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啊!惨了!
伤脑筋!她怎么老是这样不知不觉的,就让自己陷⼊这种困境啊…唉…她几乎可以听见她那远在南非担任世界展望会义工的⺟亲,咬着丝蕾手帕、泪眼汪汪、气急败坏的泣诉:
“总有一天,我跟你说真的,你一定会被你那奇异旺盛的好奇心给害死的!到时候连主都不会听见你虚弱的呼救的…”
唉…她想,全世界最倒霉的事情,都在今天全数发生在她⾝上。
今天是她二十四岁的生⽇。生⽇轮到上大夜班已经够惨了,竟还让她看见男友劈腿的画面!
那是下午发生的事。她独自一人去电影院,看了想了已久的“再见了,可鲁”那果真是一部让人噴泪的电影。
就在她眼眶泛红、鼻塞时,整个电影院灯光大亮,她尴尬的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她这副模样,准备快快离开。
可是偏偏世界就是这么小,她一站起⾝,眼角余光就扫到同一排另一端亲密相拥的男女。
男人体贴的安慰着怀中泪⽔汪汪的女人,画面很感人也很美。只是…
那男人是她往三年的男友,而那女人,则是她从小就玩在一起的好朋友!
他们三个人就这么相互对望着,尴尬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她不发一语地离开现场,才渐渐散开。
他们两人还真的给了她二十四年来,最“印象深刻”的生⽇礼物。
生⽇当天失恋,又丢了好朋友,她已经够倒霉了,可是现在又…
她腿两开开的蹲在地上,丝毫不在意眼前的“发现物”作何感想,自顾自的双手一摊,一脸困扰又无奈地大叹一口气。
清秀的黛眉烦扰的微微蹙起,她紧盯着眼前的“发现物”仔细的端详、研究起来,心底盘算着该如何是好。
她抬起头四处张望了一会,瞄见右后方有堆被人清扫堆起的落叶树枝,她依然蹲着,只是右腿往旁边一跨,伸手就在那堆落叶中挑拣适合的小树枝,然后右腿回复原来的位置,腿两开开的蹲在“发现物”的眼前。
她右手拿着精挑细选、万中选一的小树枝,指着躺在眼前的“发现物”来来回回、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会。终于,她选中了靠近她左膝盖的位置,用力的将手中的小树枝朝着“发现物”的⾝上戳去…
“发现物”竟一点动静都没有。
“咦?”清秀的黛眉再次烦扰的蹙起。
“喂,咕哩咕哩…”手中的小树枝更加施力的往前戳刺,伴随着口中发出的声音,节奏的行动。
还是不动。
她惊吓的倒菗一口气“该不会是死了吧?”
月弯的星眸倏地睁得又圆又大,整个人往后倒退了一步,还因为忘了自己蹲着,差点失了平衡而倒栽葱。
她惊险万分的稳住自己,仔细想想,这下子她可能真的卷⼊一个不可收拾的诡谲意外中。
大约十分钟之前,右前方的天空突然传来一声骇人的声,那把显然是装了灭音器,所以没有引起太大的騒动,但是自幼耳力好到媲美顺风耳的她,还是清楚的听见那令人心惊胆跳的声。
像是反动作一般,她的⾝体自然反应的朝事发现场奔去。接着她又听见了第二声的声,她更加紧脚步奔跑着。
就在她拐进这条死巷时,正巧目睹一个黑⾐人攀过死巷底端的⾼墙,接着像是失了重心摔落在墙的这一端,动也不动的躺在地上了。
她不自觉的冲向黑⾐人摔落的位置,心脏怦怦通大声跳动。
听见死巷那端传来杂的追逐声后,她再次直觉反应地,使出吃的力气拉着黑⾐人,然后学名探侦柯南那样,屏息地将两人紧贴靠在墙边蹲着,利用巷底的大型垃圾筒遮掩两人。
“!跑去哪了?”一个着港香口音的男子愤恨的咒骂。
“怎样?有没有找到人?”另一个有着斯文口音的男子紧追而来,显然是体力不佳,狂奔之后气吁吁的问着。
“没。应该是墙翻过去了。”港香口音的男子判断道。
“佶哥,可能吗?花仲骐刚才不是中了一,哪有力气爬过这么⾼的墙壁?”斯文口音的男子怀疑的问着,气息依然混的息着。
“!你到底懂不懂道上规矩呀?这么正大光明的把我名字讲出来,你⼲脆喊大声一点,让路人去警局叫条子抓我们俩好了!”港香口音的男子气急败坏的咒骂,还伸手将同伴重重的往墙上一推。
“ㄟ…佶…不是,我是说大哥,拜托口指远一点,不要对着我…”斯文口音男子惊吓过度的求饶着。
“妈的!当初我怎会答应为了十万跟你合作?”港香口音的男子啐了一声,不屑的说着。“还不快爬过去找人?”
“啊?我、我吗?”
“啊不然咧?”
锵!砰当…
“在那边!他弯出去了!”
她紧贴在墙边,专注地听见两个追逐的脚步声,一前一后的朝巷子另一边方向远离。
刚刚听见那个着港香口音的男子,决定要墙翻过来时,她突然想到墙的那一端并不是死巷子,而是T字型可以往左右两边转出巷子。
她机警的随手抓起一个小石子,往墙后左边方向用力丢掷,成功的将那两名追逐者引开。
一直到那两人的脚步声完全消失时,她才大口吁出紧憋在口的气,整个人转了个方向,将紧贴在她前的黑⾐人放下。
腿两开开的蹲在“发现物”…黑⾐人的眼前,她想着刚才那两人的对话。
她大概可以猜出这黑⾐人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她也开始无奈自己不知死活的強烈好奇心,已让自己卷⼊这个棘手的状况中。
妈呀!黑道火拚耶!她一整天已经够瞎了,该不会她就这么卷⼊会让她断手断脚的事里头吧!
她只不过是好奇心比别人多了一点,平常很爱看“金田一少年事件簿”还有“名探侦柯南”而已,就让她这奉公守法的朴实小老百姓,卷⼊黑道火拚的事件中,会不会太扯了呀!?
她看着被她用小树枝用力戳刺,却依然不为所动的黑⾐人,回想着刚才那两人的对话,她猜想“花仲骐”应该就是这男人的名字。
而且他们说他中了一,那么他濒临死亡的机率就大大的提升。尤其他刚刚还重重的摔落下来…
虽然专业训练有素的她,并不害怕面对“死人”不过为免她今天再加上一件衰事,她不死心的将手中的小树枝,再一次朝他的腹位置用力捅去,这次还同时伸出左腿朝他的脚扫去。
“喂、喂!本哩咕哩…”
花仲骐在一股难忍的刺痛中醒来,一睁开眼,就看见一名穿著连⾝⽩⾐裙的女孩,腿两开开的蹲在他眼前,手中拿着一枯枝指着他。
当他睁开眼睛时,他看见那女孩夸张的大声菗气,还失了重心的整个人往后一倒,跌坐在地,睁大双眼瞪着他,手中的枯枝也因她的惊吓而甩出手,一脸像是看到鬼的表情。
花仲骐自嘲的想,自己此刻狼狈的模样,大概跟鬼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从他的视线望去,他很难不注意到那女孩腿两张开的势姿,以及她裙下风光一览无遗的尴尬状况…
他看见黑⾊紧⾝四角,不搭调的包裹着一双⽩皙人的腿美。
他尴尬的移开视线,看着她手中飞出去的枯枝,他知道那一定是让他痛醒的真正元凶。
这女孩真不知是要救他还是杀害他,竟然少筋的用那树枝朝他的伤位置用力捅着!
他脑中回想着事情的所有经过,他的意识在他从墙上跌落之后就消失了,然后画面就直接跳到被这女孩刺醒的现在。
“吓!你没死呀?”
花仲骐听见那女孩无礼的诅咒,她的声音平凡而中音。接着他看见她重新蹲回原来的势姿,腿两开开的蹲在他眼前,低着头盯着他瞧。
“喂!本哩咕哩…你现在脑袋清楚吗?”她开口问着。
他皱着眉头,不太能理解她为何一直对着他喊“咕哩咕哩”?
余光中,他瞥见女孩伸手探进口袋中,拿出机手,他倏地出手阻止女孩的动作。而女孩先是惊吓的倒菗一口气,接着不悦的冷眼质问他:
“你⼲嘛?”
“不要警报!”他咬牙忍痛地开口,抓住她拿出机手的手腕不肯松手,坚持的与她对视。
“我不是要警报。虽然你只要拐出这个巷口,再爬个二十公尺就是医院门口,可是我还是得要找人出来帮忙…”
她叹口气,捺着子解释着,一副对他中了伤、躺在⾎泊中的场面很习以为常的冷静样子。
一般的女孩子遇见这场面,恐怕早就歇斯底里的惊声尖叫了,她的冷静相对的更显示出她的勇敢与不同。
她想将手从他的噤锢中菗出,无奈他的力气丝毫没有因为他重伤而减弱,还被他出声打断她解释的话。
“如果我有任何意外,请你到『花骐』找刘昌威,跟他说是『港仔』,他就知道了…”他的声音逐渐转弱,意识也开始模糊。
他放开她的手,吃力的按住肮部的伤口。
他可以感觉到温热奔腾的⾎,大量的染红他的⾐服,汗⽔无情的留下他的额间…
“花旗?花旗行银吗?是哪一家分行?”她蹙着黛眉紧张的问着。可是他的声音又弱又小,她本听不仔细,只大概听见前一两句。
她低头看见他嘴一开一合的动,她只好改成跪姿,弯下将耳朵往他的边贴近,皱紧眉头仔细听他说话。
她很担心这是他回光返照的现象。
“不是,是『花骐轮胎集团』。”
他虚弱的开口,说话的语调又慢又轻。
鼻间闻到她⾝上淡淡的蔷薇花香,他浮躁担忧的心情瞬间沉静了下来,一种奇妙的全安感包围着他。
虽然他们素昧平生,可是他奇异地感觉他可以信赖她。这是他从没有经历过的感觉。
尤其她还是一个显然有点少筋的女人。
“花骐轮胎…”她细心的记下。
谤据她“专业”的判断,他的状况恐怕凶多吉少,所以她尽可能的记下他的“临终代”
她抓握住他一手,静心的数量他的脉搏,然后蹙紧眉头,决定不管他如何不愿意,她都要打电话找救兵,通知急诊室的医疗小组,尽快施以救急。
就在她完成拨号即将按下通话键时,又听见他虚弱的声音传来,她再一次弯下将耳朵往他的边贴近,心底却忍不住嘀咕…这男人话还真多!尤其是一个快死了的男人。
“还有…女孩子腿两开开蹲着…很不好看…”
“吓!你!?”
她倏地站起⾝,双手紧庒住膝上裙子,低头瞪着虽紧闭双眼躺在地上,脸上却露出可恶微笑的他。
她恼火的将机手盖盖上,打算反悔她曾经发过的誓言,来个见死不救,并考虑是否要利用旁边的那堆枯枝落叶,将他就此活埋,可是下一秒,她的专业天职却让她无法忽视他额上大量渗出的汗⽔。
“你…”花仲骐自己也不清楚怎还会有力气跟这女孩说教,可是心底就是觉得一定要提醒她做女孩子的基本原则与淑女仪态。
肮间的剧烈疼痛让他开始低低急,糊间,他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陌生的男叫喊声:
“甜心,你在那里做什么?”
“没什么,我在倒垃圾!”女孩报复的响应。
他听见女孩的响应,对于自己被当成“垃圾”而忍不住皱起眉头。
他想睁开眼看清楚是谁在叫她“甜心”无奈发现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他甚至开始觉得疼痛逐渐消失,⾝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着,他觉得冷…
蒙中,他依稀听见女孩突然跑开的脚步声,还有那女孩急切的叫喊着:“雄哥…”
淡淡的蔷薇花香散去,四周陌生的气味顿时让他觉得无助恐慌。
他深昅一口气,想昅取逐渐在空气中散去的蔷薇花香,没想到却引发一阵咳嗽,口一阵紧缩剧痛,一股稠浓的腥味从他口中吐出,他知道这恶心的黏稠感是⾎。
他循着记忆按下手表边的按键,接着,他便看见一片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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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丁榜尔悲悯救人的天,最后一刻还是跳出来,凌驾在她个人的幼稚情绪之上。
田馨低头看了一眼皱紧眉头,一脸极为痛苦的花仲骐,接着她转⾝冲出巷子,朝着巷口一名穿著⽩袍、⾝材微胖的男子奔去,大声叫喊着:
“雄哥,里头有一名中了伤的紧急伤患!”
袁振雄手提着刚买回来的消夜,吃惊的看着平⽇酷酷不多话的田馨,此刻竟一反常态,惊慌失措的从巷底朝他狂奔而来,口中还大声嚷嚷着。
但在听清楚田馨叫喊的內容后,⾝为外科主治医生的袁振雄也收起惊讶,一脸严肃的快步朝巷子底端跑去。
袁振雄在田馨的带领下,看见了倒在垃圾桶堆后的伤患。就着淡淡光线,他看见伤患嘴边溢出不寻常的鲜红⾎,他随手将消夜搁在地上,蹲下微胖的⾝躯,仔细地检查已经陷⼊昏的伤患。
“田馨,快点叫人过来帮忙!还有,要急诊室准备手术室!”
袁振雄一边快速下达指令,一边掏出⽩袍內的听诊器,进行简单的检查测量。
“是!”田馨清楚知道这个叫做花仲骐的男子的伤势不能再拖,她不敢有所怠慢地快步朝医院奔去。
一分钟过后“震信医院”冲出一批训练精良的医疗团队,极有效率的将陷⼊昏的花仲骐送进准备妥善的手术室中。
这夜一,震信医院再度上演与死神搏斗的急迫拉锯战。
而在花仲骐被脫下的⾐物之中,一只精密优良的黑⾊机械手表,发出了強力的讯息电波,惊醒了远在城市另一端,此刻正在睡梦中的刘昌威。
黑暗中一盏红⾊的灯光,在偌大的房间中诡谲的闪烁着,躺在上的刘昌威瞬间清醒。
他手上配戴着跟花仲骐一模一样的黑⾊机械手表,此刻正发出红⾊警讯的闪烁灯光。
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那并不是一只单纯而昂贵的机械手表,而是一只极为精密的你型计算机。
刘昌威以指间在手表上的显示屏幕轻点一下,原本只是单纯显示时间与⽇期的表面,瞬间转换为卫星导航系统画面。
刘昌威接续在屏幕上轻点,将目标范围锁定在红点跳动的位置,然后将画面逐渐放大。
他看了一会,心中一阵惊慌,接着迅速的跳下,以最快的速度着装,然后走出房间。
他知道事情一定不单纯,否则花仲骐不会轻易活这紧急的求救讯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