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牢狱之灾(~)
“最绝的是,没人想到,那个消失的侍卫,会是吐蕃人,发动袭击完之后,会躲在同样受伤的次真公主府去吧!穆言啊,你可真是厉害!”伊顿王子大笑道“如果我是你的敌人,一定会寝食难安的!”
“王子说笑了,能侍奉王子,是穆言的福气!”穆言轻轻一笑:“吐蕃早就不晟国的压制,这次虽然送次真公主远嫁,却又私底下命大将军与我们接洽。只怕是连次真公主本人,都不知道那晚袭击她的人,就住在她的宫里吧!”
“下一步准备怎么做?”伊顿王子喝完酒,把酒杯重重拍在案上“狼主病危,我该如何是好?大哥为了和三哥争肥沃的河间地,根本没有空理本王子。”
“穆言已经联系了大王子。大王子说如果王子您能支持他夺得河间地,那么他也会支持您取得水草丰美的南疆平原。”穆言一面缓缓给他斟酒,一面缓缓道“穆言还联系了二王子…”
“二哥?哼,二哥抵个什么事?自打出生以来,我就没有见过二哥几面。父汗说他自幼体弱多病,送到青山一群秃驴那里修行去了。每年祭祀先祖,他都是一脸惨白,似乎马上就要入土了一般。而且身后也没有大势力支持,他说话比本王子还不占份量!指望他,不如指望自己!”“多一个人,总是好过单打独斗。”穆言笑着劝道“不管怎么说,二王子也是四王之一,他身后的鹰准部虽然不如大王子的乃蛮部和三王子的兹部人多势众,却是草原上战力最强的骑兵队伍。再加上鹰准部汗人丁稀少,二王子就是唯一的顺位继承者。这支力量,不要小看了。何况,他还是青国师的高徒…”
“知道啦知道啦,”伊顿王子不耐烦地摆摆手:“我最害怕的就是和你说起战略战术。你就开始长篇大论起来!反正你就按自己的心意办就是了,你,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当然是会放心地,穆言一族,所有的族人都处在伊顿王子的“特殊保护”之下,不怕他动歪心思。
“谢谢王子对穆言的信任。不过该提醒的还是得提醒。”穆言跪下道“这次袭击,四皇子宇文潇重伤,皇帝宇文朗和吐蕃的次真公主也受了一点轻伤,唯一没有一点损伤地就是三皇子宇文护。这样的差别,恐怕在宇文朗的眼里,似乎已经看出了什么不同吧…虽然穆言恨不得宇文护立马陈尸于此,不过小不忍则大谋。”
“真有你的!一场戏,把晟国三王都卷进去了!”
“宇文潇和宇文护是宇文朗的左膀右臂。此时,一位重伤,而另一位则被怀疑和猜忌…只怕从此晟国政局不稳吧!不过。也只是不稳而已。我们的做法加深了他们兄弟的猜疑,却不会动摇晟国社稷的根本。”
“这…”伊顿王子拿着酒杯沉思。
穆言笑道:“不过这对现在势力还不够强大的王子您来说,正是最想看到地结局。毕竟,要是现在晟国发生什么大的事件,浑水摸鱼的绝对是国和吐蕃。就算金帐汗国能分到一杯羹,只怕也到不了您手上!”
“我们该怎么做?”伊顿王子听到关键处。不也是一脸希翼。
“等!”穆言道。“当务之急。是您先夺得您地草原和部落。积蓄实力。然后扫平草原。统一大漠。之后才能问鼎中原。一统天下!不过。在这期间。您一定要忍。”
“好!”伊顿王子豪情万丈。“你说吧。我们在这里还应该做些什么?”
“穆言已经联系上吐蕃大将军和国重臣常子清。不过…常子清那边似乎还有些顾虑。”
“哼。国地老匹夫昭穆帝。十足十地胆小表!柄男人也是孬种。什么事情也办不成!”伊顿王子毫不顾忌地嘲。
“昭穆帝是不行…可是。常家就不一定了!这个常子清。虽然腹诗书。却是个人物!”穆言笑道。“而且。微臣知道。他地一个弱点!”
“哦?弱点?”伊顿王子也来了兴趣。
“这是,我们临走前。留给宇文朗和常子清的一份大礼!”穆言笑得高深莫测。
质子府搜查无果。宇文朗自然把关注的目光都转移到宫内。
当天白天由于有驸马铨选,宫内人员混杂。宇文朗不得不花了大力气来检查进出宫的人员名单。没有问题。那些可以见宫妃的士子们,也专门问过了盯梢的太监,都说士子们没有异常情况。
其后后宫,又进行了一次疾风暴雨般地大彻查。
这次,宇文朗真的怒了。搜查得格外彻底,几乎到了翻箱倒柜的地步。宇文朗有逆鳞,他的逆鳞就是他的亲友。为了并不看好他的父亲和哥哥的死,他就能连正眼都不瞟琴。何况这次出事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最为宝贝的弟弟。
他和宇文潇同在母后地照料下长大,较之其他兄弟更为亲厚。而母后的目光却总是放在他的太子哥哥宇文詹身上,对他和弟弟宇文潇并不怎么关心。在宇文朗眼里,宇文潇是他唯一最亲近的人。现在他出事了,宇文朗觉得天都塌了一半。
宇文朗亲自带队,在后宫里四处找寻。每一个宫殿,每一处地方,就连御花园都进行了一次拉网式排查。没有,什么都没有,连一点线索都没有。只知道,当晚刺客选择的狙击地点是一棵树的高处,按现场踩踏的情况来看,应该不止一人。可是具体多少人…不知。
就当宇文朗气愤不已的时候,事件有了转机。
当众侍卫敲开坤宁宫的一瞬间,就被眼前地景象惊呆了。
杯箭赫然在目。形制、大小与当晚刺客所用地箭矢一模一样。再搜查,更多惊讶的东西又出现了。
云龙佩!居然是云家地传家之宝云龙佩!
《广陵散》!描述荆轲刺秦的《广陵散》!
还有琴平为了不麻烦浣衣局,自行补衣服用的,数量庞大的银针!
再一调查,随随便便就能知道,在昭宁选驸马的当天…也就是宇文潇遇刺那天的下午,坤宁宫的两位宫女和一位太监不顾宇文朗的令,偷偷跑去夕颜堂那种人迹罕至的地方。干什么?没人知道!不过,有消息称,那天似乎有个男子与坤宁宫的三人接洽,看身影像是云家四公子云飞!
而宇文潇遇刺当晚,坤宁宫诸人纷纷出动,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天知道究竟是找东西还是杀人!
消息传到宇文朗那里,可想而知会是什么样的境况。总之王公公汇报所有收集到的情况之后,宇文朗坐在龙座之上,静静地听完了侍卫们的调查,沉默了半晌。而后命王公公倒上一碗茶,自己悠然了一口,这才研磨挥毫:“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琴不守宫规,勾结刺客谋刺皇上、四殿下、三殿下,令四殿下重伤不起。送宗人府进一步审查,若罪行属实,定不轻饶!钦此!”传旨的李公公是王公公的亲信,他念完诏书,冷笑地看着眼前跪得笔直,脸色苍白的琴。
她上回血过多,又落水已久,后来不顾身体上的不适,硬是自己跑回坤宁宫,一回宫便绵病榻,最近一两天才稍微有些好转。
但是,她这回回宫之后,与之前大不一样了。也许是身心都受到宇文护重创以致差点**的羞辱,使她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也许是更深刻的,关于灵魂上的痛苦。
她在宇文潇的住处发现了《广陵散》,而且与传世的残曲不同,是真真正正的《广陵散》,与云家陷害凌家的曲谱一模一样。她不敢相信,随后又问了紫萱这曲谱的来历,知道这东西确实是宇文潇所有,而云家…哼,云天扬根本不懂音律,怎么会是他来给外公献曲?
再问下去,晟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七岁的神童四皇子宇文潇一语定山河,献上反间计整垮了当时晟国最大的敌人凌锋,得他们君臣猜忌,自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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