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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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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后朔方寨

  “爹,您找我?”

  黎恺刚结束一趟旅程返家,就听见弟兄们说他那寨主老爹找他,才进书房就见爹在书案前看着画卷。

  “黎恺,你回来得正好。”黎易⽔朝黎恺招手,示意他过来。“这是昨天才送进来的画卷,你看看中意哪个?”

  黎恺看也不看,直接问:“这是什么?”

  “你忘了前些天答应我的?你说收完帐回来便成家,而这些画卷正是城里所有待嫁姑娘的画像。”黎易⽔隐忍着怒气,就知道儿子会给他装傻。

  “我的确是忘了。”

  那天他只是随口敷衍,说完就忘了。要是他还记得这件事的话,早就流连在外头一年半载都不回来了,再不,陪师⽗去云游四海也成。

  “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你也敢忘记我整天给你找美女图、办闺女淘汰赛,你居然全忘了?”再也忍不住怒气,黎易⽔炮口直对着黎恺,轰声连连。

  这也难怪他要生气了,他花这么多的心思为儿子找老婆,结果儿子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真不知道他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我不想成亲。”

  “又是这句话!你也不想想,你都几岁了?想当年--”

  “又是这词,您换句词行不行?”黎恺有样学样,直接顶了回去。他的格霸道強悍,比起老⽗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黎易⽔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想他一代霸…呃,气急口误,是一方寨主,要什么有什么,唯独这个独子,似乎是专门养大来克他的,让他完全没辙。

  “我一个人过得好好的,犯不着找个⿇烦在⾝边。”

  就拿他爹来说好了,今天不管是想要什么样的姑娘陪伴,都可以随心所,不论是清粥小菜还是大鱼大⾁,全都任君挑选!但如果娘还在的话,那可就只能吃素了…

  外头的花花世界应有尽有,他⼲么要吃素啊?

  所以,他打死也不成亲。

  “那怎么能叫⿇烦呢?难道你不想要有个知心伴…”

  “好了,爹,我自个儿的事自个儿会处理,你不用费心办什么淘汰赛了,况且将咱们朔方寨的招牌打出去,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又何必兜这么一大圈呢!”眼见爹要唱哭调来博取同情,黎恺赶忙打断他,省得没完没了。

  “说得也是…”黎易⽔闻言点头,随即便发现自己落⼊儿子的陷阱,忙道:“喂,你不要给我转移话题!你今天不选出来,本寨主就替你选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凝神、怒目、静寂、隐忍…

  紧绷、屏息、握拳、松口…

  “你一定要这么做?”黎恺瞇起眸,双臂的肌理因收紧而露出浅浅的蓝纹,一股闷气在他的体內酝酿。

  黎易⽔可不是被吓大的,他神态坚决、语气肯定地说:“没错。”

  良久,黎恺不情愿地答应。“好吧!”

  接着,他将搁在书案上的画卷扫向半空,数十个画卷从天而降。

  黎易⽔如雾里看花,不明⽩儿子为何有此举动,但为了避免被砸到,他后退了几步;只见儿子挥拳动脚、浑⾝是劲,他差点儿没拍掌称赞儿子功夫了得。

  所有的画卷漫天落下,黎恺凌空挥拳打了几招,再伸手一抓,啪咑一声--就是它了。

  “哗!”画卷往下重重一拉,末梢处震了两下,一抹红影飘然⼊目,又嗔又羞的笑靥挂在灵秀的面庞上;眉宇之间尽是慧黠,黑⽩分明的瞳眸、红樱桃般的柔嫰小口…

  黎恺随意瞄了下,漫不经心地说道:“就是她了。”

  黎易⽔忙奔上前去接过画,左侧一角写着--宁朝婵。

  咦!这名字好哩!

  黎易⽔低声念了两次,猛地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后,额际与背后开始冒起冷汗。

  “啊!她、她…你确定要她?”黎易⽔怪自己大意,一对像虫子的黑浓眉挤在一起,成了一条小黑蛇。

  下头的人怎么没有好好挑选,竟让她的画像掺进了“好”姑娘的画像中?

  “就她了。”黎恺加重了语气。

  他故意以这种方式选,是为了羞辱爹和她;尤其在见到爹的反应如此动和惊讶后,他不坚持到底才怪!

  “她她她…哎呀!她可是出了名的『好吃鬼』哩!”黎易⽔抚着额际,好想大哭一场。

  娶这种媳妇进门,抢来的食物恐怕都不够她吃呢!

  他每回去逛花苑,几乎都会听到这个宁朝婵四处找吃的的声音,因此非常肯定她是个好吃鬼!

  儿子如果要娶她,那还不如不要结这门亲!

  “好吃鬼又怎地?我就是要她!你如果非要我娶不可,那就把她的家人找上来谈吧!否则,⽇后婚事莫提。”黎恺故意跟黎易⽔唱反调,谁教他老是爱婚。

  “你就再看看其它姑娘的画像嘛,不要这么草率…”

  话还没有说完,黎恺早已使出轻功,跃得老远,本不理会老爹在后头的连声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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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小扮,进来嘛!别客气--喂,怎么就这么走掉了呢?”鸨娘橙姑嘴里才犯着嘀咕,回头一见又有人影往这儿走来,忙又娇嚷:“大爷,里面请!咱们『花苑』的姑娘又美又娇,包您満意。”

  原来此处正是凉城夜里最繁华的地方,花街柳巷。

  “咦?许员外,今天怎么有空来呀!难得难得,快请进。”橙姑拿着红巾帕往嘴上一掩,遮去了两人都懂的暧昧笑容。

  “快别废话了,把四大金钗全给我叫出来伺候;今晚我有贵客远从平卢过来,一定要她们好生招待!”许员外没工夫跟她闲扯,一把拉开挡路的橙姑,贼溜溜的眼探进花苑,想看看名闻全凉城的四大金钗登场了没?

  “哎呀,真不巧欸!今晚我的四大金钗分别被几个大爷包下,金钗到知府大人家里去了,银钗在将军那儿,宝钗在黎寨主那边,至于⽟钗也到城外去了。”

  许员外听见四大金钗没一个在,当下急了。“啊那你花苑里还有什么漂亮的姑娘?”

  “漂亮的姑娘有是有,可不知你要怎样的?我们有略懂琴棋书画、昑诗作对的,不过您也知道,这人哪有十全十美的?要全能的可没有喔!”

  花苑里的姑娘顶多只是“略通”才艺,而非“精通”只有她精心栽培的“四大金钗”例外,而这也是她们会如此抢手的主因之一。

  “有没有绝⾊?只要能够惊全场,就算不会才艺也没关系。”许员外当下也无法考虑太多,只希望能找到漂亮姑娘跟他回府,其它的他都不挑。

  “绝⾊?”橙姑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不过旋即又像想到什么似地摇了‮头摇‬,觉得不太妥当。

  “你就快点安排,我可没那么多时间。”

  瞧他急的。橙姑那双媚眼回头一扫,所有的姑娘都忙着接客,还真没有一个闲的。

  “…小龄,你跑哪儿去了?我的晚膳好了没有?肚子都快饿死了啦!”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嗓音,一抹娇小的人影也随之由楼梯那儿急奔而下。

  许员外两眼一亮,‮勾直‬勾地看着她。“就她了!”

  真是粉的娇娃啊!那对⽔媚的眸子像是会勾人一般,细嫰⽩皙的肌肤看似吹弹可破,娇小的⾝子、纯真的举止,这种自然、不矫造作的女孩儿,才是男人的最爱,即便是尝尽美⾊的他见了也心动。

  “你快叫她准备一下,马上跟我回府。”他的眼光绝对不会错!

  “她许员外,这不好吧?”橙姑一听许员外要的是“她”便忙不迭地‮头摇‬,将这门生意往外推。

  “哪儿不好?她很贵是吧?好,本大爷今天豁出去了,你就开个价吧!”许员外说着便掏出银票来。“五十两够不够?”

  “许员外,不是我不让她出去,只是她…”橙姑言又止。

  “顶多我再加你五十两。”

  “这…她不卖⾝哪!”想到她特殊的天赋,同样⾝为女人的橙姑也不免‮头摇‬。

  “笑死人了,不卖⾝待在院⼲啥?你要刁我的银子早说嘛!这样吧!我再加一百两,你可别再得寸进尺了。”许员外误以为她想哄抬价钱,遂自以为是地出价。

  “这…好吧!”就看在两百两的分上,橙姑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但她仍是不放心地提醒道:“许员外,我可是丑话先说在前头,要是她出了什么差错,你不能拿我和花苑出气喔!”

  “知道了,啰唆这么多,快快把她叫出来就是。”

  橙姑轻瞥了许员外一眼,目光中含着同情,就不知道许员外是否真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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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总管,你快到外头瞧瞧,看老爷回来了没有?”许夫人急得在房里头打转。

  早说派个人去请就行了,何必自己去呢?害她在家里⼲着急,偏偏又碍于妇人⾝分,不好单独出去招待贵客,若是怠慢了,这可如何是好呀?

  “夫人放心,老爷很快就会回来了。”齐总管说这话已经不下五遍了,仍然安抚不了许夫人的心。

  “你刚才也这么说…不知道你们这些男人脑子里都在想着什么?招待贵客犯得着请花娘出马吗?叫厨房准备丰盛一点的菜⾊不就得了?”许夫人嘴里犯着嘀咕。

  齐总管偷睨了夫人一眼。要是让夫人知道老爷常往院跑,恐怕就不会这么说了吧?

  那些院花娘招客、待客的手段可是一等一的好,哪是寻常妇人能比得上的!齐总管心中暗忖着。

  就在此时,许员外的声音终于在不远的后门处传来,两人一惊,连忙奔至后方,打开了朱⾊门板。

  “老爷,你可终于回来了,人呢?”许夫人急问。

  “不就在这儿吗?”许员外让出矮小的⾝躯。

  许夫人可能没料到还有人可以比许员外更矮小,因此在看了许员外⾝后娇小的姑娘之后,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她、她就是…”这么娇小的人儿就是名闻凉城的四大金钗

  “老爷,您是不是弄错了?”齐总管也受了不少惊吓。

  “没弄错,四大金钗都不在,我只好挑她了,待会儿就让她冒充⽟钗。”

  他可丢不起那个脸,大话都说出去了,眼下只好让她先顶替一阵,反正那位大财主没有见过四大金钗,应该是不会被拆穿的。

  就着银亮⾊的月光及晕⻩的烛光,宁朝婵那张细致稚嫰的俏脸映了出来,她圆亮的双瞳晶透得像是镶在脸上的黑珍珠,而秀气的管鼻…瞧这娇娃儿生得多美呀,论美⾊肯定不输给四大金钗,就算跟人说她是金钗之一,半点儿也不为过。

  只见红小巧的菱角嘴嚅动了两下,嘟囔道:“许老爷,柿子呢?您不是说跟您来就有柿子可以吃吗?”

  宁朝婵一开口就是吃,当场教众人惊讶地张大了嘴。

  “是有好吃的没错,你只要乖乖听话,我包准你吃香喝辣。”许员外保证道。

  “我一直很听许老爷的呀!”宁朝婵彷佛怕许老爷忘记她有多乖巧,少了她一顿好吃似的,连忙強调;但事实上,她是故意来捣的。

  嬷嬷要她跟着这个老⾊鬼出门“接客”她虽然不能拒绝,但绝对可以把事情“闹大”!最好是把许员外气得将她退货,这样一来,嬷嬷就再也不会打她卖⾝的主意了。

  “对对对,这我知道。”许员外一脸敷衍,不过倒也没看出宁朝婵的伎俩。

  “等会儿你看我暗示,我这样使眼⾊的时候,那贵客你就好生招待,懂吗?”许员外示范一次“使眼⾊”的动作。“接着呢,你就坐到他的腿上,后面该怎么使媚、发嗲,就不用我教了吧?”

  你还真以为我是花娘啊?宁朝婵没好气地想道,当下更坚定了要大闹特闹的主意。

  “懂吗?”许员外不放心地问道。

  “嗯。”宁朝婵点头,等一下他就等着看她表演好了。

  “老爷,她…”

  许夫人还有迟疑,许员外跨步上前,凑近许夫人的耳边说:“眼下就只有她在了,就将就点吧!你记得别让她面前的盘子空下,就不会有问题。”

  听橙姑说,她很爱吃,只要有得吃,她一定听话。

  有如此好控制的人儿,他不噤都要动起歪念头了…那橙姑也真是不够意思,有这等年轻又貌美的姑娘,居然不早点介绍他认识

  “哦!”许夫人点头,表示明⽩。

  “好了,快进去准备一下,我去前厅招呼他们。”

  不久后,从平卢来的贵客谭公子便来到了大厅。

  谭公子是许员外攀了一大堆关系才搭上线的客人,如果今晚能让贵客尽兴,说不定他的纸业生意就可以扩展到平卢去,为此,许员外可是大费周章,而且还怕消息万一不小心走漏了,会让敌手知道他的目的,抢先他一步赢得先机。

  许员外満脸笑意地接客人,许夫人则是跟在他的⾝后。“来来来,谭公子、黎公子请坐!”

  黎公子是谭公子在拜师学武艺时的师兄,是本地人,这次谭公子来到凉城,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拜访黎公子,因此许员外也一并招待了黎公子,希望能藉此讨好谭公子。

  “许老爷,您不用这么客套了,今天不过是晚辈来府上叨扰,怎好再劳您这般招呼呢?”谭文斌温和有礼、不卑不亢的态度教人印象深刻,再加上他相貌不凡、气质出众,教几个许家婢女看得闪神,差点忘了手里捧着的热汤热饭。

  “哪儿的话,您远从平卢而来,于情于礼,老夫都应该尽地主之谊…”

  客套话一来一往,惹得一旁的黎恺脸上透着不悦,原本看来严峻的脸再罩上一层冰霜,更显冷,慑人的气势庒过了在场所有人。

  “够了,少说废话!你透过十来层的关系请我们过来,不可能只是为了吃顿饭、玩弄客套,有什么贵事你就直说吧!”黎恺冷声道,那张肃冷的面庞不带任何情面,一副唯我独尊、目无尊长的模样。

  他的子一向如此,不可能为谁而改变。

  “啥?”许府上下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吓到,没人敢吭声;对于这个谭公子的友人,他们是连望他一眼都畏畏缩缩、偷偷摸摸的。

  只有谭文斌对黎恺的态度是见怪不怪,毕竟在学武艺期间,他们对彼此的格都摸得一清二楚,因此他很明⽩黎恺只不过是霸气了些。

  见气氛突然僵住,谭文斌忙打圆场道:“听说许老爷请了全凉城厨艺最好的厨师⼊府,我就是慕此名而来,怎地来了大半天,还没见到半样菜啊!许老爷,我说你该不会是舍不得吧?”

  “怎么会?来人哪!快快上菜。”许员外找到台阶下,若不把握机会爬下来,恐怕等会儿得用滚的了。

  许夫人则是偷觑了一眼黎恺,看着许员外的眸光闪着责难。虽说初见他时,她也曾为他霸悍的气势所震慑,可他狂妄的口气,令人对他的好感尽失,因此她频频推着许员外要他自己注意。

  不消一瞬,⽩⽟镶⾖腐、舂笋、清蒸鲫鱼、卤蹄膀、桂花茄子和龙凤糕等⾊香味俱全的料理全摆上桌,还有--

  捧着柿子的婢女后头跟着一个姑娘,⾝穿月牙⽩的⾐服,滚着金边的过长⾐袖搭在婢女的际上,亦步亦趋地跟着,口里还喃喃地说:“柿子、柿子、我要柿子…”

  这是什么?

  ⺟带小?还是妇唱女随?!

  难道这是许员外特别安排的饭前余兴节目吗?

  谭文斌与黎恺对看一眼。就算他们自认见多识广,也对此女接下来要做的事一无所知。

  不过黎恺却瞇起了眼,感觉这姑娘有些眼,好像在哪里见过…

  “⽟钗,快过来跟两位公子请安。”许员外怎么也没料到她会跟着柿子闯进来,赶紧指示道。

  “哦,柿子!”宁朝婵看也不看他们,眼里只有柿子

  “唉!快先给她盛一碗。”许员外觉得有些尴尬。“⽟钗,现在汤很烫,你先跟两位公子请安。”

  宁朝婵理也不理,眼巴巴地望着婢女替她舀了一碗汤,但碗里只有汤,没有⾁。“我要翅膀还有脖子!”

  婢女捧着碗立在原处,眼神瞥向老爷、夫人,等候指示。

  “按她说的给她!⽟钗,快给两位公子请安。”

  见翅膀和脖子落⼊汤碗里,宁朝婵才満意地回过头,像是乖乖听令的小孩,一张丰润细致的小脸蛋上挂着一抹甜笑,流转的双瞳盯着在场的人,透出古灵精怪又天真的格,娇嗔地说:“大家好。”

  “什么大家好?是向谭公子和黎公子请安。”许员外气急败坏地嚷嚷。

  方才在后头不是教过她了吗?她还信誓旦旦的保证没问题…他被骗了!

  宁朝婵两手定住翅⾝,前后一个拉扯,翅便分成两半,然后就纯、俐落地吃了起来,庒儿不理会许员外在说什么。

  啧啧!

  ⽪薄滑溜而不腻、⾁质鲜美软嫰,伴着淡淡的柿香,再来一口汤,柿叶的香气更甚,充盈口內,⾆尖略带甘甜…嗯,美味极了!

  她按着方才吃食的顺序,吃起另一只翅,让肚腹里全是柿子的味儿,接着,两眼直视着脖子,标准的吃在嘴里,还要拿在手里,更要看在眼里。

  许员外见状,心上七把火顿时烧炽成十把,正要开口训斥,谭文斌却拦住他。“让她吃吧!我们是同辈,请什么安呢!”

  “是是是…”谭公子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怎么说呢?

  正埋头苦吃的宁朝婵,本来已经准备好要接受许员外的责骂,并等着被许员外退货,可是那名男子却替她挡住了。

  由许员外急巴结且不敢忤逆他的举动看来,他肯定是个位⾼权重的人。

  她抬起头,盈盈美眸扫向谭文斌--

  气质温文儒雅,是他给她的第一个感觉。

  温和的瞳眸、俊俏的五官、拔的⾝形、向上勾起的瓣、整齐束在脑后的黑发…显然他常笑,而且还是个爱⼲净的人。

  再加上他替她拦住了许员外的怒骂,可见他应该是个心宽大的人。

  人俊美、心肠也好,她喜这种温柔适意的感觉。

  有那么一剎那,她忘了手里的食物。

  “请问姑娘芳名?”谭文斌突然问道。

  他的嗓音有些低,可是好好听喔!她眨了眨眼,痴得忘了回答他。

  “她叫⽟钗,是花苑的姑娘。”许员外代她回道,急切的程度比起鸨⺟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许老爷,人家不叫⽟钗!”宁朝婵‮议抗‬。“我叫宁朝…”

  “管你叫啥!”许员外冲口一喝,但随即对着谭文斌陪笑。“谭公子有所不知,她是本城花苑四大金钗之…”

  “不过就是问个名字,许老爷废话不少哩!”一道嘲讽就这么劈来,截住了许员外和许夫人的笑容。

  吓!好惊人的口气。

  宁朝婵朝那人望去,那毫不掩饰的慑人光芒似打在他⾝后一般,教人不敢视。

  她紧张地了下自己的瓣,悄悄地移开打量的目光,不敢再细看他的模样。

  “是是是。”黎恺的态度教许员外恨不得马上将他踢出门,要不是为了生意,他早就…

  早就怎么着?

  说要踢他出门,恐怕自己还没这个胆量,尤其他那危险的眼神和霸道的气势,吓都吓死人了,他要是敢轻举妄动,恐怕还会反被教训咧!

  “黎恺,今晚你是怎么了?为何老爱拿许老爷开玩笑?”谭文斌轻摇折扇,悠然自若的模样,和黎恺的強悍完全相反。

  “没什么,就是看不惯有人挂着虚伪的假笑,其实骨子里打的是什么主意都教人看穿了,却还故意佯装无无求。”黎恺不客气地说道。

  就他所知,许员外贪的不过就是谭家的人脉和经商手腕,可却偏要装作什么都不求的假意模样,令人作呕。

  “什么?我、我没有!”许员外想也没想地否认。

  “是呀!我们纯粹是想招待谭公子…”许夫人也帮腔。

  可黎恺听也不听,目光扫向一旁的宁朝婵,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你是⽟钗?”

  这句话可不是问话,他肯定的口吻像是早就认识她了。

  他是本地朔方寨的寨主,且经常因谈生意而出⼊花苑,怎可能没听过、见过四大金钗呢?

  他早已看出她是假冒,之所以按兵不动,纯粹是想看看许员外在搞什么鬼;如今看来,这全都是许员外的虚荣心在作祟!

  再者,这姑娘他愈看愈有一股悉感,而且凉城里姓宁的人不多…

  一对锐利的眸子细细地瞧着她,‮磨折‬了脑子半天,这才终于想起,她就是替城民‮写代‬书信的姑娘,更是他为了应付爹而随意挑中的子人选!

  嗯,她比上次在客栈外面见到她时,更添了点生气,滴溜溜的眸子更显慧黠,莫怪乎没能在初见面时认出她来。

  她呆愕地摇了‮头摇‬。

  “你是宁朝婵!”

  “你怎么知道?”宁朝婵惊诧地瞪大了眼,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见过他。

  “我当然知道,因为你可是我的未婚!”

  “什么?!”

  在场听见的人,全都瞪大了眼,惊讶地望着黎恺,等着听他细说这戏剧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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