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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跟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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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公馆,⽩露环顾馆內摆放的东西,各种各样老式的摆设,像是在述说岁月的沧桑。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

  前面有个人,打开了扇门。⽩露走了进去,只听一声“太太,你好”其古怪的发音,不用说,是叶老那只宝贝鹦鹉了。

  房间里,是比客厅更舒适一些,由于临近冬季了,地上铺了⽑茸茸的褐⾊地毯。除了一只蹦蹦跳跳的鹦鹉,还有一只猫懒洋洋地趴在地上眯着两只绿宝石一样的猫眼睛假寐。

  看得出来,这老头子的⽇子过得是既舒服又富有情调。说起来,叶老这人一生算是坎坷,但是,比起陆家老爷子等人,是有成绩多了。而且,叶老这辈子想要得到的东西,基本都得到了。自己的骨⾁找到了,与沈又复合了,可谓是人生圆満,离去也无憾。

  正因于此,这个老头子,现在过生活益发随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是犯法的事情。

  ⽩露闻到了一股⽩咖啡的清香。比起君爷爱喝的黑咖啡又苦又涩,⽩咖啡的味道好受多了。

  什么时候,君爷可以像叶老这样随意喝起⽩咖啡。人生还长着。叶老都到这个岁数了,才稍微有享受清闲的时候。君爷这么年轻能⼲,该烦恼的事儿多着呢。

  因此,叶老既不同情君爷,也不会同情⽩露姐姐。

  这个老头子就是这么怪的了,说骨子里头比君爷益发冷酷无情一点都不为过。

  叶老左手右手各端了两杯咖啡,从台与房间之间的落地窗穿了进来,对⽩露说:“坐。站着做什么?”

  ⽩露姐姐并不准备与他客气,四下看了下,这屋里没有沙发,只有那些老式的木板凳与椅子。

  找了张木头做的折叠椅,搬了坐在了台几旁边。这台几也是与众不同,⾼度不是现代家具那种常见的矮矮的不到人膝盖头的,而是圆形的,更像是吃饭用的那种玻璃台。

  叶老的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放在玻璃台上,告诉她:“喝吧。我刚亲手泡出来的咖啡。”

  “叶老是刚学的手艺?”⽩露姐姐接过咖啡杯,笑问道。

  这个老头子三⽇一鲜,老顽童,什么事儿热度好像都只有三天。

  叶老指头点着她:“你听谁说的?你老公?肯定是你老公,没有其他人了。你哥,你嫂子,都不是那种爱说闲话的。”

  “你不知道我老公更不爱说人闲话吗?”⽩露说。

  叶老拂袖坐了下来,坐在她对面:“我与你老公见面次数多了。和你见面,好像不过三次,至多三次以內。我不太了解你,但是,要了解你老公倒是不难。”

  “我和我老公都是明人不做暗事,不怕被人了解。”⽩露姐姐一言一语,没有一点隐晦,光明磊落。

  叶老看着她好一会儿,终于道出一句:“你确实是个很能说话的人。”

  在叶老的眼睛里,⽩露姐姐有天生的姣好的外貌,本⾝对于女⾝份而言,已经是一项最大的武器。再加上⽩露姐姐那张能说会道的嘴,说⽩露姐姐是社圈上最显眼的女际花一点都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位本可以到哪儿变成一颗夺目明珠的⽩家大‮姐小‬,婚前婚后,都属于十分低调的那种。

  美人,只能是毒。

  叶老相信,当君爷打算娶这位⽩家大‮姐小‬时,心里头肯定有过这样的想法。只要看看君爷⾝边最好的兄弟姚爷最终娶的是他那其貌不扬的孙女,都可以知道以君爷姚爷这样聪明伶俐的男人,应该从一开始都清楚娶个众所周知的大美人不如娶个如沈佳音这般清秀可爱的。

  端起咖啡杯喝一口的叶老,见⽩露手里摸着咖啡杯没有动,老顽童的嘴角弯了弯:“怕我下毒吗?”

  “不,是怕不好喝。”⽩露说。

  叶老差点没有被她这话给哽到口吐出⾎花,搁下咖啡杯,道:“有什么话要问的,说吧。”

  打算快言快语解决问题的态度。

  ⽩露想,这老头子原来打定主意怕是不想见她的吧。

  不想见她的理由很简单,她可以想出两个,要么是叶老头知道她的企图不想见,要么是叶老头本⾝对她就不喜

  她是人见人爱的大美人,但是,也不是说肯定能保证所有人喜。要她下结论的话,可能这老头眼前摆出的这幅态度,是两样都有呢。

  叶老果然发话了,竖起两指头:“你见过我孙女,就可以知道我喜什么样的人。老实说,我对于我孙女嫁的那个姚子业,一样是讨厌的很呢。所以,你和你老公,我都不会喜。”

  叶老头喜的人只有一种:单纯的,可爱的,最好脑子傻乎乎的。

  ⽩露冷哼一声:这个人,果真很令人讨厌。他说不喜她和她老公,她和她老公又何尝喜他。

  喜把人当傻子的人谁会喜

  叶老喜单纯的人,不就是喜把人当傻子任我‮布摆‬。

  这个世上本就不单纯,叫完全单纯的人怎么存活。这个老头人庒是在害人。难怪自己老公与叶老头要处处作对。

  “喜也好,不喜也好。工作上的事,不能说因为喜好选择做与不做。”⽩露并不受对挑衅,淡淡然地回答道。

  “你老公也经常这么说。”叶老懒懒地把背靠在了椅背上,眯下老眼“你老公娶你,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吗?”

  娶她也好,不娶她也好,他们两个婚姻的事情,不能说因为各自喜好不喜而选择结婚不结婚。

  叶老咄咄的眼神像是在这么说。

  ⽩露真想一脚揣在这老头可恶的脸上。

  “你不如去问我老公。他什么想法我不知道。我也不可能去強求他怎么想。”

  “你呢?”

  “我?喜就嫁,不喜就不嫁。”⽩露冷冷地笑了笑“如果你要我这么说,你自己也肯定是不信的。”

  叶老感觉她脸上戴上了一层面具,这层面具是她进屋时一直都戴着,或是说,她从来都是戴着的。而能发现的人似乎极为少数。想想,能结成夫的人,都说有夫相。那么,⽩露姐姐和君爷可以说是典型的夫相了,都是戴面具的人。

  忽然间,这个老头子叹了声气,站了起来,背负着手,背对着她站着:“我和你说的这些话,你肯定是不会告诉你老公的,对不对?”

  ⽩露姐姐没有言语。

  “你连你哥都没有告诉。我不知道在这世界上,你还会相信谁?你底下帮助你工作的人,你知道他们经常说哪句话吗?不,他们并没有说你哪点不好。只是说你很能⼲,把什么事都能自己包了,让他们反而没有升职的机会。”

  是吗?⽩露姐姐一惊。自己太能⼲把部下们都给庒制了?

  “偶尔放手,给人家帮你⼲活的机会不是很好吗?好比上次,你什么都不说,让你老公帮你处理你们⽩家那帮特别的亲属。”

  那种感觉是舒服的,让君爷帮她收拾人,而她可以懒到什么事都可以不⼲的时候。可是,私事是私事,公事是公事,不能混为一谈。

  ⽩露肃了脸:“叶老,我们谈正事吧。这次,我是受赵委命令,来与你接触,向你问几个问题。这个问题事关一个死了的人。说是人死了也就不追究了。可是,这个死了的人,你很清楚,她留下来的问题,不是随她死去之后已经解决了。”

  知道她指的是他的第二任子凌雨桐。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这可以说是罪孽,多少年前的罪孽必须清算。

  叶老望着远方的小瞳仁深邃而肃穆:“任何人都知道我在事关重大问题上绝对不会包庇人。”

  “她死的时候,上面还并不知道她⾝上发生的问题,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她虽然嫁给我,可我与她之间,几乎从不沟通。”叶老到现在只能说一句庆幸,庆幸凌雨桐虽然说恨于他,却没有想过栽赃于他,更没有想过把几个收养来的孩子推进了黑暗里面。

  叶老继续说:“我与她分居已久,貌合神离,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我在异地工作时,她经常去的地方是她妈妈的娘家。”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这一站来到浦东。凌雨桐⺟亲的娘家,在江浙。当年的一些影响,波及到了现在。

  不管对这个人有多少意见,但是,叶老必须承认,这个女人,这个对她志在必得几乎害了他一辈子的女人,却有某些远见。谁能想到,到了今天,最繁华的地带依旧是这儿,浦东。

  他喜也就是这个缘故。沈像沈佳音,单纯可爱,在家时顾家,嫁给哪个男人一心想着就是那个男人。沈又是个清廉的。你非要说沈与凌雨桐有什么最特别的区别,那就是,沈是小家碧⽟,绝对,从来不会有什么个人野心或是报复。但是,凌雨桐不一样。

  得不到自己心爱的男人,你想让这个女人如何生存?

  为了获得‮全安‬感,自我膨的野心越来越大。

  可以说,她想毁了他,他呢,何尝不是已经毁了她。

  叶老偏回头,像是有几分探究在⽩露的脸上盘旋。按理来说,⽩露姐姐的处境和凌雨桐很像。可⽩露姐姐终究没有走到这一步。难道是,因为君爷终于拯救了⽩家大‮姐小‬吗?

  “你⺟亲——”叶老张了张“你⺟亲的事,你知道多少?”

  “你是想说我⺟亲和你第二任老婆的处境很像吗?”

  ⽩露的直言出乎他意料。叶老的眼睛一眯,喉咙里呵呵地笑了几声:“是很像的。”接着,又接上一句叹息:“你妈妈是被你和你哥哥救了。要不是你们两人,她恐怕也会变得像那个人一样。”

  话说到这,再说下去,真的是在彼此撕裂各自的伤口。叶老见好就收,知道她来,而且她已经表明来这里是为了工作而不是为了私事,叶老心里偷偷舒口气。自己造过的孽,自己承担就是了。家丑外扬对他这个年纪已经无关紧要了,什么风雨他都经历过。唯今,与⽩露一样,他更看重的是工作。

  从袖口便是取出一张折叠的信封,放到了玻璃台上:“我能想到的与她有关的人和事,全写在里头了。你们仔细去调查。我去查的话,怕影响工作。查出来的结果,有失公理。毕竟以我与她曾经明面上的关系,是必须避嫌的。”

  ⽩露伸手捡起那个信封,摸了摸,牛⽪信封里头厚厚的一沓纸,想必要把这些东西全写出来,费了叶老不少心⾎。

  再抬头望过去,能见到窗台进来的光照在叶老那张脸上,明显这老头脸上的皱纹又深了许多,多了不少条。

  见她目光扫过来似有几分同情担忧,叶老呵呵像是开个玩笑:“我不是不会打字,这是想来想去,如今科技太过发达,还不如用笔写来飞鸽传信可靠。所以,你不要小看我们这个年纪的老头子了。”

  ⽩露点头:“我知道。”

  在她起⾝提包要走时,叶老的声音徐徐在她背后传来:

  “虽然说那是你家的私事,可是,还是告诉你吧。毕竟,我也不想你心里存了疙瘩从我这里离开。更不想你老公为了你的事找到我地盘上来。你哥可能知道你是知道了。”

  她哥?

  ⽩露微握的掌心像是不自觉出了层汗。

  “你现在,是恐怕对你老公说话都不想和你哥你嫂子说话吧?”

  ⽩露背立的背部不动。

  “你这样做是不是出于关心体谅你哥你嫂子都好。但是,恐怕,你也是很想你哥告诉你实情吧。实情就是如你所想的,你爷爷是不喜你⺟亲。”

  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脚跟好像有一丝丝的晃动,但是很快稳住。是的,如对方所说,这是她早猜到的事,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至于你最想知道的那个人是什么想法,不如你自己去问问他。毕竟,我这里道听途说的东西,不能代表他本人的想法。”

  ⽩家到叶家唠叨,是⽩家亲口所说的自己的想法,可以信。但是,其他人的想法,经由⽩家口里说出来,可信度有几分,叶老可不想随便传当了随意胡说的坏人。

  ⽩露转回⾝,对着叶老,慎重地鞠了个躬:“谢谢。”

  谢谢这个老头子,虽然是个可恶的老头子,但是对她家的事一直到今时今⽇都保持着谨慎言行的态度。

  只听清脆的鞋跟声飞出了公馆。

  ⽩露一抹丽影坐上车,飞扬而去。

  叶老负手立在窗台上,看着她的车离开时,低声对自己后面的人说:“跟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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