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恨家仇
花语又递过来一张,照片拍得很暗,在一个灯光昏⻩的酒吧,焦距并不是十分清楚,画面也有些模糊,却不难辩认出坐在沙发里的那两个人,就是这个李井辉和⾼志远。
何以宁脑中的一弦突然就绷得紧紧的。
花语说:“这两个人早就有接触,而且你爸爸出事后,那笔大巨的脏款却不知去向,我们调查了很久,终于查到了其中的一部分。”
她列出两张行银账单“这笔钱没有被家国监管起来,而是流出了,这个账户的主人叫李成龙,他是顾震亭当初的警卫处副处长,后来李成龙把这笔钱取了出来,至于取出来做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花语警惕的收起账单“我现在跟你说的,都是家国最⾼机密,何姐小,你要保密。”
何以宁放下手里的照片“我又不是家国机关人员,你大可不必跟我说这些。”
“何姐小不会不明⽩吧,当年你⽗亲何威⼊狱,本就是顾震亭一手策划的,我再给你听一段录音。”花语将优盘揷进一个小型播放器,声音不太清楚,勉強能够听见两句话。
“这么大的数目⾜够他判个死刑,您可以放心了。”
“他一⽇不进去,我就一⽇不放心。”
只有短短两句话,何以宁还是听出了顾震亭的声音,她盯着那个黑⾊的播放器,突然有些哑口无言。
“顾震亭当初设下这个陷阱将何威送进监狱,本来是要判死刑,可是因为何姐小你嫁给了顾家的四公子,所以何威突然被减刑,最后只判了十年。”
花语拨下优盘“或许这些不⾜够让何姐小看清顾震亭的为人。当年跟他一起去执行任务的七个人,三个战死,还有一个失忆,一个中风不能自理,健康的就只有你⽗亲何威和顾震亭,现在,你⽗亲也死了,知道当年事情真相的,恐怕只有顾震亭一个人了,他现在可以逍遥法外,为所为。”
何以宁默默的没有说话,当初花语说何威⼊狱的案子跟顾震亭有关,她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是随着何威的去世,这件事她也没有再去深究,现在花语提供的证据⾜可以说明,陷害何威的人就是顾震亭,是他当年把何家得走投无路,一夕落败。
她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襟,俏脸泛着苍⽩。
花语继续说:“何姐小,你认为你⽗亲的死是个意外对吗?”
“他是死于突发心脏病,我做过尸检。”
尸检是顾念西的人做的,不会有猫腻。
花语笑了笑,掂着手里的一张纸片“何姐小,你是做医生的,你应该知道,如果受到外界刺也可以引发心脏病。”
这个她当然知道,但是顾念西看过所有的控监,并没有发现何威在死前有任何的异常,也没有接触过任何人。
“控监有死角。”花语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脆的说道:“那个人深谙监狱里的结构,知道在哪里做什么事情是不可能被拍到的,你爸爸是不是喜听京戏?”
“对。”对于花语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何以宁并不奇怪,毕竟做为央中特工报情局,他们有这个本事。
“这个人以前是个唱京剧的,他认识你爸爸之后,每⽇都要唱一段剧目给他听,他们那时所处的角落是不会被拍到的。”她手里拿的纸片就是一个小地图,上面用红笔做了标注。
“我爸爸的⾝体很好,最后一次发病是在十几年前。”
她想不出这个人是用什么办法才能刺到他心脏病发作。
花语又拿出一张照片,何以宁惊讶的发现,上面是她的⺟亲林容。
“顾震亭当初喜过你⺟亲,这件事,你知道吗?”
“知道。”那还是何威上次受伤的时候,她在那里照顾他时听他说的。
“那个人跟你爸爸说的事情就是,顾震亭曾经強暴过你的⺟亲。”
“什么?”何以宁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有站稳。
“顾震亭当初追求你的⺟亲遭到拒绝,你的⺟亲又跟你的⽗亲结婚了,他怀恨在心,所以趁着有一天你⽗亲不在,他把你的⺟亲強暴了,这件事,你的⺟亲应该从来没有对你⽗亲说过,她背着这个聇辱过了这么多年,还要装做若无其事。”
“不可能,怎么可能?”何以宁扶住⾝边的病,整个人摇摇坠,妈妈在她的眼中,一直是个刚烈冰洁的女人,她怎么会受过这样的污辱,而且对方还是她的公公。
“你想,这么隐密的事情,你⺟亲都没有对人说过,为什么这个唱京戏的会知道,因为他受了顾震亭的差遣,故意要气死你⽗亲。”
“他一直用爸爸威胁我,杀死我爸对他没有好处。”她还脆弱的想要保留一丝希望,声音却开始颤抖。
“他杀你⽗亲是为了要掩盖当年的事情,他知道我们可能会查他,所以怕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不明⽩吗?”
“别说了…”
何以宁捂住耳朵,突然大喊。
怎么会这样,顾震亭不但害得何家倾家产,竟然还強暴过自己的⺟亲,又用这种方式杀害自己的⽗亲。
她竟然跟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三年,还口口声声喊他爸爸。
她每天祈祷何威的在天之灵能够安息,他看到自己的女儿认贼作⽗,他又怎么安心,恐怕已经恨死她了。
她顺着沿滑下去,浑⾝像是失去了力气。
花语轻叹一声,安慰道:“我知道突然间让你接受这么多东西,你可能承受不了,但这些就是事实,你没有办法不去相信事实。”
何以宁目光空洞的盯着地面,⾎管里的⾎好像要燃烧了起来,她一说话,两边的太⽳就在嗡嗡作响“你们既然有这么多的证据,为什么不去告他?”
“这些很多都是我们的推测,如果我们打草惊蛇,顾震亭就会把这些罪名全部推到别人的头上,以他的势力,会有很多人愿意为他顶罪,告不倒他的,我们需要实实在在的证据,直指他的本人,让他有口难辩。”
“他不傻,他不会把那些证据留到现在。”
“未必,如果他当初真的跟毒枭联手过,那他一定会留有那些毒枭的资料,必要的时候用来互相威胁,不需要的时候便相安无事。”
“你想我怎么做?”
“利用你的⾝份之便拿到这份资料,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他的犯罪证据,把他绳之以法,何姐小,报家仇除国贼,你认真考虑一下吧,还是那个电话,我等你的答复。”
花语一走,何以宁彻底的瘫坐在地,她的指尖紧紧的抠进硬坚的体,指甲折断流⾎都没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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