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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你爱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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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找了个肩上扛条扁担挑着箩筐要去集市卖菜的老汉,两个人伫立在公车站遮雨的铁棚子下说起了话。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

  当地人告诉⽩队:“你说⽩家村?昨晚上洪⽔将他们村里出到外面唯一那座桥冲垮了。据说电话都打不通,信号不好。今早上,一队什么专家,带人上山处理断桥了。至于村里人,不用担心。”

  不用担心?

  “⽩家村出这种事不是第一回了。夏天洪⽔,冬天冰雪崩塌,造成与外界中断联系,是常有的事。那村子人都习惯了。没过几天,道路一通,他们也不见得愿意从村里头出来。除非那些念书的孩子和搞农家乐必须到外面搞采购。弄到现在,人家想进他们村,他们村还不。我们都说他们村人都是怪人,闭关锁国的怪人。”

  ⽩队被对方这些话说得是一句话都坑不出来。这样说,莫非他昨晚赶来一探究竟是自作多情了。只因为,他并不是那样的了解⽩家村。

  “你说你是⽩家村人?”果然是,对方对着他的脸直直地瞅着,几分疑惑。

  是那个村的人,竟然不了解那个村?

  ⽩队轻咳了一声嗓子,是有些赧颜。

  他和他妹妹一样,进出⽩家村,之前可能仅那么几次,怎能说了解。要不是妹妹这次突然地失去了联系,完全不像以往,出乎人意料,他也不会急成这样连夜赶来。

  老汉没有继续为难他,说:“我认得一个⽩家村的,是⽩家村万大爷的儿媳妇,不知道你认不认得?她昨天下山到县里买东西,正好逢上了下大雨,上不了山,昨晚就在县里头认识的亲戚家里住下了。要不,你去问问她,可能她能联系上村里的人。”说完,老汉又问他:

  “你是不是从哪儿来,急着想找谁?”

  老汉问出这话不是毫无据的。瞧⽩队这⾝打扮,别看⽩队⾐装朴朴素素,可是与小县城里的人比较起来,大城市来的人那种不一样,还是能一眼分明。从⽩队的气质,从⽩队⾝上那⾝剪裁得体的⾐服料子以及⽪鞋。

  老汉还听出了⽩队的口音不对,不像当地人。

  ⽩队在燕京长大,带的北方的口音,当然失去了⽩家村人的味道。

  老汉想,从以前,村里跑出去大城市创业的人多的是,这恐怕是哪家跑出去城市混的村二代,回来是想找老家的亲人急着办什么事。这个猜,真猜对了一半以上。

  “谢谢,大叔。”⽩队说“万大爷我是认识的。是我祖⽗的朋友。请问这位万大嫂的亲戚家在哪里,我去问问。”

  “行。”老汉说着为他指了个方向,并耐心告诉他怎么走。

  乡里人大都是有这样一种耐心帮助人的淳朴。要是城里人,更多的人是自己忙都忙不过来,哪会肯停下来仔细给你指路。

  ⽩队对于乡村这种淳朴还是很喜的。想他当年随队下乡锻炼,在基层一混混一年以上,当时甚至有个念头,在当地归隐当个圣人算了。山里好,山清⽔秀。要不是自己有老婆孩子一摊子家里人需要照顾,他何必拘泥于城市那种由钢铁⽔泥土筑造出来的怪物世界里面。

  骨子里,他和⽩家的祖上都是一个样的,喜清静,喜与世隔绝。所以,在那个时候,当听到⽗亲提出要归家养老的时候,他第一个⾼举双手赞成。

  老汉为他指完路,挑着扁担,趁这雨下的不大时,急急忙忙赶去菜市场卖菜去了。

  ⽩队在目送热心的老汉走的时候,望见了路对面走来一个人。

  几乎是一眼,他认出了君爷的轮廓。

  君爷穿着个黑⾊的⽪夹克,虽然现在天空下的只是飘渺的雨丝,可是⽔汽带来的温度是降了不少。风一吹,雨点落到脖子里头凉飕飕的。君爷缩了缩脖子,跳上了公车站雨棚下的台阶。

  两个都不爱说话的男人,就此安静地互相看了会儿。

  ⽩队间拉出一丝空气:“你什么时候来的?”

  君爷说:“昨晚上。”

  ⽩队道:“我也是昨晚上。你打电话不通是不是?”

  “是的。”

  ⽩队突然狠狠揪了下眉宇,像是发狠生气地说:“找到人,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后,该怎么处理再怎么处理。”

  看的出,⽩队是想拎起人打一顿庇股。

  君爷眼见他在气头上,不好为⽩露姐姐公关,只问:“现在道路怎么样?能开车进村吗?”

  “开车肯定不行的。”⽩队告诉他,虽然自己对⽩家村也不是很了解,不过进出村都几次了,很清楚村里的道路是什么状况“山里的路都很小,不能通行大车。唯一的途径,要么走路,要么坐着电动三轮车或是摩托车。因此,村里家家户户都几乎有这样的通工具。至于小轿车、小巴都别想进,更何况中巴大巴货车之类。”

  “为什么不修路?”君爷吃惊的是这点,按理说,⽩家村应该不是那么穷的村落吧,如果是的话,⽩家不是要经常为⽗老乡亲捐款,但是,从未听自己老婆说起自己需要做这样的善事。

  ⽩队摇‮头摇‬:“死脑筋。村里人死脑筋并不奇怪,只想那个山那个村都是自己的。他们又不靠与外界通‮钱赚‬,能自给自⾜,何必修大路放人家进来。”

  君爷的眉⽑似乎微愁:“这样说,现在山里下雨,路是不好走的了?”

  “刚才我打听过了,村里唯一通向外面的那座桥被雨⽔冲垮了。县里专家带人去抢修,重型机器看这个情况是运不进去的,也不知道那座桥能通路需要多久。不过,听说这桥被冲垮不是一回两回的事。如果是村里人,应该知道怎么进村。”⽩队说完,道出万大嫂。

  两个人就此商定,先去找万大嫂问问情况。

  君爷回到车里,推了下‮觉睡‬的⾼大帅,让⾼大帅腾出驾驶座的位置。⾼大帅睁开了眼,脖子问:“爷,找到嫂子没有?”

  “睡你的。等会儿可能要两只脚爬山。”君爷说。

  “车开不进去吗?”想到要徒步进山那个累啊,⾼大帅当然要叫一声了。

  “桥都被冲毁了。而且,从来车都是开不进那个村的。”

  ⾼大帅拍脑袋做出晕倒状。这个⽩露姐姐的娘家,究竟是个什么村。怎么听起来比姚爷媳妇家的沈家村更穷。

  ⽩家村一点都不穷。君爷不怕告诉他:你想想⽩队穷不穷就知道了。你再想想⽩队家是不是不喜人家上门做客就知道了。

  ⾼大帅无语了。想这样的村落,全世界能找到几家,怪胎。

  君爷开车跟着前面⽩队的车,是开到了县城里一座居民小区,两辆车找到了停车位放好车以后。车上的人都下了车,找到人问清楚了万大嫂是不是住这,让小区保安打了个电话上去问。接着,没有过多久,一个妇女从居民楼上哒哒哒踩着楼梯下来。

  ⽩队对于这个万大嫂是有一点印象的。因为,他⺟亲去世的时候,由于⽩家里没有女人了,只有他妹妹,他妹妹没出嫁,而且不在⽩家村住过,乡里习俗不懂,都是万大爷指了自己这个儿媳妇帮他们⽩家办丧事。

  万大嫂人一米五几,⾝材稍显丰満,⽪肤是细⽩⽔灵,天生的⽩里透红,笑起来为人很亲切。

  远远看见⽩队,万大嫂也一眼认出了人。因为,⽩家人像⽩建业,都是鹤立群的特殊人种,能让人一眼从千万个人里头挑出来。

  “我听到电话以为谁找我呢?以为是你爸。后来想,不对,你爸不是昨天我出村时还在村里吗?”万大嫂与⽩队一见面,马上像家里人一样聊了起来。

  ⽩队向万大嫂先介绍了君爷:“这是我妹妹⽩露的先生。”

  “哦。”万大嫂诧异地叫了声,眼睛打量到君爷⾝上时,像是被刺了眼。君爷那⾝气势,貌似是比⽩家人更厉害,让人看了都心惊胆战。万大嫂假笑一声,惊奇地问:“⽩露结婚了吗?她才几岁?”

  ⽩家人外貌很显年纪小,以至于村里人,都很容易淡忘⽩家人的年龄。

  ⽩队皱了眉头,对妹妹其实不小的年龄有些难以启齿,只好举了小包子的例子说:“他们

  的儿子已经四岁了。”

  万大嫂哈哈笑了两声,十⾜歉意:“对不起。我记忆里,⽩露好像是个小女孩。没想到她已经当妈四年了。”

  这话说得君爷一直在旁也尴尬。他老婆有这么年轻吗?年轻到只是个小女孩。这不显得他是老牛吃嫰草了。

  “你们是进村找你爸?”万大嫂问这个问题感觉蹊跷“昨天我没有听你爸说你要来。”

  万家与⽩建业关系很好,⽩家家里来人⽩建业肯定要和万大爷说的。

  “实不相瞒。”⽩队说“可能⽩露她昨天已经进村了。”

  “她进村做什么?”万大嫂的眼神扫到君爷脸上,一瞬间和其他人一样想歪了。

  莫非是小媳妇在家里和老公闹矛盾回娘家上山,现在,老公赶紧上山来找人。

  君爷的头上,就这样无缘无故地被扣上了一顶帽子。

  ⾼大帅可怜兮兮地望了君爷一眼。

  ⽩队可担心君爷气了,连忙说:“不是的。⽩露她是刚好在这附近出差,可能就想着顺便回老家看一看。我们两个,是昨天突然打不通她电话,担心她,也担心我爸,才赶过来的。”

  万大嫂听是这样的缘故,笑道:“没事。那座桥,常年都坏,常年都修。我们村里人,一般也是不走那座桥的。要不是天气不好,我昨晚上都可以一个人回去了。”

  见今天天气有转好的趋势,万大嫂也是等不及等桥修好的,天知道那座桥能修到几时,归心似箭,说:“我东西都打好包了。你们等我一下,我带你们进村。”

  接下来,车子将一行人送到了山里进村的那条路口上。⽩队、万大嫂、君爷以及⾼大帅,四个人一齐徒步上山。

  四个人都穿着雨⾐雨鞋,山里的路经过‮夜一‬雨⽔的冲刷,是很泥泞,很不好走。⾼大帅一路走,一路生怕爷摔着,想找什么的给爷当拐杖。君爷将他递来的木扔到了十万八千里外。⾼大帅瘪瘪嘴:爷这自尊心,无敌了。

  桥不通,只得翻个山了,比平常的路程要多一个钟头左右的时间。好在万大嫂带了⽔和⼲粮,一路走累了,大家可以歇会儿气喝点⽔。

  走到半山的时候,万大嫂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对他们说:“⽩哲,你们家墓地是在这方位吧?”

  ⽩队经她提醒打了个灵,眼睛,缓缓地向四周的环境望过去,像是在仔细寻找些什么。

  ⽩家的墓地?

  ⾼大帅一个疑问的眼神抛给君爷。君爷摸了把下巴。那时候,他和她未结婚,他从来没有和她一齐回过⽩家村,更是不知道⽩家墓地在哪里了。

  但是,既然说了⽩家墓地在这个附近,岂不是,如果她回娘家,是必定要到这里给她妈扫墓的。

  君爷只知道一点:⽩露姐姐是很爱自己⺟亲的。

  天乌蒙蒙的,山上的雨,倒是一时没有怎么下了。很像那天自己⺟亲出殡的⽇子。

  ⽩露回想着,在⺟亲的墓碑前蹲了下来,伸出手,轻轻地用指尖抠出墓碑上字里行间蕴蔵的泥沙。

  她⺟亲的名字,任昭

  清雅,又普通的名字,像墓碑旁边的两朵⻩⾊的小花,风展叶,风飘零。

  一个女人的一生,无非是这样,恋爱,结婚,为人生孩子,将孩子扯大以后,落土归。一个女人最受人宠爱的时候,不是结婚后,而是结婚前,而是还在自己⽗⺟怀里撒娇的时候。

  ⽩露只要从⺟亲的一生,能领悟到人生许多的真谛。

  ⽩建业在墓地四周查看了一圈,没见有被昨晚大雨影响的痕迹,回头,见女儿蹲在⺟亲面前的墓碑不动,眉头也就揪了一截。

  “爸,你爱我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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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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