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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再见查文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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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他们忘却了一段时间,这段记忆犹如电影剪辑那般消失的无影无踪,留给他们的只有无尽的猜测和没有头绪的整理。

  远处的滚滚浓烟告示着他们想要去的地方现在已经是一片火海,查文斌发现两段字迹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但是他却也明⽩留下字条的人绝不是老刀。

  ‮国中‬有句话叫做以字观人,老刀那样孤傲的格写出的字中是会带着一丝狂气的,可这两封羊⽪纸之上的字迹却透露出一股不愿被世俗所素服的洒脫,笔锋所过之处充満了真情,还带着一丝期盼,单凭这份修为,就绝非一般人能够做到。

  “这是有⾼人给我们指点了生路,或许曾经真的发生过什么,但是我们却忘记了,既然选择了遗忘,那就遗忘吧。我们的生活中本来就不该扯上这些是非,老王应该是不在了,那我们就好好的继续活着吧。哲罗,你带我们下山吧。”说着查文斌便背起行囊,再回头看了一眼那座弥漫在大火和浓烟之中的远方,他的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我曾经去过!

  东西很简单,不多,除了那些师傅传下来的家伙事,其它的丢了他也无所谓,倒是地上还有个⽔壶,盖子是开着的,查文斌随手拿起来准备灌一口然后丢掉,却惊奇的发现里面居然有一只金⻩⾊的蝌蚪游来游去。

  “这是谁放的,超子,是不是你⼲的恶作剧?”查文斌冲着众人喊道。

  大家围过来一看,哟,真新鲜了,这四周连条河都没有,谁会逮条蝌蚪放里面?

  “我上哪弄这玩意去,哎,你说这儿这么冷,你这⽔壶里的⽔咋不结冰呢?”超子反应就是快,他想到的永远是别人想不到的。

  被他这么一问,倒还真是这么回事,此处拔海极⾼,终年积雪,一壶死⽔在冰天雪地的室外放着,不说⽔结冰,就是只蛤蟆也冻死了啊,更加别说蝌蚪了。

  查文斌再仔细看,这蝌蚪的大脑袋上应约有一丝丝⽩⾊,背部金⻩闪亮,但却又有一点小瑕疵,显得不是那么光滑,他的心中第一个想法是:这该不是一只小三⾜蟾吧。

  查文斌有些‮奋兴‬道:“超子来来来,你弄点⼲粮,别太大了,就弄点粉末撒进去给它试试。”

  超子翻了翻,从背包的最里面找到一包饼⼲,弄了一丁点扔到那壶里,这小蝌蚪还真就一口给吃了!

  “有点意思哈,这么好养活,要不⼲脆拿回去当宠物?”

  就这样,这只从小能吃⼲粮的蝌蚪就被带了回去。

  我的确不知道这只蝌蚪的来历,但是听超子叔说,这玩意是他们从很远的地方弄回来的,所以文斌叔很是宝贝。小时候我比较淘气,经常把文斌叔的房间弄的七八糟,可是他从来不骂我,唯独我去惹这小蝌蚪的时候,他会立刻翻脸揍我。

  这件事过了好一阵子,上头也来人来找过查文斌调查,当年那次行动活着的人们都被录了档案,他们带走了那封“老刀”留下的羊⽪纸,剩下的如意册则被查文斌蔵了起来。

  那只小蝌蚪长的很缓慢,几乎什么都吃,苔藓、米饭或者往⽔里滴一滴牛,很好养活,但是几个月过去了,它依旧是一只蝌蚪,丝毫没有长大的意思。那小家伙就被留在了查文斌的家中,超子那只花瓶的事情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总之他们都回到了老家重新过起了⽇子。

  那时候的我还很小,但是自从将军庙过后,⾝体就一直不好,三天两头得往医院跑,但也老不见效。那天的冬天,就得了百⽇咳,老人们都说这孩子再这么咳下去,将来得废了。点滴也挂了,针也打了,怎么样都是不见好转。

  后来我阿妈就用土法子,什么枇杷叶炖⽔,鱼腥草炖⽔,我都喝过,反正别人说什么有用,我阿妈就给我想办法弄。

  那时候我爷爷还在,不知道在那儿弄了个土方子,说是得吃⿇雀的胆。有句话,大家都知道,叫做:⿇雀虽小五脏俱全!

  这⿇雀可真的只有一丁点大,那时候阿爸就去抓⿇雀,然后再弄里面的胆给我吃。诸如此类的稀奇古怪的东西我真的吃了不少。各大医院也都是常年去的病号子,医生也拿我没办法,吃药打针我样样配合,反正就没有一个能瞧好的,不是咳嗽就是发烧。

  那时候,我妈也急了,就想是不是该去找个人来瞧瞧。当时,查文斌他们已经从昆仑回来了,那半年,他几乎是大门紧闭,整天把自己留在屋子里也不知道⼲点什么,除了偶尔有一些特殊的人能够进去,其它人谁都找不着,因为他家门口有一个跟门神一样凶悍的大块头拦着,听他们村里的人说,这个杀神口有老大一块龙形伤疤,惹不起的。

  我阿爸亲自去也吃了两回闭门羹,后来急了,我阿妈带着我亲自找上他家门了。

  我妈就是一农村妇女,嗓门特大,喊起来半个村里的人都听得见。她站在查文斌的门口扯着嗓子就喊查文斌的名字,查文斌这才听见,出来一看是我们,赶紧让人给接到了屋里。

  我妈把我的情况跟他一说,他先是把大山给狠狠批了一顿,然后赶紧把我带进了里面一个屋子里。

  这个屋子里点着檀香,里面那墙上挂着三清的画像,前面放着一神龛,神龛上是一些贡品和香烛,地上放着两个蒲团。中间的位置放着一张小八仙桌和一张凳子,桌上放着七八糟的线装书还有笔墨纸砚什么的,墙壁上挂着的是我最馋的七星剑,男孩子小时候都爱舞刀弄剑的。

  更加让我觉得好玩的是,桌上的右上角还放在一小金鱼缸,这玩意在当时可是个稀罕物件,⽟做的,据说是超子回省城倒腾古玩的时候给查文斌带回来的。

  我那会儿还很小,不够⾼,乘着查文斌去给三清上香的时候,便三两下的爬到他那凳子上,一看这鱼缸里养着的可不是什么名贵的鱼,而是一只金⻩⾊的蝌蚪,我觉得好玩,就拿手指去戳它,那家伙贼灵光,怎么都戳不中,我便索拿手去捏。

  “小忆,你在⼲嘛!赶紧把手拿出来!”背后传来查文斌严厉的声音,我吓得一个哆嗦,慌中差点把那个明代⽟制鱼缸给一巴掌扇到了地上。

  可能在我的印象中,查文斌发火的概率非常少,尤其是对我,但那一次,我看到了他很严厉的目光,我只好低着头,等待着批评。

  出乎意料的是查文斌在看了缸中的蝌蚪后,并没有太多的责怪我,而是让我先去那蒲团上跪着给墙壁上的三清上香。

  那个时候,我管这类画像统称为“菩萨佬”便问道:“这菩萨佬是谁啊?”

  查文斌摸着我的头笑着说:“这不是菩萨,这是天上的三清祖师爷,你赶紧拜拜。”

  我便依了查文斌的意思,磕头拜过之后,查文斌把我手中的香给揷了上去,然后把我抱到那小凳子上问我:“最近,有没有去哪里瞎玩过?”

  我摇‮头摇‬,其实我从小就很调⽪,大人越是不让去的地方,我越是喜去,什么坟山上面躲猫猫,柳树林里掏鸟窝,下雨天拿着塑料袋套着脑袋等等。我知道,这其中任何一件事说出来回去就得挨揍,所以死活不肯说。

  查文斌依旧看着我笑道:“说吧,我保证不跟你妈说。”

  如果说去哪里瞎玩,唯独就是村口那老祠堂了。这座祠堂解放前是我们那儿的大地主家的,解放后成了村里的集体财产,曾经也有一些落魄户去那儿凑合过一阵子的临时⽇子,但无一例外的住了几个晚上之后宁可睡马路也不愿意去那儿避风雨,都说那里面闹鬼。

  那祠堂离我读书的小学不远,也就五百米路,那会儿我还没念书,但是我的几个堂哥们经常领我去学校那一带玩儿,其中就有那个老祠堂。

  孩子们的好奇心是天生的,也不知是从哪儿听来的那里闹鬼,便成了他们那群家伙眼里的探险圣地,我自然也就跟着去了。

  礼拜天的时候,我们经常去那里玩,其实就是去一群孩子在祠堂里头自己吓自己。比如大点的孩子把我们领进某个开着的房间,然后贼头贼脑的表现出小心翼翼的样子,再突然大吼一声:“妈呀,有鬼,快跑啊!”那些大点的孩子往往一哄而散,嘴里各个都叫着嚷着,跟真见鬼的似地,而我因为最小,往往是最后一个才跑出去的。

  其实就是这么一个看似无聊的游戏,在那个年代,我们玩的乐此不彼。

  但也有其中几扇门上锁着那种古老的揷销铜锁,门也是紧闭,窗户上通通糊着很多年前的已经严重泛⻩的老报纸,一层又一层。

  偌大一个祠堂,能进去的,我们都进去玩过,散落一地的稻草证明这里曾经是农民的仓库,现在是老鼠的乐园和我们的天堂。

  祠堂里的建筑有那种明显的清朝⾊彩,门窗都是十分考究的雕花,黑⾊的小瓦片很多都被我们这样的捣蛋鬼用石头砸碎,透过这丝荒凉还是能看出当年这座祠堂的主人是何等的风光。

  而我,在那座祠堂里也确实见过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于是我便把这件事跟查文斌代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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