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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虎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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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龅牙是没地可以去了,死⽪赖脸的索跟着查文斌他们,超子那人恰好热衷带小弟,小龅牙那段时间也就跟着他混,⽇子一久,超子逐渐也就不提给钱的事儿了,那方形盒子也就成了小龅牙⼊伙的据。

  他们有打算进一趟秦岭的准备,可超子的生意一下子停不了,所以打算是等到十月份秋⾼气慡的时候去。

  那阵子,我们家出了点事儿。

  我们村里头有一个⽔库,⽔库面积不大,也就四五十亩的⽔域面积。

  在轰轰烈烈的大跃进年代,地方先后建立了一批小型⽔电站。我们村是个山区,当时民用电可是个稀罕物件,不过胜在有⽔源,齐着两座大山便筑坝修了这么一个⽔库。

  ⽔库的大坝全是人工用石头垒的,据说当年修大坝的时候,砸死过一个人,可终究这个⽔库还是给建成了。这⽔电站是⾼庒电,直接并⼊当时的华东地区最大电网,新安江电网,所以我们村成为为数不多最早通电的一批地方。

  ⽔库里头是一片竹林,靠山吃山的人们需要伐竹子为生,阿爸也不例外。这⽔库的⽔源来自于里头的几个龙潭,⽔质很是清澈,甘甜可饮,很多懂风⽔的人都说我们村能风调雨顺都是靠着这片⽔,能住龙,所以虽然是山区,也至少没发过大的灾害。

  阿爸那时候还是个庄稼人,⾝強力壮的,有一⽇和几个工友进山⼲活遇到大雨,便寻了看山人的茅棚躲避一阵,等到雨停的时候已是天⾊大黑。

  从山到家的这段路,他们已经走过无数趟,说还没我的时候,家里缺粮食,山区又少田地,他们便进山开荒种⽟米,常年走这条路经常也是半夜里。

  阿爸的胆子是很大的,年強的时候独自背着猎进荒山老林里头一摸就是一宿,什么荒坟地还是老坟窝子,坐着就坐着,躺着就躺着,可那一次就不知怎地可吓着了。

  那一⽇他回来有些晚,家里的饭菜都已经凉了,阿爸回来觉得有些累,吃完便睡了。一觉醒来,他的⾝上便开始出疹子,大块的疹子,从头到脚,⽪肤‮肿红‬的一大片一大片,人也开始发烧。

  送进村里头的卫生院挂了几天点滴,丝毫未见好转,家里人着了急,托了人给送进了县医院。各种检查一下来,医生告知阿爸的各项⾝体指标都在下降,可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看着他⾝上奇庠难耐,常常夜里自己把自己抓的⽪破⾎流的,阿妈也只能⼲流泪。

  有人说这是疹,也有人说是风疹,农村人也叫起风块,可是多少种药下去就是不管用,⾝体⽇渐不如一⽇,⽪肤上是新抓痕贴着旧疤痕。医院不行,又上土方,各种偏方全部尝试了一遍过后,还是不奏效,那时候才有人问起这事情的起因。

  阿爸说他是那一晚才开始的,有人听了说阿爸怕是糟了琊,阿爸只是笑笑,他没敢往那里想,因为三年前的一个夏天,那个⽔库确实出了一庄子事情。

  两个少年去⽔库里游玩,一个会游泳,一个是旱鸭子。会游泳的那个⽔不错,旱鸭子便在边上摸螺蛳,两人也是朋友。

  会游泳的那个已经游好了,准备穿⾐服,那个旱鸭子却脚下一滑跌⼊了⽔库。当时在⽔库里头游泳的人不少,我的姐夫也在,他看到另外一个少年一个猛子扎下去救自己的同伴,但是很快,⽔面上开始泛起了⽔花,接着便是一串串的⽔泡。

  遇到这种情况,⾚手空拳的人是不敢下去救的,即使是专业的,他也没有把握在无装备的情况下去救人。

  当天下午,⽔库便开始排⽔,排了整整两天两夜,阿爸作为村里还说的上话的人自然是要去帮忙的。他当时分的任务是划竹排捞人,围观的群众几乎站満了整个大坝,手电筒照着落⽔的那片区域通明,阿爸手持长杆往已经不深的⽔里来回仔细搜寻着,因为⽔库里头的淤泥很深,他们在这一小片的⽔域已经找了很久了。

  当时,在落⽔的区域一共有五条竹排,说来也怪,那时候的⽔深已经不⾜一米,可就是找不到落⽔的两个少年。

  当时在围观的人中,有一个懂点门道的老人说,落⽔鬼是不会轻易上岸的,因为岸上的气太重,⽔本就属,⽔鬼则是中之,只要岸上人太多,这人就不会起来。

  后来没法子,那两个少年的⽗⺟硬是下跪让围观的人们往上下退,也算是活马当司马医。整个现场只留下几条筏子,每个筏子上一人负责照亮,一人负责找人,阿爸就是其中那个负责找人的。

  阿爸现在还能回忆起那个让人有些⽑骨悚然的画面,虽然他这个年纪也见过不少死人,各种死法的都有,可那两个是他觉得最为恐怖的。

  就在一片来来回回已经走了无数次的地方,阿爸手上的杆子和之前一样朝着⽔里戳去,突然⽔面“哗啦”一声,一具裸尸面部朝上突然窜出⽔面,两只眼睛‮勾直‬勾的看着竹排上的人,负责照亮的那个当时就吓得扔掉了手里的电筒,在⽔里泡了两天两夜的少年尸体已经开始发

  有人开始⾼喊已经找到了,可就在这时,离着他们很远的地方,⽔面突然又“哗啦”一声,灯光往那边一扫,隐约另外一具尸体也浮出了⽔面。

  之前无论人们如何努力,就是找不到,可是当人们失去耐心的时候,这两具尸体却又先后自动浮出⽔面。落⽔的人‮势姿‬是很诡异的,那个旱鸭子的手臂还是向怀里抱着的,而那个会游泳的‮腿双‬则是弯曲的,手臂也是向上伸直的,这说明他的临死的前的一刻还在继续努力求生,只是他的同伴断送了他的后路。

  两具僵硬的尸体被打捞上来,阿爸发现的那具是他拉上的,据说在之后的一个月內阿爸的手掌上都有一股鱼腥味,怎么洗都洗不掉,后来是有人告诉他用了一把庙里的老香灰泡手才完全消除。

  那件事,阿爸心里一直心有余悸,死尸这玩意不是谁都愿意碰,也不是谁都能去碰的。

  他⾝上的疹子开始越来越厉害,后来又送去省城,找了专家瞧还是一点眉目都没有,手臂的⾎管都让点滴给挂的没地方好下针了,阿爸终于决定还是回家,在的没办法的时候,他想到了查文斌。

  查文斌那时候已经很少出山了,但是听说是我家的事儿,他还是风尘仆仆的来了。那时候的查文斌比之前要更瘦。

  他是何人,只瞧了瞧,就断定阿爸这⽪肤病是糟了琊了,开口便问:“老夏,你们这村里头是不是有人淹死过,我算了算该快有三年了。”

  阿爸心头一惊,就把那年的事情给说了出来,查文斌说道:“你别急,这事我会给你试试看,如果我没算错,那两个淹死的人怕是葬在你们夏家祖坟山上,如今刚好是千⽇忌辰要到了,我先去瞧瞧。”

  我们老夏家的祖坟山原来是选自一块茶叶地,是当年太爷爷亲自挑的,风⽔说是极好。为了开这片祖坟山,当年挖下去都是厚厚的⻩土,下面的老坟子一个叠着一个,也不知是哪朝哪代的。

  这片祖坟山位于山上,形状呈一把椅子,面对着一条弯曲的河,自古下葬之土见⻩为吉,以红为凶。在砖块还稀缺的年代,人们都来这片上挑⻩土筑墙造房,因为⻩土的黏是相当好的,混合石灰,‮硬坚‬程度堪比现在的混泥土,而且这种土坯放冬暖夏凉,同样作为宅来说,五行中属⻩,亦为土。

  这片茶叶山的上部是块竹林,当时农村里都搞田地承包制度,经济林也被承包给了农户,恰好这片林子就是其中那个会游泳淹死少年家的,他死后,家里人便在这片茶叶地与竹林中间选了个地方建坟埋了。

  那少年名叫虎子,他的坟比老夏家的都要⾼,但因为是人家的竹林子,所以我们夏家也不好有什么意见。一直有句老古话叫⽩发人不送黑发人,也就是年长的不会给年轻的上坟,所以这虎子死了小三年了,坟包上依旧上光秃秃的。查文斌上去一瞧,好家伙,杂草丛生,⽔泥浇筑的坟包子到处都是开裂,连墓碑都摇摇坠,从那坟前的香烛台看,已经不知有多少年没人来上过香了。

  下山后的查文斌先是来了我家,嘱咐我妈晚上炒几个半生的菜,三荤三素,准备一点香烛纸钱,让我晚上陪着去,我就是代表我阿爸。

  我年岁尚小,但是对查文斌却不陌生,心想着准是好玩的事儿,所以一早便洗洗躺着上‮奋兴‬的很,只等查文斌半夜里叫醒我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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