是那一角金丝绣边的⽩⾊⾐袍。顺着⾐袍一路往上望去…
封亦修在这时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林思画被马车所撞。于是,立即三步并作两步的绕过马车车头“画儿…”一边开口,一边飞快的蹲了下来。双手,小心翼翼的将地上満⾝是雪与⾎的林思画给抱⼊了怀中。眸底,不再是对着云止时的忿怒与冷彻,而是担忧与心疼,还有一丝害怕与紧张“画儿,你怎么样?”手,亲亲拍打起林思画的脸,企图醒唤昏晕厥过去的林思画。
林思画在封亦修的再三紧张焦急轻唤下,气若游丝的半睁开眼睛。随即,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狂滚出眼眶“修哥哥,杀了她,杀了她给我报仇。”这一刻,林思画将所有的责任都怪在了云止⾝上。若不是云止,她也不会被马车所撞。另外,只有杀了云止,她才能彻底的安心、才能‘将云浅止卖⼊院’这一事彻底的掩盖过去。封亦修是知道她一直欺负云浅止的,可是,他也只以为她不过是拿云浅止来出出气而已,因为,当着他的面,她自然每次都把握好了分寸。她不能、绝不能让封亦修知道她所做过的一切。
封亦修闻言,一边将真气源源不断的输⼊林思画的体內,一边慢慢的抬头望向了雅步步下马车的宮宸戋。毫无疑问、不假思索的就将林思画口中的那一个‘她’,当成了‘他’。
天机子也随之快步走了过来,为林思画稍一把脉后,从⾐袖下取出一瓷瓶、倒了一颗药丸,递给封亦修“你且先喂她服下,暂稳定住她的心脉。”
封亦修连忙照办“谢谢师傅。”话落,喂林思画服下药丸。
天机子点了点头,继而步向另一边的云止。为云止把了把脉后,也喂云止服了一颗药,再为云止点⽳止⾎。
云止呑下药丸,闭上眼慢慢的息了一会。而这一会儿的时间,那两名车夫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把宽大的⼲净座椅,宮宸戋淡雅浅笑着闲然落座下来。
天机子随即走过去,在宮宸戋的⾝侧微一躬⾝,守礼的唤道“师兄”他的年纪,比宮宸戋大了近三倍。可按着辈分,宮宸戋却是他师兄“师兄,我接迟了。”此次,⾝旁只带了一名小童出山,只为亲自接宮宸戋的到来。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就在小童走开去买东西之时,他会意外的看到封亦修。而更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徒弟,竟会冷眼旁观站在一旁见死不救。
宮宸戋微一颔首“不迟!”淡淡二字,却是瞄向了封亦修那处。对一旁的黑⾐人,视而不见。
银质面具、被黑⾐人称之为‘左使’的男子,在这时略一挥手,示意一行黑⾐人全都退下。自己,则缓慢上前了一步,彬彬有礼的拱手道“宮相,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不想左使竟有此等雅兴,前来请本相的‘朋友’前去做客。”他似乎这才看到了面具男子,淡淡言语却是令人直觉心下一凛。而那不轻不重的‘朋友’二字,更是令面具男子不可置信的猛然快速一抬头,旋即连忙陪笑道“既然是宮相的朋友,那在下恐怕还不够这个资格相请。在下先行告辞,后会有期。”
话音刚落,立即一个转⾝就带着一行黑⾐人迅速的飞⾝离去,竟是逃窜一般。
宮宸戋不追究、也只字不提‘蕴馆’刺杀之事,薄淡勾,恣意悠然的微微动了动坐着的⾝子,任由那一行黑⾐人转瞬间撤离此处。
片刻,冷冷清清、寒风阵阵的街道上,便只剩下了七个人。云止、宮宸戋、天机子、封亦修、林思画,以及两名如哑巴一般安安静静躬⾝站在宮宸戋座椅之后的车夫。
“宮相,伤了我子…”
“子?”两个字,宮宸戋挑眉,不咸不淡重复,打断封亦修的怒目而视。
一旁,慢慢恢复了一丝力气的云止,双手扶着⾝后的墙壁站起⾝来。却听,宮宸戋已语气徒然一转紧接着道“封大将军,你究竟将我东清国放在何处?”
一句话,他说得不重,却字字句句重重敲击人心底,令人心下止不住一颤。
封亦修面无表情的冷眼相对,没有说话。怀中,气息犹弱的林思画,让他绝不愿此事就此罢休。尽管,他或许该恭敬的唤那一个人一声‘师伯’。
“封大将军,我东清国公主和亲,你先是弃、辱、羞之,后又不顾她安危的放箭。如今,更是堂而皇之的称其他女人为‘子’,本相倒想问问,你究竟将我东清国置于何地?”
封亦修⾐袖下的手,紧握成拳,眸⾊愠怒。他没想到,宮宸戋竟会跟他算起这一笔帐来。
宮宸戋说着,修长的⾝躯慵懒的往后微微一仰。冷瞅倨睨的目光,将周⾝浑然天成的那一股盛气凌人之势彰显无遗“敢将我东清国公主卖⼊院,这个女人,别说本相如今是故意撞了她,就是本相杀了她、将她也卖⼊院、或者直接找个千百人在此处就地‘处理’了她,再将她剁碎了喂狗,你又能如何?”忍残至极的话语,从他薄削好看的角倾吐出来,却似诉说天气般淡然的语气。
街道上,⽩雪纷纷。夜幕,已渐渐笼罩了下来。
他好整以暇的坐着,他怀抱着虚弱不堪的林思画半蹲着。他⾼⾼在上的俯视他,那一股迫人的冷庒,瞬间席卷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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