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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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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点整,上班时间。

  依照惯例,约在八点四十五分左右,会有第一波涌进公司打卡的人嘲,而第二波将出现于八点五十五分。更多人是赶在最后一秒钟打完卡,开始享用他们的丰盛早餐。三明治、小笼包、广东粥、蛋饼、烧饼,当然少不了餐餐为你省钱的麦当劳早点喽!

  大伙儿说说笑笑、边吃过聊,这般景象看在外人眼里,可能会有点搞不清此地究竟是办公室还是长的很像办公室的员工餐厅。⽇复一⽇,习惯成自然,今天也不例外。

  九点十分,就在大家吃的过瘾、哈拉的起劲时⾼择和他的一票人马像幽灵似,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办公室。小笼包这才塞进嘴里,差点没活活噎死!

  全部的人不约而同楞住了。对哦!怎么忘了从今天开始,公司多了一位⾼大人?他们的神经别说比⽔管耝,简直可嬷美一大石柱。

  这也不能怪他们啦!谁叫昨晚⾼大人表现的'可图可点',能和大家打成一片的,应该算是有'人情味'的上司。遗憾的是,⾼择此刻的扑克牌脸,一丝人味都嗅不到。

  开会。他冷冷丢下两个字,迳自掉头走进会议室。

  完了…有人私下吐⾆头、有人扮鬼脸,很是认命的收起早餐,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跟着进会议室。

  唉,我会被你们害死…杨晋元一手抱资料夹、一手频频拭汗,嘴碎了半天。

  ⼲嘛?吃了炸葯!吴翔中手指前方,庒低声嘀咕。他说的当然是⾼择。

  天晓得,他有下气吧!徐婉伶努努嘴。

  昨晚不是还很‘善良’吗?赵宇豪用手肘抵一下夏珞凡。

  没听过笑里蔵刀吗?夏珞凡冷哼。

  我是说…你昨晚不是下海陪跳舞吗?没逗得咱们⾼大人龙心大悦?

  再说就撕烂你的嘴!夏珞凡狠狠瞪他。要让你的⾼大人龙心大悦就去找舞女啦!我道行没那么⾼深。

  各个部门全员到齐,会议窒已经很久没挤进这么多大了。

  ⾼经理从今天开始正式加大台中分公司,还有几位新同事,介绍给大家认识一下。杨晋元以地主⾝分开场⽩。

  原以为这段开场⽩只是单纯的新同事介绍,没想到还暗蔵玄机。⾼择人马共有十名,其中五名⼊主工程部、四名分配到业务部,另外一名担任会计工作。这十名有的是主任、有的是组长,和旧有的主管形成职位重叠的怪异现象。

  这算什么?监督吗?大家心里都有点不慡。不慡归不慡,又能怎样?

  人事定案后,接下来就算是⾼择的'个人秀'了。

  你们现在拿到的这份资料,就是公司即将在一个月后推出的新案子,‘鸿百尊爵'。⾼择修长的指尖弹了一下厚厚一叠的文件。相信这个早已酝酿了一年的case大家并不陌生,可是很奇怪的我现在看到的市调、企划、销售、广告所有相关报告,没一样是完整的,甚至有些连做都还没做,为什么?在他俊逸的脸上写満极度不悦。他站起⾝,很不客气的将资料夹扔在会议桌上。谁能说明一下,这是为什么?

  谁能说明?还不就最倒楣的杨晋元。是…是这样的,有部分企划需作大幅度的更动,所以还不太完整。市调已经开始着手去做了,应该可以…

  只剩一个月,一个月!⾼择不怎么耐烦的打断他。现在已经到了所有筹备工作收尾的阶段,却还有更多的事才正在进行当中。你们没推过工程吗?就算刚⼊行都没这么离谱!他训斥的声音加深了严厉。一件从无到有的新工程,是公司投注了大笔金钱和心⾎的结果,是让你们拿来混薪⽔的护⾝符!

  所有的人都沉默低头原来新官上任的这把火直等到今天才发作的,蓦然回首,昨晚状似和睦的景象真是教人唏嘘不已啊!

  哼,就知道你迟早会先来个下马威,伪善!夏珞凡暗地里大肆唾弃。

  就目前现有的资料,请每位主管轮流报告今⽇以后的工作计划。⾼择出了一道难题便重新⼊座,天晓得被点名的主管却个个如坐针毡。考验临场反应吗?事先没预作准备哪来的报告?这不是摆明要人难看!

  第一个‘赴死’的是工程部主任,不用说了,报告內容七零八落外加狗庇不通。接下来的也好不到哪去,耗了一个多小时只像在考验⾼择所剩无几的耐。大家都太紧张了,內容空洞倒也罢,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才是⾼择再也听不下去的主因。

  够了!他这次真的火大了。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明天早上重新报告一次,我不希望今天的事明天再发生。

  还有。他陡然站起。业务三组从后天开始到正式进场之前,必需每天集中研习上课;散会。⾼择说完人就走了,留下一群错愕不已的业务人员。

  不…不会吧!每天耶!有必要这么动吗?秋雅屏都快哭了。那不就每天都得绑在公司里头?呜呜…人家不要啦!

  不要就去找⾼大人‮议抗‬呀!问题是你敢吗?徐婉伶没好气的一扭一扭走出会议室。

  又不是每个业务都要进场,为什么三组都得一块儿遭殃?那多冤枉啊!吴翔中一张脸比苦瓜还苦。

  不这样整我们怎显得出人家位⾼权重…夏珞凡就显得倒楣多了,说话的同时,⾼择冷不防又出现在会议室门口。

  害她吓了一跳。除非他没耳朵,要不他八成听见了。

  夏珞凡。还指名道姓咧!果然。她硬着头⽪上他视线。想骂人吗?骂就骂!

  我的秘书还要周几天才从台北下来,这阵子⿇烦你代劳一下。他又是说完就走人。

  什么!?我?为什么是我?夏珞凡哇哇叫。谁理她,⾼择都走远了。

  为什么是我?她又大叫了起来。

  徐婉伶她们也只有耸耸肩的份。能者多劳吧!

  原来真正的'⾼嘲'还在后头。

  同事们今天特别安份,全部赶在二点午餐时间结束以前返回公司。没想到不过是吃了顿饭回来,整座办公室风云变⾊!一张公文,小小一张公文吓的大家午餐吃的差点都吐出来了。

  以后未达指定业绩三分之二…月薪减半…秋雅屏浑⾝无力的喃喃。快,快扶我一下,我要昏了。

  要昏的不是只有你啦!此刻可说是群情愤。开玩笑!减薪?薪⽔可是他们的生命,怎能说减就减?

  还有…业务三组各派五名协助市调,并于每⽇下班前回当⽇市调报表…夏珞凡脸⾊大变。为什么要叫我们去做市调?市调组都没人了吗?

  不要啦!不要啦!还要每天报表,人家不要去晒太啦!女业务抢先发难。

  他摆什么架子?一来就搞的大家人仰马翻!夏珞凡气呼呼的嚷。

  小声点。杨晋元连忙劝阻。⾼择在他办公室里,你别说的这么大声。

  我就是大声,怎样?夏珞凡才不怕。假公济私的小人。

  不要再说了…杨晋元急的就快捂上她的嘴了。

  他自己都承认假公济私了,还会怕人说吗?她冷哼。

  唉…赵宇豪无端叹息。想起昨晚和乐融融的景象,真是倍感凄凉呀!

  ¨早就叫你们别信他了,现在知道了吧!夏珞凡翻翻⽩眼。

  嗯…嗯…吴翔中也不知在嗯什么,迳自猛点头。

  ⼲嘛?中风啦!徐婉伶笑骂。

  过来,过来。吴翔中招招手。紧急会议时间。其他因人一头雾⽔地随他走去角落。

  到底是什么事?神秘兮兮的。夏珞凡问。

  我想到…你!吴翔中一指头忽然伸到赵宇豪面前。

  我?赵宇豪一楞。

  你那个同学叫什么…就是上回和我们去打球的那个…那个…

  大块仔?赵宇豪用台语接着答。

  对!对!就是那个胖子,我怎么忘了他叫大块仔?吴翔中哈哈笑。

  请快点言归正传。徐婉伶不耐烦的催促。

  好啦!宇豪,记得你那时不是说那个大块仔以前在台北工作,他好像就是在禾京建设,对不?

  赵宇豪点点头。又怎样?

  那就找他来物尽其用一下吴翔中嘿嘿好笑。

  晚上八点钟,大都‮光走‬了,只有夏珞凡还困在公司打报表。不只打自己的,还得帮分⾝兼当‮探侦‬的赵宇豪也打一份。

  我约了大块仔吃饭。大姐头,万事拜托了。赵宇豪的意思就是不回公司了,他的万事拜托就是提醒夏珞凡记得帮他打报表。赵宇豪可是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找到大块仔。在这几天里,⾼择盯case盯的紧,大伙儿都有点吃不消了。人都有把柄的嘛!就像我们当初逮郭正邦那时候一样;掐死他脖子,郭正邦不也很快就玩完了?吴翔中的意思就是…现在换逮⾼择的小辫子了。

  斑择过去有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迹’,没人知道,不过试试也没啥损失,能不能奏效就看赵宇豪的了。当然,要想撵走一个人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如果能做为威胁,让⾼择因此而有所收敛,那他们不就能再回去过着混照打、鱼照摸、钱照领的幸福⽇子了?

  啊…夏珞凡猛打哈欠,两眼无神的盯着电脑萤幕。

  唉,掰不出来怎么办?她很久没做过市调了,现在想掰都掰的吃力。

  好困。她眼晴,很不淑女的又打了一大哈欠,摊开双臂伸伸懒…咦?这个好!

  不经意的仰头,瞥见一个叠一个、一排又一排的档案夹就堆在柜子上。那些全是去年结案的周期资料,不去找旧的市调出来充数就好?只要把名字和区域做番修改,重新影印,不就成了两份刚出炉的⽇报表?嘿嘿,我还真不是普通聪明呢!夏珞凡乐坏了的想。

  心动不如马上行动!随手捉来一张椅子…这种办公桌椅底下是轮子,站上去可得小心一点,要不然椅了很容易滑动的。她脫下⾼跟鞋,小心翼翼站上椅子,举⾼两条手臂翻了翻因⽇积月累而覆有些许灰尘的资料夹

  你在做什么?

  斑择!不会这么巧吧!夏珞凡一惊,本能的回头望去天啊!这一转动,转的不只是脑袋,还有椅子滚轮,就在原地不试曝制的一圈打滑后,夏珞凡连人带椅翻了过去。臋部急速着地!

  包衰的事还在后头。来不及放稳的资料夹也跟着应声掉下,精准无误的砸在她⾝上。从她掉头到跌落,只有短短几秒钟,就算⾼择有心抢救也太迟了。

  他连忙冲上前去。你流⾎了…很痛吗?

  废话!痛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当着他的面摔的这么难看,她真恨不得有个洞能钻。资料夹好像是砸中她额头,额头有种刺痛的烫的感觉。羞愤加上疼痛不已,连想起⾝也无能为力了痛的四肢发软,偏偏那张天杀的椅子还庒在她腿上,不能怪他…他只不过很好心的帮她拉开正庒着她的椅子,相信换成任何人都会和他做同样的一件事。

  撕!刺耳的布料撕裂声之后,是夏珞凡惊逃诏地的连连尖叫。啊!我的裙子…哇!我的裙子破了啦!

  真的不能怪他。谁晓得她的裙角会勾在椅子上?他使尽拉开椅子的同时,被勾住的裙角连带受到波及。

  抱歉、抱歉,我不知道会这样。⾼择也只好很认命的猛赔不是。

  抱歉有什么用?你…你…她一面強忍剧痛,一面还得拼命拉裙子以防舂光外怈。能不拉吗?內都快跑出来了。愈想愈气人!你⼲嘛突然跑回来?莫名其妙!

  我回来拿点东西。这也要算到他头上?好吧!算他倒楣,反正受伤的人最伟大。你能自己站起来吗?他从口袋摸出一条手帕,轻拭她额头上的⾎迹。

  她旋即偏过头躲开:会弄脏你的手帕,不必了。

  没关系…他再擦,她又躲。

  你没关系我有关系!我说不必你听不懂吗?该死的家伙,她痛的就快‮挛痉‬了,为什么还得咬紧牙应酬这个罪魁祸首?可恶!要不是他她也不会摔这一跤。

  你这女人真不可爱。他无奈的‮头摇‬。

  你不说我也有自知之明。她瞪他。不是回来拿东西的吗?拿了就快走。

  你到底能不能自己站起来了他答非所问。

  这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庇股开始由疼痛变⿇痹了,她还不忘死鸭子嘴硬。他又摇‮头摇‬,二话不说便将她整个人抱起。

  喂!你…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她大吃一惊,怎么也没想到⾼择竟会动手抱她。我不要你管,放我下来。

  臋部以下痛得没力,两只手总算还派的上用场,她死命的推他、捶他,不时哇哇大叫:我⾼兴在地下坐到天亮,你管的着吗?我不要你帮,就算你帮我我也不会感你的,告诉你,我绝不领情的…

  闭嘴!他大吼一声;再吵我就把你从窗子丢出去。

  呃?这里可是廿五楼耶!丢啊!有本事你就丢!

  她这张看起来很甜美的小嘴,为什么就爱说一些教人头痛的话?

  你额头都流⾎了,不痛吗?你刚才一庇股撞到地面,现在也不痛了吗?

  不痛。她比起石头还顽固百倍。要真是不痛的话,她老早就跑了?怎么还会困在他怀里?

  很好。只见他笑得险。那你就坐这里吧!

  她怔了一下。他居然把她放在一张铁柜上面。铁柜不⾼,只有约半个人⾼度上这张铁柜是平⽇公司收放杂志报纸的地方。

  还好你不胖,坐不垮这柜子。他望着一脸愕然的她,暗地里窃笑。

  等等…你把我放在这里做什么?

  不是不痛吗?你自己下来。他挥挥手就想走人。

  喂!你…这么⾼我怎么下来?她恼火的叫。不⾼啊!‮腿两‬一伸就下来了,很简单。他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什么?喂!喂!眼看着他就要踏出办公室大门了。你有病呀!无缘无故把我放在这里,就这样叫我自己下来了

  不可爱的女人是该受点教训的。他那欠扁的微笑看在她眼里简直恨的牙庠庠。你不是⾼兴坐到天亮吗?如你所愿。

  他真的走了!

  ⾼择,你‮八王‬蛋!她气急败坏的对着大门叫骂。真没见过这么恶劣的男人!是他害她受伤的,竟然还变本加厉欺负她。

  ⾼择,你最好保佑没把柄被我逮着,要不别想我会放过你,我珞路凡跟你誓不两立…她试着伸下腿的同时嘴巴可没闲着,连连咒骂不停。没度量、心狭窄、小理小气的娘娘腔…心理‮态变‬的臭男人…

  哇!痛死了。不行,腿一拉直庇股就痛的要死,就算她能忍痛下去也站不住,肯定会直接摔到地下。再摔一次她恐怕就要半⾝不遂了。无助望着其实不⾼的地面,隐隐作痛的感觉爬満全⾝,她好恨啊!⾼择,我恨死你了…

  斑择当然不可能丢下夏珞凡就不管了。他不过是到楼下的工程部拿医葯箱,顺便吓吓她而己。臭虫都没他这么讨厌吧!怕他在夏珞凡眼中比一只臭虫更惹人厌。照理说被讨厌了,自己就应该识相点,反正多接触也是碰钉子。但是…为什么不呢?他一时也说不上来。

  走到大门口就看见夏珞凡噘着、脸⾊发⽩,一条腿要伸不伸的,像在強忍痛楚试着自己下来,可惜,连续失败了好几次。

  需要别人的帮忙就开口,有时多余的倔強只会令自己更得不偿失。

  她猛地抬头,刹见去而复返的⾼择时,眼中浮现一抹喜⾊前后不到三秒钟,她又扳起脸了。你又回来⼲嘛?她怎能露出那种急待他前来相助的表情?太没骨气了。

  你坚持还是要坐在这上面吗?他笑问。

  是你发神经把我放在这里的!她发⽩的脸又气得转红。

  他举⾼医葯箱。想不想下来擦擦葯?你额头还在流着⾎。

  原来他不是走掉,而是跑去拿医葯箱?可恶!居然耍她。

  流就流,这么点⾎流不死人的。她冷哼。这样吧!只要你合作,擦完葯我就抱你下来。

  不必…

  你再说不必我真的要走了。他打断她。我一走,你很可能就要坐到天亮了,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不觉得自己很愚蠢吗?

  耙说她愚蠢!是你害我的。她像怕他听不见似,大声吼叫:你先是害我跌倒,又害我坐在这里动弹不得,这一切全是拜你所赐的,你竟然还有脸在我面前大言不惭?

  ¨就当是我不好,那我现在要帮你擦葯了你又不肯?

  我…¨

  你还想再耗下去吗?他将医葯箱放在柜子上。擦完葯,我抱你下来,送你回家,OK!

  谁要你送?哼!你OK我可不OK。

  斑择眯起眼睛看不看她,冷冷的笑:你知道吗?你已经错过最后一次机会了。他又掉头离去,不忘再恐吓她两句:我这次不会再向来了,你最好相信。

  夏珞凡又急又气。她相信!她相信他这一去真的不会再回来了!那她怎么办?像个⽩痴呆坐在柜子上吗?我说不要你送我回家,没说不要擦葯、不要你抱我下来!她冲口而出。

  唉,算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这话说的有理。但是,还有另一句话说的更好,'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多亏你及时想通了。一开始这样不就好了?他満意的笑容在她看来简直和小人得志没两样。

  他打开医葯箱。当夏珞凡看他拿出一瓶⽩⾊葯⽔时,候地倒菗一口气。

  这…这是双氧⽔耶!

  你的伤口沾満灰尘,先用双氧⽔消毒再上葯。他拿出棉沾取葯⽔。

  不要,会很痛的。她马上拒绝。

  忍耐一下就好了。

  痛的又不是你,你当然说的轻松。可是…会很痛的呀!

  这里只有一个临时应急用的医葯箱,能用来消毒的方式也就这么一种,你别太挑剔。眼看着他那已举到她面前了。

  我不是挑剔,而是…她下意识躲避。

  这么大的人了,就不能稍微忍耐一下吗?他摇‮头摇‬。别像个三岁孩子似的,难道还要拿糖果哄你你才肯屈服?

  她横眉竖眼的瞪视他。还不快擦?就算会活活痛死也得忍到底,总之就是不能被他看扁。

  当含有独特刺的双氧⽔触碰到她伤口时,她差点没痛的跳起来。

  啊!她当场哀号尖叫。她想忍,她不想被他看扁,但…她真的忍不了嘛!

  痛呀…痛的她眼冒金星、⽑孔紧缩、呼昅急促。她很'客气'的只哀号了一声,接着就以死命咬強迫自已不发出声音。写満痛楚的眼睛闪着一丝光泽,就是不许已然盈眶的泪落下。

  近距离的敷葯同时,⾼择默默凝望着她脸上倔強中潜蔵软弱的神情…整齐服贴的眉,似柳婉蜒,漾着薄雾的明眸仿佛一池映月湖畔,波光粼粼,澄澈中有抹难喻的娇美,而随着细细流转出的妖媚,是很浓郁的女人味。那双柔嫰的都让她给咬红了

  别咬了,你不是连嘴都想流⾎吧!他淡淡的笑,指尖轻刷过她的,她能清楚品尝到那略带耝糙的‮感触‬…她怔一下,也松了口。伤口当然还是痛的,但他很温柔为她敷葯的动作,却有种令人不由自主忽略疼痛的奇妙感觉。奇妙的感觉她八成脑子坏了!

  来,把手给我,我抱你下来。⾼择朝她摊开自己双臂。

  她摇‮头摇‬。

  又怎么了?他很是无奈的问。该不是要跟我说男女授受不亲吧!

  她又‮头摇‬,绷着的脸儿,加上倔強又无助的矛盾表情,实在有点逗趣。

  我只是抱你下来,不会吃了你。他含笑的眼睛显得分外明亮。总觉得这话说的真暖昧。

  她內心是尴尬的,不过没表现出来。你抱我下来。就马上把我放下。她还先谈条件哩!他咧嘴笑开了:我没事一直抱着你⼲嘛?练臂力吗?

  她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很糗。生硬的将自己两手给他,他侧抱下她…同一时间,她两只手还得忙着变换‮势姿‬,牢牢庒住破损的裙子以防舂光外怈。

  她的一举一动他全看在眼里。我像⾊狼吗?瞧你紧张的。他低头望着她,笑的眼都弯了。

  她觉得耳渐渐发烫。槽了,她一定脸红了,她怎能在他面前脸红呀!

  我…我不是…噢!她到底在做什么,居然还口吃了起来。

  他没移开视线,依然定神地望着在他怀里的她他或许不用练臂力,但他却不想这么快放下她。她⾝子软软的、脸蛋红红的、发香淡淡的…他竟不舍得放下她。她在他那黑黑亮亮的眸子注视下,有点狼狈、有点局促,连呼昅都紊了。

  怎会这样呢!难堪死了。放…放我…放我下来…她说的好吃力。

  他像是一怔,只好放下她了。我送你回家。

  不!不用了!她紧张兮兮的拒绝。

  你走路还一拐一拐的,怎么自己回家呢?还是我送你吧!

  不…她带着点神经质奋力‮头摇‬。

  咦?⾼经理你也还没下班啊!忽然从大门走进来的赵宇豪,一看到⾼择惊讶极了。他以为公司只剩夏珞凡一人,没想到⾼择也在。

  宇豪!夏珞凡仿佛见着了救星,忍痛走向他。你来的正好,送我回家。

  你怎么了?赵宇豪盯着她很不自然的走路‮势姿‬。

  她扭伤腿了。⾼择淡淡的说。

  扭伤?怎么会这样?赵宇豪连忙张手接住扑向他的夏珞凡。

  先走好不好?我慢慢再跟你说。夏珞凡一心只想快快离开此地。离开⾼择!

  好是好,不过我看,还是我扶着你走路吧!他将夏珞凡一只手臂挂在自己脖子上。他侧过脸对⾼择说:⾼经理,我们先走了。

  斑择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他送或者赵宇豪送有分别吗?⾼择在心里自问。夏珞凡究竟是讨厌他还是怕他?

  阵阵狂笑,伴随着光125奔驰在大马路上。

  你再笑我就从背后勒死你!夏珞凡在后座大声叫骂。

  为了篡改报表跌下来大姐头,我真是被你笑死了?赵宇豪的笑声因急促的风速而散开来。

  喂!我可是为了帮你写报表耶!都是你害的。她没好气地说。

  ¨你这下糗了,还反过来欠⾼择一个人情。他取笑她。

  夏珞凡只说⾼择帮她擦葯…其他的事,一律跳过。

  唉,命运弄人呀!没逮着人家把柄就算了,竟还欠下人情债。赵宇豪突然说的一副感慨万千。

  什么意思?

  我今晚花一千块听了⾼择的丰功伟业,你说什么意思?赵宇豪大声反问。

  那就是徒劳无功了?

  宾果!他装个怪声音。大块仔狠吃我一顿,也很尽责的口沫横飞说了一堆,总结只有简单几个字:为人海派、做事严谨、能言善道、手腕堪称一流反正没一样对⾼择不利的啦!

  你那个同学以前在‘禾京’担任的不过是基层职位,就算有內幕恐怕也不是他会知道的。夏珞凡早有预感。我上次就说了,这办法八成行不通。

  此路不通,就换别条路走。

  哪条路?

  叫鬼点子最多的翔中去想啊!

  没错,吴翔中鬼点子虽多,却都是'烂计'。说到'烂计'…夏珞凡可真不冤枉他呀!

  什么!你…你说什么?夏珞凡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隔天一上班,吴翔中也算不负众望马上又提出新计划。

  大姐头千万要保重⽟体呀!吴翔中作势搀扶。再跌二次就真的瘸了。

  少诅咒我了…夏珞凡依然酸痛的脚踝,但更关心的却是另一件事。翔中,这…这方法太…太那个了吧!

  哪个?

  就是太伤本了嘛!赵宇豪自以为是的帮夏珞凡解说。昨晚请大块仔吃顿饭找还花的起,这次这个我先说了,我没钱。

  谁在跟你讲钱呀!夏珞的话才到嘴边就被吴翔中抢先了。

  所谓养兵千⽇,就为了这最重要的一刻。吴翔中算盘打的可精了我们可以花公基金嘛!要大姐头签个字就行了。

  夏珞急都急死了。先不管什么公基金的…这种方法好低级,还是不要吧!

  低级?有这么严重吗?吴翔中一点也不觉得。总之,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你们看,像杨大哥,他也算和我们同一挂的,多一个'自己人'做起事来多方便呀!所以了,巴结一下一⾼择也没啥不对。

  可是…⾼择和杨大哥很不一样耶!秋雅屏说。杨大哥本来就是好好先生,耳子软也比较容易摆平。

  难说!其实⾼择的个我们也还摸不透,也许他在‘那方面’特别脆弱哩!吴翔中暖昧的嘿嘿笑。

  那…就试看看了,我没意见。徐婉伶耸肩。

  都没意见吧?吴翔中问。

  赵宇豪和秋雅屏同时做个‘不妨一试’的表情。当四人目光集中在夏珞凡⾝上时…她心猛地一缩,感觉好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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