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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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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人只有一个,总不能分⾝吧。

  现在,她必须要推一个,可是,推谁的?

  一到医院,何以宁就进⼊到手术前的⾼度谨慎状态,约会的事便被放到了一边。

  天大地大,人命最大。

  做完上午的手术,何以宁正在认真的写⽇志,不知不觉就到了午饭时间。

  “何医生。”一个护士匆匆推门而⼊,焦急的说:“有病人,⾝上多处骨折,內脏出⾎,是从工地上摔下来的。”

  何以宁刚做完一个手术,没办法,她必须再次站上手术台,主任去外地科研了,小季有专家诊。

  “病人的情况很不好,一直在出⾎,恐怕要不行了。”护士急得一头汗。

  “你马上准备手术。”何以宁将‮机手‬扔进菗屉,因为这突然而来的事故,她将中午有约的事情完全忘记了,所有的神经都集中在一会的手术上。

  天气沉沉的,马上就要下雨了。

  顾念西坐在上次他们坐过的位置,邻窗,可以看到对面的马路上行人匆匆。

  一场大雨迫在眉睫,天⾊暗了下来,大家都在着急赶路,有人甚至撑起了伞。

  墙上的挂钟敲了准点。

  十二点!

  她没有来。

  顾念西点了八个菜,菜都凉了,他最喜的西红柿蛋也一口没动。

  “四少,菜凉了。”老伯低声提醒。

  他从一进来就像是在等人,可是他已经等了这么久,却不见他要等的人。

  顾念西冷声说:“倒了,重做。”

  老伯摇‮头摇‬,四少今天是怎么了,不太对劲。

  他把桌子上的菜都撤了下去,给他换了杯热茶。

  他动也没动,就那样望着窗外。

  雨终于下了起来,先是一滴两滴,然后便噼里啪啦的砸在玻璃上,渐渐的汇成小溪往下流淌,街道上的行人逐渐模糊了起来。

  顾念西突然站起⾝,伸出手用力的擦拭着玻璃上的⽔气。

  如果她来了,会不会看不到他。

  可是,⽔气擦掉了,玻璃上的雨依然会模糊视线,他冲出去,站在窗边,整个人瞬间就被淋了。

  雨⽔顺着他精短的发一滴一滴砸下来,从⾼耸的鼻梁滑过菲薄的,直没进领口。

  老伯端了一盘菜出来,不见了他人影,往外看去,那傻孩子正站在外面淋雨。

  他急忙撑了把伞跑出去“四少,雨这么大,你怎么站在这里啊?”

  他不说话,只是眺望来路,好像在等一个决定或者是一个奇迹。

  如果她选择他,以后,他一定会好好的待她,以前的是是非非,他不会再提。

  这是他跟顾奈的赌局,也是他跟自己的赌局。

  何以宁,我赌你是在乎我的,对不对!

  所以,你一定会来!

  老伯依然在焦急的撑着伞,不断的劝说。

  “你回去吧。”他⽔淋淋的眸子瞥了一眼⾝边花⽩头发的老伯“我的八个菜。”

  唉!

  老伯一声叹息,收了伞。

  回到屋里,他望着墙壁照片上的男子,连声哀叹“阿正,四少是怎么了,爸看了好难过啊。”

  顾念西还是站在雨里,得像是落汤,过往的行人脚步匆匆,有偶尔留意到他的,无不是用怪异的目光打量。

  被雨淋的男人,⾐服紧紧的贴在⾝上,⽔朦朦的瞳孔如梦如幻,却又散发着比空气还低的温度,他像一尊雕像,被雨⽔不断的冲刷着。

  何以宁下了手术台,几乎要虚脫了,连着两场大手术,要了她的命。

  她抓起桌子上的⽔杯猛灌了几口⽔,拉开菗屉拿出‮机手‬。

  下午四点!

  这个手术竟然做了五个小时。

  “何医生,我给你买了热⼲面,听说你一直在做手术,午饭都没吃。”余坤拎着一个饭盒走进来。

  “午饭?”

  何以宁忽然想起什么,说了声“完啦”便匆匆的脫下⾝上的⽩大褂。

  天哪,她竟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两个手术已经完全把她整晕了。

  “余医生,我现在得走了,你帮我跟小季说一声,他马上就会回来。”何以宁接过他手里的饭盒“谢谢。”

  余坤笑说:“放心,我一定转达,你快些回家休息吧。”

  她拎着包刚跑出去没多远,余坤拿着一件雨⾐追了过来“外面下雨,你穿上这个。”

  “谢谢,明天还你。”何以宁感的接过雨⾐。

  ⾝边经过几个小护士,都在笑着私语“瞧,余医生对何医生多好。”

  “他俩真般配的,男未婚,女未嫁,不如在一起吧。”

  何以宁听着这些声音,有些尴尬,倒是余坤不以为然的笑笑“别听这些小女生胡说八道,快走吧,路上注意‮全安‬。”

  “嗯。”何以宁心中释然,余坤于她,是同事,也是朋友。

  穿上雨⾐,何以宁推出自己的电动车。

  从这里到那个小菜馆并不太远,骑车的话二十分钟就到了。

  顾念西说过,他等不到她,不会离开,现在去,应该不晚。

  雨⽔滴答滴答的落下来,几乎模糊了她的视线,当她发现自己几乎是惯的走上这条路时,有一瞬间的怔愣。

  顾念西和顾奈同时约了她,现在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选择了顾念西,她以为自己一直在茅盾,可是⾝体却先于大脑做出了决定。

  她以为,顾奈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可为什么会是顾念西,她讨厌他,甚至是憎恨他,可是现在,她却行驶在一条通向他的道路上。

  何以宁,你的脑袋进雨⽔了?

  “四少,到屋里换⾝⼲净的⾐服吧。”老伯又走了出来,关切的说。

  雨已经小了,眼看着就要停了。

  她,不会来了吧。

  他竟然就这样等了她四个小时!

  顾念西几乎是⿇木的转⾝,跟着老伯一起去换⾐服。

  “这都是阿正以前的⾐服,这几件是新买的,还没有穿,四少,你不会介意吧?”老伯从柜子里拿出几件崭新的⾐服来。

  他怎么会嫌弃,这个他最好的兄弟,是他同生共死的战友,当初如果不是他从敌人的匪窝里把他一步一步背了出来,就不会有现在的顾念西。

  顾念西的手按在那些⾐服上,渐渐的用力,⾐服被他抓出一道道褶皱来。

  “阿正!”他低低念出他的名字。

  何以宁急匆匆的将车子停在那家小店的门外,推开门,扑面一股饭菜香。

  靠窗的桌子上摆着八道菜,菜⾊鲜泽,却早已凉透。

  这是顾念西点的菜,特⾊菜是土匪肝儿,他的确来过。

  店里没有人,只有上次那个老妇人坐在收银台的后面,看她进来,以为是吃饭的,急忙站起来说:“一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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