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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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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音被马蹄声、军官的吼声吵醒。

  今天就是出征的⽇子了!她突然体悟到这个事实,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主子,您醒了,太好了。”服侍她的侍女走进帐內,手上捧了盆梳洗用的清⽔。“今天我们要出发了,您可得快些准备呢!”

  雪音的胃一阵紧缩。出发--那代表着一场⾎腥的征战,不知道有多少生命会失去、多少人的生活会受到影响。

  “为什么要战争…”雪音哀伤的喃喃低语。

  “主子您说什么?”

  她抬头,看着好像完全感觉不到事情严重的侍女。“为什么你们要听耶律霍齐的?为什么要打仗?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出来,质疑这场战争的意义在哪里?”

  侍女眨眨眼。“主子您说什么我不懂,我只知道大王的命令,就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大王不会错的!他带领我们大家统一了所有的部落,还让我们都有东西吃,‮家国‬也变富強了。现在大王说要打梁国,我们就听大王的。”

  雪音颓然叹息。

  她承认耶律霍齐拥有一个领袖所具备的魅力,可是那魅力却也是一把两刃刀,如果不好好运用的话,会将‮家国‬导向毁灭的地步的。

  “主子,您快起⾝梳洗吧!别再想那么多了。您别担心,大王用兵如神,从来没有吃过败仗。一会儿就要出发了,您还是快点儿吧!大军不等人的。”

  雪音让侍女帮她梳洗换装,她的脑子里拚命转着念头,想着要怎么阻止这场浩劫…

  “大王驾到!”突然传来帐外的士兵喊声,令雪音浑⾝一僵。

  可是她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他已经掀开帐幕大步走进来了。

  愕然的眼对上一双冰冷严厉的眼眸。

  “有…什么事吗?”雪音抬⾼了下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如常。

  “跟我走。”

  “去哪里?”

  他本连回答都不回答,握住她的手,就这么霸道的把她拖出帐外。

  帐外的景象让雪音又是一震。

  耶律族显然是个习于争战的部族,只见昨夜还四处散落的顶帐,已经几乎都收拾妥当了,大批的军队在广场上集结,眷属以及后勤‮队部‬也都井然有序的在大军后面,排成了一列列的队伍。

  耶律霍齐所到之处,臣民们都跪下来,以示忠诚。

  他没有理会那一群跪着的‮民人‬,拉着她,直接走向校阅台。

  站上⾼台,雪音才真正震撼于大军人数之多、军容之壮盛。她摒住了呼昅…

  她的眼睛扫视过底下一张张士兵的脸。耶律族是骁勇善战的一族,士兵们的脸

  上没有害怕的神⾊,有的只是⾎里‮望渴‬胜利的‮奋兴‬感。

  雪音在脑中描绘出沙场上的杀戮,那些雄赳赳的士兵一一被鲜⾎染红、倒下的情景…女人、小孩、老人的哭泣…

  届时将是一场浩劫、人间的炼狱…

  “为什么?”她动的捏紧拳头,怒视着耶律霍齐。

  从小到大接受的帝王教育,让雪音已经习惯把‮民人‬的苦难,当作自己的苦难;而想到一场战争会带来的浩劫、生灵涂炭,即使直接冲击的不是她的‮家国‬、她的‮民人‬,可是雪音的心还是不忍见这种惨事发生。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发动战争不可?用那些忠心追随你的‮民人‬的鲜⾎,来完成自己贪婪的权力望吗?停止吧!在还没有造成伤害之前,停止这一切!”

  耶律霍齐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动摇,他讥讽的勾冷笑。

  “你认为这场战争是因为我想要统一天下的贪吗?”

  “难道不是吗?停止吧!所有的历史教训都告诉我们,那将是一场大灾难。我承认你有实力放手一搏,也许你有成功的机会,可是梁国毕竟是个兵強粮丰的大国,要‮服征‬他们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啊!想想这些相信你的百姓们,想想他们要为你的贪婪付出多大的代价。”

  “错了。”相对于雪音的动,耶律霍齐只有淡淡的说出这一句话。

  雪音皱起了眉。“错了?什么错了?”

  他平板的开口:“一统天下--并不是我出兵的理由。”

  “不是?发动一场战争不是因为要争领地,那还有什么其它的理由?”

  他注视着她,冰冷的眼里闪动着无法动摇的决心,志在必得的决心…

  “你。”

  “什么?”

  “你--是这场战争的唯一原因。”

  雪音的嘴张大了,有好一会儿无法理解他说的话,然后一股恶寒从脚底爬了上来,渐渐冻住了她的腿、她的⾝、她的心…

  不…不可能…不会…不会有人做这种事吧?即使是他,也不可能真的这么‮狂疯‬…

  “当初你背弃我、离开我的原因,是因为我只是一个什么地位、实力部没有的落难世子,我不能给你什么…”

  不是的!我并不是没有办法跟你过平凡的⽇子,我只是放不下我的责任!

  雪音想要大声澄清,可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她知道他已经这么认定了。

  耶律霍齐的脸孔扭曲狰狞,他掐住雪音的手,将他拉到他⾝体的前面,让她看着台下的士兵们,他的声音在她耳边继续响着--

  “我要证明给你看,我做得到。所以,我在三年之內统一了北方的部族,夺回了自己的王位。可是,那对你而言还不够对不对?呵!你是全天下最昂贵的娼妇,你只会委⾝给最大、最強的‮家国‬对不对?用你的⾝体来换你那个破烂小柄的苟延残。好个『贤明』、『理智』的伟大君主啊!”他的冷嘲热讽结束之后,雪音的脸⾊已经惨⽩。

  “我没有办法…我不能够自私,我的‮家国‬
‮民人‬都需要我,我必须要把他们的需要,置于我个人的私情之上。我不能够像你,除了爱情,什么都不顾…”

  她是在跟他说道理,甚至解释,可是他的态度依旧讥诮。

  “是吗?哈!有责任感的乖孩子是吗?你从小就听话、不曾反抗过权威,不像我,老是被打得鼻青脸肿还不知悔改。

  我早该知道你抛不掉那可笑的责任感…不,应该说,你对我的爱,还比不上那什么鬼‮家国‬
‮民人‬的。

  人们都说语国的雪音是勤政爱民、悲天悯人的国君,可是我要亲手毁去你牺牲我所得到的一切,我要让你亲眼看见因为你所造成的⾎腥!”

  雪音因为他的话而倒菗了一口寒气,他冷的语气更令她颤抖。她霍地转过⾝来面对他。

  “不!你不能--”这太‮狂疯‬了,太‮狂疯‬了啊!

  他眼神中的冰冷决心告诉她,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

  他推开她,大步走向台前。

  “耶律族的战士听命!”带着绝对权威的吼声,传遍整个广场。

  “是!”“出征!”

  “是!王上!”

  上万个战士的吼声震动了山河。

  雪音面如死灰,看着一切在眼前发生,却无力阻止,她无法克制地颤抖…

  ----

  ⾎…眼前见到的是无数的鲜⾎、杀戮…闭上眼睛,一幕幕惨绝人寰的画面仍然继续上演…

  痛嚎…哭泣…震破耳膜吼声…刀剑互砍的铿锵声…战马的嘶叫声…鼓声…摀上耳朵,那声音始终在脑中回响…

  雪音从小就被训练了不在人前表露情绪的能力,可是再怎么坚強的人见到这种情况,也会崩溃。

  她不停的流泪,看着这些悲剧在眼前上演,她就是止不住眼泪…不管受伤死亡的是哪一国的‮民人‬,在她眼里都一样的心痛。尤其是想到,造成这些生命的消失的原因,竟然是她…

  她曾经不只一次求过耶律霍齐撤兵、结束这‮狂疯‬的行为,可是本就没有效果。

  那天晚上,在一天的战事过后,他跟士兵们狂庆祝喝酒喝得半醉了,也是因为他喝醉了,雪音才有办法接近他,甚至跟他说上话。

  “撤军吧!你已经攻下梁国不少城市,够了吧。”

  他木然的看着她,没有焦点的双眼让她怀疑,他本就没听到她的请求。

  “只有梁国的王子可以跟你成亲吗?”他突然冒出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在说什么?”

  他当众抱住了雪音,雪音一僵,因为从船上下来以后,他就没有抱过她。

  “只有我们两个不够吗?在山上过平淡的⽇子,我去打猎,你在家里等我,我们生几个孩子,这样不够吗?”他热切的、含着浓浓酒气的气息,噴在她的颈间。

  他醉了…她体会到这个事实。他似乎陷⼊过去的情境中,而不是现在这个冷⾎无情的霸王,否则他不会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他的话让她红了眼眶。

  “没关系,我做得到。你只把自己献给最有权势的‮家国‬吗?那我就把梁国给夺下,我就成为最有权势的君王,这样你就会属于我,只属于我一个人…”

  他‮吻亲‬着她的颈项、她的耳朵,他热切的拥抱几乎让她无法呼昅。现在的他就像是…像是一个霸道的小孩…

  雪音呆住了。她的心在撕扯,撕扯成两块--一块为了他的话而感动落泪;一块为了他的霸道偏执而畏惧的颤抖…

  他就像是一团火焰,会把人紧紧昅引住,让人惑于它的狂热,可是太过靠近,却也会将人烧成灰烬…

  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面对这个男人?要拥紧他?还是远远的逃开?

  正当她不知该怎么反应的时候,耶律霍齐反而像是突然清醒过来,猛然推开她。

  失去他温暖的怀抱,雪音感觉到好寒冷。

  他瞪着她,陷⼊了狂怒。雪音知道他又变回了那个残暴的君主,

  “走开!离开我!你这个女人!”

  他好像把她当成了瘟疫一样的态度,深深伤害了她。

  “把梁妃给我带过来!”

  马上有人去传他的旨意,没多久,小鲍主进帐来了。她冷冷的瞥了雪音一眼,那一眼带着女人的妒意,再也不是当初雪音所悉的甜美小女孩了。

  只见她柔顺的坐到耶律霍齐的⾝边。

  他搂紧了她,连一眼都不再看雪音。

  那曾经属于她的温暖,如今给了另外一个女人,那片刻前分享过的亲昵,如今就好像一场梦一样…

  雪音垂下头,眼睛里有热涌上来,但是她拒绝让任何人看见,于是她转⾝离去。

  她没有看见在她转⾝后,男人流露出痛苦的视线,始终追随着她…

  而一双怨怼的美目,在男人怀里抬起…追随着目光追随雪音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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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不过几⽇,耶律族的大军就已经攻破梁国北方的重要大城。大军的气势旺盛,长治久安的梁国‮民人‬,当然不是习惯于战的耶律大军的对手。于是耶律人就这么过关斩将、轻而易举的攻下梁国大半的土地。

  但是,他们在接近梁国京城的最后一个关卡--同德城,遇到了至今最剧烈的抵抗。

  同德城有着最坚固的城墙,也是梁国最后的屏障,所以梁国可以说是精锐尽出,务必守住这座城。

  双方就这么僵持在这里,死伤不计其数。

  雪音每天听着伤亡的人数不断增加、战况始终胶着,心急如焚,却又不知道能做什么。

  懊阻止他!可是该怎么阻止他?什么人可以阻止他?

  雪音想到她接触的每一个耶律族人,都将耶律霍齐当作天神。所以,他们不会质疑他的话,更不可能反对他。

  那么谁是在耶律霍齐⾝边,又有影响力的?

  雪音脑中出现一个女人的⾝影。

  对了!她是梁国人,而且据说耶律霍齐相当宠爱她…雪音有些酸涩的想。

  “可以帮我把这封信给梁妃吗?”

  雪音不能自由行动,只能要求侍女传信,希望能见当年的小鲍主一面。

  雪音没有把握她会不会来见她。这几次见面,她深深觉得,小鲍主已经不是当年那天真无琊的模样了,看着她的表情也总是带着敌意。

  幸好,当天傍晚,小鲍主真的来了。

  梁妃果然是最受宠幸的妃子,侍女随从一大堆,⾐着打扮也相当华丽⾼贵。

  “你找我有什么事?”她一见到雪音,冷冷的开口。

  雪音希望能够跟她修复到过去那姐妹淘的感觉,至少不要让她这么敌视她。所以她先以闲聊的方式,来慢慢解除她的心防。

  “好久不见呢!想想也有六七年了吧?小鲍主长大也更漂亮了。”

  “哼哼!是很久没见了。”她沉的瞪着她。

  “你…怎么会成为耶律霍齐的妃子?”雪音谨慎的问。“两国联姻是喜事,怎么我们语国没有接到消息?”

  “两国联姻是喜事?那可能我的不算喜事吧!”她自嘲的扭曲嘴角。“因为我是自个儿从宮中逃走,厚着脸⽪到北方找耶律霍齐的。”

  雪音讶异的瞠大眼睛。

  “没错。”小鲍主倨傲的看着她。“我比你勇敢多了,我爱耶律霍齐的心也比你坚定多了!我可以为他抛弃所有。那个时候他还是个什么都没有的被罢黜的世子,一个被心爱的女人抛弃的可怜男人。”

  雪音垂下眼。她没有办法否认…

  沉默持续了许久…

  小鲍主突然掉下眼泪。雪音惊讶的抬眼。

  “他接纳了我,也让我成为他的妃子…可是这么多年,他心中始终没有办法忘记你。”

  “他是恨我⼊骨。”雪音自嘲的苦笑。

  “不,不只是那样…”小鲍王怨愤的嘟着嘴喃喃道。“恨你的人是我。为什么你还要出现?为什么你明明放弃他了,还要占据他的心?”

  “我也不是自愿的…”

  小鲍主别过头去,不想听她解释。

  雪音叹了一口气。“今天找你来不是为了感情的事。”转移话题,直接导⼊正题也许才是最好的作法。

  雪音开口:“这场战争,本不应该发生的,我想你也不忍看自己‮家国‬的‮民人‬陷⼊战。所以请你发挥你对耶律霍齐的影响力,劝劝他,让一切尽快落幕吧,让两国的‮民人‬重新得回和平。”

  “我没有影响他的力量。”

  “怎么会?在众多妃子当中,他最喜的就是你,不是吗?”

  “赢过这些妃子有什么用?我们这些后宮的女人在他眼里,本什么都不是。你还听不懂我的话吗?他在乎的人始终只有你一个!

  他爱你!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你!你知不知道每次有你在的场合,他就会对我特别好,特别温柔!可是我知道那是假的,那只是做给你看的戏!”

  是这样的吗?雪音心中升起了不应该有的喜悦,可是她很快就把那种情绪庒抑下去。

  现在不是为这种小事动摇的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说服小鲍主站在她这边。

  “那是报复!他恨我曾经背叛了他。可是若想报复,他就冲着我来就好了,为什么要牵连这么多无辜的百姓一他太残暴了,太‮狂疯‬了,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制止他。”

  小鲍主瞪着她。“你是唯一一个没有资格批评他的人。”

  小鲍主的语气带着浓浓的怨恨。“如果有一个男人肯为我做到这个地步,虽然众人都骂他是恶人,可在我心中,他也是独一无二的。而你有幸被这样的男人爱着,还有什么不満⾜的?”

  雪音张开了嘴,无法响应,整个人像是遭到当头喝,完全动弹不得。

  小鲍主给了她最后的一眼里,充満了不屑。

  “⾝为梁国人,我当然不愿意见到我心爱的男人,跟自己的家人或同胞开战。可是⾝为女人,我能够了解他这么做的原因。我跟他是相同的人,我们都有为爱抛弃一切的决心,而这是你这种人一辈子也不会了解的。”

  说完,她抛下怔住的雪音离去。

  一直到小鲍主走了很久以后,她的话还在雪音脑海里,不断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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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她是错的,而他才是对的。

  也许理智是错的,忠于自己的感觉才是对的。

  在跟小鲍主谈话之后,雪音不停的思考着这些问题。

  他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她。他不要权位财势,然而如果是为了她的话,他可以用尽所有方法去达到。

  他从来不考虑后果的,也不去想可不可能,在她眼里,为了她一个人而做到这种地步,是‮狂疯‬的、是不可思议的。

  可是,那些对她来说不可能的事情,他都一下子就翻越过去了。

  她一直抛不下自己⾝为储君的⾝分,也一直用那样的眼光去评断他;她一直忘了用一个女人的⾝分去看他。

  小鲍主是对的。

  迸代的周幽王为了宠溺妃子褒姒而筑烽火,只为求爱人一笑。在众人眼中他是个残暴、专横的君主,可是在妃子心中,在那个女人的心中,他是个英雄,是带给她最多幸福的人。

  一个女人一生能够得到一个男人这样爱着…夫复何求?

  雪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久久不能平复。

  饼去她所认为理所当然的一切,彷佛都整个被颠覆了…

  帐外传来奇怪的声响,雪音皱起眉,还来不及反应,只见几个蒙面的黑⾐大汉冲了进来。

  她被两个人架住,其中一人从后面掩住她的口,制止她大叫的可能。

  这些人是敌是友?门外守着她的卫兵都怎么了?雪音脑中不断转着念头,強迫自己镇定下来,应付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刷的一声,站在她面前的蒙面人掀开头巾--

  “雪音!”

  那张脸她一点也不陌生,是梁国的二王子信非,也是她本来预计要成亲的男人。

  “我是来救你出去的。那野蛮人真可恶,居然敢抢我的女人,我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说到耶律霍齐,他咬牙切齿。

  信非挥挥手,捣住她嘴巴的黑⾐人把手拿开。

  “好了!快跟我走吧!”

  雪音应该跟他走的没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有些迟疑了。

  “快啊!再不走就迟了。那些野蛮人还真不是普通难,我是费尽于辛万苦才潜进来的。”

  她看见他从怀里拿出一个信笺,放在桌上,雪音微蹙起眉。“那是什么?”

  “我想到一个很好的计策。用你来当饵,把那家伙单独引到梁国的地盘上,再把他给杀了。这些耶律族的军队失去了主帅,一定就会溃不成军。呵呵…这下我要立下战功了,⽗王绝对会对我另眼相看的。”

  用她当饵吗?那句话让雪音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尤其是她觉得,似乎对他而言,立下战功比她是否脫险要来得重要多了。

  “要是我没有这个用处的话,你还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吗?”

  “你说什么啊?”他对雪音看着他时的讥诮眼光,感到不悦。“没时间说话了,我们快走。”

  他过来拉雪音,可是雪音直视着他,动也不动。

  信非先是觉得奇怪,再来是不耐烦。“来人!把她带走。”

  雪音无法抵抗数个大男人的力量,被其中一个人架住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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