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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爱情瘟不喊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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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好奇尚冉的身世是骗人的。自从那天去校长家以后,温湄只要一有空就会开始猜测这其中的玄机。

  首先肯定,校长和尚冉的父亲很。以此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理论推测,尚冉的父亲也应该是属于“社会精英”这一族群的人类。

  “社会精英”这个概念,从圣诞节那会儿尚冉的否定来说…假设他说的都是真话,就已经排除了言情小说中男主人公经常占据的职业领域:欧洲王室…这个倒是怎么看怎么不像,尚冉是纯种的中国人这一点没人怀疑;黑道老大…这个,好像是三角眼他们家的老本行,尚冉既然能像开玩笑似的说起他那“少主”室友的可笑排场,同行相忌或者惺惺相惜的可能也就不存在;特工、魔法师…老天,这就算了,她那天问纯粹是缓解气氛用的;电脑工程师…别提了,她绝对不相信电脑天才家庭可以养出一个不知MSN为何物的小孩;企业家…这个倒是很有嫌疑,虽然依尚冉平时的穿着和消费来说,说他有钱谁都不会相信,但根据小说里的情节,很有可能是富家子为了体验平民生活故意装穷,或者富家子为了某种原因和家里闹翻…这里的原因可是父母的花心、缺乏家庭温暖、某种让人抱恨终天的误会…以至于只脑瓶少少的生活费艰难度,等到过了一段时间坐吃山空之后,就开始到处打工赚钱,到后来积累了很多人生经验用更成的态度去审视以前的决定,最终与家里握手言。或者死都不回家去,在外面开拓了自己的一片天地,后来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就轮到大少爷他出马,结果一切搞定,中间还会穿一朵解语花来解开父子或母子俩的心解,最后解语花就被摘去当了正版女主角。就不知道她是那朵正版女主角还是男主角落魄时遇到的作为人生中过客的女配角了。

  “不过,要当女配角我也是那种正面的、豁达大度的哦。”她已经不止一次在看完某本小说后跟尚冉说过这个观点,借以表明自己的立场最主要的是顺便试探他的反应,不过看来成效并不彰。他总是轻轻拍几下她的头,然后说:“你少胡思想了。”

  胡思想是指哪一部分?他的身世?他与家人的矛盾?女主角与女配角之间的分野?

  这种没有包含任何信息量的回答,根本是标准的暧昧不明情况下男主角反应嘛。她真怀疑他有偷偷看言情小说。

  她有时也会觉得很失职,当了他四个月的女朋友…虽然其中有一个月是放寒假各自回家的,竟然对他的身家背景所知甚少…当然不是想问来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但是基于公平平等的精神,当他都知道她家有几口人,是干什么吃饭的,姐姐有过三任男朋友弟弟成绩很烂老被揍,曾经养过多少只猫多少只狗,亲戚朋友中哪个比较有钱哪个比较能干哪个比较落魄等等狗倒灶的事情了,凭什么她对他的认识却仅止于一张坏人脸一副不怎么好的脾气以及一颗不怎么坏的心?对了,还有英语爆好读书爆用功…咦?怎么听起来也不算很少的样子?

  哎呀,总之呢,就是他那种避而不谈的死相很惹人恼火啦。有时被得急了,还会做出很生气很恐怖的表情来,害她问不下去…说好了,不是不敢,是不忍心哦。他那个样子就像是被待到苦大仇深却有没办法宣的可怜孩子,只能以暴的方式来回避这个话题。每当见此情形,她的母温柔就会波涛汹涌起来一发不可收拾,然后告诉自己一定不要在“伤痛”烟消云散前他老实待…这种保证往往在她的好奇心跟前全面失守,不到三天“盘夫索夫”的戏码就会继续上演。

  也许是不胜其扰,四月的某一天,尚冉终于在某次她蓄意明显的试探中,一反常态地正面回答:“我要去家里拿点东西,你要不就跟来吧。”

  温湄大吃了很多惊。

  她不过就是想知道一下他家里的基本情况而已,至于这么隆重地来他个“丑媳妇见公婆”作为惩罚吗?

  “我…”可不可以不去啊?

  脑中已经浮现出疾言厉的大家长和高傲矜贵的美妇人。他们的关系还没密切到这种程度吧?而且万一被佣人或者恶犬赶了出来岂不是很没面子?

  “你这次不去以后就再也不要问那些有的没有的了。”真烦,老是问来问去的也不知道在好奇个什么劲,给她机会又不要。

  啊?最后通牒耶。“好吧…我去。”咬咬牙,上了!

  “这个星期天是不是?”剩下的三天里她得好好地做一下心理建设才行。

  “干吗等到星期天?”尚冉觉得奇怪“现在走就是了。”

  “但是明天还有课…”她作为惯犯没什么,他可是信誓旦旦大学四年一节课都不会逃的。

  “我知道啊,怎么了?”尚冉停下脚步,这跟明天有没有课什么关系?

  “难道你决定今天晚上回来?不会吧?现在是下午三点耶!”难道他其实在附近某个地方停了一架私人飞机?

  尚冉终于了解盲点在那里了。

  “小姐,我似乎跟你提过,我家很近吧?”

  “是啊。”这是他惟一一次透家里的事情,她当然记得。有时候她很羡慕像小洁和他这种离家近的小孩的,爬上火车不一会儿就到了,真方便。可惜他不懂得珍惜,一学期也没见回去几次…

  “那么你认为坐来回半小时的公车会妨碍我们明天上课吗?”真是服了她。偶尔看起来还有头脑的,为什么大多数时候那么笨呢?

  “半、半小时?”温湄真希望自己听错了。

  尚冉却一脸无聊地点点头。

  半小时的路程都不回家?

  厚,要她是他爸妈,早就把这个儿子登报作废了,哪还轮得到他装腔作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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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你家?”温湄看着眼前一幢说高不高说矮不矮说新不新说旧不旧…简而言之就是毫无特色的居民楼,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所有猜测都泡了汤。

  亏她还在车上演练了厉害女主角V。S。势利公婆的一百招手段,原来根本就派不上用场。

  不过一直纠在心头的担心却也落了地…好在他不是那种高门大户,否则她真的不知道怎样去面对之后必然衍生的种种问题,毕竟书上的说法和现实情况总会有差距的。

  “你等在这里吧,我去去就回。”尚冉把她往旁边的社区公园里一搁就要走人。

  “哎,你怎么不带我上去?”难道说那里其实并非他的家,只不过是个障眼法而已?虽然不是在演侦探片,但是时时保持戒心可以让生活更安全哦。

  尚冉实在为她的想像力感到头大。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他没好气地说:“我家住七楼,你要跟吗?”

  “这样啊,那算了。”住这么高做什么?现在这边跑上,一会儿再是寝室里六楼爬上,这不折腾她一身肥吗?而且真的碰上他爸妈,也是一件很尴尬的事啦…虽然不排除通过被廖洁誉为八卦天下第一的校长那张嘴,他们交往的情况早已经被尚冉长辈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无聊地坐在公园里看小孩子们打打闹闹,老头老太们在一边说说笑笑,还有个别单独坐着晒太阳,农历三月的夕阳照得人全身发软,昏昏睡…

  “走了。”尚冉来倒她跟前,肩上多了个背包。

  她任他将她拉起,往转角处的车站拖行。“怎么这么快?”

  “拿点东西而已,又不用翻箱倒柜。”

  “那…不用跟你爸妈打招呼的吗?”她状似随意地说出,偷觑他一下子变得不太自然的脸。

  尚冉这边看看,那边看看,大概是想表现出等车的焦灼,但是不太成功。

  温湄踮起脚,一把将他的脸扳到面前。

  “说不说?”

  尚冉无奈地大叹口气“没什么好说的,你只是好奇心作祟

  才把事情想得很复杂。”

  “那你就把你和你父母之间‘简简单单’的纠葛说给我听,这样我就不会好奇了。”

  尚冉想了想,再想一想,终于让步。

  “我说了你可不准喊无聊。”

  “洗耳恭听。”温湄出胜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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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湄承认,故事并不像她想像当中的风云诡谲,好在男主角是她身边的这位,所以至少在现场靶上可以加一点分数。

  另一个得分点则是作为男二号出现的尚冉他爸…据说是有那么点名气的法国文学研究者,从尚冉一直使用的轻蔑口气可以推断,她父亲在学术界绝对不会如他所说的“小有名气”而已,毕竟谁有空去请一个小小的研究人员三天两头到国外讲座?钱多也不是这样花的嘛。

  不过她倒真是很好奇一个长得像十足坏胚的“学者”身上会有怎样的一种气质…据尚冉抱怨,他这副皮相百分之八十五遗传自“那老头”

  接下来就是关于一位望子成龙的父亲和一只BlackSheep之间的斗争。

  尚学者不惑之年才得一子,老怀大慰之余,自然而然地觉得该小孩应该子承父志,为外国文学界放一异彩。而尚小鲍子也算争气,虽然说不上有什么独到的语言天赋,但在耳濡目染兼老是被拽到国外去实地训练之下,外语倒也学得呱呱叫…贪心的尚学者不但要求儿子纯掌握据说全世界最美的法文,以及全世界最通用的英文,而且还有什么耳曼语系啦、印欧语系啦,还有其他一堆听都没听说过的小语种,都得好好涉猎一番。

  也就是说,在她还跟在姐姐股后头讨糖吃,拉着弟弟玩泥巴的时候,可怜的尚小冉就已经坐在书房里的小小书桌上背那些比惊悚片还恐怖的繁复词组和语法。功夫不负苦心人,初中毕业的时候,他已经学通了五门外语。尚学者欣喜于孺子可教的同时,自然要不断加码,再接再厉。高二分班的时候,尚冉在父母的期盼下填了文科,为以后报考外国文学专业做准备。

  但是我们的主人公忽然觉得累了,他不想再遵循着父亲的意志走自己的路,于是一场家庭大革命爆发,尚冉在高三那年申请转入理科班,尚学者夫妇当然不同意,尚冉不理他们,执意去理科班旁听,后来是班主任看不下去自己带的学生这么讨厌文科,去跟尚冉家长说按尚冉的文综成绩,就算要考个专科都困难,尚学者才咬牙切齿地签下了转理科的同意书。尚冉革命成功,高考成绩也相当如意,但是父子关系从此进入冰期。他父亲因为工作平时不太在家,但只要一回家看见尚冉,三句话不到就一定开吵。尚冉觉得老人家年纪一把随时都有中风的可能,要是到时候全赖在不孝子身上要挟他一定干吗干吗就惨了,干脆也不太回家,眼不见心不烦。

  “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反抗你的父亲?”真想不到尚冉那时是这么乖的小孩,要是小时候她家老爹也跑来告诉她你要怎样怎样,绝对会被她哭到叫苦连天,打到连连告饶。

  “这种情绪不是一时心血来,这么多年来的枯燥生活,我受够了。”凭什么人家小孩在玩的时候他要乖乖念书,凭什么同学英语偶尔拿个九十多分家长就会欣喜若狂,他每次都考一百爸爸总是面无表情,凭什么人家懂得很多流行、明星之类的东西而他只知道那些字对应的西班牙语是什么马来语是什么阿姆哈拉语又是什么,小时候只是觉得委屈,稍长之后就演变成了不平,这种不平复一地累加,终于爆发出愤怒,让他作了十八年人生中最大胆的决定。

  “你…讨厌学外语吗?”一向以为他只是英语特别好罢了,谁知道竟然还会这么多种语言,但是只要一想到这项特长是他牺牲所有童年与青少年时代乐趣换来的,温湄心中少了羡慕,多了同情和怜惜。

  “怎么说呢?”尚冉嘲讽地笑了笑“那么多年下来,似乎学语言已经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谈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就是一种习惯,甚至一种生存方式。刚刚放弃语言学习转而猛攻理科时,心里面还是很失落的。”

  “你没有跟你父亲好好地谈过,对吧?”她不认为作为一个父亲会只想着让孩子达成既定愿望而不顾他的心理状态。

  “小时候的抱怨,他只是当成小孩子撒娇,根本不放在心上。长大一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了,只要在家,他总是那样充希望地望着我读原文书,只要是有利于学习的东西,他不管有多困难都会找遍世界每一个角落,然后送到我面前。”

  尚冉沉默良久,才艰难地承认:“我其实每天都在害怕如果学得不像他期望的那样好,他会有多么伤心,我总是在担心自己不行…我知道当初的叛逆会让他伤心,但是如果不那么做,我会先崩溃的。”说完,他把脸埋进了手中。

  “你爱你父亲。”抚着他柔软的长发,温湄下了结论。

  从小到大,或许性格变了,或许坚持变了,但是她知道,尚冉还是那个有着一颗温柔心灵的小孩。

  尚冉不语,似乎是默认了。“但是我不知道他爱不爱我。也许他爱的只是一个能为他带来荣耀与名声的孩子。”他的口气,埋怨多于愤恨。

  “不。他爱你的。”温湄笑,心情因为想起刚才在公园的角落频频探看的鬼祟老人而豁然开朗“因为,你也说,你是他惟一的小孩啊。”

  那位老人家,长得真是很坏人呢。

  有很多事情他们现在还不懂,但是,总有一天会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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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湄和苏伊蘅、孔禾并排走在去食堂的路上。

  自从廖洁同学与某“校外社会知名人士”勾搭上,她参加伟大而有意义的寝室活动的次数急剧下降,今年那个幸福得天怒人怨的情人节之后,能够在寝室看到她芳踪的可能更是直追哈雷彗星来访几率。622管理委员会已经作出缺席判决,开除她的委员身份,并且处以与本月水电费相当之罚款。

  软硬兼施之下,如愿敲诈一笔之后,三个既得利益者决定拿罚款去大吃一顿。为了表示隆重起见,她们穿上了不久前才确定的金黄“寝室服”…据说黄的视觉效果最明显,走在哪里都不容易被撞到。

  尚冉远远就看到三个熟悉的身影走在自己前面。

  老天,她们都不知道一路走来回头率有多高吗?一身耀眼的黄就算了,还用高矮高这种缺乏美感的排列方式,走得又那么整齐,看起来简直就是一个活动中的金元宝,丑毙俗毙搞笑毙了。

  扮演元宝中间浑圆下陷部分的不二人选,自然就是他家笨笨女友。

  简直就是在丢他的脸嘛。为了不让这种有辱“家风”的情况持续下去,尚冉决定硬着头皮上去力挽狂澜。

  温湄感到有一股大力把她拉离温暖的集体生活,回头看清冒犯者,口气马上由不悦一变为娇嗔:“干吗啦?”

  听得苏、孔二人山遍野找不幸遗失的皮疙瘩“元宝同盟”马上宣告破裂。(谢谢支持*凤*鸣*轩*)

  “你们这样走很奇怪的。”尚冉实事求是地回答,更确切的形容是愚蠢。

  “会吗?”三张无辜的脸天真得像小红帽。

  尚冉非常笃定地点头,然后随便拉了一个之前一直在看她们,边看边闷笑的行人,问:“你说,她们穿成这样走在一起感觉怎么样?”

  那人被猛然放大的恶人脸吓了一跳,直觉以为是氓分子在为自己俗不可耐的女人提升信心。

  “好、好、好,感、感觉好极了!简直完美!”

  温湄颇感惊讶地问他:“你叫住我们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件寝室服很好看吧?”还要找人求证这么大费周折,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浪漫了?

  放开抖个不停的胆小表,尚冉黑了一脸。

  “我不是来说这个的。”谁这么有空啊。

  “那你还有什么事?快说啊,说完了我们要去吃大餐!”苏伊蘅最经不得饿的。

  尚冉看温湄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很是复杂“你过来一下。”

  “但是她…”

  “她借我一下。你们去吧,改天我请客当赔礼。”

  什么?有白食可以吃?

  耶!赚到了!

  孔禾二话不说把苏伊蘅拖走。

  “人家卿卿我我咱们就不要当电灯泡了,走走走吃饭去,你不是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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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廖洁她们吃惊极了。

  “他可能要出国。是学校里换生的名额,到美国再读两年大学毕业,拿两张文凭。毕业后可以在当地继续深造。”温湄平静地复述一遍。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平静,从尚冉告诉她这件事到现在。

  “强!”廖洁无意识说了句废话后,沉默蔓延。

  良久,苏伊蘅才问了个最现实的问题:“你说的可能,是多可能?”现在嚷着要出国的人可多了,一个名额下来千儿八百地去报名很正常,谁知道轮不轮得到尚冉?

  “学校里的相关要求他全足,并且托福雅思的考分高到离谱。”对于大一、大二学生来说,专业知识的深浅并不至于泾渭分明,于是英语水平便成了选拔的重点。

  “他报名了吗?”

  这似乎是句废话,谁料温湄竟然摇头“还没。系里的老师都十分看好,每天都在劝他去试一试。”

  “他自己的想法呢?”这才是最重要的吧?

  温湄摇头“他今天一直没讲,但是我听他以前说过,美国他那个专业的学术水平比这里高许多,如果能够师从那边的精英,是件很幸福的事。”

  “这样说,他还有可能在那里继续读硕士甚至博士啊。”

  温湄的脸色一黯。“我想也是的。”

  既然如此,事情已经很明了了。三人不约而同在心中冒出了“预约失恋”四个字,只是没有人贸然说出口。

  “那你们之间的事…怎么办?”

  “我不知道。”她从来就没有过这方面的心理准备,昨天还在叮嘱她最近有冷空气不要穿太凉快以免麻烦他送去医院,今天却忽然跑来征求她的意见…“我可能出国,你觉得呢?”

  要她怎么反应?

  很高兴地说好吗?她做不到。

  一哭二闹三上吊地说不准吗?她做不来。

  “你们说,我该怎么办?”心中的茫然,需要有人帮忙解决。

  “搞什么,明知道要出国就不要在这里惹风账嘛,现在麻烦了。”

  孔禾走上去掐住廖洁的脖子。“猪头,人家都烦死了,你说什么风凉话?”爱情得意的家伙有时候分外讨人厌。

  “我是说真的,既然他早就做好出国的打算,就找玩得起的女生去啊,干吗赖着阿湄这种什么事都很认真的人?要是我,就一脚把他甩开老死不相往来。”廖洁干净利落地一偏头,活像遇到事情的是自己。

  所以说,他们家那位是注定要在她威的迫下永世不得翻身了。

  “感情这种事情哪是你说怎样就怎样的?”这个死人,超优质男人被她得来毫不费功夫,就以为所有人都能一帆风顺,想得倒美“你是不是听了他的话什么都没说就跑回来啦?”

  因为两人的卖力耍宝,压抑的气氛活络起来,温湄终于有心情给孔禾一个“你怎么知道”的夸张表情。

  孔禾耸耸肩“谁教你这么好猜的?我看你还是和他好好谈一下会比较好。不要老怕会给别人增加困扰就自己闷着被头胡思想,两个人的事,摊开来才能解决。”温湄和尚冉真是活宝一对,一个不喜欢说话说出口的都没好话,一个“我是笨蛋,快来欺负我”几个字全写在脸上,沟通起来肯定是洋相百出。

  温湄点头“我会跟他谈的。”再看向一直没开口的苏伊蘅“小蘅,你有什么意见?”

  苏伊蘅定定地对着光灯发呆,然后朝她咧开嘴“分手咯。”

  其余三人一愣,然后才想到她是在开玩笑,忍不住尖叫起来:“好啊你这个坏蛋!连这种馊主意都能出!大家伙一齐扁她啊!”苏伊蘅下意识地躲避着她们的追逐,心中却有些沉重。

  其实她不是说笑的。不愿让喜欢的人为了自己而放弃前途,但是出国以后,谁知道有多少变数,谁能够保证两心一直如一呢?还不如就此分手给彼此一点空间,如果真的有缘,来年再叙,不好吗?

  或许,她就是看起来太洒了吧,才会总是失去。

  停下来着气,对着温湄暂时忘却忧愁的脸,苏伊蘅认真说道:“如果是你要的,就去争取吧。时不再来的。”

  三人看着她难得展现的感同身受,除了赞同,还有更多的好奇,但是她不说,她们也不问。

  每个人都是有秘密的,何必说出来破坏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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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争取吗?”温湄躺在上,辗转难眠。

  尚冉不是会胡吹大气的人,既然他说了有把握争取到那个名额,就说明一旦填好报名表上,行程便定了下来。

  她舍不得啊,在习惯了他刀子子诠腐心的处世方式以后,在接受了他处处不着痕迹的呵护以后,在分享了他最个人的成长故事以后,叫她怎么能潇洒地开口说你去飞吧?她甚至有一种被欺骗被遗弃的感觉。怨他为什么不晚点再考虑出国,怨他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无法朝夕相对。

  其实很正常的,人家外语成绩好到爆,对自己的专业又有兴趣深造,不出国才可惜。

  其实这样很好,他父亲不是一直希望儿子能够在语言文学方面做出点成绩吗?现在能出国,即使不是搞相关的研究,至少可以证明他让儿子提前过了语言关并非一无是处。这样尚冉与父亲之间的心结,也算是解开了一些。

  所以她知道机会有多难得,她知道这对他有多重要。

  她知道他一定会走的,因为她最终不会阻止他。除了基于他前途的考虑,或许还有一己之私吧。

  内心里其实有点想试试看自己在尚冉心中的地位是否真的够高,高到足以让他改变自己未来的计划。

  如果她赌输了,那就意味着她成了尚冉前进路上的绊脚石,再也没有办法重新回到原来在他心中的地位;而万一她赢了,尚冉真的为了她而放弃出国,那么他们是不是就一定能够快快乐乐地一起过下去?留下来,后还要面临的问题也很多很多,她比他大两岁,势必要先就业,时间空间的差异之下,他们又该用什么方法维系着段感情?如果后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他会不会怨她?就算口中不怨,心里怎么想,谁又知道呢?

  也许她想得太多了,书上明明标榜只要相爱,就没有难题不能解决的。

  或许说到底,她还是对他们之间的感情没足够信心吧。他们毕竟年轻,毕竟识浅,毕竟没有勇气扛起另一个独立个体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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