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驯服鬼公主
宦妃天下123_宦妃天下全文免费阅读_第一百二十三章驯服鬼公主百里青这⽇正在房间里打坐,忽然听见门外传来嘈杂之声。
“不行,督公练功时候素来不许任何人打扰。”|
“但是…。”
“什么,这个…。”
细细碎碎的声音令百里青只觉得一阵心烦气躁,他陡然收功,对着外头冷喝:“作死么,还不滚进来!”
门立刻被被打开,小胜子战战兢兢地进来,瞥了百里青一眼,有些犹豫地道:“督公,外头人来报…来报…。”
“来报什么?”百里青素来是个条理分明的人,所以最厌烦人说话不清不楚的,何况不知为何,今⽇他总觉得有种怪异的心慌气短的感觉,练功行气都觉得不大顺利。
小胜子还是硬着头⽪道:“呃…影部的人来报,姐小在去太庙归途之中忽然遭遇強盗,如今何嬷嬷昏,魅六、魅七重伤,魅六拼死放出讯息通知了影部之人,但是影部之人到的时候,已经不见姐小踪迹了。”
“什么!”百里青脸⾊瞬间霾如暴风雨来前的天空。
片刻之后,百里青苍⽩而修长的手指慢慢地摸抚过桌上精致华美的九转玲珑⻩金香炉,他精致的角也忽然弯出一道狰狞诡谲的弧度,然后慢慢地捏紧手里的香炉,仿佛在捏谁的头颅一般:“居然有人敢在本座的眼⽪子底下做这样的小动作,很好,很好,非常好。”
小胜子惊惧地瞥着那价值万金的⻩金香炉在自家千岁爷的手里变成了一团实心的金球,再变成了一地金⾊的碎粉。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千岁爷很久没有那么生气了,风雨来,必定要有人倒大霉了!
“去,把影部的人都撒出去,所有重要目标⾝边的影子全部给本座上缴这些目标三⽇之內的行踪,任何诡动都要报小连子,不,本座这里!”百里青沉地发布着指令。
随后,他起⾝一拂宽袖向外走去,又补充了一道命令:“立刻让小连子通知陛下,贞敏郡主失踪的事,让小连子说的时候加上一句话,必定是有人嫉恨于郡主的得宠,见不得陛下⾼兴,所以才会如此行事!”
小胜子一愣,随后立刻点头称是,然后匆匆地跟着百里青一路向府邸里的议事堂而去。
——老子是有人要倒霉的分界线——
西凉茉从昏中醒来是因为有冰冷的⽔一点点地滴落在自己的脸颊之上,耳边更有悉悉挲挲的人低语,颈项后的疼痛,渐渐地让她清醒过来。
西凉茉糊糊睁开眼睛,只觉得头晕眼花,脖子酸痛,嘴里一片腥味,她忍不住低低地呻昑起来:“唔…。”
西凉茉一边自己的脖子,一边暗骂,去你娘的,她都已经举手投降了,你要抓人就抓嘛,⼲嘛非得上来就敲晕她呢?
这种感觉实在太他大爷的不美好了!
“去禀报主子,人犯清醒了。”耳边有低低的男子之音在谈。
西凉茉眯起眼,深深地昅了一大口浸凉的空气,这才慢慢睁开眼,打量着四周。
囚噤她的地方,像是一处特殊的房子,非常特殊,黑暗、嘲、冷,但是却弥散着一股子浓郁又廉价的脂粉香味。
她的手上、脚上都被链子拴着。
西凉茉借着不知何处投来的昏暗光芒,认真地审视了一下自己的造型,随后边脖子,边叹了一声,果然是冲动的惩罚啊。
如果前几天自己没有暴露出会武的秘密,至少不会被拴成这个样子!
不一会,有脚步声从远而近,西凉茉眯着眼听了一会子,发现里面至少四个內家⾼手,走路几乎没有声音,另外有两个是没有內力的普通人。
不一会,那些脚步声在距离门大约一米处停了下来,随后有一个內家⾼手上来打开了门。
那是一道木门,门里还有一道铁栅栏,防范不可谓不严密。
西凉茉看见了那个站在铁栅栏外的人,那人一⾝灰⾊的斗篷,站在几个戴着斗笠的青⾐人中间。
西凉茉眯着眼等着那人说话,但是对方却没有对着她说话,而是对着其中一个戴着斗笠的青⾐人说了些什么。
那青⾐大汉就耝声耝气地对着西凉茉道:“喂,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子婊,你是怎么引勾上我们家公子爷的,到底有何企图!”
西凉茉盘腿坐好,慢悠悠地一边着脖子,一边挑眉道:“不好意思,我引勾的人太多了,⿇烦问一下你们家公子爷是哪位,我前⽇引勾的,大前⽇引勾的,还是大大大前⽇引勾的?”
大概是西凉茉的话太具有冲击力,让几个大汉都是虎躯一震,颇为震惊地看着西凉茉,随后眼神都变得鄙夷而暧昧起来。
那穿着灰⾊斗篷的人也是一呆,随后不知是太气愤或者太震惊,试图上前几步,却被她⾝后的人给拉住了。
那人僵了一下,随后又对那大汉低声说了些什么,那大汉立刻又道:“你果然不要脸,人,像你这样的女人到底是怎么勾上东宮殿下的!”
这种很像娘们儿拈酸吃醋的话,从一个大汉的嘴里说出来,异常的滑稽。
西凉茉很想笑,但是又觉得这种行为很不明智,于是便低低咳嗽几声后道:“原来各位是东宮殿下⾝边的谋士么?”
那青⾐大汉们和灰袍人顿了顿,都没有作声,但是那灰袍人点了点头,于是青⾐大汉们都齐齐点头,还是方才那个大汉带头说话:“正是,你这样不守妇道的人,与小王爷合离,是否就是因为想要引勾太子殿下的缘故,又或者你是为了太子殿下才与小王爷合理?”
西凉茉盘腿坐着,单手支着下巴,忽然叹了一口气:“都不是,只是我不喜小王爷了,所以决定抛弃他。与太子殿下有什么关系呢?”
大汉们一顿,看着西凉茉的眼神瞬间变得颇为愤怒。
这是什么女人哪!
简直是始终弃!
“人!”那青⾐大汉忍不住厉声怒骂。
西凉茉看了看青⾐大汉们,不由冷笑:“你们这是什么眼神,只需男子抛弃女子,却不许女子抛弃男子么,这是何道理!”
“你果真是无聇人!”那青⾐大汉恶狠狠地道。
西凉茉冷哼一声:“关卿何事,女子就不是人么,没有女子,谁生下你,为何只许男子纳妾,休,却不许女子休掉男子么,到底谁才是人你骂我是人,我是女子,你娘是女子,是不是你娘也是人!”
她说话间,却一直留意着那灰斗篷的人的反应,却没有见对方有任何反应,便愈发肯定自己的所想。
而青⾐大汉一下子被西凉茉这种“我是女子,你娘也是女子,你骂我人,连你娘也是人”的偷换概念的说法弄得头晕脑,结结巴巴,一下子不知要说什么好,他拳脚功夫一流,但是论思维速度怎么可能比得上西凉茉,直憋的面红耳⾚,对着西凉茉怒目而视!
西凉茉忽然又对对方勾勾手指:“怎么样,想不想知道我这个人是怎么引勾太子爷的?”
青⾐大汉们一愣,他们还没见过这么⼲脆坦率承认自己是人的人,于是都面面相觑,这一次主子的这个俘虏没有像之前那些哭得稀里哗啦的女人一样就算了,居然这么…呃…奇葩!
倒是那灰⾐人上前了几步,刚想开口又被后面的人拉住了。
西凉茉挑了挑眉,有点儿不耐,比出一手指:“此乃绝世秘方,只说一次,过期不等候!”
于是那灰⾐人一下子甩开了⾝后拉住她⾐襟的手,几步上前,用一种很奇怪的腔调说话了:“说,你是怎么引勾太子爷的!”
青⾐人们虽然并不赞同主子的举动,但却也知道自己这位主子是个任的主,何况西凉茉手脚都被拴着铁链,看似也不能威胁到自己家主子,所以他们也只是跟随上前几步,虎视眈眈地盯着西凉茉。
西凉茉朝那灰⾐人勾了勾手指,一副我有大秘密要告诉你的样子,那灰⾐人就不由自主地凑近了铁门,西凉茉却对她弹了下手指,轻声道:“我说太平大长公主殿下,您这幅样子,并不好看,还是原来那种冷冰冰又坦率的模样好些!”
对方蓦然一顿,不可置信地瞬间看向西凉茉。
四目相对的霎那,看着对方冰冷的带着一丝⾎腥的目光,西凉茉只是静静地回望,没有挑衅,没有愤怒,没有畏惧。
仿佛过了千年,又似不过瞬间,对方眸底掠过一丝森然的笑意,随后,那人扯下了面容,那张冰冷而美丽的面容,不是太平大长公主,又是谁?
“贞敏,你倒是个眼珠子尖利、嘴巴硬的,只是不知道你的命是不是和你的嘴巴一样硬。”太平大长公主冷笑着道。
“原本,本宮还想着…。”
“原本公主殿下还想着是不是留我一命,可惜既然我认出了公主,所以我自然是留不得了,是么?”西凉茉整理了一下子自己有点凌的⾐袍,好整以暇地替太平大长公主说完了她没有说完的话。
大长公主一顿,看向西凉茉,眼底掠过一丝不悦与沉的光芒,那是属于上位者被窥破心思后而产生的杀意。
西凉茉曾经不止一次地在那些⾼⾼在上的人的眼里看见过这种光芒。
西凉茉微微勾了下角,仿佛没有看见那些青⾐大汉眼底幸灾乐祸的表情,她只是看着铁栅栏外的太平大长公主微微一笑:“公主殿下,您是什么子,咱们都知道,对于太子殿下的执念,会让您宁愿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既然您都已经决定要取贞敏的命,即使现在有所犹豫,以后也会毫不犹豫地下手吧。”
西凉茉的话让大长公主的脸⾊愈发的沉森冷,她咬牙森然冷道:“本宮一点都不喜你们西凉家的女子,太过聪明,所以太过令人厌恶,西凉仙是这样,你也一样,我原本以为你会有那么一点不同!”
西凉茉听着这话里怎么都有一丝遗憾的味道,看来,她过去努力在这位冷漠又自私,从来只以自我感受为重的公主殿下心里还博得了一席之地呢。
但她没有直接回答太平大长公主的话,只是淡淡地道:“公主殿下,你不想知道我怎么认出你的么?”
太平大长公主确实觉得奇异,自己始终都没有露面,却会知道掳走她的是自己,反正西凉茉都是要死的,所以太平大长公主还是问了:“你怎么知道,掳你的人是本宮?”
西凉茉看着大长公主微微一笑:“我不但知道掳我的人是公主殿下,还知道,必定是有人辍蹿您来掳走我,而且理由是我引勾太子殿下,是么?”
“你怎么知道?”太平大长公主一楞,随后又冷笑:“难道你要说太子殿下没有对你另眼相看么,别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
西凉茉嘲谑地道:“贞敏怎么敢把公主当成傻子,是那个辍蹿您的人把您当成傻子才对。”
这种利用太平大长公主的手段,本就当初她所用老的,也不知道哪个家伙竟然拾人牙慧,用这种招数来对付她。
“你说什么?”太平大长公主眯起眼,美丽森然的眸子里闪过厉⾊。
西凉茉慢悠悠地了自己被绑住的手腕道:“我说,公主殿下被自己对太子的执念绑住,却没有发现,其实有人在利用您的执念与爱意去铲除异己。”
太平大长公主盯着她,森然冰冷的眼底泛出轻蔑的笑意来:“贞敏,你就是怕死而已,用不着跟本宮来这一套。”
西凉茉微微一笑:“好,那贞敏就换一套,公主殿下,您爱的人本就不是太子殿下,不是么?”
太平大长公主一愣,忽然一伸手就想上去菗西凉茉,但是过分的愤怒却让她却忘了自己面前还有一道铁栅栏,从栅栏里伸进牢房的手本够不着西凉茉。
“该死的,人,你说什么!”太平大长公主愤怒地一把抓住栅栏摇晃起来,对着⾝边的侍从大吼:“还不去把栅栏给本宮打开,本宮要收拾里面的人!”
青⾐大汉们面面相觑,里面的女子会武,而且武艺不弱,这栅栏可是为了保护主子所以才安的,这样打开,万一里面的人伤到主子,他们几个脑袋都不够砍。
他们甚至都有点佩服里面的这位郡主,竟然能把公主殿下怒到这般田地。
西凉茉看着怒的太平大长公主,忽然淡淡地道:“公主殿下,您何必如此愤怒呢,何必不听贞敏我把话说完,还是您在逃避什么?您才是这里的主人,只要您愿意,随时都能取走贞敏的命不是么?”
太平大长公主看着西凉茉那一副不愠不火的模样,再看看属下们看着自己的眼神,她強行庒抑着脾气,咬牙切齿地森然冷笑道:“你最好说出一个能够让我満意的理由,否则我会让你比西凉仙死的更惨,刚才一直都是你在问我想不想,现在轮到我来问你想不想知道西凉仙是怎么死的?”
所有对外公布的消息都是信妃娘娘的送婚嫁仪队在路上遭遇了赫赫沙匪,大部分人都死于非命,信妃娘娘也不知所踪。
西凉茉看着太平大长公主眼底的那一抹狰狞的光芒,微微一笑:“古语有云恨一人,想必是恨不能寝其⽪,食其⾁
,公主殿下想必也不会例外吧。”
“…。”太平大长公主看着西凉茉眼底平静而了然的光芒,陡然觉得忽然有一捧冷⽔面而来,让她瞬间冷静了许多,为何她觉得面前的女子,仿佛什么都知道一般。
她眯起眼,忽然起了些兴致地道:“看样子,你知道得不少。”
“公主殿下可愿闻其详么?”西凉茉比了个请的手势。
太平大长公主顿了顿,回首冷漠地对着自己的下属下令:“你们所有人都退后三尺!”
青⾐大汉们互看一眼,都觉得隔着栅栏,公主殿下应该不会被伤着,这才在地上铺上了蒲团,让太平大长公主坐下,他们缓缓地退了几步,让出一个狭窄的空间来。
“你说本宮爱的人不太子殿下,那又是谁?”太平大长公主坐下后,冷冷地看着西凉茉,那种危险的目光,仿佛只要西凉茉说错一句,她就会上去一剑杀了西凉茉。
西凉茉也不強求对方的仆人再走远,只是对着太平大长公主悠悠地道:“公主殿下,您谁都不爱,你所爱的只是您自己。”
太平大长公主闻言,呼昅微微一窒,随后轻蔑冷冷地“哼…。”了一声,也没有答话。
西凉茉继续看着她道:“公主殿下,您虽然是当今陛下的嫡亲妹妹,却比当今陛下小了十几岁,太后娘娘在您五岁那年就仙去了,你等于是在陛下⾝边长大的,一直都是天之骄女,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生得又美丽,有谁会舍得拒绝您的要求,是不是?”
西凉茉的声音轻柔而幽幽沉沉,仿佛一道柔柔的流⽔掠过太平大长公主的心头,勾起她多年前最美好的记忆。
那是属于一个天之骄女的盛世年华,是皇室精心娇养的美丽牡丹初绽的时分。
因为年龄太小,她没有见过蓝翎公主受宠的时分,却见识了她的姑姑与年长许多的姐姐们被她的皇兄放逐甚至斩首,太平公主自然成为了皇朝里最无可争议的宠儿。
“但这样的⽇子,却终止在您十六岁即将出嫁的那一年,那一年的时候,您应该还期待着嫁给一位俊美而风流倜傥的驸马,只疼您,宠您,您会美満一生,却没有想到也是带给您最多荣耀的皇帝陛下要将您嫁到了西狄去,西狄王那个时侯虽然也只有三十来岁,却已经有了与您年龄相当的孩子,更别说无数妃嫔了…。”
随着西凉茉的轻语,太平大长公主的情绪也渐渐不由自主地变得忧伤,甚至愤怒起来。
“…不论您怎么哀求,陛下却并不同意您辞婚的请求,即使您跪在陛下的宮殿前一天夜一都没有用,是不是?”
西凉茉看着太平大长公主的每一丝表情,她的语气也渐渐冷漠起来:“而那个时侯,太子殿下与您最好,因为在您与他幼年参加皇家狩猎的时候遇到了流民,是您带着他一路奔逃,保护他,所以皇帝陛下以为派太子殿下过来开导您,您的心情会比较好些,但是您在那个时候,也是喝酒,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却引了太子殿下与您同共枕,是么?”
不过十二岁的太子殿是青舂正年少的时候,又怎么抵挡得住美丽小姑姑**之情的惑。
太平大长公主盯着西凉茉的表情,说不上是震惊还是惶然,因为西凉茉的猜测简直就像她亲眼目睹了事情的经过一般。
“除了愤怒与怨恨,贞敏实在想象不出一个美丽的十六岁少女,怎么会突然去引勾自己从来没有倾心过的侄儿,虽然那个侄儿也是俊秀少年,但是我以为像公主这样爱听话本说书的少女,应该更多的是倾慕于纵横沙场的将军或者俊美的状元郞,不是么?”
她曾经让何嬷嬷打听过太平大长公主的所有事情,里面曾经记载着这位公主殿下还没被赐封为太平大长公主的时候,名号是灵喜公主,就如太后对这个小女儿的期待一样,灵喜公主一直都生活泼灵巧,最喜听太后⾝边说书人出⾝的老太监说些才子佳人,将军美人的故事。
灵喜公主甚至曾经倾慕过当时刚刚被册封为靖国公的西凉无言,既然如此,她又怎么会轻易地对一个小孩子动心?
西凉茉淡淡地道,毫不留情地戳破太平大长公主为她自己布下的障:“若公主殿下真的深爱太子殿下,又怎么会不顾那些太子妃、太子良娣、孺子们都是皇后娘娘为太子殿下精心挑选的,家世之上都会有助于太子殿下的人,而毫不留情的杀之?”
“您只是想要皇帝陛下后悔当初对您的所作所为,您恨这个皇朝,恨这个天下,甚至仇恨男人,所以您在回来之后,甚至都没有考虑过再嫁,不是么,这样的您,又怎么会去真的爱着太子呢,您只是想要为自己的逝去的青舂年华,骄傲与美丽而复仇罢了。”
太平大长公主不过是自己在骗自己罢了。
“不…不…别说了,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太平大长公主忽然仿佛很难以忍受一般,忽然嘶吼出声,狠狠地用拳头拍打着栅栏,将那些锁头链子都拍打得‘呯呯’作响,却依旧不肯停手。
那些青⾐人们看着自己的主子疯子一般,死命地捶击着栅栏,仿佛那是她彼生的仇敌一般,狂疯的模样让人不寒而栗,不一会,她的手上就鲜⾎淋漓,太平大长公主却不肯停止,仿佛感觉不到痛楚一般,不停地拍打锤击着栅栏。
她的嘴里不停地发出:“呵…嘻…呵呵…。”
恐怖又怪异,说不上是哭泣还是在笑的声音。
明知道主子在做着自我伤害的事,但即使像他们这样具备着⾼深武艺的人也不敢去拉她。
直到一双冰冷的手,忽然越过了铁栅栏,轻轻地包覆住了太平大长公主⾎淋淋的手,西凉茉冰凉又低柔的声音在昏暗的牢房间响起:“公主殿下,您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皇室牡丹,有谁能比得上您的尊贵,您的⾎统,您的美丽,哪怕是皇后娘娘也不如您的⾼贵,为何要这样伤害自己呢?”
西凉茉的手仿佛有魔力一般,让愤又痛苦的太平大长公主慢慢地镇定了下来。
“您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这个皇朝的人,没有人能理解您的痛苦,他们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您的自尊,您的骄傲,利用您罢了…。”
太平大长公主终于平静了下来,她抬起満是泪痕的脸,眼珠子却冷冰冰如僵木鱼一般,勾直勾地看着西凉茉,许久之后,忽然道:“你呢,贞敏你呢,你是再利用我么,还是,你希望我离开太子殿下么?”
西凉茉看着太平大长公主,忽然轻笑了一下:“贞敏只是希望能够在您手里活下去罢了,如果您说这是利用,那么就当我是利用您吧,至于太子殿下,既然陛下已经夺走了您的美丽憧憬和希望,就用明珠一样的太子殿下来偿还您失去的东西,不是也很好么,何况现在的太子殿下也配得上公主。”
太平大长公主瞬间怔然,看着西凉茉许久,神⾊复杂地道:“贞敏…你,你真的很…。”
太平大长公主觉得西凉茉完全和当初她想象中那种擅长与使用小心机的贵族女子完全不同,她仿佛比自己还要蔑视伦常,蔑视规则,一言一行全然不安排里出牌,却让她觉得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让她完全形容不出来,却觉得很贴合心意,这个世界上,或许再也找不到西凉茉这样能明⽩自己的人了,即使是与她纠十多年孽缘的太子也不能。
西凉茉从怀里拿出一张丝绢,帮着太平大长公主慢慢地扎起她手上的伤口,悠悠地道:“您想说的是,从来没有就爱你过我这样很古怪又无聇的人么?”
太平大长公主一顿,忽然有点想笑的诡异感觉,面前的女子,还真是直接。
“你,真的不喜太子么?”
“不喜,公主不信么?”
太平大长公主忽然沉默了下去,许久,她才看向西凉茉:“我信你,但你还是得给我一个理由。”
西凉茉看着太平大长公主固执的模样,便暗自叹息了一声,常年累月的不断自我暗示,如今的太平大长公主,对太子爷大概已经成了一种诡异的执念,能让一个美丽的女子化为恶鬼的执念。
西凉茉对着她轻轻地摆摆手,示意太平大长公主附耳过来,青⾐人们一愣,立刻想上前阻止,方才让西凉茉隔着铁栏靠近主子就已经是他们的失职了!
但是太平大长公主忽然回头恶狠狠地瞪着他们:“给本宮滚开!”
西凉茉的眉尾轻轻地一跳,淡然地看着太平大长公主和她的侍从们对峙着,大约连公主殿下也没有发现,对她的称呼不知道何时成了‘我’,而对其他人的称呼依旧是‘本宮’吧。
最终那些侍从们还是拗不过自己的主子,只得恶狠狠地盯着西凉茉,然后退开。
太平大长公主转过头,毫不犹豫地把脸凑近西凉茉,西凉茉便也附耳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太平大长公主越听,脸⾊越惊愕,随后几乎是一下子直起⾝子,看着西凉茉失声道:“什么,你…你和九…。”
西凉茉立刻尖利地咳嗽了起来:“公主殿下!”
太平大长公主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她瞪了一眼试图靠过来的自己的属下,再次凑近了西凉茉的⾝边,又嘀咕了几句:“你真的和他…。”
一众青⾐大汉们看着他们一向凶残狠的公主殿下竟然跟个市井妇人一般蹲在牢门口与她的俘虏嘀嘀咕咕地说了许久,脸⾊上一阵⽩,一阵青,随后竟然不可思议地红了起来,竟然有几分不好意思又很不可思议的模样。
最后…
没有最后了。
因为那个被关在牢里的女子,居然凭借着三言两语,被公主殿下亲自放了出来,甚至携手一同走出了牢门,成为第一个没有被公主殿下凌至死的女俘虏。
但这对于青⾐人们而言,却未必是好消息,因为他们都少了一次怈的机会,毕竟能沾染这样⾝份⾼贵的贵族女子的机会并不多。
此后的某⽇,当九千岁殿下问起西凉茉到底是怎么从那个食人鬼一样的公主手里逃出来的时候,西凉茉想了想,最后很是感叹地道:“大约是因为我们都是那种每月流⾎七天都不死的神奇生物,又同样有比较怪异的嗜好,比如我比较喜睡态变的太监,她比较喜睡自己面瘫脸的侄儿吧。”
九千岁:“态变…是什么?”
…
而西凉茉的平安无事,当然不会只是因为三言两语如此简单的原因。
只是此刻她的平安,自然意味着某些人要倒霉了。
“啪!”一鞭子忽然菗上⽪肤的感觉痛得令南宮姑姑一下子滚在了地上,她捂住脸上的⾎痕愤怒地瞪着面前玩着⽪鞭的女子。
“你…你们竟然敢对皇后娘娘的特使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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