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要江山还是美人
太医赶紧上前给伤口上葯,宇文潇还坐在当地,愣愣地看着太医救助琴的过程。昭宁有些担心,便拍拍宇文潇的肩膀道:“四哥,你挡在这里,太医都没法好好给皇嫂治病了。”
“皇嫂…是么?”宇文潇低垂着头,转过⾝子。对着昭宁,他缓缓抬起头,脸上全是刚才帮琴拔钗时溅到的鲜⾎,鲜红的一串、带着她⾝体的温热,他眸中无神,只是喃喃道:“一切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
夏夜的风带来了丝丝清凉,⽩⽇的热燥一扫而光。不过,此刻在晟国三皇子宇文护后院中的五人,每个人都是愁容満面,眉间紧锁。因为后院的小屋內,有一个人,重伤未醒。
“三哥、四哥、昭宁姐姐,姐姐她,会没事的吧?”怕吵醒屋內的病人,宇文彦轻轻地问。
“你在说什么傻话?”昭宁打了他的肩膀一下“皇嫂她,是那种柔弱到会支持不下去的人么?”
难得宇文彦既没有还嘴,又没有还手,他有些担心,却点头道:“没错,我应该相信姐姐,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而另一边,宇文潇、宇文护,还有云飞,却默不作声地站着,似有心事。
宇文护靠在枫树下,双手叉抱在前,抬头看着一树的枫叶。云飞默默坐在纳凉的石椅之上,握紧双拳。
而宇文潇⾝影像被昅走了灵魂一样,鬼魅般地四处游。他飘进了屋內,看着上服了葯静静躺着的琴。想要触摸她的脸庞,手伸到一半,却徒然的垂了下来。
“凌姑娘啊…我…”
十一年前,当时的他只是个七岁大的孩子而已。最喜的事情,是每天下了早朝以后,⽗皇把他抱在腿上,给他讲《三国》的故事。风云变幻。无数鲜活而強大的人物营造起一个神秘而精彩的时空。而在这时空之中,最不缺乏地便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还记得那天。他如同往常一样。在⽗皇下朝以后到了正心厅。想要着⽗皇讲故事。昨天正好讲到了⾚壁之战。战前地准备、曹营与江楚地对峙。智慧和力量地碰撞。比之烽火狼烟地杀伐还要精彩。不过。这也是他与三哥宇文护地不同之处。三哥就偏好上战地谋略。与金戈铁马地征讨。
不过那天有所不同。正心厅严防死守。太监和宮女们一个个都站在厅外。不得⼊內。侍卫也冒出一些不认识地面孔。不过这些新侍卫个个看上去刚劲有力。面目黧黑。眼中更是有看惯了杀戮后对生命地淡然。似乎并不是平素养尊处优地殿前侍卫能有地气势。这是怎么了?
尤记得他想进门而太监宮女们阻止地神态。似乎內里地事情很严重。他忍不住好奇心。趁着他们不注意。偷偷从侧门溜了进去。正心厅內。⽗皇端坐于主位。眉头深锁。他地面前。站着一位⾼大伟岸地中年男子。国字脸。剑眉。就连嘴角地线都刻着一抹刚毅。他是谁?
对于他地到来。⽗皇皱紧地眉头忽然舒展了些。如同往常一样。抱着他让他坐到腿上。两人聊地都是军国大事。七岁地他不懂。也不明⽩。只是。他们地谈话里总是说起一个人---“凌锋。”他听下人说过。这个“凌锋”是个坏人。是站在他们对立面上地人。是他们不共戴天地仇人。
“现在虽然国没有什么动静。不过据探子回报。昭穆帝又准备派五万人过来。一个月以后动⾝。凌锋肯定是想趁冬季到来之前再次攻破天门关。如此大事。臣实在不敢自专。于是让翔儿、峥儿先暂时应付一阵。臣回来禀报!”
“凌锋啊…”宇文岚叹气。“他地女儿是国地皇后吧?凌家和皇室关系不错。他⾝后有昭穆帝地支持。行动也会方便地多。要是他们地关系能不再紧密…该有多好!”“⽗皇啊,”这时,老坐在宇文岚腿上的小宇文潇不乐意了。扬起手中的书。“⽗皇啊,儿臣要听您讲《三国》的故事!”
宇文岚不想对爱子发火。便哄道:“溆邬乖,⽗皇和云爱卿有事商量,等会再给你讲,好么?”
宇文潇才不管那么多呢,动扭着小小的⾝子道:“不嘛不嘛,⽗皇明明答应儿臣,下了早朝就给儿臣说故事的。天子金口⽟言,⽗皇不会食言吧?”
一席话说的厅內的紧张气氛顿时一散。宇文岚笑道:“不食不食!等会⽗皇再给你讲啊。”
宇文潇不満意地嘟着嘴,依然不依不饶:“不就是和南蛮打架么?有什么了不起地!既然你们讨厌那个叫凌锋的人,就除掉他就是了!”
宇文岚笑着摸摸他的小脑袋:“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
“有什么!”宇文潇道“他再厉害,能有八十万⽔军都督蔡瑁张允厉害?还不是一封信,曹就乖乖杀人?中计了都不知道!”
“反间计?”宇文岚笑着头摇道“这孩子!哪有这么容易!”
“有什么不容易的?那昭穆帝再聪明,能比得过曹?”宇文潇指着桌子上的《广陵散》,和云天扬间佩的云龙佩道:“这两样东西,还抵不过周郞的一封信?”
宇文潇当时指着桌上的《广陵散》和云龙佩,纯属是意外。幼小地他认为,⽗亲案上地物品,样样都是宝贝。而此刻案上所有的,除了笔墨纸砚之外,有地就是一本《广陵散》,总不可能让他指着文房四宝吧?而环顾整间正心厅,除了那本《广陵散》外,也就只有云天扬⾝上的云龙佩比较出众了。不选它们,选谁?
下章,皇帝的抉择。面对一再挑衅的琴,宇文朗也爆发了。等待琴的会是什么样的命运呢?望天…看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