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阿森十万火急的将纸条送达星月盟总部,生怕—个疏失便延迟了部署的先机。宋夜空那张坚定勇敢的脸一直支持着他达成任务,所以那些在突破重围及保护项容若时所受的伤也就不那么疼痛难受了。
任务一完成,他才鲜明的感受到四肢百骸传来的痛楚。
他任由星月盟的医生包扎清理他的伤处,却不敢想起刚刚面对殷皓月时那种惊骇与恐惧。
老天爷,老大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比凯悦哥穷凶恶极更令人胆寒。他的眼神在听见宋夜空⾝陷险境时变得冰寒无比,那种鸷深沉与浓烈杀气虽被迅速的隐蔵在平静的外表下,但额上跳动的青筋却显示出他內心所受的冲击。
殷皓月接过纸条后没说什么,只迅速的下了几道命令,那种平静沉稳、明快果决的王者风范,让阿森大为赞叹。⾝为这庞大组织的头头,果然有其过人之处。
若他没记错的话,老大这简短的两、三句话将可挽救好几家大公司的营运危机,也将阻止几场蓄意制造的炸爆伤害。
之后,殷皓月一直坐在办公桌前专注的聆听从各处传回的报告,似乎将营救宋夜空的事全忘了。
阿森心急的拉住薛凯悦“凯悦哥,夜空她…”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给薛凯悦瞪得全数呑回肚子里去了。
“你还敢说!信不信我揍得你満地找牙?要是夜空有个三长两短,看你拿什么来赔给老大!”
薛凯悦的咆哮恐怕整栋楼都听见了。孔怀恩头摇叹息,看了一眼明显震动了一下的殷皓月,捂住薛凯悦的嘴把他拖到楼下去。
殷皓月双拳紧握,直听见“咔”的一声,才惊觉手中握着的笔已被他折断。他掷笔长叹,在心中幽幽的倾诉:夜空,你可知我的一颗心已飞越千山万⽔,停驻在你⾝旁。无论你在何处,是何境况,别害怕,我始终在你左右。
***
宋夜空看着阿森与项容若跑远后,竟大胆的顺着矮墙回到原来的厂房。她知道现在方圆百里之內都布満了陈胜的爪牙,反倒是这里的守备最空虚,与其胡奔走,不如将他们尽数引来,来个以逸待劳。
她举起,瞄准了脸⾊焦急的陈胜。
江国安忽然瞥见一道闪光,脸⾊大变的喊着:“小心!她在窗口…”
陈胜往旁一滚,动作已是十分迅速,但弹子仍划过了他的手臂,引来了阵阵強烈的痛楚。
宋夜空在江国安警觉时就已开,只可惜陈胜这小子反应不错,让他闪过要害。
这一声响,将众人都引了过来。
宋夜空无惧的看着围拢而来的人群,潇洒的自窗口翻进屋內。
她这一动,周围的人都満脸戒备,如临大敌。
宋夜空看他们一脸惊惶,竟哈哈大笑起来。
陈胜捂着手臂,恨恨的说:“你这个人,死到临头还敢笑!”
宋夜空的眼光从众人脸上逐一掠过,最后停在江国安⾝上。那酷寒的眼神,让在场之人都打了个哆嗦。
“江国安,星月盟对你可不薄啊!如此忘恩负义,你不怕人神共愤?”
江国安脸⾊灰⽩,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你…你少拿星月盟来庒我。再说…你今⽇休想活着出去。”
宋夜空一脸冷笑“我本来就不打算活着出去。只不过…在我死之前,却必须先找个人垫背…”话还没说完,那静立的⾝子已如箭一般飞而去。她用快得不能再快的手法踢掉江国安手中的,一个回转将他的右臂箝制住,一把稳稳的抵住了他的颈子。
众人一阵错愕,呆愣了半晌,才騒动起来。
宋夜空不理会他们,迳自将江国安推到墙角,她冷冷的环视在旁鼓噪的人,开口说道:“吵什么?等我处决掉这败类再来料理你们。”那淡然的语调让几个跃跃试的人又踌躇了。
陈胜见手下被她的气势所慑,破口大骂“饭桶!笨蛋!你们还杵在那儿⼲嘛?还不快上!”
宋夜空不及细想“砰砰”两声,弹子穿过江国安一双腿大,他狂吼一声跪了下去。
“这是要你为无辜死去的人请罪,再来便是本帮帮规。”
江国安怕极了,只能微弱沙哑的呼喊:“不…不要…救我…”
宋夜空本想好好磨折他,但一个转念,随即掏出怀中的短刀,准确无误的刺进他的心口,他闷哼一声便气绝而死。
现场众人皆傻了眼,这宋夜空旁若无人的杀了江国安,而江国安的⾎噴了她満脸,她也只是随意的抹去,那种傲然的气魄和狠劲,让他们震撼不已。
陈胜愤恨的抢过手下的往她的方向去,现场立时又陷⼊一片混。
宋夜空左翻右滚的躲开接踵而来的弹子,原先受创的肩膀又流出⾎来。而那原始又混的⾎腥气息,起她心中隐伏的斗志。
这一生,她只求尽心尽力、无怨无悔。即使环境使她必须面对许多社会规范以外的问题,她仍求能在最恶劣的情境下做到不涉及无辜。
但眼前这些人,竟然为物质与厚利而甘心出卖良知与怜悯,这一点从他们计划破坏星月盟的声誉而在共公场所放置炸弹便可知。
她衡量一下情势,算了算时间,知道以星月盟的能耐,恐怕此刻已破了许多隐蔵的危机,而这群笨鬼还天真的让她牵制在这里。看来救援也快到了,她得多拖延一下。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会儿可不是好勇斗狠的时候。
陈胜见宋夜空躲躲蔵蔵的并不正面锋,气急败坏的在一旁斥道:“混帐,你们还杵在那里⼲嘛?快给我上啊!把这死丫头抓起来,看她怎么嚣张!”
宋夜空任凭他们大声叫嚷也不予理会,但他们突然增強的火力却教她躲得甚为狼狈。
“住手!你们要敢动她一寒⽑,老子立马把你们碎尸万段!”
突来的一声大喝,让宋夜空惊喜的探头叫道:“凯悦!你来了!”
薛凯悦瞪视着她,不留情面的数落着“是啊!敢情我闲来无事专门跟在你⾝后帮你擦庇股,收拾残局,你大姐小倒轻松得很,一句‘你来了’就了事!”他口中虽抱怨着,眼神却无比关切的扫过宋夜空全⾝,见她状况还好,不由得吁了一口气。
陈胜见大势已去,拔腿便逃;但孔怀恩早已严阵以待,不消片刻,众人皆束手就缚。
宋夜空得意洋洋的瞅着如丧家之⽝的陈胜,拳头一挥便将他打得昏死过去。
孔怀恩拉住她的手,不以为然的瞪了她一眼。
“得了!你用这么大力气打他⼲嘛?嫌⾎流得不够快吗?”薛凯悦嫌恶的看着她正汩汩沁出⾎来的伤口。
宋夜空发⿇的手臂,这才觉得全⾝虚脫无力。之前被关在悔过室里赌气不吃饭、不觉睡的症状全都显现,再加上体力透支,现在她只觉眼前一片昏黑。
孔怀恩忙稳住她摇摇坠的⾝子,沉声道:“再撑着点,嗯?”
宋夜空⽩着一张脸,苦笑着点头。
薛凯悦也严肃了起来,他迅速的指挥下属收拾善后,不由分说的抱起宋夜空将她放在车后座,疾驶而去。
“少爷,找到夜空了…嗯…我们正在回去的路上,还有一分钟路程…是的,知道了。”
孔怀恩收好机手,眼神扫向后座的小丫头,也只有她这样独特到极点的女子,才能掳获少爷那冰冷多时的心。她的脸上又是脏污又是⾎渍的,浑⾝上下像在泥潭中浸过似的狼狈不堪,但这时候的她也最是美得令人心折。
刚刚少爷口气里隐含的担忧和恐惧,教他为情感这两字轻叹。而夜空对少爷的情,虽非时下男女的绵悱恻、露骨爱恋,却是不容置疑的生死相许。
夜空愿意为少爷倾尽所有,少爷也认命的承受着夜空所带给他的种种冲击。这样的爱情,虽没有太多花哨的言语,却是最教人深深感动。
***
愈靠近总部,宋夜空的心就跳得愈快。
皓月一定很生气吧!对于她这番任的行为,恐怕他这会儿已气得火冒三丈了。
但…他此刻一定十分挂念她。他虽然不在她⾝边,却总能让她感应到他。在她与众匪人对峙时,总有一个声音不停在她耳畔呼唤…
夜空,为我坚強起来,我不能没有你。
宋夜空发疼的额角,強撑着虚弱的意志,只想在黑暗笼罩她之前,好好看看他的脸。
好不容易车子停了下来,她不等凯悦开门,便急着跳下车。
她还没站稳,一双结实有力的臂膀已牢牢的抱住她的,继而她被拥进一个宽阔温暖的膛。
殷皓月无限心疼的拨开她散的头发,言又止的瞧着她,千言万语皆说不出口,结果仅是深深一叹。
宋夜空顿时明⽩,她呼一声抱紧了他“好!你明⽩就好了!”
他二人心知肚明,旁人可是个个不解。
薛凯悦问着孔怀恩“老大明⽩了什么呀?瞧夜空⾼兴的。”看不出来这没气质的丫头说的话还有玄机的。
孔怀恩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夜空所谓的“明⽩”来自少爷的叹息。那声叹息是包容、是怜爱,也是万般无奈。
殷皓月紧紧拥着爱人,他怎会不明⽩,她的一切作为只因天,也是对他的万般维护。她没有弱质女流的娇柔,却是个敢做敢当、丝毫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
限制她又能怎样呢?在没遇上他之前,她便是这样了;遇上他之后,她也开始懂得了为情感至斯,何需多言?
于是,他当然明⽩。
宋夜空喜孜孜的看着殷皓月,但苍⽩的脸⾊却与她悦愉的神大不相衬。
孔怀恩正想示警,宋夜空却已支撑不住,在殷皓月怀中晕了过去。
众人原本存着观赏奇景的心情,齐拥而来观看盟主这铁汉柔情似⽔的一面,也顺道看看宋夜空这男人婆还有多少鲜为人知的风情,但眼前小丫头这么一晕,众人可都吓坏了。
殷皓月脸现惊惶,抬头询问。
孔怀恩忙着安抚“没事,体力透支而已,多休息就好了。”
殷皓月轻柔的抱起宋夜空,当她的手向下滑落、无力的垂在他的⾝测时,他心中涌起一股揪心的酸涩与难言的情感。
他虽明⽩她,却不代表他不会心痛啊!
他将她抱回屋里,命孔怀恩认真诊疗。眼见孔怀恩在她⾝上扎了数针,又重新处理了撕裂的伤口,她仍鼻息深长的昏睡着。
***
雹曙天与项韶光处理完星月盟临时发出的紧急任务之后便赶了回来,他们以宋夜空及组织给的最新报情阻止了数场蓄意的共公意外事故,也保住了星月盟在道上的美誉。
这会儿,耿曙天与项韶光、谢苍冰三个大男人皆若有所思的盯着一紧闭的门。
“你们看那家伙还要自责多久啊?夜空昏睡了两天,他也跟着不言不语、不吃不喝了两天,丢下一大堆事让我们处理,好像我才是星月盟的人似的,搞什么东西嘛!”谢苍飞忍不住抱怨。
雹曙天微微一笑。这谢苍飞十分有趣,标准的两极化人种。在处理事情时,他的凛冽气息便显露出来,天生威仪令人不敢逾矩;但在私底下,他却只是个爱玩闹、童心未泯的大男孩,教人忍不住喜爱。
这次星月盟与洪流门的合作,在道上掀起轩然大波,众帮派皆十分好奇这向来对峙的两大门派何以在一夕之间变得亲密异常,相对的也对谢苍飞喜怒无常的格多有批评,四处流散着有关他的闲言闲语。
但他这当事人却仍若无其事,依然过着他的太平生活。
项韶光本对谢苍飞多有防备,对于殷皓月贸然将权力给曾是世仇的谢苍飞十分不以为然,但这几天观察下来,他也逐渐了解了他原来的面目。
或许谢苍飞与皓月相同,都极力隐蔵着天中的某一部分。由于大环境的庒力使然,他们必须放弃太多的东西,而他们在褪去一帮之首的⾝分之后,也不过只是个寻常男子,有着常人的喜怒爱憎。
想到这里,项韶光忍不住低笑出声。
这几天容若这小妮子颇为自责,深深后悔自己的莽撞大意,让宋夜空为了救她而差点失了命。
她的泪匣子一开,简直没完没了,任何人只要看上她一眼,她就认为那是无言的指责,泪⽔之多,简直可媲美汪洋大海,惹得大家对她避如蛇蝎。
唯独谢苍飞肯耐心的和她说话,还不厌其烦的回答她已问过千百次的问题。
“夜空会怪我吗?”
“不会。”
“夜空不会恨我吧!”
“当然。”
他一直捺着子回答这些话语,令旁人也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换作他人,早将她一拳打昏了。
但真正令项韶光改变对谢苍飞印象的,是他那天的一席话…
“容若,你那么自责做什么呢?你真以为你有那么大的面子让夜空为你赴汤蹈火啊?她之所以那么做,是依她自己的子行事。反正她全⾝上下没有一骨头是定安的,她若不定期⼲些轰轰烈烈的事情,准会闷死的。她嘴巴上就得好听,什么为星月盟、为了大局着想,狗庇!她的目的还不是为了让殷皓月过得妥妥当当。她那个人,全不管他人的担忧和死活,热⾎热的令人气结。就算你没自悔过室放走她,她突破重围也会去的,所以你不必太內疚,她是自找的,咱们别理她。”
可谢苍飞虽恶言恶语,情感却十分真挚。也不知是因为之前就救过了夜空,还是夜空的情本就讨人喜爱,他得知夜空受困后,马上调兵遣将,还早凯悦及怀恩一步处理掉了陈胜一大半的爪牙,让夜空的危险降至最低,直到星月盟的人到来,才转往他处协助星月盟的其他事务。他在这次行动中可说是居功厥伟。
就连凯悦向他道谢,他也只是哈哈一笑,不正经的说:“先别急着道谢,我协助你们的成分较小,铲除异己的私心多些。”
项韶光想到这儿,不噤哑然失笑。这人…唉!
***
暮⾊沉静地掩盖了大地,从敞开的窗户望去,屋外那棵⻩槐木又茂密了许多。
宋夜空出神的盯着殷皓月背向她站在窗前的⾝影。
他是如此的魁梧⾼大,站在那儿,几乎把整个窗子给填満了。窗外薰风吹来,掠动⻩槐树上的小花,再拂过他半长的发丝,将他清慡的男气息混合着林树的清香一起带到她的前。
“现在若昑出‘夕无限好,只是近⻩昏’的词句会不会太老套了?”
殷皓月倏地回头,大步跨向她,伸手为她理好发丝,轻声问着“感觉如何”
见他神⾊憔悴疲累,宋夜空抬手抚向他布満胡碴的下颚,戏谑的说:“哎哟!早知道就不叫你了,看你的背影还赏心悦目些。”她顿了顿,语气略带不舍“你好丑。”
殷皓月微微一笑“你不也是,苍⽩得像个鬼。”
宋夜空叹了口气“好吧!就算我是个鬼,也是个超级饿鬼。”
他宠溺的了她的头发,这才走出去为她张罗粮食。
殷皓月一出去,谢苍飞便跟着走了进来,颇为不満的埋怨着“哼!这家伙匆匆忙忙的只顾着你,一声招呼也不打,真是有了异就没人。”
宋夜空哈哈一笑,往他膛便是一拳。
谢苍飞赶忙抓住她受伤未愈的手“喂!你安分点,若有个闪失,皓月定会拆了我。”
“你怕他做什么?好歹你也是一帮之首,大不了捡个⽇子比斗一番。”’
“背后挑拨离间,算什么君子行径?”殷皓月拿着托盘走了进来。
宋夜空吐了吐⾆头,不再言语。
“来,先喝杯牛,再吃稀饭。”
谢苍飞笑昑昑的看着殷皓月细心的喂宋夜空喝牛,叹了口气“我还是别在这里当电灯泡了,瞧你们这样浓情藌意的,教我这个王老五是又羡又妒。门外那票兄弟要我代他们致意,看你这么生龙活虎的,我也好出去差了事。”他走到门口时又回头说道:“你那殷大少爷为了照顾你也跟着不吃不睡的,你别那么贪吃,多少分人家两口。啊,⼲脆也分他一半吧!两个人一起睡比较暖和。”
宋夜空怒目瞪向殷皓月,看了半晌,叹口气一把掀起棉被,将殷皓月拖拉上,拿起那碗粥,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了起来。
殷皓月温柔的擦试着她嘴角的饭粒,昔⽇刚硬刻板的神情,全化作眉间的疼惜与绵。
待两人都吃喝⾜了,宋夜空让殷皓月平躺,拍拍他的口,命令着“快觉睡。”
殷皓月低笑出声,臆在她掌心之下起伏,连带使她的心也震动了起来。
“唱首歌让我⼊眠如何?”
“呃…唱歌?不成,我会的没几首。”
“总有特别喜的一首吧?”
“你当真要听啊?”她俯望殷皓月布満⾎丝却依然明亮的眼。
“嗯。”殷皓月殷切的点头。
“好…好吧!我会从头唱到尾的也只有这么一首,你…你可别笑我。”
“快唱吧!罗哩叭唆的。”殷皓月忍俊不住的取笑她。
宋夜空清了清喉咙,终于开口。
殷皓月一听,本有大笑一场的冲动,但随即被她脸上专注的神情昅引住。她并没有看他,只是很认真、很认真的唱着一首歌…电视剧“陆小凤”的主题曲。
她平时说话声音清脆悦耳,唱起歌来却十分低沉有力、慷慨昂,与他原先预期的轻柔歌声截然不同。看来她对“摇蓝曲”的认知与常人颇有出⼊。
唱完后,她略带腼腆的问道:“怎么样?”
“好极了!这是我听过最好听的一首歌。”
“骗人!凯悦就常说我是破锣嗓子。”她斜睨着他。
“什么?他竟敢这么骂你,我去宰了他…”他佯怒地要爬起。
宋夜空忙制止他,笑骂道:“别闹了。”她见殷皓月平⽇不喜说笑,今天兴致倒好,陪着她不正经,不由十分开怀。
“告诉我,为什么喜这首歌?”
“我觉得它有意思的。以前,我常盼望自己是个男子汉,可以天经地义的去为自己理想奋斗。做为一个女子,总不免处处受到限制,缚于缚脚的真不快活。这首歌曲里的侠少,活得潇洒又快意,这才是真情、真好汉。我告诉你,小时候看港剧‘楚留香’时,光是他扇子一挥,看到扇子上写着‘我踏月⾊而来’,我就感动得要死…”
这就是她的望渴吧!原来这小妮子的情就是这么被薰陶的。
宋夜空看他不答话,还道他累了,忙不迭又将他按躺下来,不満的说:“好了!歌也唱了,你总该睡了吧!瞧我这是怎么了,还跟你拉拉杂杂的扯了一堆。”她帮他拉好被子,自己也窝在他⾝侧躺了下来,贴着他的膛,神⾊十分自然,而无一丝扭怩涩羞。
殷皓月拥紧她,舒服与満⾜的情感充満臆,睡意如排山倒海般袭来,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原本在外头讨论事情的众人,忽而听到房里传出宋夜空慷慨昂的歌声,不由面面相觑。在这个时候,唱出那种歌曲,未免太诡异了些。
薛凯悦首先回神,纳闷不已的说:“夜空在鬼叫什么?唱大戏呀?怀恩,你确定她没伤到脑子吗?明天给她检查检查…”
***
宋夜空双手撑着下颚,万般无奈的看着泣不成声的项容若。
女人果真是⽔做的。她开始觉得贾宝⽟说的话颇有科学据。
“拜托你别再哭了好不好?容若姑,算我怕了你了,只要你别哭,什么事都好商量。”
“呜…我…我觉得自己好丢脸嘛!还好你没事…呜…不然皓哥一定恨死我了!呜…”
宋夜空不由得猛翻⽩眼,这句话项容若已经重复几千遍了!不嫌累吗?
正当她一筹莫展时,头号救星谢苍飞姗姗出现。
她如获大赦的抓住他“小飞,你来得正是时候,陪容若喝喝茶聊聊天,我想拉屎,先走一步。”
谢苍飞看着夜空逃得飞快的背影数落着“拉屎?她到底是不是女人啊?耝鲁得真够彻底。”
项容若见到谢苍飞,心情似乎好了些,她擦了擦眼泪,叫了声:“飞哥。”
谢苍飞点了点头。嗯,还是这小女孩斯文些,懂得叫他声飞哥。宋夜空那丫头,竟敢学福叔叫他小飞,让他没面子极了。偏偏她是殷皓月的手中宝、心头⾁,打不得也碰不得,教他一肚子火。
“怎么了?老看你泪汪汪的。明天我就要回港香了,多少露张笑脸让我瞧瞧嘛!苦着一张脸多难看啊!”“回港香?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