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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一拳头打死一头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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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百多名各种出⾝的喽罗能⼲什么?

  聚义厅前的广场上,林冲看着这一帮乌合之众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始。

  林冲什么事儿都喜亲历亲为,喜冒险,喜跟人打架,喜出风头,凡是年轻人喜的东西他都喜,但他也有弱点,那就是他实在没有耐去挨个的训练这些喽罗们。

  经过这几天一系列的动作,大寨主王伦已经被架空了。所有的喽罗们都知道二寨主林冲是个响当当的汉子,讲义气,说到做到,功夫那是没的说,为人又温和,跟大伙儿打成一片,最重要的,便是这位寨主大方。

  梁山好汉也是男人,大多时候便也有需要。附近镇上有几家窑子,也有几个不成器的汉子着老婆做那半掩门的生意,可在此之前,梁山好汉们却没钱去花销。大寨主王伦可以算是个一⽑不拔的铁公,但凡有点钱,不是蔵到后山的蔵金窟里,便是采买巨石木料修建关卡道路,口中直说不会亏待了兄弟们,可兄弟们连半点实惠都没捞着。爷们出来当绿林好汉落草为寇,的硬是没钱花销,那还有什么意思?

  以前还好点,偶尔从山下抢来那么几个女的,兄弟们轮流上了,虽然有点脏兮兮的,但无鱼⾁也可,无鸭也可,捏着鼻子上了就算,可最近官府盘查严密,寨主不许大张旗鼓拦道儿,别说女人,连陌生男人都没见过多少。这下可要了这些汉子们的老命,幸好最仗义的林冲来了,大送银子,人人有份。半吊银子便能去发怈一回了,一次给十两银子,大伙儿能不拥戴么。

  “兄弟们,昨儿个我给大伙儿每人发了十两银子。既然发给大家了,我就不问你们作甚么使,随便。”林冲的话叫大伙儿的脸上都露出了笑纹,林寨主话锋一转:“不过,咱们绿林中的好汉便也应有自己的规矩,林冲腆为寨主,想重申一遍。”

  前头有崇拜林冲的喽罗便乍着胆子⾼声喊:“二爷,您就说罢,咱们都听您的。”一众人大声附和称善。

  “好,”林冲很満意众喽罗的反应“我来问你们,咱爷们是不是带把儿的?”

  众喽罗:“不带把儿的那是女人…”

  “咱们便都有球囊…”

  “要不要咱爷们脫了子挨个瞅哇…”

  “我去你娘的…”

  林冲:“想不想活命?”

  众喽罗:“不想活的那是活过月了…”

  “要是不想活命谁来这鬼地方啊,要吃没吃要穿没穿要女人没女人的…”

  “就是说,这兄弟说的在理…”

  林冲:“想不想叫人看得起?”

  众喽罗:“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

  “咱们便是带把儿的,个头大小那话儿长短不论,却都是爷们,谁不想风风光光…”

  “谁敢看不起咱们,咱们便一刀砍了他娘的…”

  林冲:“想不想有钱花?”

  众喽罗:“咱们便是⼲的这没本钱的买卖,为的便是那俩子儿…”

  “有钱有吃的,有钱有喝的,有钱有女人啊…”“叫我说啊,二爷对咱们好,刚来便都给银子,咱们跟着二爷定没错…”

  “去你娘的満嘴废柴,老子们便不知道二爷是个讲义气的汉子么…”

  林冲:“我若叫你们成个真正的男人,活的滋润,到哪便都风风光光,钱多的使不完,你们愿不愿意听我的?”

  所谓有便是娘,众人手中得了林寨主的实惠银子,自然对林寨主的的话深信不疑,轰然应诺。

  林冲:“好,要想成男人,便要有股子⾎,便要叫人不敢轻视,便要一拳头打死一头牛,你们谁能?”

  众人哑口无言。

  林冲:“不能么?二爷我便能,来人,牵牛”

  半人多⾼的成年公牛被旁边的小喽罗牵了上来,众人闪开场地,林冲站到距离公牛百步之外,一挥手,小喽罗把手中的花死命的往牛庇股上戳,那公牛吃痛,嗷的一声朝林冲飞奔过去,瞬间便到了林冲跟前,林冲轻松的一闪⾝,一拳打中那公牛的脖子,眼瞅着那公牛一个筋斗翻到地上,贴着光滑的石头地面滑出去老远,嘴里鼻腔里头倒出⾎沫,挣扎了一下,不动了。

  众喽罗目瞪口呆,亲娘叻,真的有一拳打死一头牛的?接着便是‮狂疯‬的叫好声,这二寨主,简直不是人了!

  林冲看了看地上的公牛,暗自庆幸得计。一个人真的能打死一头牛?答案是肯定的,但要看你怎么打。你若原地不动一拳打上去,那牛发火,肯定一头顶死你。可若你看准了飞奔中的牛脖子,照着那牛的喉管便是一拳,只要拳头够快,力道集中到一点,那牛喉管脆弱一打就断,失了前蹄又窝了脖子,不死才怪。

  就好比街上打把式卖艺的表演口碎大石,真的是大铁锤,真的是人⾁⾝子,真的是上好大青石,为何一锤子下去石头碎了人和锤子都没事?石头虽硬,但集中力量打击一点,快速落下的锤子能轻松的击碎石头而不伤人,无坚不破,唯速不破,便是这个道理。曾经倒是也有口碎大石闹出人命的,那是为何?还不是因为拿锤子的夯货不会使力,原本应该用力快速砸下的锤子慢慢腾腾的落下,又不是石头正中,恰好石头底下那个人没憋住气,也就是岔气儿了,一锤子下来肋骨尽断一命呜呼…

  江湖骗子林寨主靠着货真价实的一击,彻底奠定了梁山上的霸主地位。

  **

  扎马步,又叫站桩,原始目的是为了增长腿力以及內劲。不过梁山上这不当值的二百多个喽罗站桩目的却不同。这些人为何看起来像一群乌合之众?就是因为没有耐。站桩这玩意跟拔军姿一样,都是枯燥到受不了,可能坚持下去的却不多,⾼手站桩能站的浑然一气,拔军姿能拔的浑⾝冒汗,便都是锻炼意志力的绝佳法门。

  林冲总觉得叫这帮大老爷们穿着五花八门的⾐裳拔军姿是个笑话,于是古老相传源远流长的站桩被淘出来,应用到这些人⾝上。这样做的直接好处便是每⽇里累他们个半死,叫他们没时间没精力下山嫖去。

  小喽罗们一个个咬牙切齿的坚持着,有几个受不了放弃的愁眉苦脸,跟死了‮娘老‬一样,这是为何?林寨主说了,第一次大伙站四分之一炷香,以后逐渐延长时间,谁坚持不了的便由宋万记下,扣他们手里的钱,一回一两。坚持住的,只要満一个月,便又是十两银子到帐。

  众喽罗会算账的都觉得不划算。一回扣一两,如果一个月都站不好,那便还要倒找给二寨主二十两银子?

  即便这样,还是要咬牙坚持。要是你不听二寨主的话,那便是跟钱过去,跟二寨主过不去,跟梁山过不去,趁早卷铺盖滚你的蛋吧。

  扔下一大堆人在聚义厅前,林冲独自一个人下了山,关卡上当值的喽罗不知道站桩的厉害,纷纷给林二寨主问好,林冲笑嘻嘻的跟大家打招呼,坐了船,直出梁山泊。

  郓城县在梁山泊西南,比巨野倒还近些,骁骑营五千军士便驻扎在郓城县西北三十里地的古镇外。远远看去,一片连营望不到边,此时接近晌午,大营里冒出袅袅炊烟,却是军士们正在造饭。

  饭做好好大一会儿了,吴玠却没心思吃。来这济州时⽇可是不短了,林冲便一点儿消息都无,他自信林冲不会舍弃这帮弟兄,可又害怕林冲路上出什么差池。心中焦急,吴玠牵过一匹马来,出大营,想到郓城县城打听下消息。

  这几⽇他每天便要去那郓城县一回。林冲的⾝份隐秘,不能随意暴露,军营里济州派了个都监住在营內,表面上说是受应天府留守司张供的差遣来给骁骑营补给供需,实则暗中监视骁骑营的动静,每⽇都有随从快马州府往返,把骁骑营的状况上报留守司。这州都监一般搭配內殿承制、崇班这类正八品的官职,权利倒也不大,不过以配合为名前来查探,总是叫人放不开手脚。

  策马奔了二里多地,前头是一片密林,过了密林便是个小酒馆,军中平⽇不准喝酒,连鲁达这样的酒虫都是趁人不备偷摸着卖点酒喝,还不敢喝多,怕误事。吴玠这些⽇子每次到这小酒馆都会弄上两角酒喝,无他,略闻遣点儿愁绪而已。

  距离小酒馆近了,吴玠慢慢放下马速,准备下马步行,密林里,却嗖的一声蹿出来个人,上来就要去抓马缰,吴玠一惊菗出间的佩刀便砍,那人让过这刀,却是把马缰抓实了。质素不怎么样的战马一下子动弹不得,吴玠就势再去砍,却终究慢了半拍,被那人一个手刀砍到腕处,刀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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