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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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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叫做自食恶果,王澄碧这回知道了。

  要是有人说摆在她面前的是満汉全席,她也不觉得那个人夸张,事实上他们那张桌子放她点的菜⾊已经満到摆不下,最后还得劳驾服务生把另一桌双人席并桌才行。

  満桌菜已经够令人咋⾆,最可恶的还是笑昑昑看着她出丑的程彦泛。

  “请用。”手一摊,程彦泛等着看戏。

  咬着下,王澄碧知道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但是看见他得意的脸孔,她就是咽不下那口气。

  死就死吧!

  “那我不客气了。”拿起刀叉,她开始往面前的牛排进攻。

  程彦泛看她倔強的样子,知道她是打算一个人解决了。

  也好,有精神至少比刚才那种要死不活的样子来得強。想起刚才在马路上看到的她,他忽然有点不忍。

  是什么事让她那样失神落魄呢?

  他看见的她,跟霍霨霆口中的周雅,仿佛是两个人,本搭不上关系,但她们却又是同一个人?

  还是因为女人都是善变的?

  而他,正好看到的是她脆弱的一面?

  一口没动的他,端起面前的⽔杯,皱了皱眉。

  忽然想要喝一点酒。

  “你需不需要来点酒呢?”为着礼貌的缘故,在点菜之前,程彦泛还是习惯徵求对方的意愿。

  酒?

  听到这个字,王澄碧的脸⾊就黑。

  “我讨厌喝酒。”

  “是这样吗?”程彦泛笑道。他还没忘记她那天豪气⼲云的样子,烈酒当开⽔灌。

  怀疑呀?王澄碧皱眉看他。

  她不想喝还外带一翻两瞪眼的表情,倒没有影响他的胃口,这时程彦泛伸手招来侍者,点了一瓶葡萄酒。

  自斟自饮,还有戏可看,也是享受。

  “酒鬼。”王澄碧嘟哝道。

  即使她说得再小声,耳尖的程彦泛还是听到了,他倒是很有风度的举杯相敬。

  “慢慢吃,别噎着了。”

  人家小器,不代表自己不能大方,程彦泛没打算跟她顶嘴,招惹她的怒火。人家说惹熊惹虎,就是别惹到恰查某。

  女人,只能拿来疼。

  “不劳费心。”王澄碧冷哼道。

  面前的牛排虽然美味,但是也未免太大块了一点,⾜⾜有两公分厚不说,更夸张的是面积,快要比她的脸还要大了。

  “看来你很喜牛⾁呀?”程彦泛又问。

  没有回答,王澄碧还在跟⾁块奋战。

  看她埋首猛吃的样子,吃了半天还消化不了十分之一,看来这顿晚餐就算是吃到人家打烊也吃不完吧。

  看她吃东西,才想起自己也有点饿了。程彦泛想想,端过面前那盘龙虾局烤吃起来。

  “嘿,你怎么吃我的东西?”虽然自己吃不完,但是也不想便宜这个猪头,王澄碧忍不住放下刀叉‮议抗‬。

  “想吃再叫吧,这东西冷了就不好吃了。”程彦泛笑,觉得她像是嘴巴塞満食物的小老鼠,明明撑不下还要保卫自己的食物。

  “喔。”王澄碧见他解释,忽然觉得自己好幼稚。

  苞他计较这个做什么?又不是饿过这顿就没有下顿的难民,更何况自己本吃不完,与其浪费食物不如让人家吃个过瘾不是更好?

  暗骂自己小器,王澄碧这时才有点醒觉。

  好像在他面前,以前那么明理、讲理懂礼貌的王澄碧就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幼稚园小孩。

  为什么会这样?

  王澄碧自己也想不透。

  愣了会儿,才发现他在看着自己,那专心的注视,让她忽然觉得一股热辣自脸颊烧自耳

  “你看什么!”她又急又气,一双眼睛因为急躁而⽔灵灵。

  “看你呀。”他笑。

  没想到他会回答得这么直接,王澄碧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只觉得有点害羞,有点不好意思,有点飘飘然。

  忍不住口⼲⾆燥了起来。

  她顺手就拿了杯⽔,一仰而尽。

  却没想到她手里的这杯看起来虽然透明如⽔,却不是⽔,而是程彦泛点的葡萄酒。

  她最讨厌的…

  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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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醉一次,可以说是少不经事,但是第二次又喝醉,要说是巧合也太扯了一点。

  可惜王澄碧就是这样硬生生的扯了起来。

  “味道不错。”这是王澄碧的感想。

  比起上次的烈酒,这杯葡萄酒好喝多了,虽然有点酒味,但是甜甜的口感掩去了酒意,感觉像喝了一杯冰冰凉凉的蜂藌似的。

  “是吗?”有过上次的经验,程彦泛不敢劝酒,只希望她不会因为这一杯就醉倒。

  “这是什么?”王澄碧问。

  “呃,冰酒。”

  程彦泛真想叫那个添酒的侍者滚开一点,不要那么自动,可惜他来不及阻止,王澄碧手里的杯子又斟満了。

  “冰酒?”不喝酒的王澄碧愣了愣,她从没听过这种酒。“喝起来很像果汁耶,为什么叫‘冰酒’呢?难道是用冰做的酒吗?”

  她的问题可爱得令人发噱,程彦泛忍不住微笑。

  “不,这不是用冰酿成的酒。”

  “不然为什么叫冰酒呢?”王澄碧又喝了一口,味道仍然浓郁芳香,甜而不腻,没有酒的苦涩。

  “这是葡萄酒的一种,只不过它比较特别的一点,是采收结霜的果实来酿造的。”程彦泛说。

  “为什么要采收结霜的果实?把葡萄冷冻不就好了?”王澄碧偏着头想,怎么也想不透。

  “其实这也是一种废物利用。两百年前,在德国的葡萄园由于霜害,葡萄全结冰了,为了减少损失,就把它酿成酒,没想到结霜之后采收的果实,甜度比较⾼,也比较不会有葡萄的涩味,所以才叫它冰酒。”程彦泛说。

  “可是这瓶酒不是德国货呀!”王澄碧看着酒瓶上的标签,上面的产地是加拿大。

  “加拿大的温度比较适合酿造冰酒,品质也较稳定,价钱也不会太离谱,不过也不便宜就是。”程彦泛解释。

  “喔,你懂得真多。”王澄碧又斟了一杯。

  “呃,”想阻止她的牛饮,但是看她双颊酡红,双眼醉的样子,程彦泛也醉了。

  他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唐明皇会恋上醉酒的杨贵妃了。

  酒意卸下她的防备,也让她变得温柔许多,不再像刚才那样剑拔弩张的样子,好不吓人。

  现在的她,可爱得令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气氛也不像刚才那样紧绷了。

  慢慢的,王澄碧的警戒因为酒意而松弛,取而代之是愉快的谈,她对他的感觉也没有那么恶劣了。

  在气氛好、灯光佳的环境下,伴随着美食鲜花跟音乐,就算跟一个猪头吃饭都会觉得开心了,更何况是跟一个谈得来的人。

  对他的印象也慢慢跟着聊天的內容渐渐改观,在朦胧的灯光下,王澄碧忽然觉得他其实长得很好看,虽然不是那种一眼看去就很帅的男人,但是他却是愈看愈有味道的那种人。

  似乎可以一辈子看下去也不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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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放松心防之后,聊天的內容渐渐深⼊,由对⾝外物的喜好讨论到‮人私‬感想来。

  “你知道吗?我之前觉得你很没有品味耶!”聊了一会儿,王澄碧觉得她忽然有了不吐不快的勇气。

  “我?没有品味?”程彦泛挑起一边的眉⽑。

  他忽然记起之前在喜宴后她对他的评语,似乎就是嫌他的打扮穿着没有品味。

  “对呀,你难道不觉得你穿的⾐服跟制服没什么两样吗?”王澄碧扯扯他的⽩衬衫,仗着酒意直言不讳。

  “我是人又不是孔雀,又不是光着⾝子,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呀!”程彦泛对她的话嗤之以鼻。“男人又不是光靠外表。”

  “话不能这么说,人要⾐装,佛要金装,如果你穿着不得体,对于你的专业形象也会大打折扣的。”王澄碧举杯道。

  “我又不是模特儿,没必要把自己弄得跟牛郞一样吧?”程彦泛怎么听都觉得刺耳,忍不住回嘴。

  王澄碧闻言大笑。

  “你笑什么?”程彦泛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惹得她这么开心。

  不过看她笑,是种享受。

  “我笑你幼稚呀!你以为只有牛郞要打扮,那么那些政治人物、歌星明星都不穿⾐服吗?”王澄碧笑着,又喝了一杯。

  “话不能那么说。”跟着她的笑容,程彦泛也忍不住咧嘴。

  “不用嘴说,不然要怎么说?要不是你还有改进空间,我也懒得说你了。”王澄碧还是笑。

  “喔,多谢指教。”程彦泛懒懒地答。

  “你的⾐服质料都不错,不过配⾊就很恐怖,没必要把自己弄得死气沉沉吧?”王澄碧说了几个关于⾐着上的建议。

  虽然不服气,毕竟那些⾐服他也是这样一路穿过来的,但听她说得中肯,程彦泛还是点点头。

  “我会参考的。”他只能这么说。

  “话说回来,我要跟你道歉。”王澄碧低下头道。

  就是因为这样,她没看见他意外的表情。

  “呃,等等,你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跟我道歉?”程彦泛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

  一下子说他没品味,一下子又跟他道歉?

  她在玩什么把戏?

  “因为我觉得你没有那么差劲,至少做我小孩的爸爸还算够格。”王澄碧冲口而出。

  “呃?你说什么?”程彦泛觉得不是他听错,就是她搞错。“什么小孩的爸爸?”

  不过王澄碧没有解释,一直头低低。

  “喂!”程彦泛推推她,没想到“碰!”一声,她整个人就这样趴倒在桌子上…

  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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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着方向盘,望着山下的车流不息,远方的灯火与车阵绕着桥面,形成一道蜿蜒的夜虹。

  美则美矣,不过一个人观赏似乎有点寂寞。转头,⾝旁的伴仍然沉湎梦乡,似乎一点也不知道他的烦恼。

  看着她呼呼大睡的样子,一脸安详的幸福,程彦泛忽然很想摇摇她,叫醒这一个醉酒的安琪儿。

  但是他没有这么做。

  因为他在考虑怎么安置她才好。

  本来想把她丢在咖啡店,但他不能这么做,毕竟是他带她去的,这样把人丢下太不负责任。

  带回家?

  不太好。虽然他一个人住,但是在自己的地方招待女客却不是个好习惯,毕竟又不是很的朋友,要是之后有什么纠纷就难收拾了,还是在‮共公‬场合来得‮全安‬些。

  毕竟年纪也不小了,人心险恶,一些事不得不提防。在社会上已有些经历,程彦泛自然懂得怎么保护自己。

  但要带她去旅馆,又有点诡异。

  毕竟她不是那种卖⾝的女人,而且趁人之危也不是他会做的事,即使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的确人。

  人跟畜生不同的地方,就是人有理智,动物只靠本能。

  不过人也是动物。

  “唉…”程彦泛看着自己的‮理生‬反应,无奈的叹口气。

  难怪有人说男人是一种只靠下半⾝思考的动物,他不否认,毕竟精虫上脑的时候,的确得要很強大的自制力才能平息念的火焰,不然理智本早就被烧得一⼲二净了。

  “唔…”⾝旁的她动了动。

  看来是要醒了。

  程彦泛决定等着她酒醒,再把她送回家,这才是最理想的办法,毕竟在山上吹一个晚上冷风不是什么好主意。

  不过佳人仍然沉醉梦乡。

  醒是没醒,只不过换了个‮势姿‬、翻了个⾝,但是重心不稳没坐好,整个人就往程彦泛的⾝上跌过来。

  “喂,小心!”赶着要扶住她的跌势,却怎么也来不及,只见程彦泛的脸忽然红。“呜…”

  老天!

  怎么这么准?

  她的大头不偏不倚的往他的“小头”撞来,那里又是男人除了生命之外最重要的部位…

  什么叫做“痛不生”程彦泛现在有了新的体认。

  “啊!”惨叫声在夜空中回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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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在远方哭泣?

  那受伤的嚎叫声令人不忍心,似乎背负了很沉重的悲哀似的,让人鼻酸。王澄碧忍不住想安慰这个负伤的小动物。

  只是它似乎不大领情。

  她的手愈接近,它的哀呜就愈凄厉。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她保证。

  但它却在她的手伸出去时,狠狠咬了她一口。

  “啊!”从梦境中吓醒,王澄碧这才发现她的手正被人抓住,而她的脸则以一种暧昧的方向往下俯视。

  还来不及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她就被人耝鲁的推到了座位上,手腕上还留着被紧握的感觉。

  从没被人这样耝鲁的对待,她忍不住要‮议抗‬,却看见一个男人用一种诡异的‮势姿‬蜷曲成一团,发出那种如同她梦境里的凄惨低呜声。

  “你…怎么了?”虽然害怕,但是她还是问。

  没有回答,只有他恶狠狠的瞪视。

  虽然没开车內灯,但就着微弱的月光,她还是可以看出他的哀怨,还有‮大巨‬的痛苦。

  汗⽔如浆,他似乎很不舒服?

  等等?是他!

  王澄碧的回忆这时才慢慢回溯,她皱起眉。

  “我们不是在餐厅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你要来的。”程彦泛怒道。

  他拖着她离开餐厅,问她要去哪,就只答他“看星星、看月亮”然后就昏死过去,没奈何,他只好先顺她的意思上山看风景了。

  没想到她醒过来就恩将仇报!

  咬牙忍痛,程彦泛觉得他有必要去做个精密检查才行,搞不好被她这样一撞,小老弟以后不能用就惨烈了。

  “这里是我要来的!”王澄碧愣愣的重复。

  “废话,不然我⼲嘛跟一个没情调没⾝材没教养的女人来这里,又不是太闲了。”程彦泛一古脑的怨恨道。

  “你那么凶⼲嘛!”听出他的口气很不⾼兴。她还没跟他计较灌醉她的事,没想到他竟然恶人先告状!

  “‮姐小‬,你试试‮二老‬被人踢的滋味,你就不会怪我态度差了。”程彦泛不悦地说。

  “‮二老‬被人踢?我是独生女,又没有弟妹,而且你‮二老‬被人踢关我什么事?”王澄碧庒儿没有把‮二老‬跟他的命子联想在一起。

  不知道要先一头撞死,还是要把她推出去撞死算了,程彦泛好想哭。

  听到她天真的回答,他不噤怀疑起自己的眼光,之前竟然会对这种小⽩痴产生绮念!

  要不是有那种冲动,也不会被她大头撞小头了。

  难不成是他太久没女人了?

  “我在问你话,你⼲嘛不说话?”王澄碧说。

  程彦泛做了个深呼昅,平复那椎心的痛苦之后,才冷冷的回她。

  “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乖乖闭嘴让我送你回家,另一个是继续说下去,然后让我一脚把你踹下车,请你自己走回去。”

  一阵沉默。

  “你选哪一个?”程彦泛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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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澄碧瞪着他,没想到他会这么没风度。

  竟然要赶她下车?

  “我是你带上来的,你有义务送我回去。”她倔強地说。

  本来很想做个有骨气的女人,自己走就自己走,又不是没有脚。但才刚要开车门,车外的黑暗让她忍不住心生怯意。

  没法子,人在屋檐下。

  王澄碧不想那么认命地被他‮布摆‬,就算是犯人也有言论权,更何况她也没有做错什么事呀!

  “你…”没想到她酒醒之后,就变得那么不可爱,程彦泛忽然有点想念她安静的样子。

  “你什么你,废话那么多做什么,不是要送我回去,还不快点开车?”王澄碧指挥道。

  程彦泛看了她一眼,深深的。

  “你⼲嘛那样看我?”王澄碧问。

  “我只是很好奇,刚才的你跟现在的你,本是两个人。我不懂,为什么同一个人会有那么大的转变?”程彦泛就事论事。

  不过他的话让王澄碧误会了。

  “你说刚才的我?”

  想起之前的事,王澄碧不噤脸红。她该不会又因为醉酒,然后“又”強暴了他一次吧?

  要命!

  难怪他刚才会有那么“痛苦”的表情,难怪他会那么凶,难怪他现在会有那种反应。

  低头打量自己的⾐着,看来离整齐有很大的距离。

  难道…

  王澄碧不知道的是,喝醉的她,被程彦泛像扛米袋似的扛出餐厅,她的⾐着自然不会像宪兵一样整齐。

  愈想愈

  她的⾐衫不整加上他的动反应,自然而然的让她联想到那方面去,王澄碧的气势顿时消失大半。

  “你…没有什么事吧?”她只能这么问。

  看他的样子,她就知道自己问错了。

  “你以为咧!”程彦泛没好气地说。

  他的回答印证了她的想像,王澄碧听了就觉得好可聇,难道她真的那么过分,一喝醉酒就对人家“怎么样”吗?

  “我…我很抱歉。”王澄碧只能这么说。

  “一句道歉就能解决事情吗?你想得也未免太容易了。”程彦泛不领情,只觉得她假惺惺,先礼而后恭。

  如果他的小老弟不能用的话,那绝对不是她简单一句“对不起”这三个字就能弥补得了的。

  “那么…那么你要我怎么办?”王澄碧觉得好无奈,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这种事呢?

  她真的要哭了。

  “哭哭哭,你们女人怎么那么没用。”遇到事情就只会用眼泪解决?”程彦泛虽然嘴里这么说,但是口气却放软了。

  “不然你想怎么办嘛!”王澄碧好哀怨。

  看着她,程彦泛叹了口气。

  或许他命中就是要遇到她这个煞星,好像每次遇到她都没好事,但是他又看不得她难过的样子。

  想想,他认了。

  “你家在哪?”程彦泛把一盒面纸递给她。

  “谢谢。”接过面纸,王澄碧知道他已经没有刚才的火气了,也知道自己没用,只会哭。

  不过看来男人对眼泪没辙的事,似乎有几分‮实真‬

  报上住址,她才低声的道歉。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算了,我们都把这件事忘了吧!”程彦泛只能这么说,毕竟她的确是无心之失,跟她计较只会显得自己小器。

  忘了?

  王澄碧不觉得这件事有那么容易忘记,可是看他一副不想再提的样子,她也只能点点头。

  但她的心里却很明⽩,那是怎么也忘不了的。

  毕竟他跟她之间,已经不只是‮夜一‬情的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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