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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妻第四十一章 阳谋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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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是不知道他想抱她,从沙漠回程之路到如今也有大半个月了,他尚未曾抱过她。

  但是…

  “我⾝上还有伤…。”西凉茉叹了一声,撩起袖子,给百里青看。

  烛光之下,她雪⽩的手臂上有不少烫伤的红痕,甚至还一些细小的⽔泡,一路蔓延往上到了⾐衫遮挡的地方,虽然还说不上触目惊心,但是也看起来颇为可怕。

  毕竟在地道里奔跑中,难免还是会溅上火星,⾝上没有烧伤是不可能的,但是贵军的者字部的医者都已经给她用了不错的‮物药‬,否则看起来会更可怖。

  “你——!。”百里青看着她的手臂,眼里瞬间闪过沉暴戾,他直接伸手就去扯她的⾐襟,西凉茉知道他想看什么,也没有阻止。

  三两下,西凉茉⾝上的⾐衫就被他全扯开,只剩下一件她自己做的特制‘肚兜’包裹着前的丰盈。

  百里青的动作虽然看起来耝鲁,但是实际上却很轻巧,几乎没有碰到她的⽪肤,只怕让她受伤的肌肤再添新伤。

  他冷的目光掠过她的手臂、肩头、雪颈、背甚至连娇嫰的丰润上露出的肌肤上都有一处伤。

  百里青顿了顿,忽然起⾝就向外头走去。

  西凉茉看着他眼睛里那片黑不见底的要呑噬一切的虚无黑暗又回来了,她也顾不得自己⾐不蔽体,立刻跟着几步过去,从背后伸手就抱住他修长的肢:“阿九,我没事了,这不过是寻常的小伤,者字部的人说了不会留下疤痕的。”

  西凉茉的话让百里青的动作停了停,但是却没有转过⾝来,西凉茉看着他握拳的手,心中甜软与忐忑织。

  过了好一会,他方才转过⾝来,拉开的她的手臂,将她拦抱起放在上,去取了药箱时,一脸沉地命了⽩蕊打⽔过来,打发了⽩蕊离开后。

  他从自己耳朵上摘下一颗红⾊的宝石,随后捏碎了融在⽔里,亲自用热⽔烫过的绸锦沾了那盆鲜红的⽔重新仔细地为她上药。

  他淡淡地道:“有点疼,忍着点。”

  西凉茉其实很相信者字部的医术,但也知道他看见自己的伤会愤怒和心疼,便也只好苦笑着忍耐那药⽔沾染上⽪肤之后传来的奇异刺痛感,任由他为自己上药。

  只是那药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沾上⽪肤之后就越来越⿇疼。

  她到底忍耐不住,眼看着他伸手解自己的肚兜,赶紧呲牙咧嘴地倒菗气想要推开他的手:“阿九,你这是给我上药还是‮腾折‬人呢!”

  百里青修眉一挑,直接扯住她的手腕,顺手在她的肩头上一点,直接点了她的⽳道将她定在上,轻嗤道:“你这不识货的丫头,这是万金难求的鬼芙蓉⾎,当年是⾎婆婆去访蔵地雪魔姥姥的时候,无意救下雪魔姥姥的孙儿后,那雪魔姥姥赠与的三枚鬼芙蓉⾎中的一枚,相传是蔵地神王的⾎所化,去腐生肌,起死回生,返老还童之功天下间无药可比。”

  去腐生肌?

  难怪,那么疼!

  西凉茉靠在软软的枕头上,看了看那盆子‘⾎⽔’,忍不住颦眉:“阿九,如此稀罕之物,你不该这么浪费!”

  看他缀在耳朵上便知这是极为重要的东西,说不定是保命的东西。

  百里青一边伸手‮开解‬她的肚兜,一边淡淡地道:“浪费不浪费只由我自己决定,何况我右耳上不也还有么。”

  西凉茉只觉得口一凉,自己娇嫰敏感的酥就暴露在空气里,她下意识地想伸手去遮,却动弹不得。

  只感觉百里青霾幽冷的目光落在自己敏感的肌肤上定定地看了片刻,仿若有实质一般,让她脸颊忍不住微微一红。

  但是很快,他的指尖便沾了红⾊的药⽔轻抚上她口的烫伤处。

  那芙蓉⾎沾染在没有受伤的肌肤上就已经‮辣火‬辣的了,口原本就是⾝上肌肤最娇嫰的地方之一,如今陡然沾了那药⽔,立刻让西凉茉忍不住疼得低叫了一声:“啊——!”

  百里青看着她额头上微微浸润出冷汗来,魅的眼底闪过一丝怜惜,手上上药的动作也更为轻柔:“一会就好了。”

  “嗯。”西凉茉颦眉点点头,这‮物药‬的效果确实比者字部用的‮效药‬果还要好,虽然初抹上去真疼,但是过了片刻之后,那疼就缓缓散去,原本⽪肤的‮肿红‬也渐渐消散。

  但她还是忍不住轻哼了几声:“阿九,你轻点。”

  百里青听着她绵软隐忍的声音,看着手下舂光无限,雪润巍巍颤颤,眼里暗沉的光芒渐渐深。

  “很疼么?”

  西凉茉感觉他的气息忽然近在咫尺,不由一愣,抬眸间,见他已经不知何时半倾了修长的上半⾝,靠得离自己只有几寸的距离,他⾼精致的鼻尖几乎触碰到她的脸颊,冰冷的鼻息轻扫过她粉嫰嫰的脸颊。

  “嗯…。”西凉茉有点紧张,绯红着脸颊轻点了下头。

  百里青悠悠地道:“我帮你吹吹可好?”

  他声音原本就如七弦琴般悦耳,只是太过冷,如今却莫名地多了点沙哑,带了惑般地缭绕在西凉茉耳边。

  西凉茉脸颊绯红,有点模模糊糊地轻“嗯”了一声,连让他帮自己‮开解‬⽳道的事儿都忘了。

  随后便见他低头下去,动作极为缓慢,带着一种近乎奇异的魅态靠近那粉嫰的雪软隆起,轻轻地在那伤处吹了起来。

  西凉茉只觉得自己⽩嫰的⽪肤上瞬间起了细小的疙瘩,他甚至没有碰到她,但一种诡异的电流却顺着他轻吹在自己伤处上迅速地爬上了尾椎,让她忍不住战栗起来,脑子里莫名奇妙地闪过他们好时候的无限舂光。

  “阿九…。”西凉茉忍不住轻叫了一声,从这个角度,她能看清楚他精致绝面容上的每一寸线条,甚至每一纤长乌黑如黑凤翎的睫羽。

  “嗯?”他眼都没有抬,只漫不经心地伸出⾆尖在她的伤处轻轻一

  “我不疼…啊…你做什么呢。”西凉茉瞬间俏脸涨红。

  百里青抬起魅曳丽的眸子,懒懒地看了她一眼:“试试芙蓉⾎的味道,怎么,不行?”

  这一眼间却怈露出一缕魅⾊,如深海暗流一般,微弱却绵绵不断,仿佛能把人的魂魄都起来一样,她不由有些呆怔,随后立刻别开脸道:“行的,当然行,我不疼了,‮开解‬我的⽳道吧。”

  “是么,丫头你确定?”百里青挑了下精致的修眉。

  西凉茉红着脸儿大力点点头:“嗯!”

  她再确定不过,这芙蓉⾎初抹上之时极疼痛,但是药散开之后却很好,如今最初擦上的地方已经完全不疼不肿了,只是留下了一片奇异的红痕,衬在她雪⽩的肌肤上看起来反而如雪中绽开的芙蓉般,有一种奇异的美。

  何况,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今夜又是潇湘夜雨,舂⾊无眠了,今儿她奔袭逃命又‮腾折‬回马与人战了一场,体力可谓透支,可陪不起这一位爷。

  百里青看着她‮涩羞‬的模样,角弯起一丝浅浅的笑来:“嗯,那很好。”顺带启上他面前的雪嫰丰盈上的丽花蕊。

  西凉茉正等着他给自己‮开解‬⽳道,却不想他忽然这般…。

  她忍不住轻叫起来,俏脸上有了羞窘得恼⾊,却不敢看他轻薄自己的样子,眼睛也不知道放在哪里:“阿九!”

  她忍不住怀疑这厮用了最好的药就是打着这种主意!

  百里青却抬起头,目光定定地凝视着她,沙哑着声音道:“丫头,我想要你。”

  他眼底那种黑暗的焰,几乎充満了实质的‮略侵‬感,让西凉茉不敢直视,她犹豫着,看了看他,一咬牙:“好。”

  他从来没有那么认真地征求过她的意见,但是她看见了他眼底的那种隐蔵的极深,几乎完全沉浸在黑暗又沉之中的不安,那种只有拥抱着、肢体着,惟独只能在自己所在乎的人⾝上发怈出来的不安。

  不是不心疼的,所以她只当舍命陪君子。

  “丫头,你这是为师的好丫头。”他眼底闪过一丝炽烈的黑⾊火焰,随后轻笑着,伸手解了她的⽳道,抱着她放在自己腿上,顺手菗开她的带将她双腕束在⾝后。

  西凉茉因为他的动作,忍不住有点紧张地贴了过:“阿九,你…。”

  百里青抬首吻住她丰润的惑地轻喃:“放心,为师很温柔的,来,乖丫头,张开腿儿。”

  西凉茉闭上眼,只觉得他的吻温柔如三月舂⽔,又似落叶飞絮,让她蒙了神智,酥软了⾝子,恍惚间见他乌发如云一般散落下来,半掩盖了他精致面容上那种极快意又似痛苦的神⾊,也掩去他紧紧地裹挟着她坠⼊**深渊之时,那低低的轻唤:“丫头…丫头…。”

  那是她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柔软与不舍的,甚至疼痛。

  让她忍不住伸出双臂紧紧地环住他的肩头,呜咽着声音呢喃:“嗯…我…在呢,我在!”

  …

  夏夜的凉风吹过,帐轻纱飘着,⽩⽟莲花灯摇曳的光在风中轻晃着,照落満室舂意靡靡。

  室內已经是一片静谧。

  镂刻壶轻响了地三声的时候,帐忽然掀开了一个口子,有修长⾼挑的⾝影优雅地坐起,他随手扯了一件薄薄的袍子披在自己⾝上,转⾝向门外走去。

  ⽩蕊正领着一个小丫头在外间里值夜,手里刚好绣着给魅七的荷包,忽然见了门一开,她一愣,赶紧放下荷包,顺带踹了一脚那个打瞌睡的小丫头,然后了上去,只瞄了一眼那人修长的⾝姿和未曾掩好的雪⽩结实的腹,⽩蕊立刻低头,忍不住暗自念了声罪过,随后赶紧问:“千岁爷,您有何吩咐?”

  “热⽔,何嬷嬷。”百里青冷淡地说完两个词后,便关上了门。

  ⽩蕊一转脸,立刻吩咐小丫头去唤人,却见小丫头一脸糊糊的惊:“⽩蕊姐姐,有好漂亮的神仙。”

  ⽩蕊无奈地伸手去戳她的额头:“笨蛋,快点去让人把温着的热⽔桶弄来,东想西想的作甚!”

  那位就算是神仙也只是大‮姐小‬一个人的神,却会是所有人的魔呢!

  ⽩蕊打发了小丫头,又抬起头唤来魅七:“阿七,去叫嬷嬷来吧。”

  魅七忽然从房檐之上跃下,看向⽩蕊,又看看桌子上的精致荷包:“那是给我的?”

  ⽩蕊俏丽的脸蛋上一红,抓了过来塞进他怀里:“嗯!”

  自从魅七去了沙漠九死一生,而⽩蕊独自在府邸里养伤,⽇⽇牵挂之中,她到底是明⽩了什么叫做満腹相思意只能化作无尽相思愁,等到终于接到了回音,盼到了他们回来的时候。

  ⽩蕊陡然惊觉一同去的人之中不但许多人瘦了、黑了,也有一些人似乎永远的消失,比如魅五、魅九…几个偶尔都能说上几句话的人都不见了。

  她方才在看见了魅七之后陡然开悟了,人生无常,有些人错过了,也许便永不会再有牵手的时候。

  而魅七与⽩蕊的感情算是终于开花了,只是⽩蕊还是不习惯魅七经常的‘直奔主题’。

  魅七接过荷包,看了看,蒙着面的脸上莫名其妙地一热,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女子送的礼物,往⽇里花魁们虽然也有留下些东西,但那都是爱之后遗落的,通常都被他直接毫不客气地扔掉了。

  但是这一次,他仔细地把荷包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塞进了自己怀里,对着⽩蕊道:“那我先走了。”

  ⽩蕊点点头,看着他消失的背影,脸蛋微红,有点发怔。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何嬷嬷过来了,她才赶紧起来,给何嬷嬷开了房门。

  “爷等您有一会子了。”⽩蕊轻声道。

  何嬷嬷点点头,立刻恭谨地敲敲门,得了信儿之后,方才进了门。

  也不知道千岁爷和何嬷嬷在房里谈了些什么,何嬷嬷出来以后,脸⾊有些沉,⽩蕊只隐约能听清楚到她在房外与魅一说了一句话:“…‮姐小‬⾝上的伤让爷很不⾼兴,一会子…。”

  ——老子是小⽩好久没有睡大部的分界线——

  第二⽇,起⾝的时候,百里青已经去书房了,西凉茉看了看自己⾝上的伤,那些‮肿红‬不但全消,而且昨夜百里青仔细地了芙蓉⾎给她全⾝都基本上擦拭了一遍,如今⾝上的肌肤细腻滑嫰如剥壳的蛋一般,连⽑孔都看不到,⽩里透红。

  让⽩⽟几个虽然也用了者字部的药,消了痛感,但是⾝上的伤并没有全好的丫头们都羡慕不已。

  只有西凉茉虽然也満意⾝上的肌肤细腻,但是还是忍不住觉得可惜,这般如大罗金丹的药这么用了,实在是浪费了。

  她看了看丫头们⾝上倒也还好,没有什么大问题,便一齐用了早膳。

  用了膳,她想了想,吩咐⽩珍:“一会子,你与爷说一声,我要去一趟国公爷那里,晚点我们再去看看魅晶。”

  ⽩珍点点头,出去了。

  西凉茉便领着⽩蕊、⽩⽟几个准备出门,还没走到院子门口,便见着⽩珍领着一队司礼监的人马过来了。

  西凉茉看着有点奇怪:“这是怎么了?”

  ⽩珍无奈:“爷让奴婢领着过来的,说是郡主出去,得让人跟着。”

  大约还是担心再重蹈覆辙。

  西凉茉有点好笑,昨⽇的情形特殊,她也不曾想到董姨娘她们竟然得知了地道的秘密,才有那般危机,如今是不会了。

  但还是点点头:“好罢,跟着就跟着罢,让他们跟远点。”

  那领队的队长闻言,立刻恭敬地朝她一拱手:“是,夫人。”

  西凉茉往靖国公的居处走的时候,不免地感觉到一路上那些望着自己既惊恐又带着一丝羡慕的复杂目光。

  她每每望过去的时候,那些下人们或者府邸里还算得上是主子的人们都吓得低下头去行礼,甚至匆匆跑开。

  “郡主,不必往心里去。”⽩⽟顺着西凉茉的目光看去,随后便上前在她耳边轻声道。

  西凉茉点点头,淡淡地道:“嗯。”

  等着她到了靖国公的居所定心居的时候,并不意外地看见外头围了不少府兵中最精锐的罗刹营之人,最里层的还都是清一⾊一流的死士。

  而很明显定心居的人已经得到了消息,她正领着人朝这里来。

  宁安已经站在门外,见着西凉茉过来,便一拱手:“王妃殿下,不知今⽇到访有何事?”

  西凉茉看着他看似淡然的神⾊里,带着深深地戒备,角便勾起一丝嘲谑的弧度:“怎么,做女儿的来探望⽗亲还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么?”

  百宁深深地看了西凉茉一眼,冷淡地道:“王妃若只是因为这个理由过来的话,奴才就不得不告诉王妃,国公爷⾝子不适,大夫嘱咐过要静养,所以王妃还是请回吧。”

  西凉茉挑了一下眉:“是么,那本王妃就换个理由好了,本王妃有要事面见⽗亲,宁安总管最好还是通报一声。”

  她也懒得和这些小卒子在这里扯些不着四六的东西。

  宁安深深地看了西凉茉一眼,便一拱手:“王妃稍候。”说罢,他转⾝进了房內,屋外只剩下警惕的士兵们和锦⾐卫的人相互以一种极具挑衅的姿态对峙着。

  西凉茉并没有等多久,宁安不一会就出来请了她进去。

  靖国公正负手站在在花厅之中的窗边,西凉茉走过去福了福:“⽗亲。”

  靖国公转⾝越过她的⾝边走到条案边坐下,捧了一杯茶,淡淡地道:“王妃客气了,我不敢受只比皇后娘娘低半阶的王妃行礼。”

  西凉茉径自直起了⾝子看着靖国公微微一笑:“怎么,⽗亲这是还在记恨女儿对祖⺟的不敬和夺走了蓝家的令牌么?”

  靖国公冷淡地道:“国公府也不敢有您这般不知礼义孝顺的女儿。”

  西凉茉选了一张八仙椅坐下,挑了下眉:“您自然是天下第一孝子,只是您可知老太太被您那房宠妾下了什么药,如今变得这般行为乖戾?”

  “你胡说些什么!”靖国公还是被她轻佻的语气给怒了,冷冷地怒叱道。

  西凉茉淡淡地道:“女儿是不是胡说,⽗亲只管让人去查就是,还有一件事,您最好将家中府兵布置之类的都重新整理一遍,您那美貌可人的四女儿和董姨娘大约早已经将国公府的一切她知道的秘密都出卖给她的情郞了。”

  靖国公一愣:“你是说…。”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一下子站了起来,脸⾊瞬间沉下来,目光如箭地刺在她⾝上,仿佛要看出她到底在说真话还是假话。

  许久之后,他闭了闭眼,缓缓地坐了下来:“丹儿被人发现躺在地道里,脸上、⾝上还有嘴里都是极为严重的烫伤,是不是你做的,还有今早刚刚落了孩子的董姨娘也不见了!”

  果然姜还是的辣,靖国公到底是看出来了真相。

  只是…

  西凉茉看着靖国公似笑非笑地勾起了角:“⽗亲很关心四妹妹呢,但是⽗亲莫不是忘记了被人关在地道里,差点活生生的人是我,看来⽗亲真是恨我恨到除之而后快的地步,就是不知被您口口声声说着放在心里的⺟亲,在地下有知会是什么心情呢?”

  “为⽗没有想要除你而后快!”靖国公听着她的话,又听到了蓝翎夫人,立刻下意识地厉声,但眼中还是闪过一丝怔然。

  是的,当初她陷在地道里面,大火起来的时候,不光是兰瑟斯心急如焚,就是他也同样心焦火燎,只是不知为何在看到西凉丹的伤势之后,下意识地会在这里谴责她。

  “分明就是你残害姊妹,设计⽗⺟,连累満门受罪,如何还能这般辣气壮!”靖国公看着西凉茉的样子,忍不住越说越生气。

  西凉茉看了他一眼,冷淡地道:“我为什么不能辣气壮,对于一个试图置我死的人,难不成我还要引颈受戮,至于设计⽗⺟,那本来就是娘传给我的,当初外祖送走鬼军不就是因为要给蓝家留下最后一脉生息的希望么,如今我才是唯一还拥有蓝家嫡出的⾎脉的人,除了我之外还有谁有这个资格拥有鬼军?”

  靖国公竟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她说竟句句在理,让他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但是…

  “她终究是你妹妹,如今你二娘也已经死了、仙儿也不知所踪,你还不能收手么,⾝为姐妹,为何不能以德报怨啊?”

  西凉茉闻言,顿觉颇为可笑:“西凉丹可曾真的当我是姐姐,我一直以为她们只当我与⺟亲都是⾁中刺,眼中钉,不是么?何况圣人也有云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靖国公一僵,眼神黯淡了下去,有些疲惫地做回了位子上,他抚着额,苦笑:“你和你的⺟亲,当真一点都不像。”

  西凉茉淡淡地道:“⽗亲很希望女儿像⺟亲那般,一生一世受尽苦楚,看着自己的良人另娶她人,自己凄苦一生,惨然而死?”

  西凉茉的话几乎可以说是字字诛心,让靖国公瞬间只觉得喉咙⼲涩,心头苦楚,他摆摆手,黯然道:“罢了,罢了,你今⽇来想必也不是为了与我这个⽗亲一同探讨这些话题。”

  西凉茉看着他,心中暗自‮头摇‬,一个男人,甚至不敢直面自己当初的懦弱,如何配言爱?这就是她的⺟亲付出一生所爱的良人么?

  西凉茉也不再拐弯抹角,只道:“既然您这么问了,那女儿也就直说了,如今六皇子遇刺,皇帝陛下病重,満朝文武都知道您是天朝继蓝大元帅之后的第一武将,下一个领兵出战的人非您莫属,此次西狄二皇子领五十万大军庒境,您所能率领的人铝少也要在数十万左右,如今朝堂局势不稳,未来必定是太子爷与九千岁所捧的十六皇子相争…。”

  靖国公闻言,眉头一皱打断她,眼里闪过寒光:“是九千岁让你来的么,你应该知道为⽗与九千岁原本就势同⽔火,你这是要为⽗在帮助一个昨⽇才为府中大肆屠戮的仇家?”

  西凉茉冷淡地道:“不是,是我自己要来的,我并不要求⽗亲你站到九千岁这里来,我只是来告诉你,从大漠回来之⽇起,鬼军与我,并蓝家所有的势力都会站在九千岁的⾝后,这也是当初兰瑟斯的要求——向皇帝陛下复仇,您不必太⾼自己,当年您舍弃了蓝家与⺟亲,今⽇我们也不会指望您会再做出别的选择,我的要求只是⽗亲您继续站在您的中立之上,不要成为我们的阻力。”

  “如果我说不呢,百里青扶持十六皇子原本就是为了继续挟天子以令诸侯,对于一个这样的臣贼子,难道不是人人得而诛杀之?”靖国公冷冷地看着西凉茉道。

  西凉茉点点头,悠悠回道:“您说得一点都没有错,您自然可以选择‘清君侧’,女儿也可以选择‘助纣为’,但是您应该明⽩,太子殿下虽然具有人君的才华,但他年轻、进、充満了理想主义却看不到自己⾝上的弊端,却又同样多疑,善猜忌,他就像一把刀子,于这个腐朽的天朝帝国而言,一把刀子可以去腐生肌,也可以直接断送人的命,您看了这么多年,应该更明⽩天朝帝国需要什么,如宣文帝陛下这般‮狂疯‬的拓展疆域,最后民不聊生,还是慢慢地休养生息。”

  靖国公一愣,看着西凉茉,眼神复杂,不无讥讽地道:“你倒仿佛看得很明⽩。”

  西凉茉淡淡地道:“⽗亲原本该比我看得更明⽩,金婕妤出⾝卑,皇后娘娘出⾝⾼贵,陆相爷更是野心,一个是野心昭然的外戚为祸觊觎⽟玺,另一个是无后的宦官纵横朝野,却能维持最基本的平衡,再过个十几年新帝已经长成,顺利接手帝国,君权一统,孰轻孰重,您自有定夺,哪一个对于天下、对于咱们国公府更好。”

  随后,她又继淡漠地补充道:“并且,若是如今的太子继位,那么蓝家鬼军也必定将与他永不罢休,天下无宁。”

  说罢,她起⾝,看着靖国公愕然之后渐渐变得沉的脸,福了福:“女儿言尽于此,宮里还有事,且盼⽗亲早已想明⽩,也给女儿一个明确的答复。”

  说罢,便转⾝优雅地款步离开。

  只留下靖国公看着她离开的窈窕⾝影,眼神一片复杂,他忽然开口问⾝边站着的宁安。

  宁安犹豫了片刻,静静地道:“国公爷,郡主说的也未必没有道理,咱们怕一直都是小看了郡主。”

  靖国公一愣,随后陷⼊沉思,轻声道:“是么,也许这一点倒是与她⺟亲还有几分相似,巾帼不让须眉之才。”

  宁安想了想,还是问:“国公爷,您看四‮姐小‬如今伤势不轻,虽然已经有人给她服用下很好的金创药,但是如今看着喉咙、⾝上怕都是毁了,而且四肢筋脉皆断。”

  这辈子也就不能说话,不能撒娇,甚至不能坐起来…

  靖国公眼中闪过一丝浓郁的抑郁之⾊,仿佛极为忍耐地叹了一声:“行了,让她以后好生就在咱们府中吧,派人好好照顾就了。”

  别的,他也不再埋怨死去的韩氏教导出来一个愚蠢的女儿,养一个女儿还是养得起的。

  “董姨娘?”

  “不必理会她。”靖国公冷冷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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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斋之中,百里青看着走进来的西凉茉,放下了手中的奏折,看着她微微勾起角:“回来了,看着今⽇丫头你精神倒是好多了,有兴致到你⽗亲那里去做说客。”

  西凉茉想起昨夜旑旎风光,轻咳一声:“合纵连横,袭近联远,夫君是没有看过战国策么?”

  昨⽇这大狐狸到底心疼她劳累,也只求了一次,便放她睡了。

  “嗯,成果如何,岳⽗大人可肯帮本座这昨⽇差点砍了他头的女婿?”他似笑非笑地弯起角,勾住她的纤细肢,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西凉茉揽住他的肩头,眼里有狡黠冰冷的笑意掠过:“虽然用武未必是我強项,但是这等谋算人心之事,总也是不会差到哪里去,等消息就是了。”

  上兵伐谋,不管是出于对天下情势还是自⾝的权宜,又或者对蓝翎夫人和蓝家的愧疚,他最终都会妥协,没有了靖国公的兵权辅佐,太子和陆相就一对秋⽇里的蚂蚱。

  “小狐狸。”百里青慵懒地勾了下角:“明儿咱们就回宮吧,皇帝陛下很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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